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 今晚一起吃飯如何?”普裏西娜靠坐在沙發上看著不時翻著文件的男人, 眼中閃過一絲沉迷,語氣頗為嬌媚的邀請道,充滿了誘惑。


    “咚咚咚……”喬之深被她這一打岔, 停了下來,想了一會兒正要拒絕, 辦公室的門卻突然被敲響了。


    隨著聲音消失,詹姆斯探了個頭進來, 對坐在沙發上的普裏西娜歉然一笑, 這才說道:“總裁,安先生已經到了,現在就請他進來嗎?”


    喬之深聞言暗自鬆了口氣, 對詹姆斯點點頭說道:“讓他進來吧!”


    詹姆斯聞言走了出去, 喬之深轉頭歉意地對普裏西娜說道:“普裏西娜,我還有些事要和彥卿商討, 今晚恐怕沒有時間和你一起用餐了。”


    普裏西娜聞言麵上閃過一抹失望, 隨即體貼的說道:“既然如此,自然是工作更重要,那麽我就不打擾你了,明天再見!”


    喬之深歉意的點點頭,普裏西娜起身走了出去, 臉上閃過一絲不甘,正好看到詹姆斯和安彥卿從一旁的會客室走了出來。


    普裏西娜看到安彥卿的瞬間,眼中閃過一抹異樣神色, 淡笑著對他點了點頭,便轉身朝另一邊離開了。


    安彥卿倒沒想到會在這裏碰到她,詫異的神色一閃而過,便走進了喬之深的辦公室。


    “詹姆斯,替我送杜托小姐下去!”喬之深抬頭見安彥卿走了進來,出聲支開了詹姆斯。詹姆斯點點頭便跟了出去,追上了普裏西娜。


    安彥卿走過去,將畫好的設計圖放到辦公桌上,說道:“這裏麵是我和靳師傅他們設計好的圖紙,你看看吧,定下樣式。”


    喬之深拿過來仔細看了起來,安彥卿就站在一旁,乘著喬之深瀏覽圖紙的空隙看了看他。卻發現他的臉色不怎麽好,有些憔悴,眼中也有許多血絲。


    房間裏十分安靜,隻有喬之深不時翻動圖紙的聲音。過了十來分鍾,他才將所有的圖紙看完,閉目思考了起來。


    想了好一會兒,他抬頭說道:“批量的玉器就用第三,四,七,八,十張圖紙做模具吧,另外幾樣上等的翡翠先放著,明天我會去工廠看看。”


    安彥卿走過去將他挑選出的這幾張圖紙抽出來看了看,都是些很傳統的設計。其中三張分別以觀音,彌勒佛和貔貅為主的設計,隻是細節做了些變化。


    另外兩張圖紙則是手鐲的設計,一個是扁條鐲,另一個則是圓條鐲。畢竟是麵向一般大眾的飾品,並沒什麽新意,都是很平常的款式。


    而那些上等的翡翠則不會這麽對待,每一樣設計都是獨一無二的。


    “嗯,我明天會通知他們開始準備。”說完這句話,安彥卿把圖紙收了起來,兩人之間一時沉默了下來。


    過了一會兒,安彥卿才問道:“今晚有空嗎?蘇南他似乎查到了什麽,想和你見一麵。”點點頭,喬之深問道:“是去你家嗎?”


    “嗯,他應該做了飯,我們直接回去就好。”安彥卿點點頭回道。喬之深聞言眉頭微不可查地皺了皺,最後站起來說道:“現在就走吧!”


    安彥卿愣了愣,看著桌在上一大堆文件,問道:“現在就走?”喬之深順著他的眼光看過去,淡淡的說道:“這些可以晚上回家再看,現在先去吃飯吧。”


    安彥卿聞言隻好跟著他走了出去,兩人走到外麵,剛好碰到送了普裏西娜回來的詹姆斯。喬之深吩咐了詹姆斯一聲,讓他把文件送到喬家便先下班了。


    安彥卿是開車來的,喬之深自然不想分開走,便坐了他的車。兩人回到安彥卿的別墅時,蘇南剛好做好了飯,身前圍著一條圍裙,正在把菜端上桌。


    聞著廳中四溢的香氣,安彥卿笑著打趣道:“你還真是個居家的好男人,未來的嫂子可有福了。”蘇南聞言臉上的表情一僵,隨後回道:“難道你沒福?我現在可就伺候你一個人。”


    安彥卿想到蘇南對自己禁忌的感情,僵硬的笑了笑。喬之深見他表情僵硬,心中微動,轉移了話題,朝蘇南問道:“你查到了什麽?”


    蘇南把菜全都端上了桌,坐了下來,說道:“先吃飯,等吃了飯再慢慢談,難道喬總裁公務很繁忙?聽說你和那位杜托家族的小姐好事近了啊!”


    安彥卿聞言也轉頭看向喬之深,似乎很好奇,其實他心裏卻十分緊張。喬之深看了蘇南一眼,語氣沒什麽波動,“不過是些流言,隻是那些不上道的小報捕風捉影而已。”


    蘇南咧嘴一笑,朝他擠了擠眉,微微諷刺的說道:“無風不起浪,他們能捕風捉影也總是有原因的嘛。還是說這事要保密,喬總裁連我們都不願說一聲?別忘了,我們可是暫時的盟友啊。”


    喬之深仍是不為所動,臉色絲毫不改,看向安彥卿頗有意指的說道:“流言始終是流言,不會成為事實。”


    安彥卿聽了這句話,不知道為什麽,心裏有鬆了口氣的感覺。他見喬之深和蘇南之間的氣氛似乎有些不對,趕緊打岔道:“吃飯吃飯,有什麽待會兒再說吧!”


    蘇南見狀,便悶頭吃了起來,心裏卻是有些焦躁。


    這些天他發現了安彥卿對他的躲避,先是以工作為由暫時搬出去住,然後平時從不主動打電話。每次自己聯係他,也隻是短短說上一兩句便掛掉。


    他感覺到兩人之間的距離似乎越發疏遠了起來,卻不知道哪裏做錯了。直到阿四提醒,才發現安彥卿似乎發現了他的心思。


    他轉念一想,知道他的心思並跟安彥卿有接觸的就隻有喬之深,於是便認為是喬之深故意把他的心意告訴了安彥卿。


    因此今天晚上他才會故意找茬,想要報複喬之深一下。


    或許是旁觀者清,他最近明顯察覺到安彥卿似乎也是心裏有事。今晚他問到喬之深的婚約問題,看安彥卿的神色,明顯就十分在意。


    難道……


    蘇南皺了皺眉,不想再想下去,不會的,一定不是。


    三人緊守食不言的規矩,一頓飯吃得極為安靜。或許是心裏都掛著事,三人沒多久便放下了碗筷。安彥卿起身和蘇南一起把碗筷收拾了,喬之深則坐在客廳休息。


    他很想代替安彥卿過去幫忙,但他的身份卻不行,安彥卿再怎麽說也是主人。


    蘇南把碗筷仍在水池裏泡著,安彥卿從冰箱裏拿了些蘋果,梨和西瓜出來切好了放在盤子裏,兩人一起往客廳走去。


    三人挨著坐在一起,蘇南不緊不慢地拿了一塊蘋果兩口便吃了下去。見他還要拿水果吃,安彥卿推了推他,問道:“還不說查到了什麽!”


    蘇南笑了笑,把手上的梨遞到他嘴邊,一動不動的看著他,似乎他不吃下去就不鬆手。安彥卿無奈的瞪了他一眼,隻好伸手接過,誰知蘇南手一移,說道:“張嘴!”


    安彥卿看向他,見他臉上滿是溫柔和笑意,心中一慌,張開了嘴。蘇南滿意的點點頭,這才看向臉色有些不好的喬之深,說道:“今天我見了阿四,緬甸那個礦主登記的名字就是葉疏毓。”


    安彥卿和喬之深對視一眼,並沒有覺得意外,通過他們之前的交談,三人便覺得這位陸老夫人十分可疑了。


    “可是找不到她的動機啊,難道隻是為了擴大陸氏?”安彥卿搖搖頭,疑惑的說道。


    蘇南聞言看向喬之深,心裏雖然不想承認失敗,但還是說道:“阿四查不到她以前的來曆,隻有她嫁入陸家後的資料。我想你應該可以查出來她的來曆。”


    喬之深點點頭,承諾道:“我會派人去查,三天以後再告訴你們。”強龍不壓地頭蛇,喬家在香港紮根極深,經營了許多年,勢力自然比蘇南大。


    蘇南見他應承了下來,笑了笑,又扔出一顆炸彈,說道:“今天我去醫院看了柳清然。”


    安彥卿聞言頓時咳了咳,詫異的問道:“你說什麽?”蘇南安撫般的朝他笑了笑,說道:“別急,不會有事的,隻是和她談了談。”


    喬之深皺了皺眉,問道:“你告訴了她你的真實身份?”蘇南點點頭,說道:“如果我不說出來的話,她可不會認為和‘蘇南’有什麽好說的。”


    安彥卿不知想到了什麽,遲疑地問道:“她流產的原因究竟是……”蘇南撇了撇嘴,說道:“還能是什麽,自然是她自己故意踏空了樓梯。”


    安彥卿心裏雖然猜到了,但這麽聽蘇南說出來,還是覺得難以置信,卻又不得不相信,低下頭喃喃地說道:“清然她為什麽要這麽做?”


    蘇南見他這樣,皺了皺眉,勸道:“人總是會變的,她長大了,不再是以前單純的柳家二小姐。被人迷jian,娘家公司被夫家收購,經曆了這些,她怎麽可能不變。”


    安彥卿沉默了下來,心裏卻總是有些無奈的。蘇南知道他和柳清然的感情,隻好拍了拍他的肩,讓他自己想清楚。


    喬之深見他這樣,心裏的異樣感越發濃烈。先是陸紀轅,再是蘇南,然後是柳清然,安彥卿和這些人究竟是什麽關係。


    蘇南轉頭見喬之深盯著安彥卿看著,心中一頓,拍了拍手,把兩人的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繼續說道:“通過我和柳清然的談話,我發現她十分仇視葉疏毓,這次她之所以這麽做,一是不想要孩子,二恐怕也是想陷害葉疏毓。”


    安彥卿被他拍手掌的聲音驚醒,看到喬之深正看著自己,心裏驚了一下。


    此時聽他說來,立即接道:“沒錯,她肚子裏的可是陸家的血脈,是陸紀轅唯一的孩子。葉疏毓奪了陸氏珠寶時就已經得罪了陸家人,現在她又有了害柳清然流產的嫌疑,恐怕更會加重陸家人對她的不滿。”


    喬之深點點頭,說道:“柳氏是被葉疏毓主持兼並的,柳家人的怨恨也多半集中在她身上。再加上這次的事情,柳家的態度可以預料。”


    “柳家的公司雖然被兼並了,但他們應該還是有一些後手的,再加上他家原本的人脈關係,應該可以讓葉疏毓頭痛一陣。”蘇南聞言便知道喬之深的意思。


    安彥卿也明白,卻皺了皺眉頭,說道:“陸氏珠寶先是吞並了韓氏,再接著兼並了柳氏,早已不是原本的陸氏可比了。柳家的報複,恐怕隻夠撓撓癢。”


    如今他們的敵人可以算是一樣的,既然柳家必然有所動作,不如在背後推上一把。三人對視,眼裏皆有這樣的意思。


    拿了一塊梨在手上,喬之深像是不經意般說道:“陸紀轅應該不會那麽容易放手吧,為什麽不幫幫他拿回陸氏的主導權。”


    安彥卿刷的一下看向他,後知後覺的想起了在緬甸時兩人得知陸氏易手後不算愉快的交談。那時候喬之深就在打陸氏的注意了,他這些天因為接二連三發生的事情給忘在了腦後,此時聽他一提,便立刻想了起來。


    蘇南聞言皺了皺眉,想了想,說道:“我們隻是想知道葉疏毓的目的罷了,和陸氏並沒有關係吧。倒是你的bianco和陸氏算是競爭對手,難道你想乘機做些什麽?”


    喬之深裝作沒看到安彥卿難看的臉色,淡淡的說道:“我並不認為我買下那塊毛料隻是巧合,應該和葉疏毓有極大的關係,原因我隻能想到她看上了bianco,應該還有後手。”


    蘇南笑了笑,眼神裏滿是不信。安彥卿自然也不相信,就算吞並了韓氏和柳氏,陸氏珠寶和bianco仍然擁有極大的差距。


    再加上喬家其他的勢力,挑上bianco無異於以卵擊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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