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到，陳新剛就把張清揚帶進了書房，陳雅留在外麵陪母親。“小雅，到底是怎麽回事？這兩天你爸覺都睡不好了，是不是清揚惹什麽麻煩了？”“沒事。”陳雅輕描淡寫地說道。“你這孩子！”王麗雅也知道女兒的性子，從她的話裏很難問出什麽來，隻能無奈地歎息一聲。“媽，真的沒事。”陳雅看著母親的眼睛，“清揚會處理好的。”王麗雅撫摸著女兒的手，一時間不知道怎麽說了。她雖然不知道具體事件，但也隱隱聽到了一些消息。書房裏，張清揚正在向陳新剛承認錯誤並道歉。“爸，這事的根源在我，當我發現問題後也沒及時做出判斷，導致你承受了這麽大的壓力！”“這都是小事，”陳新剛擺擺手，“清揚，有些事我不想知道，但是隻有一件事我很想知道，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趁著這次機會把張九天幹掉？”張清揚點點頭，笑道：“隻不過問題比我相象中複雜得多，我懷疑到王雲杉，卻沒想到她的父親……這是我的失誤，本該早點知道的。”“那我就明白了，你什麽也不用說了。”陳新剛好像鬆了一口氣。張清揚說：“張九天是個大麻煩，看似不起眼卻很可怕，如果任由他這麽幹下去早晚是個危險，所以我……”“你說得沒錯，”陳新剛點點頭：“這件事的選擇沒有錯，唯一的失誤……就像你所說的，關鍵在王水根的問題上。”“那現在高層的態度是？”“我們昨天開了個會，小範圍的會議。”陳新剛說道：“這是軍內最高級別將領的……或許說叛變不夠準確，但是影響卻十分惡劣，好在從他那裏出去的消息都不算太重要。我已經向高層說明了事件的影響後果，一號沒說什麽別的。”張清揚默默點頭，說道：“那您……”“不用擔心我，這必竟是意外事件，雖然說王水根的上任是我推薦的，但不也是我們發現他有問題了嗎？好在處理得早，影響不算太大。”談到王水根的問題，張清揚就不願意深談了，有些事還是心照不宣的好。陳新剛說：“放心吧，我沒事，一號還是信任我的。”張清揚心中懸著的石頭也落了地，又問道：“現在一號知道的是全部事情嗎？”陳新剛想了想，微微一笑：“他知道的不比我多，我知道的不比你多，是吧？”“我明白了……”“就像你們公布的那樣，張九天想綁架你，結果他被擊斃了，就是這麽個事！”陳新剛的聲音抬高了一節。張清揚苦澀地笑了笑，張九天確實夠窩囊的了。“清揚啊，不要怕，也不要擔心我，事情沒我們想象得那麽嚴重。總的來說計劃還算成功了的，王水根畏罪自殺，張九天被擊斃，這難道不是最好的結果嗎？”張清揚怔怔點頭，如果將來有一天這件事真的會公布一部分，那麽想必整件事情當中都不會有一個叫王雲杉的女人了……“爸，謝謝您。”“不用謝我，是你的計劃好。隻不過……”陳新剛看了眼張清揚，抬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別傷心，要以大局為重。”張清揚看了眼陳新剛，看來嶽父也看明白了一些事。“去吧，去見一號吧，你這次來主要是為了工作，順便匯報這件事，知道吧？”“我知道，這事與我無關。”“對，與你無關，這是軍內的事。”陳新剛滿意地點點頭。張清揚完全聽懂了陳新剛的意思，看來事情在高層引發的影響沒像他想象中那麽嚴重。關鍵在於事件發生後西北省委處理的很快，很好地控製了輿論，那麽高層也就不會找他的麻煩了。更何況陳新剛說得不錯，事件既然是由王水根引起的，那便不全是西北省委的責任，高層自然也想明白了這個道理。張清揚來到樓下，看到母女二人正在輕聲說著什麽。王麗雅抬頭看向張清揚笑，說道：“清揚，還要走啊？”“媽，我要趕去見一號，那個……就讓小雅在家陪你說說話吧。”“行，反正我在家也沒什麽事，一會兒讓她陪我出去走走。”王麗雅點點頭。張清揚忽然想到了什麽，對小雅說：“你要沒什麽事就陪媽去逛街，買些衣服吧，算是我們的一份孝心。”“嗯。”陳雅點頭答應下來。“我先走了。”張清揚說道。“等等……”陳雅叫住張清揚：“我身上沒帶錢……”紅牆大內，張清揚走進了韋遠方的辦公室。首長正在會見客人，金主任把張清揚叫到一旁的休息室坐了一會兒。“沒休息好？”金主任上下打量著張清揚。張清揚點點頭，說道：“最近有點累。”金主任笑道：“挺長時間沒見你來了，都在忙些什麽？”“瞎忙……”“嗬嗬……”金主任被張清揚逗笑了：“張九天死了，這次能放心了吧？”張清揚搖搖頭，說道：“張九天隻是小角色而已，最重要的還是那些反對勢力。”“小角色嗎？”金主任不置可否地點點頭。“金主任，最近來向首長匯報工作的人不少吧？”“是不少……”金主任笑著說道。“我有件事不知道該不該向首長提，要不您幫著我分析分析？”張清揚試探地問道。金主任的嘴角浮現出神秘的笑容，問道：“什麽事？說說看吧。”張清揚說：“張泉知道他兒子的消息嗎？”“還不知道，沒有人告訴他，對於張九天的死現在隻有少數人知道。難道你……”金主任靈機一動：“你想向一號請示見張泉？”“對！”張清揚點點頭：“我想見張泉，您看我能和一號說嗎？”“這事……”金主任皺了下眉頭，伸手抓了抓腦袋，說道：“我看還是別說了，首長不好同意。”“哦，那就算了……”張清揚一臉的失望。“你真的想見張泉？”“嗯，我非常想見他。”金主任滿臉的疑惑，琢磨了一會兒，然後問道：“你見了他想說些什麽？”“說說他兒子的事，這事別人不好說，我覺得應該由我告訴他，您說呢？”金主任若有所思地想了想，說道：“其實這件事也不一定要向一號匯報，你要是見了也就見了……”“可是如果沒有人批準，我怎麽見他？要麽……您幫幫忙？”張清揚臉上浮現出笑意。“哼！”金主任撇撇嘴，又怎麽不明白張清揚的心思，想必這小子根本就沒想找一號匯報，打的就是自己的主意。“金主任，這事您一句話就好使，您看？”“一會兒再說吧！”金主任沒有正麵答複。張清揚嘿嘿地笑了笑，親熱地說：“謝謝您嘍！”“我可沒答應！”金主任回身指了指，說道：“時間到了，你過去吧。”“那咱一會兒見，我先過去了。”張清揚笑著離開了。金主任盯著張清揚的背影看了半天，喃喃道：“張泉啊，你得罪誰不好！”說完，拿起電話打給了警衛局的局長。韋遠方剛剛接見了一位英國客人，辦公室裏還飄蕩著一股濃濃的香水味。張清揚一進來就皺了下鼻子，看到韋遠方正站在窗前透氣，他不禁笑了。“來了？”“首長也熏香了？”張清揚輕鬆地開起了玩笑。“嗬嗬……”韋遠方笑了笑，然後坐到了椅子上麵，示意張清揚也坐下。他自言自語地說：“是一位英國民間組織的代表，過來找麻煩的！和我談什麽人權問題，荒唐！”“這事怎麽還用您親自出麵？”“沒辦法，不見不太好。好了……不說這些，你過來有事吧？”“向您匯報一下最近西北的情況。”張清揚說道。“礦業改革的事？挺成功的吧？”“不完全是礦業改革的事，還有一些其它的工作，另外也談談我下一階段的想法。”“好，那說說吧，最近西北的消息不算多。”韋遠方淡淡地說道。張清揚愣了一下，心裏琢磨著首長這話的用意，表麵上不動聲色，按照自己之前的準備談了起來。張清揚並沒有先談礦業改革，而是先提到了西北的婦女兒童工作，隨後講到了城市文化中心建設的成功，然後轉移到經濟工作上麵，最後才談到礦業改革。韋遠方聽得很認真，碰到不太懂的還提出了問題，張清揚都一一解答。談到沙園的發展時，張清揚又提到了經濟特區的想法。韋遠方苦笑道：“看來你這是一條道走到黑了！”張清揚說：“我還在前期的調研和準備，現在隻是這麽個想法，具體的還要等到明年開春。”“我明白你的意思，等你準備得差不多了……我就不好再反對了吧？”張清揚訕訕地笑，說道：“當然，這並不是我工作的全部，西北現在各項工作都剛剛起步，就說我剛才聽到的婦女工作吧，我還打算在這一塊多想點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