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伊呂波學姊第一次相遇的時候,是在距今半年前也就是深春剛發生交通意外過世的那時候。


    那是一個五月上旬的日子。既是我的青梅竹馬,也是我同父異母的姊姊白咲深春(享年十六歲),在學校的屋頂上對我告白,說她喜歡我的三分鍾後,她就被大卡車輾過,內髒、腦漿、鮮血四溢地死掉了。


    由於她死了之後變成了鬼魂,因此對於她到底算是活著還是死了的這一點,就看每個人怎麽解釋了。不過,起碼在法律上,她是被認定「死亡」,而且,卡車司機也因「過失致死」而被逮捕了。我是覺得這一點都不重要,所以那個司機的臉跟名字我都不記得了。


    總而言之,不管怎麽樣,幫死者舉行葬禮是一種慣例。深春的告別式,是由深春的叔叔白咲幸信擔任喪主,在深春過世的三天後舉行。去參加的人包括了深春的同學跟朋友們,因此,人還挺多的。不過,看到當事者深春,不僅以鬼魂的姿態現身在自己的告別式上,而且還超有元氣的樣子,來參加的大多數人表情非但不悲傷,反而還一副很疑惑的樣子。該以怎麽樣的態度來出席像這種詭異的告別式呢?很多人一定都沒有頭緒吧,我就是其中一個。照理說,我應該要以「戀人」的身份第一個上香才對,不過,我就是沒有辦法走進會場(深春她家)。


    因此,那一天,在萬裏無雲的晴空下,陽光美得讓人幾乎要產生世界和平的錯覺,我一個人在深春家附近公園的長椅上坐著發呆。


    雖然我們兩個莫名其妙地就開始交往起來,不過跟鬼魂談戀愛的話,很多事都不能做吧,例如性欲之類的問題,該怎麽解決呢?(對了,鬼魂這個現象是在三年前才開始出現在這個世界上的。看起來就跟小說軼事裏記載的幽靈沒什麽兩樣。不但可以看得見,也可以和他們對話,喔,不過一般人是無法碰觸到他們的,隻有一些特殊體質的人才能夠碰觸到鬼魂。)


    還有,我並不想看到秋奈阿姨深春的母親,白咲秋奈。


    我一邊胡思亂想著這些事情。


    一邊感到十分地不安。


    而她,就是在那個時候叫住我的。


    「你,你跟白咲深春認識吧?如果是的話,我有一些事要問你。」


    我一轉頭,一個少女就站在眼前。明明她的聲音就很好聽,但卻像是在演戲般地故意用很低沉的聲音說話。


    年紀跟我和深春相仿,身高大概跟我差不多,頭發大約到耳際左右,感覺上還挺像個演員的。長了一張可愛的娃娃臉,但眼神有點凶惡。


    明明是春天,她卻穿著軍用雨衣,手裏拿著一支煙鬥。打扮成,那叫什麽來著《名偵探》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樣子,是個怪怪的美少女。不管如何,她的打扮實在是很不自然,這是在玩角色扮演嗎?


    「我叫做尾張伊呂波。」


    在我問她之前,她就自己先報上名字。當然,我對這個名字與這張臉一點印象都沒有。雖然覺得她的名字還挺怪的,因為,念起來就跟「結束」與「開始」的日文發音同音。(編注:尾張伊呂波的日文發音為owariiroha,結束=owari,開始=iroha。)


    「我今年十七歲,水瓶座,o型。喜歡的動物是蝙蝠,就讀遠夜東高中三年級。」


    「啊,是喔。我叫久遠悠紀,二年級。」


    雖然有感覺到這位小姐可能又是一個麻煩的家夥,但我還是開口回應了。老實說,比起她的那些個人資料來說,我還比較在意的是為什麽明明是春天,她卻要穿成那個樣子呢?該不會,正因為是春天,她才會穿成這樣吧。呃聽說到了春天,怪人就會變多呢。就在我想著這些失禮的事情時,她又再度開口。


    「目前,我正在調查之前遠夜東高中二年級白咲深春死亡一事。」


    「喔喔。」


    她看起來好像十分沉醉在這個角色扮演裏。


    不過,接下來,這位叫做尾張伊呂波(先尊稱她一聲「學姊」好了)的人所說出來的話,就真的讓我大吃一驚。


    「白咲深春不是意外死亡,她是被殺死的,也就是說,這是一樁殺人事件」


    「咦?!」


    什麽?殺人事件?深春是被殺的?


    那個事件,應該是卡車司機沒有注意的疏失占了百分之八卜的責任,然後深春的突然衝出去占了百分之二十的責任,所造成的交通事故吧?警察的結論是這麽說的。


    然而實際上深春是被殺害的嗎?不是交通意外?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我很緊張地盯著伊呂波學姊。


    「我是在想,要是這樣就好了。」


    「?啊?」


    我頓時大叫出聲,伊呂波學姊又再度以認直一的表情說:


    「我是在想,這要是這是一起殺人事件就好了。」


    「」


    「你那是什麽眼神啊?」


    「沒事,那我就先告辭了。」


    「等一下。」


    我覺得再這樣聊下去實在是蠢透了,因此打算轉身離開,沒想到她卻抓住我的手腕。


    「到底有什麽事?」


    「有關白咲深春的事,不管是什麽樣的小事都可以,請你告訴我,說不定,我們可以找出被隱藏的直一相所透露出來的蛛絲馬跡。」


    學姊一臉認真的表情,但我卻有點不,是非常地受不了。


    「呃呃,這個嘛,尾張學姊。」


    「叫我伊呂波就可以了。」


    「伊呂波學姊。」


    「嗯嗯。」


    「有關深春的事,警察已經說了那完全是個意外,卡車司機跟深春一點關係也沒有,深春自己也說了『是因為太興奮了,所以沒有注意到卡車,要不是這樣的話,應該可以躲過去的』這樣的話。」


    我又繼續帶點嘲諷意味地說:


    「這既不是。結著變聲蝴蝶領結,使用麻醉槍手表的少年偵探故事;也不是老是要賭上爺爺名譽的某高中生事件簿。殺人事件是不可能到處都有的,學姊。」(編注:意指《名偵探柯南》與《金田一少年之事件簿》。)


    當時我在說這句話的時候,還不知道我即將在短期之內就會在百貨公司裏、還有修學旅行的途中,被卷入恐怖份子的攻擊事件喔!對了,還有在北海道被殺手盯上的事情。


    「是嗎說得也是」學姊的聲音,沮喪到令人感到不可思議,丁殺人事件是不可能發生的最起碼在我的周遭是不可能的,不過啊,久遠悠紀,正因為這樣我才要尋找,才要追求啊!這些非日常可以碰到的事情,像是一把能夠脫離這種超級無趣的平常生活的鑰匙、一種可以破壞日常這個大門的暴力行動、一件可以踩爛這個窮極無聊安穩世界的慘劇啊,我是那麽努力地在找尋著呢!」


    她的說法,聽起來就像是劇本台詞一樣地刻意,但是話語背後,似乎又隱藏著並非是演戲,而是「真心」的態度老實說,我覺得這種人真的很可怕。


    也不知道學姊到底知不知道我在想些什麽,她笑得賊賊地問:


    「因此呢,久遠悠紀,如果你有知道什麽的話就不要隱瞞,全都告訴我吧!」


    ☆


    那就是,我(自掘墳墓人偶)久遠悠紀跟(名偵探)尾張伊呂波的第一次相遇,印象不算太好。


    根據之後我所聽來的,伊呂波學姊好像從以前就立誌想要當一個『正義的名偵探』。一直到現在,隻要有發生這種稀奇的事情(放眼全國來說,這種交通意外根本是天天在上演的,不過,發生在自己的周圍,像是學校同學的話,當然就有點不同了),她就會到處去詢問相關人士。


    順帶一提的是,在問過我之後(比如說不在場證明等等的,看來,我好像是犯人


    候補的第一名耶),學姊又到了告別式的會場去問其他的出席者,結果,完全找不到任何深春被殺的證據。別說是現場證據,就連物證、人證,什麽都沒有想也知道,要是一般人的調查就可以發現什麽新線索的話,那這個世界就不需要警察了。


    就是這個尾張伊呂波學姊,叫我跟深春到戲劇社的社辦去。


    季節是秋天暑假結束,第二學期開始之後大約經過了兩個月,十月下旬的時候,距離我第一次見到伊呂波學姊,已經過了五個月左右。


    伊呂波學姊是戲劇社的社長,說也奇怪,像這種喜歡玩偵探辦案的人,照理說不是應該是什麽推理小說研究社之類的成員才對嗎?但聽說伊呂波學姊其實並沒有挎別對推理有興趣的樣子。到目前為止,隻要每次在走廊上碰到學姊,她都會大力勸我加入戲劇社,看來,她好像還挺欣賞我的,真是麻煩啊。


    「對了,你認識伊呂波學姊嗎?」


    我開口問在我旁邊飄來飄去,準備跟我一起過去戲劇社社辦的深春。


    「嗯,講過幾次話唷,是在我的告別式上認識的。」


    「是喔。」


    看來學姊竟然連死亡的當事人也問了,我可是從來沒有聽說過有哪個名偵探居然會找殺人事件的被害者提問的,不過,這也不算是『詢問屍體』,而是『詢問幽靈』啦,在推理小說來說,這種方式也能被認同嗎?算了,這都無所謂啦。


    「伊呂波學姊找我們不知道有什麽事耶?」


    「這個嘛,我是有股不好的預感啦,超想不管她然後直接回家的,今天『新鮮組!』的dvd會送來耶。」


    走廊上的感覺比平常還要匆忙一些!!講好聽一點是比較熱絡啦!!我開口說道。


    至於為什麽會匆忙呢,那是因為我們遠夜東高中在一個禮拜之後要舉行學園祭與文化祭,因此所有的學生都為了準備而手忙腳亂。


    走廊上散亂地堆著椅子、桌子、木材、油漆罐、寫到一半的看板跟海報、做到一半的角色扮演服裝(像是南瓜頭啦、黑色披風啦、女仆裝,還有像是魔法少女的那種蓬蓬短裙看起來應該是在演戲或是扮鬼屋的時候要用的。不過,魔法少女這個部分我覺得是不要比較好,女仆我就超愛的,嗯嗯還有女服務生跟學校泳裝的打扮也不錯),形成一種像是異世界的空間。


    幸好我們班的人一點協調性也沒有,因此大家根本沒打算以班級的名義推出什麽活動或表演,因此基本上來說,一直到文化祭為止,我都算是挺空閑的,這樣子也是不錯啦,不過看到大家這樣為了一件事物而一起努力的高中生行為,我還是會覺得有點羨慕,大概,是我想太多了吧。


    「學園祭真是讓人期待呢,悠紀。」


    深春假裝挽著我的手的模樣,如此對我說道。


    「嗯,也是啦。」


    「學園祭的時候我們再一起逛逛吧!」


    一邊聊著這些五四三,我們終於抵達了位於通往體育館的走廊,好饑間教室並排在一起的角落處,那個被通稱為『社辦長屋』,其中上麵掛有寫著『戲劇社』牌子的教室前。


    ☆


    戲劇社的社辦還真不愧是戲劇社,塞滿了一大堆的東西,房間的麵積雖然有其他社辦的兩倍大,但是一些大道具、小道具,還有各式戲服就占了整個房間一半以上的空間,讓人感到十分狹窄。


    房間的正中央有一個圓形的大桌子,五個人正圍坐在這張桌子旁。


    尾張伊呂波學姊,就坐在最裏麵的位置。


    在她右手邊的,是一個戴著黑框眼鏡,非常瘦的黑發男生,眼神不但銳利,看起來頭腦也不錯,但是個性卻有點討人厭的樣子。這就是戲劇社副社長奈多彰人學長。


    而學姊的左邊,坐的則是看起來像高中生年紀的娃娃臉女性,然而穿著一身套裝的她,其實是戲劇社的指導老師舞阪霧子。另外,她也身兼田徑隊的指導老師,好像是因為她不擅拒絕別人,所以就被強製安排當上了戲劇社的指導老師,同時也因為她的個性很易怒,所以學生們私下都叫她『暴走舞』,由於這個昵稱還挺適合她的,因此我雖然很喜歡幫人家取昵稱,但在我的腦袋裏就直接沿用這個昵稱了。


    坐在奈多學長隔壁的,是一年級的社員風原夏樹,光聽名字的話,發音還挺像是個可愛的千金小姐,但他卻是個不折不扣的男生,而且還染了一頭紅發,梳了個飛機頭發型(這是一種看起來好像在頭上放一塊法國麵包、必須得大量使用發膠固定以抵抗地心引力的發型),看起來是個非常有勁的不良少年。雖然造型挺複古風的,不過仔細一看,其實他長得一張娃娃臉,算是可愛型的男生。


    以上四個人就是遠夜東高中戲劇社的成員。其實應該還有五個左右的社員,但是卻不在現場。


    然後,坐在舞阪老師身邊的最後一個人,並不是戲劇社的成員。


    「咦?小光?」


    深春很訝異地叫著她的名宇,那是一個黑發、看起來像是千金小姐的美少女,兩手手腕上的護腕雖然有點樸素,但卻給人很深的印象,穿著打扮十分地漂亮就讓我這樣介紹她好了。


    小光看著我們,不知道為什麽,表情有點伯怕的。


    此時!!


    「久遠悠紀、白咲深春,你們來啦。我想,你們應該已經知道為什麽我要找你們來了吧!!啊啊,對了,在那之前,可不可以請你們先把門鎖上?這是我們戲劇社的規短。」


    伊呂波學姊兩手撐在桌子上,抵著下巴,一副很偉大的態度。


    「呃呃,我們根本不了解為什麽會被找來。」


    我一邊鎖著門一邊說,伊呂波學姊態度不慌不忙地回答:


    「那麽,現在就在當作你們已經了解的情況下,我們繼續談吧。」


    「就算你這麽說」


    算了,其實我大概也猜得出來。這種時候會被戲劇社找來,理由很簡單就可以推理出來。


    「是為了學園祭的事嗎?」


    深春似乎跟我想的一樣,開口問了伊呂波學姊,學姊很用力地點頭。


    「嗯,沒錯,其他的成員都因為自己班上的活動抽不出空來,因此,我們的演員根本不夠。」


    嗚哇,不好的預感又應驗了。


    「所以,就要我們一起跳下去演嗎?學姊,我已經講過很多次了,我根本不會演戲啊,打從我出生以來,我就沒有演過戲,甚至還常常被人家說,『久遠太老實了,根本就不會演戲』呢。」


    「那、那都是騙人的!!」


    拍桌子第一時間吐我槽的是紀史元光。好久沒聽到她的聲音了,她的態度就像大海裏的怒濤一樣洶湧。


    「學、學姊才不可能不會演戲呢!應該是說,學姊目前有一半都還是在演戲吧!不,應該是說,學姊根本就是以演技為主,真心話大概隻占了一成左右吧!被你騙過的人根本就是不計其數,就連遇到生死關頭的時候,學姊還是可以麵不改色地說謊,簡直就是令人驚訝的超變態謊話連篇性騷擾少女!這就是悠紀學姊!我是這麽認為的!包括我在內,整個學校的人都被你騙了,你敢說你忘了你隱瞞性別就學的事情嗎!!」


    「唔。」


    好久沒登場的消極電波少女小光學妹不知為何最近老是針對我,以前她還曾經幫我做過便當呢,紀史元光美眉,快回到往日那個可愛的模樣吧不過,變回以前那個樣子的話,我也有點頭痛就是了。


    對了,暑假結束之後,我就恢複成女孩子的打扮來上學了,本來我就是打算隻要有人認出我是女生,就不再打扮成男生的模樣,因此,也沒特別對男生的身分有什麽執著,隻是目前還不習慣穿裙子罷了。


    頭發當然


    也留長了,現在大約跟伊呂波學姊差不多,到耳際左右的長度。暑假過後第一次上導師時間時,當我跟大家說「我要恢複成原來女生的模樣」後,大家都很善良地接受了,班長一之瀨可夜子,甚至還因為太過感動(?)而哭倒了。


    「嗯,那也是啦。」


    我正打算要隨便唬弄過去,但是


    「啊啊學姊現在又想要隨便唬弄過去了,對吧!一旦被人家說到痛處的時候,你就想要唬弄過去,學、學姊每次都是這樣!碰到不如意的事情就隨便唬弄過去,自掘墳墓!還是說,因為對手是我,所以才這樣隨便地敷衍呢?因為是我所以就無視嗎?反正對學姊來說,我就是沒有價值的垃圾蟲,對吧!因為是蟲就可以無視嗎?我、我要去死!我要去死、死給你看!」


    小光卻不肯讓我混過去,真是麻煩啊。


    此時


    「不、不行!不可以死啊,紀史元同學!」


    啪!


    「啊?」


    小光正打算用蝴蝶刀剌向自己的喉嚨,但卻有人狠狠地打了她一巴掌是坐在她隔壁的舞阪老師,要是出手的角度稍有差池的話,小光現在大概已經死了吧。小光一副「你在幹什麽」的表情,摸著自己被打的臉頰,看著舞阪老師。而老師則是連說帶比地以很誇張的動作說話,看起來實在是很假,不愧是戲劇社的指導老師。


    「聽好羅,紀史元同學,不可以說自己沒有價值,就算對久遠同學來說,你是隻垃圾蟲還是蛆,是膽小鬼還是比蟑螂更低下的超下等生命體,就算你沒有任何的存在價值,隻是一個會讓人覺得不爽的負麵生命體。」「唔唔我可沒有說成那樣啊(小光反駁)」「在這個世界上,一定會有人是需要你的沒錯,比如說像我啦。」


    「老、老師」


    小光很訝異地看著老師。


    「沒錯,你如果死在這裏的話,就會變成我的責任了,所以,紀史元光同學,你不能死啊!」


    老師講得很老實,但卻一點也感覺不到誠意。


    「而且,紀史元同學,你也許覺得自己非常地不幸,但是,這世界上還有很多比你更不幸的人唷,比如說像我啦。」


    「霧、霧子老師」


    「本來聽說都是些不需要擔心的孩子,所以我才接任田徑隊的指導老師,結果王牌白咲同學一死,大家的成績也直直落,像你這種問題學生居然也變成了隊上的經理,連隊長一之瀨可夜子最近的行為也有點亂七八糟而且,突然之間又要我當這個整團都是問題學生的戲劇社指導老師我、我才是真的想死了啦紀史元同學,刀子借老師一下可以嗎?」


    「不、不行,不可以的,霧子老師!」


    小光拚命地阻止搶過刀子打算自殺的舞阪老師這畫麵還直一特別。


    「隻要活著的話,一定會有很多好事的,雖然也有許多不愉快的事情,不過沒關係,神一定會眷顧我們的!雖然祂隻能在天上看著我們!」


    「是啊不過,神都是在天國的,還是早點死了去見弛不是比較有效率嗎?」


    「原、原來如此還有這一招啊!不愧是老師,頭腦真好」


    「嗬嗬,討厭啦,紀史元同學,你這樣稱讚我,老師也不能給你什麽啊。而且,這不是我頭腦好,是你頭腦太差了啦,還有個性也是。那麽,紀史元同學,就讓我們一起」


    「我剛剛好像說得太過分了點當我回頭過來的時候,才發現人生就是不停地失敗。就算沒有注意到,人生也還是都是失敗,不管做什麽都是失敗失敗失敗失敗!這樣的話,還不如在輸得徹底以前先脫離戰線!老師,我很樂意跟你一起到天國去!我們一起變成天使吧!一個人也許很難,但兩個人的話,一定可以跨越這一切的!」


    「紀史元同學!沒錯,你說得沒錯,就是那樣!」


    「霧子老師我們。已經可以抵達終點了吧?」(編注:此處小光的台詞乃套用自名作『air』中女主角神尾觀鈴的名台詞。)


    小光不知道為什麽說到最後居然跟舞阪老師手牽著手,決定要一起自殺。這一切實在進行得太快,我根本來不及反應。


    「深春,總而言之,就交給你了。」


    「沒問題。」


    說時遲那時快,深春接近小光之後,手一揮,在我還沒看仔細的時候,「啊」地一聲,小光就已經昏倒了,由於小光擁有『可以接觸鬼魂』的特異體質,因此相對地,『鬼魂也可以碰觸到小光』。


    然後,深春又藉由已經昏倒的小光她的手,輕輕地給了舞阪老師的脖子一記手刀。「唔」老師也被擊沈了原來如此,隻要操縱小光的話,深春就可以對任何人進行物理性的攻擊啊這點我得記住。


    還不到三秒鍾的時間,深春就讓眼前的兩個人安靜下來。然後,又回到了我的身邊,真不愧是深春,『愛與和平的使者』這個稱號可不是浪得虛名呢(雖然隻有我自己這樣叫啦)對於身為一個女主角來說,雖然是有些激烈過頭了。


    「好啦,武力鎮暴完成。」


    「辛苦了。」


    我感到全身發抖,但還是先向她道謝。


    「好了,這種無聊的戲劇,就到這裏結束吧。」


    說話不帶一點感情、聽起來十分冷酷的,是完全不動聲色,直盯著小光跟舞阪老師的搞笑(九成是苦笑)相聲的副社長奈多學長。之前被伊呂波學姊強行帶到戲劇社來的時候,我曾經跟他說過幾次話老實說,我實在是不擅長跟這類型的人來往,個性差也就算了,這種了板一眼的樣子,我實在是很受不了。


    「白咲深春同學,今天是第一次見麵吧,我是三年級的奈多彰人,在這次的戲劇公演負責劇本,請多指教,久遠悠紀同學也請多多指教。」


    「呃呃,說到請多指教我可沒有說我要參加啊。」


    「當然,我不會要你們做白工。」


    伊呂波學姊打斷我的話。


    「如果你們願意幫忙演出的話,你們提出來的條件我全都接受,對了,紀史元學妹的條件是請舞阪老師幫她通融一下英文科的成績喔。」


    「為什麽國文的代課老師可以管到英文科的分數啊?」


    「這就不是重點了。」


    「嗚哇,要唬弄過去唷,也就是說,小光是被騙了吧!」


    「m取起碼,我不會像舞阪老師那樣騙人,你想要什麽就說吧。」


    「什麽都可以嗎說不定,你隻是聽了我的條件,然後回答我『好,我接受』而已罷了。」


    「喔喔,也有這一招可以用呢。」喂喂,你還當真啊。「放心吧。我不會做那種事的,隻要是我做得到的,我都會去做。」


    嗯嗯讓我想想。什麽都可以啊隨口這麽說好嗎?嗯,這時候還是講一個絕對會被拒絕的無理要求,然後讓談判破裂才對吧。


    「既然這樣的話」


    我假裝思考了一下,然後露出很邪惡的笑容。


    「那麽,學姊的身體要任由我處置。」


    「好,那談判就成立了,隨你高興吧。」


    「啊等、等一下,學姊!我是個女生耶!雖然說就算是男生也不行啦!」


    伊呂波學姊居然這麽率性就答應丫我提出來的條件,我還直一是被嚇到了。


    「有什麽不可以嗎?隻不過是交出我的身體就可以得到你們的協助,這實在是太劃算了。如果你要我拿出一兆圓來,我還比較頭痛呢。好啦,現在我的身體就任由你處置吧。」


    學姊單腳跨到桌上,擺出一個挑逗性的姿勢,修長的大腿跟小褲褲都露了出來,奈多學長蹙起了眉頭,隔壁的風原更是麵紅耳赤地轉過身去。


    「呃」


    「好啦好啦,時間都要浪費掉羅


    ,趕快好好地享受我的肉體吧,各個地方都隨便你摸到你爽為止,就用你那得意的。爆熱閃光手指,讓我發狂地演奏起美妙的旋律吧。還是說,你打算要留到晚一點再爽?」(編注:動畫「機動戰士g鋼彈機動武鬥傳」中主角的絕招。)


    學姊的表情很認真,並不是那種認為我不敢做而挑釁的態度,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啊?


    「唔這個嘛」


    逃吧,就在我這麽決定的時候。


    「有什麽關係,反正我們也很閑,聽起來很有趣耶,就答應吧。」


    深春開口這麽說也是啦,閑是的確很閑。


    「不過呢很麻煩耶不是還有一個禮拜就學園祭了嗎?這樣來得及嗎?」


    「一定要來得及。」


    伊呂波學姊還是一副很認真的表情,真不知道她的自信到底是打哪裏來的?


    「呿,反正我早就想到會這樣」


    沒辦法,討厭歸討厭,我還是一臉不爽的表情,「好吧。」答應了。


    結果學姊就像個小孩子一樣,很有魅力地笑著。


    「喔喔,謝謝啦,久遠、白咲。那就馬上來說明一下劇情吧,啊,對了,在那之前,得先履行約定呢,來吧,久遠,我的身體就任由你處置羅。」


    學姊甚至打算要脫製服了,我實在是覺得很累,「不用了,有你的笑容就足夠了。」隻好隨便搪塞過去。


    ☆


    奈多學長所寫的劇本,名稱叫做『真白雪公主』。


    看名稱就知道,當然是以『白雪公主』的故事為題材,但內容已經跟童話一點關係都沒有,而是殘酷的暴力殺戮內容。


    首先,白雪公主被皇後趕出城裏,逃到了七個小矮人所居住的小屋,這部分都還跟原著相同。


    不過,當魔鏡告訴皇後,白雪公主還是這世界上最美麗的人之後,皇後便收買了其中一個小矮人,暗殺白雪公主。白雪公主就這樣被氰酸鉀給毒死了,不是睡著了,而是真的被毒死。小矮人們雖然想找出凶手,但卻毫無所獲。


    後來,因為這件事而使得小矮人們疑心生暗鬼,開始互相殘殺,結果,在死了三個小矮人之後,有個王子。偵探來到了小屋,揭開了白雪公主被殺的謎底,整件事才圓滿落幕。


    呃,要分類的話,這個應該算是推理故事吧大概吧。既有互相廝殺的場麵、娛樂性頗高,又有極富悲劇性的親情倫理故事,這算是賣點吧?


    「唔」


    看完劇本的我,不禁發出低吟。


    並不是對內容感到佩服,而是完全地愣住了,就連要吐槽哪裏我也不知道了。盡管小光跟舞阪老師剛剛的自殺橋段被稱作是無聊的戲劇,但跟這個比起來也還算可以這世上果然有這種人呢明明自己也沒多了不起,居然還對別人講話那麽尖酸刻薄,比如說像我啦。


    「:。喂,悠紀,這個劇本實在是很好笑耶。」


    從我身後偷瞄我手上劇本的深春,悄悄地在我耳邊說道,我也是這麽覺得。該不會這個劇本是奈多學長開的玩笑,其實另外還有真正的劇本吧,不過,看來似乎不是這樣。


    「總麵百之,先忍耐再說了。」


    「說得也是。」


    「有什麽意見嗎?」


    奈多學長講話還是一樣冷冷地。


    要說有啥意見或是吐槽的話,那我可是多如山高,不過呢,總而言之


    「就算現在這裏全員上陣,也不夠人吧。」


    登場人物總共有白雪公主、皇後、魔鏡、偵探王子、七個小矮人,總計十一個人。不過,現場目前隻有七個人而已。


    「這部分隻好一人分飾兩角之類的了,奈多會負責導演兼舞台監督,風原會負責大道具跟衣服等等的幕後作業,因此隻有五個人可以上場,每個人就演個兩三個角色吧。」


    伊呂波學姊一說,我實在忍不住開口吐槽:


    「那七個小矮人跟白雪公主同時出現的場麵該怎麽辦呢?」


    「」


    伊呂波學姊沉默了,喂喂。


    「」


    我看向奈多學長,結果他也是沉默地撇過頭。


    「這根本不可能嘛。」


    「唔唔」


    太好了,還好這群人都是些笨蛋,這樣就不用參加這出愚蠢的公演了,正當我覺得安心的時候


    「喂,悠紀,邀可夜跟紺藤一起參加吧,還有,九音跟伊莉絲的話,應該很適合演小矮人吧,還有吏架也可以呀。」


    深春居然多此一舉。當然,伊呂波學姊是絕對不會漏聽這些話的。


    「你們還有其他的人選嗎?」


    「嗯嗯,要說有也是有啦。」


    「那這樣事情就好辦了!趕快把那些人都找來吧!」


    伊呂波學姊講得非常興奮,深春也「沒問題」地答得很幹脆呿沒辦法要是多點人來的話,也可以減輕我的負擔。算了,就積極一點思考吧


    ☆


    拿了劇本之後,總麵百之今天就先到此為止,我跟深春總算可以離開了,首先分頭去找同班同學的紺藤數馬、一之瀨可夜子和神河史記。


    因為,在看過鞋櫃之後,跟我還算要好而且遺留在學校裏的,就隻有這三個人而已了。


    學園祭已經迫在眉睫,必須要盡快集合到所有的成員才行。


    結果,我馬上就找到了神河史記。


    他在中庭正中央的樹下看書,感覺就像是個不食人間煙火的白皙美男子。雖然同樣是不多話的酷酷美少年,我就覺得他跟奈多彰人學長差很多,第一個看出我是女生的,也是他。


    「史~~記~~★」我用很惡心可愛的聲音叫他。


    「唔唔。」


    史記的眼神並沒有離開他的書,頭也不拾、麵無表情地淡淡回了我一聲。


    「這個是學圖祭的劇本,明天以前要全部背好唷。」


    「嗯,知道了。」史記連頭也沒拾地就接過了劇本。


    然後繼續看著他的書。


    我是真的打從內心覺得他很了不起。


    什麽也不問,什麽也不吐槽,說不定,他真的什麽也沒多想。


    我實在是沒辦法像他這樣,雖然我也不想像他這樣啦。


    好啦,接下來就是一之瀨跟紺藤了。


    我為了找他們兩個,在校園裏徘徊的時候,在二樓的教師辦公室前碰上了二年』班的導師時山時雨。


    「久遠,你還在啊?」


    眼前這個穿著西裝的高瘦禿頭男,有點訝異地看著我。的確啦,又沒有要準備學園祭,也沒有參加社團活動的我,在學校待到這麽晚,的確是很奇怪。


    「啊,是的,學園祭的時候,我要幫戲劇社」


    「是喔。」


    「是的。」


    「對了,如果老師願意的話,要不要也參加演出呢?目前我們正為了人手不足而困擾呢。」


    我以最近才剛學會的高中女生笑容,帶點玩笑意味地說。


    結果,老師居然很認真地思考起來了糟了,我忘了這個人是不懂得開玩笑的。


    「總麵百之,這是劇本,老師有興趣的話就請一起來參加吧。」


    我把劇本交給老師,正打算離去的時候,老師從背後叫住我。


    「久遠。」


    「啊?」


    「以前,曾經有個偉人這麽說過『心之朋友啊,你的東西就是我的東西,我的東西還是我的東西』。」


    呃呃


    「也就是說,當兩個人之間變成『朋友。的時候,『你』跟『我』的界線就消失了,讓『你』痛苦、悲傷的東西,全部都由『我』來承受,因為,我們是朋友啊」


    我隨便地


    胡亂解釋。


    「你長大了呢,久遠。」


    老師笑笑地走進了辦公室。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時山老師笑呢這也是我第一次被老師稱讚。嘿嘿,不過,我可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


    「呀~嗯啊、討厭不行,會被聽到的啦啊啊」


    「放心啦,不會有人來的。」


    「啊、不行啊不行啦」


    當我經過五樓角落的社會科資料室前時,突然聽到從教室裏傳來這樣的聲音,雖然說是在準備學園祭,不過五樓都是這種資料室,因此根本沒有人會經過,沒想到,就有一些高中生在這裏做些不光明的勾當!


    「啊呀啊嗯啊不行,那邊不行。」


    怎麽聽那都是喘息聲嘛,還愈來愈大聲,真是的,最近的年輕人實在是想爽就爽耶!告訴


    我吧,大叔!為什麽我會對別人的幸福感到歪局興呢?那是因為,悠紀身為一個人你還不夠格啊。


    接下來,碰到這種場合的時候,就必須要很有禮貌地搗亂一下。


    「不行討厭啦要是被人家聽到:不行啦,不可以那麽木為地揉不要啊」


    「不管你怎麽說我、已經停不下來了」


    「!」


    隔著門都可以感覺到裏麵的人大吃一驚的狀況,我偷偷地笑了,故意改變聲音


    「你們在這裏做什麽啊?我是二年』班的導師時山時雨,快打開門,要不然,我就要用我的光頭射出死光,快點,我要倒數計時羅,三、二、一,發射。」


    結果,從房間裏傳出的回答,才把我嚇個半死。


    「啊,老、老師。我是一之瀨,擔任班長的一之瀨。我有點事要調查,所以才來這裏的,對不起,請您不要發射死光。」


    「一一之瀨!?」


    我忍不住大叫出聲。


    「久、久遠」「久遠?!」


    兩人同時發出焦急的聲音,一個是我正在尋找的班長一之瀨;另一個也是我正在找的最佳損友紺藤數馬,他們到底在這裏


    過了一會兒,不知為何,一之瀨跟紺藤兩人慌慌張張地從資料室一起走出來。而且,兩個人都紅著一張臉,到底是為什麽呢?真的是太不可思議了。


    「喔,嗨。」


    「久遠,有什麽事?」


    看得出來兩個人都在努力維持很冷靜的樣子。


    「啊,嗯嗯,對了。學園祭的時候,戲劇社有公演,想說不知道你們兩個願不願意幫忙?」


    「喔,當然羅!好朋友拜托的嘛!對吧,班長!?」


    「當、當然羅,紺藤,那、那麽我們先走羅。」


    兩人從我手上拿了劇本之後,就慌慌張張地離去了。


    等到他們離開之後,我有點在意地進到資料室裏到處翻翻看看。


    剛剛一定是像動畫卡通裏麵常常演的:本來以為是在做些見不得人的事情,結果其實根本就不是那麽一回事,他們剛才一定是在一起做鋼彈模型,或是按摩之類的結果,我的腳醫突然踩到某個東西。


    「嗚哇。」


    那是一條看起來像是剛脫下來的小褲褲,而且還是黑色的丁字褲哩呃我實在是太孤陋寡聞,所以沒聽說過有哪種按摩是需要脫內褲的,喔喔,這真是讓我學到了不少呢想也知道不可能嘛。


    「真是的我所處的世界啊,都是些超棒的朋友呢。」


    我嘲諷似地說著,離開了社會科資料室。


    ☆


    心裏還想著一之瀨跟紺藤的衝擊性畫麵,我在晚上七點左右的時候回到了家裏(對了,這件事我倒是沒跟深春說,那家夥,搞不好早就知道了)。晚餐就跟老媽還有兩個妹妹一起吃,今天一天實在是累壞了,而身為漫畫家的我們家老爸,今天也還是一樣關在工作室裏,活得真豐苦啊。


    我一邊吃著晚餐,一邊詢問著坐在我身旁兩側非常靠近我的妹妹們,參與戲劇演出的意願。她們兩個雖然都是國中生,但遠夜東高中的學園祭基本上允許本校以外的學生參加,而且兩個人的角色又沒什麽台詞,是演馬上就死掉的小矮人,我想她們應該可以勝任吧(尤其她們兩個都是無敵美少女,我超想看她們穿可愛的小矮人裝)。


    「嗯,如果姊姊要我去,伊莉絲就去。」


    穿著黑色蓬蓬裙的銀發哥德風蘿莉妹。久遠伊莉絲,回答得非常幹脆,邊麵無表情地暍著她的味噌湯。哥德風蘿莉妹加上味噌湯,本來應該是很不搭調的畫麵,但對象變成了伊莉絲的話,整體上就像是一幅畫一樣,真的是很不可思議。


    「小姊姊,那學校怎麽辦?」


    我的另外一個妹妹久遠九音,是久遠可憐跟久遠煉獄的親生女兒,穿著骷髏圖案的和服(裏麵沒穿小褲褲),同樣也是麵無表情地說。


    「嗯,伊莉絲沒問題,放學之後再去姊姊的學校就好了。」


    「這我知道,不過,學校的作業、還有要準備考試等等的」


    「沒關係,學校的功課都很簡單。」


    「什麽!」


    伊莉絲說得理所當然的樣子,九音話都接不下去了。


    「嗯,九音不覺得嗎?」


    「當、當然我也是,學校的功課我、沒問題,超vg(超級verygood)的。」


    九音顯得十分動搖。


    說到這一點倒是令人十分意外,從小就致力學習劍術的九音,其實在學校的成績不是很好,然而,到處旅行沒有好好接受過正統教育的伊莉絲,卻是屬於天才型的,一學就會。我可以理解九音知道這件事後,心裏焦急的感覺,真是可愛呢。


    「啊,姊姊,蕃茄醬。」


    伊莉絲突然開口,然後舔了沾在我臉上的蕃茄醬,對於這未知的觸感,我不禁感到臉紅。


    「你、你幹嘛舔我啊,伊莉絲。」


    「嗯,因為我手上拿著筷子跟碗嘛。」


    因為兩手上都有東西所以就用舔的嗎?真不傀是伊莉絲太可怕了!今後會有多少男人在不自覺的情況下被你騙了啊?姊姊實在是很期待呢。


    看到這景象的九音,不知為何全身發抖。


    「啊,大姊姊,你、你的左邊臉頰上有美乃滋」


    九音接近我的臉,但是今晚的餐桌上明明沒有美乃滋呀。


    「嗚我果然還是沒有辦法!」


    就在接近我臉頰隻剩下幾公分的時候,九音突然很懊惱地說。而且馬上站起身拔刀,天啊,我真是搞不懂你耶!九音美眉。


    「等、等一下啦,九音,你拿刀要幹嘛!?」


    「因為有人在吃飯時做出不要臉的行為!」


    已經抓狂了的九音說出亂七八糟的話,把一切看在眼裏的伊莉絲還是一樣麵無表情。


    「嗯,那麽伊莉絲也要。」


    同樣拿起了身邊的蛇腹劍。


    又要打起來了?就為了這點小事?正當我這麽想的時候


    「喂,你們兩個,吃飯時不準亂來。」


    唔,非常平穩的語氣,但卻帶有令人不得不畏懼的恐怖壓力。


    在桌子另一側默默用餐的,正是一位看起來很像卡通哆啦a夢中胖虎媽媽的中年女性,她一直在盯著這邊。


    那就是我跟伊莉絲的養母、九音的親生母親久遠可憐。


    九音跟伊莉絲兩人本來麵無表情的臉上,此時都露出一副害怕的模樣。


    「母親,不是的」「可憐,對不起,是伊莉絲不對,不會再吵架了。」


    「哈哈哈要處罰唷。」


    老媽高舉起右手九音跟伊莉絲立刻以自己擅長的武術準備應戰,不露破綻地擺出戰鬥姿態接下來的一瞬間


    「啊?」「嗯?


    」


    兩人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伊莉絲跟九音同時倒地老媽的手還是高高舉著,動也沒動。


    「那、那是什麽?妖術嗎?」


    我怕怕地問,結果媽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


    「哈哈哈,你這孩子直一有趣耶,什麽妖術啊。我是趁她們注意我的右手時,從桌子底下戳了她們的胸口而已啦。」


    往下一看,原來如此。老媽的左手不知什麽時候握著一支大約一公尺長的棒子,暗黑未王磨抗限流的舞棍者久遠可憐的家暴事件啊。


    「最近這兩個孩子也稍微變強了點,要用武術製伏她們,也是有點辛苦呢。」


    老媽說完,還哈哈哈地爽快大笑,放下了棒子。


    然後她就沒再看九音跟伊莉絲一眼,繼續很愉快地吃著馬鈴薯燉肉。


    不管是回力鏢老妖婆還是老媽、深春我的身邊都是些異於常人的人呢不管有幾條命也不夠


    ☆


    第二天放學以後。


    『真白雪公主』的所有演員(學校一放學,就像是在比賽一樣實際上也的確是真的啦,一路互相較勁地跑來的九音跟伊莉絲兩人),還有負責劇本導演的奈多彰入學長,大家都聚集在社辦和體育館之間走廊旁的草地廣場上。


    由於體育館的舞台必須由所有表演戲劇跟辦活動的人輪流使用,因此這裏就成為了我們平常練習的場地。


    角色分配就在奈多學長看了我找來的演員之後,擅自決定了,而且還修改了不少劇本台詞,角色分配如下:


    白雪公主(女同性戀,被殺):白咲深春


    皇後(命人殺害白雪公主,之後就沒有戲份)紀史元光


    魔鏡(隻會說真話):久遠悠紀


    小矮人1(麽女,自甘墮落):久遠九音


    小矮人2(二女,自閉個性,在家一條龍,出外一條蟲):久遠伊莉絲


    小矮人3(長男,對奇怪的宗教很有興趣):神河史記


    小矮人4(長女,賣春,跟白雪公主有一腿):一之瀨可夜子


    小矮人5(爸爸,破戒的僧侶):時山時雨


    小矮人6(二男,失業青年):紺藤數馬


    小矮人7(媽媽,有外遇):舞阪霧子


    偵探(揭開殺人事件的真相):尾張伊呂波


    小矮人家族的設定也太過誇張了吧?感覺上像是因為家庭暴力而快要四分五裂的。海螺小姐一家人一樣。(編注:海螺小姐為日本著名的長壽動畫。)


    而且,這個角色分配實在是有太多地方可以吐槽了。特別是要我演魔鏡,這實在是太不像話了,當然,其他的角色大家也都很有意見。


    「為什麽我要自甘墮落呢」


    「賣、賣春這、這不是好像在說我很淫亂嗎!」


    「對啊,而且開苞的人居然還是我嗚哇!(紺藤被班長踢飛的聲音,好久沒看到這個畫麵了)」


    「唔唔,我對宗教是沒有什麽太大的興趣啦,不過神秘宗教算是科學延伸出的一門學問,所謂的宗教也就是人類的精神方麵(略)」


    「為什麽我要有外遇呢?好不容易我是演個媽媽耶我一直都很喜歡時山啊,不,沒事,啊啊,身為老師居然要演這麽奇怪的角色,我實在是太不幸了」


    其他的抱怨,因為「時間有限」的關係,就先略過不談了。


    「嗯嗯,這個角色分配實在是太棒了,不愧是奈多,謝啦。」


    說這話的人,當然是戲劇社社長。尾張伊呂波學姊。


    「我隻是盡我所能罷了,沒什麽好謝的。」


    的確,安排給她的偵探角色,可以說是非常適合的分配,不管是台詞或是個性,都跟平常的伊呂波學姊沒什麽兩樣這簡直就像是


    「哇,這次的演出又是為了襯托社長而已。」


    我的身後傳來一聲小小聲的吐槽。


    一轉頭,就是之前那個像是不良少年,專門負責幕後工作的戲劇社社員,風原夏樹。


    夏樹一對上我的眼神,馬上就轉過頭,可能是不想被聽到他說人家壞話吧,他的臉都紅了。


    我還是繼續地看著他,結果他受不了地對我說「幹、幹嘛啦,學姊」。


    不過,還是沒有看向我,沒辦法,我隻好靠近他,抬頭仰望,他的身高大約有一百九十公分,很自然地就必須抬頭看著他。


    「連戲劇社社員的你都覺得不滿吧。」


    我小小聲地盡量不被奈多學長他們聽到。


    「那是當然的啦,是也。」


    他一臉不爽,眼神撇開地點了點頭。


    「人不多學長每次寫的劇本部這樣,最後一定會有偵探出來然後每次都是尾張社長演,我猜大概奈多學長喜歡社長吧,他們兩人是青梅竹馬」


    唔唔。這倒是個意外的情報,看起來很酷、對戲劇好像沒什麽興趣的奈多學長,為什麽會來參加戲劇社,我本來就覺得很奇怪,原來還有這一層關係啊。因為是青梅竹馬,所以沒辦法羅,嗯。


    「對了,夏樹,你幹嘛不看著我說話啊?」


    剛剛我就覺得有點奇怪,結果他很明顯地動搖了。


    「沒、沒有啊。什麽事也沒有,是也。」


    「不過,上學期的時候你還會看著我跟我講話啊而且還是那種很酷的態度耶,那時候很帶種的你,跑到哪裏去啦?」


    「那、那是因為我以為學姊是男的」


    夏樹講到一半突然停下來。


    「喔喔,該不會?」


    我賊賊地笑。


    「有、什麽事嗎,是也。」


    「你該不會是害怕跟女生講話吧?」


    「才、才沒有呢是也。」


    「唉唷,不用講什麽話都要加是也啦。不過,看你這麽慌慌張張地否定,倒是很奇怪耶,喂,深春、九音、伊莉絲、一之瀨,還有舞阪老師、小光,夏樹說要教你們演戲唷。」


    「啊,真的嗎?」


    我一吆喝,所有的女生部很興奮地跑了過來。


    「喂,學姊!我才沒有說」


    「拜托羅,夏樹。大家都是沒演過戲的人,就算是悠紀學姊拜托你羅☆」


    「可惡之後我一定要讓你哭!」


    夏樹很不爽地抱怨。


    「男生可以讓女生哭的情形呢,隻有在床上唷。」


    「誰管你啊!」


    「好啦,夏樹會教大家各式各樣的事情喔。」


    我說完後,伊莉絲便抬頭看著夏樹。


    「嗯。夏樹大哥哥,伊莉絲應該要怎樣演戲呢?」


    「大、大哥哥」


    「姊姊敦我的,要叫高中男生大哥哥才是有禮貌的行為,所以伊莉絲要叫夏樹、史記,和數馬大哥哥。」


    「久、久遠學姊,你到底都跟你妹講些什麽啊!」


    「大、大、大哥哥。」


    「嗚哇,連另外一個妹妹也是」


    「大哥哥~~☆」


    「不要連老師你也這樣叫好不好,很惡心是也。」


    「風、風原大哥哥。」


    「喂,紀史元!我們是同年級的吧!對了,你幹嘛叫我的姓啊?!」


    「嗚哇,夏樹,你還真大膽耶,你希望她叫你的名字喔?哦哦~告白!?這是對小光愛的告白嗎?」


    「請、請不要開我玩笑!久遠學長的朋友!喂,紀史元!你幹嘛臉紅啊?」


    被女孩子們鬧得一塌糊塗,反而變得很有精神的夏樹,我就拋下他不管,定到了尾張學姊跟奈多學長的旁邊,做了好事之後,心情真好耶嗬嗬,人要壞掉也是在一瞬間啦。


    「謝啦,久遠。」


    我一靠近


    ,伊呂波學姊就對我說。


    這樣氣氛會稍微和緩一點,風原好像很討厭我們的樣子因為他是今年唯一的新社員,所以我希望到畢業為止,都能夠跟他保持良好的關係。」


    「沒有啦,我也討厭那種死板板的樣子。」


    「所以你就利用了女孩子們進行懷柔戰術嗎?這個方法我倒不是很同意呢。」


    奈多學長嘲諷似地笑著,總而百之,先反駁他試試看。


    「嗯,我覺得搞好人際關係是很重要的呢。就算是要稍微向當時的狀況妥協也沒辦法啊。」


    「哼,沒必要,演員隻要照著我的劇本演就好了。」


    這個人的個性果然很差。總有一天一定要他走著瞧。


    此時,紺藤數馬有點猶豫地從身後叫住我。


    「喂,久遠,有關昨天的事。」


    「嗯嗯,怎麽啦,這位。senor。」(編注:senor=西班牙文的先生、大爺。)


    「呃呃就是呢」


    「啊,好啦好啦,我知道啦,我不會跟別人講的。對了,這個是我昨天在資料室裏撿到的,不知道是誰掉的小褲褲,你拿去給一之瀨吧。」


    我將放在口袋裏的黑色丁字褲偷偷交給紺藤。


    「咦!呃,謝啦,幫了大忙了呢,senorta啊,這樣一點意義都沒有嘛!把這種東西當著大家的麵拿給我,你剛剛還說絕對不會告訴別人,這樣不就露餡了嘛!?應該是說,不要把小褲褲放在口袋裏啦。」(編注:senorita=西班牙文的小姐、姑娘。)


    「口袋裏有一條小褲褲~~~★」


    「不要唱啦!這樣小褲褲會多變一條出來嗎你的口袋是聚寶盆喔!?什麽嘛,你故意的喔,久遠」


    「我就是故意惹人厭,怎樣?誰教你居然可以交到女朋友。」


    「太過分了,這太傷我的心了!我是真的覺得很受傷唷!」


    「好啦好啦,羅唆!你覺得心痛,我也覺得痛啊!」


    「不知道你在說什麽耶」


    「紺藤同學,我話先說在前頭,不純的異性交往是違反校規的喔也就是說,隻要沒有不純的話,就沒有問題啦。」


    時山老師不知道什麽時候跑到了我們身後,打斷了我跟紺藤的愚蠢談話。史記也站在旁邊,不動聲色地看著紺藤的臉,還有他手上那條一之瀨的小褲褲,然後又看向已經滿臉通紅,站在遠處不停地瞄著我們這邊的一之瀨。


    「唔唔這是被洗腦了嗎?」


    「才不是呢!」


    「唔」


    「幹嘛要那麽認真地想啊?」


    史記很認直一地思考了一下。


    「你跟一之瀨會成為男女朋友,這幾乎是接近奇跡了。」


    「啊,有必要講成這樣嗎你到底是怎麽看待我的啊」


    紺藤很驚訝地大叫,結果,又是那討厭的聲音傳來


    「唔,久遠,你帶來的都是這種人啊女生們都隻圍著風原打鬧,根本就不看劇本這些人真的可以派得上用場嗎?」


    「嗯,學長,你等著看吧,她們雖然看起來是這樣的,但可都是我挑選出來的菁英呢,絕對、絕對不是因為我的朋友少,所以隻能找來這些人喔。」


    我很努力地用聽起來也許足很有自信的口氣說道。


    「喔喔」奈多學長的氣勢似乎有點被我的自信壓製住,尷尬地笑。


    「那還真是令人期待呢,大家一起努力讓這出戲成功吧。」


    伊呂波學姊大動作地說。


    「嗬嗬,這就交給我了」


    我說完後,臉上浮現充滿自信的笑容,還學那種男管家做出一個優雅的敬禮動作。


    ☆


    然後,過了三天。


    ☆


    對不起,奈多學長。我錯了。


    我帶來的這些人,真的完全派不上用場。


    首先,是一之瀨,她在念台詞的時候,完完全全地像是在背書般照本宣科,一點抑揚頓挫也沒有。


    恐怕,有太多猥褻的台詞也是原因之一吧,「我的身體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這類情色的台詞,居然要身為班長的她來講,根本就是個不可能的任務。雖然我個人也挺想聽她說的啦。


    不過,扣掉這些部分的話,她的演技還真是差得可以。如果有那種會演戲的機器人,應該就是這種感覺吧。


    「我的身體好痛唷爸爸快插我」像是在念經一樣。


    紺藤因為是笨蛋,所以台詞根本記不起來。


    不,其實這家夥在學校的成績還算不錯,說不定他其實早就背熟了,但是比起正確的台詞來說,他比較喜歡配合當下的氣氛,添加一些即興台詞,導致一場戲演下來根本荒腔走板。


    「我的身體好痛唷爸爸快插我(一之瀨)」


    「啊,姊姊呀!!與其跟那種中年男子做,不如跟我吧。」


    砰!(一之瀨用力踹柑藤兩腿之間的聲音)


    「可可夜子我本來還想用我自豪的。朗基努斯之槍,讓你爽、爽一點的說」(編注:耶穌處死之時,百人隊長朗基努斯用來刺進弛體內確認死亡的長槍。因為上麵染滿耶穌之血,便成為傳說中的命運之槍,被當作宗教聖物而收藏。相傳持有此槍者,方圓一百二十尺內所有人盡皆臣服,持有者更能改變世界命運。)


    太低級了,紺藤。而且,這時候還說這種話,也實在太笨了。


    要說到即興演出,時山老師的表現也絕對不會輸。


    劇本裏所描述的角色,明明就是個不敢麵對萬年失業的次男,以及進行援交的長女,隻會用酒精逃避問題的父親。但時山老師卻非常義正辭嚴地勸說著這些自甘墮落的孩子們。


    「聽好了,紺藤(劇本上明明是叫做『凱文』,但老師卻直接叫紺藤的名字,可見他一點也沒有演戲的自覺),以前,曾經有個偉人這麽說『你看,人類就像是垃圾一樣』」


    「原、原來如此。反正人類都是毫不起眼的存在,每個人都沒有什麽太大的差別。是這樣的嗎!班長(對了,一之瀨戲裏的名字叫做『珍妮佛』,身分也不是什麽班長),我錯了,我隻不過是嫉妒身為優等生的班長(我再說明一次,珍妮佛這個角色是個在賣春、自甘墮落的長女,絕對不是什麽優等生)所以才會自甘墮落的!老師,謝謝您,以後我會努力活下去的!」


    「嗯你終於懂了我的孩子啊」


    把墮落的兒子導向正途的老師的背影,看起來的確有目前一般家庭早已失去的『父親的威嚴』


    不過,老師,這跟劇本的設定完全是一百八十度大轉變嘛!


    而史記雖然能把自己連同別人的台詞跟演技,甚至劇本裏的走位說明全都記得一清二楚,但比如說劇本裏寫有『往舞台的左側移動』,他可能會說「今天那邊的風水不好」「這邊的電磁波太強」等理由,拒絕動作。


    伊莉絲跟九音的角色設定,原本就是一對烕情不好的姊妹,我本來以為反正戲裏跟現實生活中部一樣,應該沒什麽問題才對,誰知道,跟現實生活一樣才反而是大問題。


    「嗯,為什麽九音不穿小褲褲呢?」


    「和服本來就是這樣設計的,小姊姊。」


    「那為什麽也不穿汗衫呢?書上有寫說,在穿和服的時候,汗衫就等於是像胸罩一樣的東西,也就是說,你這樣就是不穿胸罩羅,伊莉絲覺得這樣很奇怪。」


    「不要你管。」


    「嗯不過,九音是伊莉絲很重要的家人,因此如果你有很奇怪的興趣,我會很困擾。」


    「這、這才不是奇怪的興趣呢!我、我才國中一年級,這樣根本了點都不稀奇。不如說,國一就戴胸


    罩那才奇怪呢。非常瘋狂,腦袋有問題,那些人的大腦都長在胸部裏啦。」


    「嗯真的嗎?」伊莉絲很認真地反問。


    「嗯,就是那樣。」九音轉開臉,看來,她的修行還不夠呢。


    「嗯嗯九音有時候講的話好難懂喔這樣的話,日本很多的國中生,胸部裏都有大腦羅」


    伊莉絲歪著頭,然後一副突然發現的表情。


    「啊!對了,九音的胸部跟班上的其他同學相比小很多耶,你是不是生病了呢?」


    伊莉絲十分天真無邪地、麵無表情地,自然而然地,踩了個大地雷。


    九音二話不說地拔出腰間的刀(雖然是在彩排中,但對九音來說帶著刀好像是理所當然的),伊莉絲也反射性的站到牆邊拿出蛇腹劍準備應敵。然後,死鬥開始。


    「覺悟吧,伊莉絲!這是第八十九式的秘劍。『超邊莉刃』!」(編注:音同超v』。)


    「嗯,蛇腹劍大蛇蒼蠅王模式,殲滅係秘儀六十四號『擴散大罪』,上!」


    死鬥的詳細內容因為實在是太羅唆了,所以在此省略。我說妹妹們啊,你們的必殺技也太多了吧,無聊。


    勉強算是有進入狀況的,就是角色跟本人個性幾乎相同的伊呂波學姊;還有個性雖然十分活潑,但卻跟故事沒啥關係的白雪公主深春(雖然我覺得這個角色不太適合她,不過她的演技倒是不錯)。此外,身為指導老師的舞阪老師,還有飾演皇後一角的小光,被同時擔任田徑隊指導老師的舞阪老師認為是「紀史元同學,你剛剛在練習演技吧?這種自虐的角色應該很適合你喔」。


    我所帶來的人,全部都是演技差透了的演員。


    不過,我也沒什麽立場說別人就是了。


    皇後(小光):「鏡魔鏡魔鏡!!這個世界上最美的人是誰呢!?該不會是我吧?啊,不可能是我吧,對不起,我太得意忘形了,對不起,我不應該誕生在這個世界上的」


    魔鏡(我):「你不用道歉了啦,再說也沒有用喔。」


    「太、太過分了!裝作一副善良的樣子,卻充滿了惡意,這比直接罵人還要傷人耶!」


    「算了啦,那個先略過。呃呃嗯:這世界上最美的人是」


    我很認真地思考,想要誠實地回答。因為我現在可不是會說謊的人類久遠悠紀,麗是隻說真話的『魔鏡』啊,我得融入這個角色才行,我要改變自己,賭上說謊鬼的麵子!就連自己也得騙倒!上吧,久遠悠紀不,是魔鏡!


    「世界上最美的人就是十七歲時的回力鏢老妖婆!」


    「請、請認真地回答!誰是回力鏢老妖、妖婆啊!」


    「我可是很認真的呢!不不,等一下那已經是很久以前的事了現在應該不能再說她是最美的了。那麽,應該是誰呢?最美的人九音還是伊莉絲嗎嗯嗯,可是她們兩個幾乎不分軒輊耶!」


    「呃呃,學姊不是啦,魔鏡?」


    「不過,九音跟伊莉絲的話,對某些人來說年紀實在是太小了點我是完全ok啦但要說她們美的話,其實足屬於可愛型的吏架也是屬於蘿莉係的嗯嗯如果是比我年紀大的人的話伊呂波學姊、千夏、都古小姐、舞阪老師」


    「你、你在煩惱啊呃,看來魔鏡很認真地在思考呢這麽認直一的學姊,我還是自從上次玩俄羅斯轉盤決鬥以來,第一次看到!你到底搞不搞得清楚現在的狀況啊?」


    「呃呃,還有一之瀨、小光、深春唔每個都是標準以上耶不過要說是最美的話,就有點微妙了追根究底來說,到底什麽是美呢?是很萌的意思嗎?要是這樣的話,就得找有很多萌屬性的人啦不過類別也超多的,像是妹妹屬性、禦姊屬性、青梅竹馬屬性、男孩子氣的、迷糊係、百合,還有傲嬌型(注:平常的態度十分神氣,老是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其實對喜歡的人非常非常非常地在意,心裏老是想對自己喜歡的對象撒嬌),明明是女孩子卻很會用槍,這種特殊的反差,講話像個男孩子嗯嗯我是有想到一個人,幾乎可以滿足所有的萌條件啦」


    「啊,呃呃,魔鏡,請趕快回答!還是,魔鏡你覺得沒必要回答我這種垃圾的問題呢?太、太過分了,學呃魔鏡。」


    「那我就回答你吧,世界上最美的就是我。」


    「啊?」


    「是啊,我很認真地思考之後,不知道為什麽就得到這個答案了。我自己是也沒什麽自信啦不過理論上,隻要再加上眼鏡跟貓耳朵裝飾,再穿上女仆裝扮的話,我想我大概就可以超越神的境界了吧。」


    在我說得斬釘截鐵的時候。


    「久遠,你真的有想要好好演戲嗎?」


    奈多學長冷冷地說他在生氣,絕對是生氣了。


    「對不起。」


    總而言之先道歉。


    「世、世界上最美的人是白、白雪公主!」


    「學、學姊。你不用一邊哭著一邊講吧!!


    小光很焦急地說對了,其實我的台詞隻有這句而已,不過,小光啊。你是不會了解這種挫折感的,這種會動搖個性的寂寥感!被勉強說出根本不想說的虛言的屈辱隻能講出根本不想講的謊話!心裏的痛苦!啊啊,討厭,所以我討厭演戲嘛。跟自己所想的不同,被看不見的東西所左右的人生就已經很夠了,現在還要連演戲都要說出違心之論。


    不管如何,我們大概就是依照這種感覺在彩排的。


    誰都看得出來,前途多難。


    ☆


    晚上六點,太陽已經完全西沈,秋風吹在身上都覺得寒冷。


    飾演皇後的小光跟其他人(這一場戲是皇後買通其中一個小矮人要暗殺白雪公主,而擔任暗殺這個重責大任的,是舞阪老師所飾演的小矮人家庭中的媽媽角色,叫做沙曼珊。)開始練習之後,我就沒有戲份了,因此,我便回到戲劇社的社辦。


    夏樹一個人在社辦裏做衣服。


    這次演出所有人的衣服跟大道具都是他一手包辦,我還挺擔心他是否能夠勝任呢


    老實說,我嚇了一跳。


    社辦中間的桌子上,擺了一件白雪公主要穿的蕾絲花邊白色禮服,還有應該是皇後要穿的同款式的紅色禮服。


    社辦看起來跟昨天中午的情形沒啥兩樣,我記得那個時候,根本沒有這兩件禮服,隻有白色跟紅色的布放在社辦裏角落的紙箱上而已。


    也就是說夏樹他一天之內不,他不可能一整天都在這邊做吧。也就是說,他隻花了幾


    個小時就完成了兩個人的戲服。


    「可以不要這樣一直盯著看嗎?我有些地方也不是縫得很仔細啦。


    注意到我進了社辦的夏樹,一發現到我在盯著禮服看的時候,便這麽多我說,但他的手還是沒有停下來,現在他手上在做的,應該是伊莉絲或九音的服裝吧,完全沒有使用縫紉機,都是純手縫的,而且速度非常地快,一瞬問就把兩塊布拚在一起,縫成一件衣服的形狀。


    「真厲害耶,大哥哥。」


    「~~~~!好痛!」


    夏樹慌張地被針給刺中了手指,慘叫一聲。


    「真是的,大哥哥你還直一迷糊耶。」


    「拜托,不要那樣叫我啦,是也。」


    夏樹停下了手邊的工作,一副不高興的樣子,看來,他是真的很不喜歡這樣叫他。


    「開玩笑的啦,不用那樣瞪我吧。」


    「對不起,是也。」


    夏樹紅了臉,將臉撇開,我本來想再多捉弄他一下的,不過,今天就先到此為止好了。


    「不過,你還真的是很厲害耶。」


    我靠近桌子,拿起白雪公王的衣服。


    夏樹雖然說是隨便縫縫的,


    但光看衣服並不會讓人有這種感覺,從觀眾席上來看的話,一定會覺得這是很棒的禮服吧。


    「縫紉,我還算拿手啦,是也。」


    夏樹不看我,又慌慌張張地開始工作,吐出了這麽一句話。


    「喔,真特別呢,你是個男生說。」


    「我又不是隻會縫紉,是也,我的手還算靈巧吧。」


    雖然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不過聽得出來夏樹有點得意。


    「是喔這麽靈巧的話,以後應該可以到電視台或是職業劇團去當個優秀的幕後工作人員吧?」


    這可不是客套話,我是真心這麽想的。


    「我就是打算那樣。」


    夏樹說著,臉又紅了不過,這句話他倒是說得斬釘截鐵。


    「畢業之後我就要加入劇團然後在那裏製作服裝或是大道具,是也。」


    「原來如此,你將來的目標都已經定好啦,真厲害耶。」


    我愈來愈覺得佩服起他了,夏樹卻是一副=逗樣有很厲害嗎?少糗我了」的不爽表情。


    「這樣一點都不厲害好不好,隻不過是有個目標,又沒有保證說一定會實現,是也。」


    「可是你才高一就已經定好將來的目標,這樣就很厲害了啊。」


    「我就說這樣一點也不厲害嘛是也。」


    「喂,你講話沒必要一定要加『是也。啦,又不是加了就會變敬語。」


    「那我就說這樣一點也不厲害嘛。」夏樹馬上跳回一般的說話方式。」如果真的有想要做些什麽的話,當然現在就要開始努力啊。」


    這不是謙虛,而是他心裏真的這麽想,他的身影,一瞬間跟我在暑假時在北海道所認識的牧場主人,丸橋千夏重疊在一起,千夏也是一個為了夢想而勇往直前的人。


    「還是真的很厲害啦。」


    「我就說我不厲害了嘛如果要說我看起來像是這樣的話,那也不是我厲害,而足學姊太遜了。我隻不過是做些平常的事情,就被說什麽好厲害老實說,感覺就像是故意在要我一樣,讓我很不爽耶,如果你有空在這邊一直說人家很厲害的話,那還不如努力一下,讓自己變厲害吧。」


    「你還真敢講耶」


    我露出苦笑,夏樹猛然抬頭跟我道歉「啊,對不起,是也」,看來,他偶爾會講出一些非自我意誌控製的話,而且,自己還沒啥自覺。


    「沒關係,不用道歉啦。」


    「是嗎?」


    他不太搭理地回了一句,又開始工作,不過,他的動作已經沒有剛剛那麽靈活,臉也是紅通通的。


    「你是不習慣跟女生單獨兩個人在這麽小的房間裏嗎?」


    我試著開口問,結果他一臉狼狽地苦笑。


    「沒、沒沒沒沒沒沒那回事,是也不,沒啦。」


    「嗬嗬你真可愛耶。」


    「可、可愛」


    「你還真是現代社會裏難得的純情男孩呢。嘿嘿,」


    我翻弄著裙擺捉弄他,要我自己說是也有點不好意思啦,不過我的大腿還算頗有健康美的魅力,夏樹的臉愈來愈紅,最後甚至幹脆背對著我。


    「住、住手啦!那種行為太不知檢點了!」


    「不、不知檢點?噗,嗬嗬,啊哈哈哈哈哈!!」


    沒想到這個叛逆小子居然會說出這種老人用語來,我忍不住笑彎了腰。


    「不、不要笑啦!」


    「對、對不起。不過,噗、噗哈哈哈哈哈!」


    我自己也覺得很奇怪,居然會覺得這麽好笑。人家是說,思春期的少女都特恥愛笑啦,看來,我換回高中女生的身分之後,在精神麵方麵也變成了一般思春期的少女了。


    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我才發現夏樹一臉不爽地看著我。


    「笑得太過分了。」


    「對不起。」


    夏樹一臉要扁我的樣子,看起來直一的很可怕,我隻好坦率地向他道歉。


    夏樹看著我,一臉很猶豫的樣子,然後漸漸地臉色變紅終於,一副下定決心的樣子開


    喔喔這種情形莫非是?!


    「學姊,我討厭你。」


    啊?


    夏樹所說的話,跟我腦袋裏想的正好相反。


    「我討厭你。」


    他又再說了一遍。


    「嗚嗚,夏樹大哥哥都欺負我。」


    先裝傻再說吧。


    「喂,我說啊。」


    「算了,反正我也不覺得我會有令你喜歡的特質,不過老實說,這句話還真是傷人呢,我搞不好會哭喔。」


    「我就是討厭你這種隨便敷衍人的個性!為什麽你不認真一點過日子呢?打扮成男生的樣子,結果卻是個女的什、什麽嘛!跟身為鬼魂的白咲學姊那麽親熱,可是白咲學姊也是個女的耶,我本來還以為你是有不得已的理由才必須扮成男的,不過看起來也不是啊。說真的,我實在是搞不懂為什麽會有你這種人存在?你到底都在想些什麽啊?」


    「你猜猜看啊,猜對了我就送你一條剛脫下來的小褲褲唷,是九音的。」


    我聳聳肩,拋給夏樹一個媚眼,他這回可就沒紅臉,而是一副很不愉快的表情。


    「呿,每個家夥都這樣」


    再這樣捉弄他下去,看來他真的會生氣(應該足說,搞不好他已經生氣了)。因此,我便打算回去練習的地方。


    正當我要開門的時候,夏樹突然叫住了我。


    「久遠學姊。」


    「嗯?」


    「我討厭那些不認真過日子的人,尤其是那些每天無所事事的人,不但你是這樣班上的同學們也是,還有我爸媽,學校的老師還有社長跟副社長都是。」


    我轉身看向夏樹,他現在的臉紅,大概是因為知道自己所說的話挺不成熟的吧。


    先把視線栘開的,反而是我。


    「夏樹,是你太認真了。」


    我丟下這麽一句話,轉身離開房間。


    太認真了對生活的態度所以他這種人對我來說,太炫目了。


    ☆


    正當我打算到練習的地方去時,居然看到伊呂波學姊把耳朵靠在牆壁上偷聽,當然,牆壁是不可能有隔音效果的,更別說還特別地薄,隨便講話在定廊上都聽得到。


    「學姊,你在幹嘛啊?」


    我一副沒事的樣子提問,學姊轉向我,很刻意地笑了。


    「嘻嘻久遠,你裝冷漠還裝得挺像的嘛,果然是個厲害的演員。」


    「你指的是?」


    「我在走廊就可以聽到你們的對話了。」


    「像你那樣偷聽,當然聽得到羅。」


    我一副受不了的表情說。


    「偷聽別人講話是我的興趣嘛,雖然我也知道這個興趣不太好不過,實在是很有趣耶,如果是從戲劇社的社辦裏,像這樣靠在牆壁上偷聽的話,兩邊桌球社跟羽毛球社在講些什麽就可以聽得一清二楚了喔,不管是什麽聲音,最近的年輕人啊你們也是啦,如果是要講一些不想被人家聽到的話,那就講小聲一點嘛,當然羅,要做一些見不得人的事情時也是一樣。」


    伊呂波學姊開玩笑地說。不過,她的眼神卻一點也沒有在笑的樣子。


    「我又沒有講什麽不可以讓人家聽的事情嗯,不過,夏樹講話的確是要多注意周遭才是,學校這個地方,對於所謂的隔音或是保護個人隱私的部分都很隨便呢。」


    我突然想起昨天一之瀨跟紺藤的事情,不過,那當然是秘密。


    「嗯嗯,你說得沒錯呢,久遠。」


    「對了,學姊。雖然夏樹說了一些你可能覺得不中聽的話,不過請你不要對他怎麽樣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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