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喬之深心中究竟如何想, 他始終沒有表現在麵上。但最終他還是選擇了和蘇南合作, 一起查出這些事件的真相。


    安彥卿送他出門,兩人一起沿著荷塘慢慢走著。側眼打量著身旁男子堅毅的側臉,安彥卿心裏有些不安, 一臉欲言又止的表情。


    喬之深這樣的沉默,讓人有種被壓製的錯覺。又走了一會兒, 眼看就要出了院子,安彥卿終於還是忍不住開口了, “你不問問我和蘇南之間的關係嗎?”


    喬之深轉身看他, 仔細看著眼前自己一直關心在意的人,眼神複雜,沒有了平時的溫柔關心。他突然發現自己其實並不了解他。


    他們不過認識了幾個月, 他所知道的所了解的也隻是這幾個月之中的安彥卿。


    眼神一閃, 喬之深的心又堅定了起來,不管如何, 他認定了的人, 一定不會放手。蘇南就是想要造成這樣的錯覺,讓自己知難而退吧。


    他可不會這麽輕易地就讓他如願。


    安彥卿看著喬之深的眼神變來變去卻一直一言不發,還以為他還在介意,抿了抿嘴唇卻不知道該怎麽說。唯有他的身份,那是絕對不能宣之於眾。


    “我不問, 你想告訴我時就一定會說的。”寬容的話總會讓人感動,以至於產生好感。現愛上的人總是會吃虧,更何況還有競爭者存在。


    愛情不是順其自然就可以開花結果的, 那些什麽“該是我的,始終是我的,別人搶不走。”根本就是廢話,想要得到什麽,就得先付出代價。


    喬之深雖沒談過戀愛,但好歹陪著妹妹看過不少偶像劇。沒吃過豬肉,至少見過豬跑,一些策略他還是懂的。


    果然安彥卿一聽這話便有些感動於他的體貼,承諾道:“等這件事查清楚後我一定把所有的東西都告訴你。”


    喬之深點點頭,走到車旁打開車門,突然又回頭問道:“下午我要回公司開會,那塊毛料就先交給你了,可以嗎?”


    “放心吧,我不會讓你失望的。”安彥卿聞言立馬應承了下來,他正為一直沒有好好履行職責而感到抱歉呢。


    喬之深上車離開,安彥卿在車影已經看不見後才慢慢走回家。蘇南仍坐在書房的椅子上,正仔細看著文件袋裏的資料。


    安彥卿一進來便問道:“這些資料就是今天早上拿到的?”蘇南點點頭,分出一部分遞給他,安彥卿也坐下來仔細看了起來。


    文件袋裏的資料並不多,但內容卻讓人心驚。


    隨著時間的流逝,安彥卿心越來越往下沉,原來他曾經生活的地方,在他看不到的角落竟然發生了這麽多事情。


    蘇南手中拿著的卻是陸紀轅和柳清然結婚的真相,他下意識的看了看皺著眉頭臉色蒼白的安彥卿,將資料塞進袋子裏收了起來。


    他可不打算把這些東西給他看,好不容易安彥卿才把陸紀轅屏蔽在心外,若是看了這些,以他心軟的性子,多半會原諒那個人吧。


    說他不擇手段也好,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有個喬之深就夠了,他決不能再讓陸紀轅翻身。


    “看完了嗎?”起身走過去,一邊問著,蘇南彎下身趴在了安彥卿的背上。安彥卿心裏一跳,背上突如其來的重量讓他一驚,昨晚蘇南那句“我愛他”也再次在腦海中響起,讓他不安。


    讓自己不去在意背後的人,安彥卿將資料遞給了他,說道:“你認為葉疏毓有嫌疑?”


    蘇南感覺到了手底下這人的僵硬,卻並不起身,點了點頭解釋道:“隻是懷疑。原本我以為是陸光椋懶耍苊饗圓換崾撬!


    “可你以前說過不會是陸家。”安彥卿提出他以前的說法,暗指他自相矛盾了。蘇南笑了笑,說道:“之前我想錯了,很明顯幕後人在用你和陸紀轅的關係誤導大家。他讓我們認為陸氏吞並韓氏是因為陸紀轅愛著你。”


    安彥卿聞言沉默了,半響,說道:“我對這些並不擅長,阿深把那塊毛料交給我了。這些事情還是你們去查吧,查到了以後告訴我一聲就好。”


    蘇南理解的點點頭,他知道他的確不擅長做這種事。


    安彥卿說到這裏,想到了自己早上的打算,想了想,試探地說道:“我這幾天想住出去,加工廠那裏有房間,我就近住著也方便。”


    蘇南聞言,下意識的以為他想躲開自己,但又想到自己好像沒做過什麽讓人誤會的事情,應該隻是為了工作吧?


    打量了一下安彥卿的表情,見沒什麽異狀,但他還是挽留道:“住在家裏也不礙事啊,反正有車,你每天回來也挺方便的。”


    安彥卿搖搖頭,用早就想好了的理由拒絕道:“加工廠離這裏太遠了,平時上班時間堵車堵得厲害,會浪費很多時間。不管怎麽說我也算是bianco的員工,總不能特殊化吧。”


    蘇南聞言,隻好不情願的點頭,答應了下來。安彥卿的衣物早就收拾好了,睡了個午覺就毫不留戀的走了。


    他之前就跟喬之深提過,喬之深雖對他突然要去加工廠住的事情感到奇怪,但並未多問。其實喬之深內心雖然疑惑原因但其實是很高興的。


    不過通過今天中午的事情,喬之深大概猜到了理由。如此他就更高興了,至少安彥卿躲著蘇南卻並不躲著他。


    喬之深下午的會其實就是關於和th珠寶公司的合作項目,普裏西娜早早便在大廳裏等著,看到他來了臉上頓時浮現一個燦爛的笑容。


    喬之深看到她,想起了昨晚的晚會他失禮的留下她一個人單獨離開,便走了過去。普裏西娜笑著看他走過來,兩人站在一起等候電梯,問道:“事情解決了嗎?”


    喬之深點點頭,歉意的說道:“不好意思,昨晚把你一個人留下了。”普裏西娜不在意的搖搖頭,抬頭狡黠的說道:“如果總裁先生願意請我吃晚餐的話,就原諒你吧!”


    想了想,喬之深點點頭同意了。普裏西娜滿意的笑了笑,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了,兩人走了進去。


    而她並不知道,喬家有一個人可不會讓她如願。喬之念待在自己的房間裏,想起宴會上普裏西娜似笑非笑的眼神就覺得氣憤。


    想了想,決定給遠在意大利的大哥喬之燼打個電話。


    哼,敢把注意打到二哥的身上,就算你是我的朋友也絕不原諒。喬之念恨恨的想著,為自己交友不慎默哀。


    與此同時,陸家也發生了一件大事。


    柳清然此時已經懷孕四個月了,陸夫人對此十分滿意,正和她聊著天,說著自己懷著陸紀轅時的經驗。


    柳清然的臉色卻並不是很好,有些蒼白,眼睛周圍還有著淡淡的眼袋。她一邊附和著陸夫人的話,一邊漫不經心的撫著小腹,眼神中卻並不是慈愛和幸福而是惶恐和不安。


    她不知道肚子裏的這個孩子究竟是誰的,是陸紀轅的,還是韓z的?她一想到她當初的遭遇,身體就抑製不住的顫抖,憎恨仿佛噬骨的魔獸。


    陸家的管家全叔走了進來,朝陸夫人說道:“夫人,老夫人來了。”陸夫人的話頓時停了下來,臉上的笑意也僵了,想了想,冷淡的點點頭,說道:“請她進來吧。”


    可以說,在陸家,除了原來的陸老太爺之外,沒有一個人喜歡葉疏毓。


    在陸老太爺死後,葉疏毓就搬到陸宅旁邊的小別墅去住了。那裏雖然也算是陸宅的一部分,但和主宅的別墅還是有些距離的,在花園和遊泳池的後麵。


    陸紀轅他們雖不太喜歡她,但仍是把她當做長輩一般尊敬,平時見麵也還能維持表麵上的和諧。畢竟他們算作一家人,總不能讓外人看笑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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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陸夫人隻顧著掩飾心裏的厭惡,卻沒有看到柳清然眼裏突然迸發的神采。


    沒一會兒,葉疏毓就走了進來,她的年齡比陸夫人還大一些。但陸夫人頭上已經有著一絲白發了,她的頭上卻是一頭黑發,臉上還看不出什麽皺紋。


    她盤著頭發,穿著一身寬鬆的職業西裝,看起來倒是多了些幹練。手上還拿著一個黑色的皮包,很顯然,是從公司直接過來的。


    陸夫人看著她身上的衣服心中更是不悅,若不是這個女人,她的兒子就應該是陸氏珠寶的主人。


    “小媽突然過來是有什麽事嗎?”陸夫人仍一旁的傭人上茶來,對著葉疏毓僵硬的笑了笑,冷淡的問道。


    葉疏毓倒是沒在意她的態度,眼光掃過柳清然的小腹,笑著說道:“我就是過來看看清然,路上我還買了些補品,阿全讓人到車上去拿吧。”


    柳清然的臉紅了紅,小聲地感謝道:“您多費心了。”


    葉疏毓搖了搖頭,說道:“有什麽費不費心的,你現在可懷著我們紀轅的第一個孩子呢,自然是陸家第一要緊的人。”


    三個女人你一言我一語的聊著,陸夫人也摸不清葉疏毓的來意,看起來她還真像是單純的來看看柳清然的。


    過了一會兒,陸夫人看了看時間,站了起來,笑著對柳清然說道:“我給你煲的湯好了,我去廚房看看,你陪著小媽聊聊吧。”


    柳清然看著她的身影消失,轉頭看向葉疏毓,注意到一旁還有兩個女傭在,說道:“奶奶,我前幾天買了不少小嬰兒的衣服在樓上,不如去看看吧。”


    葉疏毓點點頭,笑著說道:“好,就上去看看。”


    女傭們也沒在意,見她們兩人上樓了,收拾了一下桌在上的雜物便離開了。過了許久,陸夫人從廚房端了湯來,見廳中無人,正要叫人卻發現葉疏毓扶著柳清然從樓上走了下來。


    兩人正說這話,似乎說到了什麽好笑的地方,柳清然低頭看到了她張口正想說什麽。陸夫人突然有什麽不好的預感,正要說話。


    異變突生


    柳清然的身體突然往前一傾,一腳踏空,就這麽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暗紅色的血水在潔白的大理石地板上渲染開來,柳清然似乎已經暈迷了,口中還囈語著,不時痛苦的□□一兩聲。


    葉疏毓一臉愕然的站在樓梯上,有些不知所措,然後跌跌撞撞的走了下來想要扶起她。陸夫人一臉猙獰的打開她的手,恨恨的盯著她,轉頭大聲的叫了人來。


    陸家的傭人聽到聲音跑過來看到這一幕完全慌了,還是全叔著急的打了醫院的電話叫了救護車來。


    陸紀轅正在公司,接到電話時就懵了,僵硬了一會兒才砰的一聲推開門跑了出去。醫院手術室外的走廊裏,葉疏毓和陸夫人一人站在一邊靜靜等著。


    沒一會兒,一個護士走了出來,說道:“胎盤脫落,孩子保不住了,我們必須馬上取出來,家屬簽字吧!”


    陸夫人聽了臉色一白,仿佛隨時就要暈倒般。葉疏毓走過來,拿起筆幾下便簽好了名字,護士看了看便轉身走了。


    “顏可,你別難過,清然和紀轅還年輕,他們還能再有的。”葉疏毓見陸夫人臉色難看,走過去安慰道。


    陸夫人聞言抬頭看向她,聲音尖銳的說道:“是你對不對?一定是你把她推下來的,她一直好好的,怎麽你一來她就出事了?”


    葉疏毓被她一說,臉色難看了起來,正要說什麽。這邊一個黑色的身影卻衝了過來,正是陸紀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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