翡翠公盤第二天,第三天,直到競標結束,安彥卿一直盡心盡力的為bianco挑選毛料。當然,為了掩飾自己的“百發百中”,他同時也挑選了一些沒有翡翠的石頭混在其中。


    另外兩個“眼睛”,那個稍微年輕些的中年人叫做嚴喬鬆,與喬家有些關係。聽說還是喬之深的長輩,喬之深特地將他請了來的。


    另一個年長的總是穿著一身唐裝的老人則是x城玉石界極有名的人物,叫做金景智。據說有清朝皇族的血統,他和喬老爺子本就熟識,更是共同擁有一家股份公司,交情不淺。


    本來金老因年齡漸長早已不再出手了,但此次翡翠公盤於bianco關係重大,因此特地看在喬老爺子的麵上來掌掌眼,提攜提攜小輩。


    金景智開始聽說喬之深帶了一個新手跟著大家一起參加公盤,心裏雖沒看不起新人的意思,但到底有些看輕。


    嚴喬鬆亦是如此,但他見金景智沒什麽動作便也不好說什麽,隻想著等翡翠公盤便可知道這安彥卿到底有沒有真材實料。


    這三天下來,安彥卿的所作所為盡在兩人眼中。金景智和嚴喬鬆見他的確有些倚仗,選的毛料兩人看了也覺著不錯,倒也放下了心。覺得他是個值得栽培的後輩,倒是對他和藹了不少。


    三人在酒店閑時無聊便常常坐在一起聊起了翡翠來,安彥卿趁著這個機會請教了兩人不少問題,金陸兩人也樂意教他,因此他倒是收獲不少。


    第四天上午,喬之深帶著詹姆斯不慌不忙的趕到交易大廳,大廳前台放著一排排標箱。每個標箱上都貼著對應毛料的編號,喬之深拿出已經寫好標價的紙條對應著安彥卿三人選出的毛料投了下去。


    檢查了一遍,確定所有選出的毛料都投好了標,喬之深鬆了口氣,帶著詹姆斯回了酒店。現在就等著下午三點開盤公布中標者了。


    中午吃飯時一行人都很安靜,大家心裏大概都不平靜吧。唯有金景智和喬之深還算穩重,不像其他人一樣有些坐立不安,心裏想著事。


    金景智是因為這樣的場麵經曆的多了,自然不怎麽在意。喬之深身為總裁,自然不能自亂了陣腳,況且他以前也不是沒主持過這麽大筆的投資。


    這次他們投標的總額加起來一共有兩千三百七十六萬歐元,共四十九塊毛料。雖然不一定每一塊都能中標,但也是數額很大的一筆錢了。


    安彥卿心裏也不平靜,他從沒經曆過這樣的陣仗。當年他雖也陪著他爺爺韓遠辰來參加過緬甸的翡翠公盤,但韓氏畢竟比不得bianco,自然沒這樣的大手筆。


    “別擔心,你和金爺爺還有嚴叔仔細看了那麽久,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問題。”喬之深盛了一碗鮑魚粥遞給安彥卿,溫言安撫道。


    安彥卿接過粥,打量著他的神色,倒是一如平常,絲毫未變,心中不由有些佩服。喬之深不過大了他幾歲,便能做到喜怒不形於色,兩相對比,前世的他真如孩童般稚嫩。


    “這可是我和bianco簽約後第一次出手,這麽重要,我怎麽會一點都不擔心呢。難道你就不怕找了個招搖撞騙的騙子嗎?”安彥卿半開玩笑般的說道。


    喬之深聞言,看著他目光堅定的說道:“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一雙黑眸閃爍著瑩亮的光彩,深處透著一抹自信,讓人不敢反駁,不由自主的信任他。


    安彥卿怔然的看著他,看著那雙耀眼的黑眸,心裏忽然就平靜放鬆了下來。半響,笑了笑,舉起茶杯與他碰了碰,說道:“承你吉言!”


    下午兩點,一行人午睡醒來便坐上酒店的專車來到了交易會大廳。雖距離三點開盤還有些時候,但大廳裏早已是人山人海,不少人三五成群的站在一起聊著。


    詹姆斯找了角落處安排著幾人坐下休息,這裏還算清靜,沒什麽人打擾。金景智看了看大廳裏熙熙攘攘的人群,問道:“阿深,你讓人去打聽其他人的報價了嗎?”


    喬之深聞言點點頭,“上午投好標我就讓詹姆斯去問了些同行公司,不過隻問到一部分。”說完看向詹姆斯,詹姆斯將手提包裏一份單子拿了出來。


    “這裏就是上午問到的一些報價,我仔細看過了,那四十九塊毛料裏有七塊別人的報價都高於我們。”喬之深將單子遞給金景智,淡淡的說道。


    “已經有七塊了,怎麽會這麽多?”金景智聞言皺了皺眉,拿出老花鏡戴上,細細看了起來,越是往下看,眉頭皺得越深。


    安彥卿聞言也是一驚,他們不過投了四十九塊,光是上午問到的一些公司報價就有七塊超出了他們。若是再加上沒問到的,豈不是很危險?


    過了好一會兒,金景智才拿開單子,遞給了嚴喬鬆,“今年這些公司的報價都很高啊,看來翡翠的行情真是越來越好了。連年來雖翡翠的質量越發下降,價格卻上揚了不少,之後的競標我們可得注意了。”


    喬之深點點頭,臉上帶著慶幸的神色,說道:“還好這是第一場,我原本以為我們估計的價格已經不低了,看來翡翠的行情還真是有些出乎意料。”


    嚴喬鬆看完將單子遞給安彥卿,笑道:“你小子別得了便宜還賣乖,翡翠行情越好你賺的不是越多嗎。當初我還真擔心你這麽莽撞的開發翡翠會出問題,不過現在卻是放心了。”


    金景智聞言也是點頭,有些欣慰的說道:“還是阿深有眼光,做事也穩妥,一早就預見了翡翠會大熱,果斷的下手。我和你爺爺都老了,現在正該是你們年輕人大展拳腳的時候。”


    喬之深笑了笑,看向安彥卿,他正看著手裏的單子,神情專注。


    金景智見狀也看向安彥卿,笑著說道:“小安這孩子也不錯,雖然年輕,但對賭石卻有自己的一套。你們倆又是好友,有他在一旁看著,毛料這一塊你倒也不用太擔心。”


    喬之深看著陽光下的安彥卿,點點頭,神色溫柔,眸中深處似有什麽。


    金景智眼皮一跳,眨了眨,再看,喬之深臉色如常,沒什麽異常。心裏暗想,自己大概是看錯了吧。隨之歎道,果然歲月不饒人啊,這麽快就老眼昏花了。


    安彥卿看著手上的單子,上麵歸攏了一些公司關於那四十九塊毛料的報價,果然其中七塊有另外的珠寶公司給了更高的價格。


    如安立新說的那樣,翡翠是不可再生的礦產,每多挖一些,總量就少一些。物以稀為貴,價格自然就越來越高。


    再加上現在越來越多的人注意到翡翠的美,開始介入翡翠這一行。更有不少投機者人為的哄抬價格,翡翠價格自然一路躥高。


    下午三點鍾一到,公盤準時開盤。幾個身著西裝的員工拿著文件走上了前台,準備開始公布最後的中標者,原本之前還喧嘩的交易大廳頓時鴉雀無聲。


    “11564號原石,157萬歐元,中標者馬宥司先生。”


    “11236號原石,431萬歐元,中標者陳旌元先生。”


    “11849號原石,228萬歐元,中標者喬之深先生。”


    “……”


    一件件毛料的中標者被公布,四十九塊毛料,喬之深一共投得了三十一塊,收獲還算不錯。安彥卿注意聽了一下,發現第一天安立新找喬之深想要合夥投下的那塊毛料被一位劉先生得了,心裏頓時鬆了口氣。


    雖然前兩天討論投標毛料時喬之深並沒有提過那塊毛料,但他還是擔心喬之深會和安立新一起投標。畢竟那塊毛料金景智和嚴喬鬆都去看過,認為表現的確不錯,賭漲的可能性非常大。


    安彥卿雖然提了反對意見,但他的意見與兩位經驗豐富的老手的意見相比實在不值一提,不過看來喬之深還是采取了他的意見。


    心裏有些異樣的感覺,但安彥卿沒多想,隻認為是喬之深另有想法。


    大半的毛料都投到了手,喬之深的心情顯然十分不錯。剛出了交易會的大門便說今晚要請大家好好吃一頓,這三天幾人天天早起晚睡的研究毛料,都十分辛苦。


    其實在緬甸所有人的吃住本就由bianco負責,說請大家吃飯不過也是如平常一樣。但喬之深在其他人眼裏是高高在上的總裁,他能這麽體諒大家自然是十分高興。


    回到酒店,剛走進大廳一行人就碰到了安源和陸氏兩個同行公司的人。看安立新和陸紀轅臉上帶著笑意,想來他們的收獲也不錯。


    安彥卿眼神快速的瞟了蘇南一眼,見他嘴角帶笑的正合身後一人說著話,便轉移了目光。喬之深走過去和安立新,陸紀轅寒暄了起來。金景智和嚴喬鬆自然沒興趣湊過去,便回了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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