張清揚說：“其實他們現在不明白，還以為我沒事找事。等他們明白了就會知道，我是在提前給他們打預防針。首長，我想您應該清楚，時代變了，有些事的發生要順應潮流，更不應該刻意的去控製……”薑振國皺著眉頭沒說話，心裏卻極為認可他的話。張清揚接著說道：“把所有壓力都轉移到我的身上，這也不算是壞事，您說呢？我想這也應該是一號當初沒有反對我計劃的原因吧？”“你在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嗎？”“不敢，不敢……”張清揚擺擺手：“我隻是想說，現在矛盾已經公開化了，這未償不是一件好事，有些事做起來也就沒有那麽多顧及，反正都這樣了，您說呢？”不破不立……薑振國在心裏說道，他有點明白張清揚的意思了。張清揚見首長沒說話，又說道：“或許我的文章會讓央企受到壓力，但是我認為央企所缺少的正是壓力，缺少把企業搞好的決心，現在受一點質疑、批評就受不了了？現在它們虧損嚴重，旁人就不能提些意見，想些其它的辦法？”“嗬嗬……”薑振國被張清揚逗笑了，他實在是忍不住了：“怎麽任何不好的事情到了你嘴裏都變得有道理了？”張清揚尷尬地笑了笑，說道：“換言之，我的文章隻是針對西北礦業而已，身為西北省委書記，我有權利提出看法吧？即使要找我的麻煩也應該是西北礦業集團，還輪不到旁人對我指手畫腳！當然了，他們對我提出的觀點有任何質疑都是應該的，但是可不能胡亂指責我擾亂他們的工作！”“你怎麽知道他們會這麽說？”薑振國微微有些吃驚。“猜的，我太了解他們了……”“你是太了解官場了！”薑振國無奈地說道：“話別扯遠了，我隻問你西北的事……下一步想幹什麽？”“這不是我和西北礦業集團的個人之爭，而是兩種發展模式，兩種思路的碰撞，誰的正確……誰就會站到最後，您說呢？”“別賣關子了，具體的談談吧！”薑振國說出這話的時候有些無奈，當初可是說好了不聞不問的，可是現在被張清揚逼得沒辦法了，他想不過問都不行。張清揚的這篇文章把所有人都牽了進來，或許這也是的計劃其一吧？張清揚的臉上沒有半點得意，反而認真起來。他嘴上對薑振國說得輕鬆，但要說心裏完全有底也不是不可能的。事情鬧到了這一步，稍有疏忽，他就有可能被西北礦業集團的武林等人給害了。張清揚定了定心神，原原本本地把自己的計劃講了出來，他過去不是不想講，而是高層為了避嫌不想過問。可是現在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把薑振國給逼了出來。薑振國猜的不錯，這也是張清揚的目的之一。張清揚同薑振國見麵之後，又和趙恩華聊了聊，隨後回家看望了母親，在家裏吃完晚飯，他乘坐晚上的航班飛回金沙。劉遠山出國訪問去了，有消息稱這很有可能是他在任期內的最後一次出行！也不知道是不是巧合，第二天天明，張清揚剛剛在金沙落地，天空就飄起了雪花，這是金沙今年冬天的第一場雪。金沙相比於哈木，氣溫略低一些，冬天也來得比較早。就整個西北來說，每年入冬都是比較早的。今年氣溫比較高，要按往年來說早就應該下雪了。張清揚坐在車裏望著外麵的雪花，臉色沉重。事情已經到了這一步，他想退也退不了了！張清揚先回了酒店，趙金晶和東小北正在等著呢。通過這兩天的接觸，又有趙金晶的暗中幫忙，東小北已經掌握到了不少材料，其中不乏有偷拍暗訪。什麽樣的人帶什麽樣的隊伍，欄目組中的同事都很大膽，在采訪過程當中還和玉礦集團的一些幹部產生了衝突。兩個女人看到張清揚雙眼通紅，布滿了血絲，可見他在飛機上沒有休息好。東小北關心道：“要不你先去睡一會兒，我瞧你的樣子很累。”“沒事，”張清揚看向趙金晶：“麻煩給我泡杯濃茶。”“哦……”趙金晶起身就去了，這次倒沒有什麽不滿。張清揚問東小北：“情況怎麽樣？”“情況摸得差不多了，確實是武林司機先動的手，好在都是輕傷。另外，當天晚上的情況……我有一些視頻資料……”東小北壞笑著看了眼趙金晶優美的背影。張清揚會意，也不多問，說道：“情況摸清楚你明天就回去吧，爭取早點報道出來。”東小北撇了撇嘴，不滿道：“我玩兩天不行啊？”“沒正調！”張清揚知道她是開玩笑，可還是瞪了她一眼。“用完就不理人了！”東小北氣憤地說道。“嗬嗬……”趙金晶被逗笑了，把茶杯放在張清揚麵前，尷尬地說：“可能……泡得不好，茶葉放多了。”“謝謝，能喝就行。”張清揚先償了一口，那表情難以下咽，看得趙金晶一陣惡心。“茶葉不是一般的多……”張清揚苦笑著說道。“不好意思……”趙金晶訕訕地笑。張清揚又對東小北說：“這件事不用過多的考慮西北省委的感受，就單純的從你們媒體的角度來報道，明白嗎？”東小北點點頭，猶豫道：“如果真是這樣，您就不怕……”“我有心理準備，放心吧。”張清揚表示無所謂，一臉的淡定。趙金晶心生佩服，擔憂道：“張書記，武老大他們已經很生氣，我怕……”“要的就是他們生氣！”“網上現在已經有一些消息對您不利了，我猜……”趙金晶進一步暗示道。“這隻是開始而已，我還沒把他們放在眼裏！”張清揚眯著眼睛，又對東小北說：“就按我說的辦。”東小北說：“好吧，我明天就回去。既然這麽著急，那我和欄目組商量一下，把金沙的事情排在最前麵曝光！”“張書記，還有一件事，武老大讓我告訴您，您從京城回來後就給他打個電話，他想和您聊聊。”“讓我給他打電話？”張清揚撇撇嘴，“我可沒有空理他！”“那我……”“你可以告訴他我回來了。”“我知道了。”趙金晶心中一暖，看來張清揚也知道自己所處的位置十分敏感，不想讓她承擔過多的壓力。張清揚打了個哈欠，問道：“玉農們還圍著呢？”趙金晶回答：“圍是圍著呢，不過這次沒有限製他們的出行。”張清揚心中有數了，微笑道：“等吧，我看誰最後忍不住，還讓我給他打電話，他的臉真大！”趙金晶撲哧一聲笑了，說道：“他們這幾天也沒閑著，武老大和西北的巴魯山副書記見了好幾麵。”“這個……”張清揚皺了下眉頭，隨後就舒展開了。這時候電話響了，張清揚一看是華建敏打來的，應該是匯報西北發展銀行的籌備情況以及中小企業的扶持項目。趙金晶和東小北識趣地站了起來，她們也看出來張清揚是真的累了。短短三天的時間他在京城和西北飛了個來回，這對身體是個極大的考驗。張清揚衝兩個人揮揮手，然後接聽了電話。果不其然，華建敏首先提到了西北發展銀行的情況。張清揚在電話中和他交流了意見，放下電話他有點挺不住了，脫了衣服躺在床上就睡著了。這一覺睡到下午，如果東小北不來敲門他還會接著睡下去。東小北站在門口看到張清揚滿嘴口水，穿著內衣那迷迷糊糊的模樣就笑了，隨後臉色通紅.東小北沒好意思關門，就站在一邊等著，尋思著等他穿好衣服再說。可是非常不巧，正當張清揚解決完生理問題從衛生間出來的時候，趙金晶也走到了他的房門口，一瞧他那半裸的樣子就尖叫了一聲。東小北也羞得滿麵通紅，沒有外人在怎麽開玩笑都行，可是這場景太容易讓人誤會了。張清揚也很尷尬，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問道：“你有什麽事？”“沒什麽，就是告訴你……我已經向武老大匯報過了！”趙金晶本來還想多匯報點內容，可是一看他那樣就厭煩了，扭頭就走。“喂……”“趙姐，您別誤會，我也是剛剛到……”東小北出言解釋，也不知道趙金晶聽沒聽到。“完了，我的清白全讓你毀了！”張清揚看向東小北惡人先告狀。“你……你還是那麽厚臉皮！”東小北說完還不解氣.張清揚差點栽倒，真沒想到這丫頭的嘴巴還是那麽毒。他回到床邊把衣服穿好，問道：“你找我幹什麽？”“餓了，讓你請我吃飯！”張清揚一陣無語，無奈道：“好吧，你幫了我這麽大的忙，請你也是應該的！”“這還差不多！”東小北一臉得意。太陽落山了，雪也停了，隨著汽車的疾馳，路上的雪都化成了泥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