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曆紀元372年7月6日


    歐弗王朝,托蘭堡,醫院監護室


    “呃……”


    “敖茲華同學?聽到我說話嗎?”


    “唔……古茲亞老師……師……”


    由於神經毒氣的影響,敖茲華即使重新睜開眼睛,但是腦袋相當難受的他依舊處於失明狀態,隻能在一片漆黑的環境下聽見古茲亞老師在自己右手邊說話。


    “能聽到嗎?”


    “可以……不過,我……我什麽都看不見。我現在在哪?”


    “醫院。”


    “怪不得。這個味道,我再也不想聞了。硫磺的味道,太讓人不舒服……也……對了!關德琳在哪?她沒事吧?”


    “公主殿下她沒事。隻是你……”


    “她沒事就好,就好。”


    “金龍的屍體已經被宰相大人他們拿走。你……”


    “她幹嘛不快跑……要是我沒把金龍幹掉,她……她這樣做,不是自己找死嗎?”


    “你已經把金龍的大腦攪碎。金龍的重生能力隻能在大腦處於正常狀態下才能生效。為了安全起見,我們現在把金龍的屍體用懸浮裝置給吊了起來,禁止它與地麵發生接觸。”


    “這樣啊。”


    敖茲華點了點頭,他衝進金龍嘴裏的一頓亂砍還是非常有效的。而且這是他第一次麵對這種靈能力量幾乎完全免疫的怪物,活著回來且沒有成為一個癡呆……對得起很多人了。


    “敖茲華同學,你……安德烈親王所代表軍方……他們……他們同意推舉你作為一名親王。”


    “親王?我現在這樣子……哪裏有資格?就算我自己也隱約猜到,羅伯特宰相,他……哈……他考驗我的目的就是為了看我有沒有資質,迎娶關德琳……可是,我是一個孤兒,能證明我是紅海帝國後遺的三叉戟……在鐵拳人那裏。我不拿回來,我……我哪裏有資格就這樣娶她。”


    “你已經有資格了。軍方也在支持你,然而……”


    “關德琳在哪?”


    “王宮。她待會過來。好好休息。”


    “是。多謝古茲亞老師。”


    躺在病床上的敖茲華依舊處於一片漆黑的狀態,隻能聽見他周圍傳來的腳步聲。


    “你……醒來了?”


    “我,還行。”


    “對不起。”


    “不,是我做得還不夠好。沒有把那頭金龍給甩開。”


    “希伯來校長他們試了……五級,隻有五級的非土係法術才能對金龍造成傷害。最好是使用氣係的法術來對付它。”


    “不行。金龍的飛行速度,加上他們的再生能力,如果不能一次性將它幹掉……它噴出來的神經毒素那是200米之內,無一例外,全都得被這種呈酸性的毒氣給幹掉。而且……這家夥還是一邊飛,一邊噴的。”


    “我……對不起,我要是可以再快一點。”


    “連續兩次末日審判再怎麽快都會有間隙時間的,金龍隻要跟地麵發生接觸……換成另外一個巫師,他,他也做不到不間斷地使用五級法術。”


    作為等級最高的五級法術,威力大自然是沒話說的。但是再怎麽強力的巫師,不間斷使用五級法術不僅會讓自己法力飛速流逝,還會讓自身精神越發的難以集中,甚至體內靈能力量失控當場暴走。所以,敖茲華並沒有任何怨言向關德琳宣泄的。


    “謝謝。”


    “沒什麽的。我畢竟是你的手下,能為主人奉獻,是我身為克裏根人的無上最高榮譽。至於古茲亞老師說的親王……你嫁給我……那是有辱你的身份……”


    “不。你有資格,你一直都有資格娶我回家。身份什麽的……都這個年頭了?誰還會關心?敵人可不會因為我們身份高貴就輕易饒過我們,反而會將我們送進審訊室上大刑,把我們的血肉從我們的身上一片片地割下來。說句更難聽,我哪怕是王族,如果可以選擇一種戰死的方式……我寧可像你一樣,被人類打一槍……”


    借用人類的一句話,士可殺不可辱。與其飽受煎熬而死,不如堂堂正正地戰死沙場,那就是他們歐弗王朝的貴族信條。向異族屈膝投降不僅不屬於他們克裏根人的字典,甚至還是一種折磨他們自尊心的酷刑。


    哪怕是關德琳這樣不會第一時間敵視非克裏根人的包容派,她也不可能真的會放下自己的尊嚴向其他種族屈服的。


    “如果你中了一槍,那我這個手下……還有臉麵……”


    “你做得很好,非常好。雖然有時候你比較粗魯,但是……很好,非常好。好好休息……明天我再過來。”


    也許在人類或者精靈看來,作為魔鬼的克裏根人應該不會流淚,更不會有什麽悲傷之類的情緒。可是,在關德琳看來,這些劣等種族的片麵觀點就是對克裏根人的侮辱。所以,對於他們這樣的侮辱,克裏根人的回敬方式就是將他們踩在腳下。比起言語,克裏根人隻會優先讓每一個劣等種族進行一次選擇,臣服或者死亡。而在這顆星球上,天使不一定能打敗他們,對於金龍,現在他們克裏根人也終於有第一個隻需多加休養,就能平安無事起床的敖茲華。再加上她的父王說過,歐弗王朝的每一個子民就是為了徹底征服這顆星球,並且把這顆星球建立成屬於克裏根一族美好家園而存在的。因此,她看著敖茲華躺在病床上,雙眼無神地看著天花板,然後來到他的身邊對著他右邊的臉頰親了一下。


    “關德琳?”


    知道這是什麽感觸的敖茲華並沒有抓到匆匆離去的公主殿下,然而他也明白她已經是自己的內定妻子。他無論用什麽的藉口去逃避自己的感情,他都得向她作出一個正麵的交待。畢竟他是一個克裏根人,一個願意為歐弗王朝揮舞起手中大劍的克裏根戰士。即使她的身份尷尬,不僅沒有多少王位繼承權,甚至還要自己跑到外麵掙錢養活自己。可是她並沒有為自己過上這樣的生活感到苦惱,自己這個名義上的手下還能有什麽意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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