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抬頭一看,茶樓上麵坐著三個人,有個額頭突起的冷臉漢子,估計就是鐵魁。還有個穿著道袍。留著白胡子的道人。最後一個是熟人,居然是上次在警局給我錄口供的老警察。


    許興淩跳出來,叫道:“哎呦,這不是李霖嘛。怎麽著,你這個走狗,這次沒有帶著陰曹的鬼來吧。”


    他這麽一說,眾人看我的眼神就不客氣了。


    上麵的老道人一聲怒喝。走下來道:“我是青雲觀的掌門白雲子,你就是那個李霖。”


    我點點頭,“我就是李霖。”


    “看你小小年紀,心思如此狠辣,居然殺掉我門下的齊橫,王顯還有蒙信三人。他們與你有什麽愁怨,你要殺人泄憤?今日我就要殺了你替他們償命。”


    看他氣勢洶洶,我不甘示弱道:“你這老頭說話好沒道理,別想賴在我頭上。齊橫貪圖韓家的財產,用陰財石害人,結果被鬼反噬。王顯他用線鬼咒戕害無辜百姓,被元聖君勾了魂兒。至於那個蒙信,他是被陰曹的鬼差拿了,關我什麽事。”


    這其中許多事情牽連很深,白雲子顯然沒有料到,我會在大庭廣眾下將真相說出來,一時間不知道怎麽搭話。


    他承認也好,不承認也好,我都不怕。我把事情說出來,就是為了警告其他人,青雲觀的圖謀非常大,想要去抱大腿,也得自己掂量掂量。


    果然,其它幾個人本來還很生氣,現在麵色就有些古怪,至少不敢胡亂插手。


    “你,你胡說八道,”白雲子見沒人幫他說話,氣得大叫。


    他氣不過,居然抽出一張符紙,念咒變出個大火球。我嚇了一跳,這老頭好歹是一派掌門,一言不合就對一個晚輩下手,這也太缺德了吧。


    火球煊赫,燒的滾燙發紅發黃。


    劉強忽然衝到我麵前,拿出個紙人扔出去。


    紙人被火球燒成灰燼,發出嬰兒般的尖叫,劉強哇的吐了一口血,一屁股坐到地上。


    這次我是真生氣了,拿出道法尺,怒道:“青雲觀了不起嗎?你門下盡出一些不孝弟子,幹的是齷齪不良的犯法事情,仗著幾分本事,危害社會戕害百姓,你難辭其咎。我們是修道人,先修心,後修術,在社會上就應該奉公守法,做個好公民。”


    老警察眼睛一亮,投過來讚許的眼神。


    這是洛風嘯教我地,這次陰陽會我的敵人不少,做人處事想要混得好,就得拉攏一批,打壓一批,別想著討好所有人。


    這老警察明顯有些來曆,要不然也不夠資格坐到樓上,巴結好他,對我肯定沒壞處。


    “你,你氣死我了。”


    “你如此霸道專橫,有什麽資格做主考官?公平公正,你哪兒做到了?”


    白雲子麵皮通紅發紫,氣得渾身哆嗦。


    鐵魁忽然說道:“哼,好小子,真是尖牙利嘴。白雲子是前輩,就算說錯了,你也該好好聽著。你是哪一派的弟子,這麽沒有教養。”


    果然是一丘之貉,我心裏罵道:“我是陰鬼派的李霖。”


    “陰鬼派?果然是下八門的餘孽,哼,你被剔除資格了。”


    我心裏惱火,這才剛進門就被趕出去了?這個鐵魁心思狹隘,居然利用職權公然打擊我?我答應了洛風嘯,一定要獲勝,這麽灰溜溜地回去,就算他不怪我,我也沒了臉皮。


    “你是誰,說話算數嗎?”


    鐵魁傲然道:“我是玄陽真宮派來的監察官,特地來監察陰陽會的舉辦,負責維護秩序。”


    我冷笑道:“我是修道人,過了門口的考驗,你憑什麽剔除我的資格?就憑你看我不順眼,要是如此,我拚著一口氣鬧到玄陽宮,也要說個清楚。”


    “你,你還要不要臉,我都說了剔除資格,你還好意思留下來?”


    我這人別的優點沒有,臉皮夠厚,說道:“我這人沒啥本事,看到不公平不正義的事情,就愛踩一腳。你欺到我頭上,還想讓我忍氣吞聲?”


    他惱怒道:“想要參加陰陽會,必須有人引薦,你有嗎?”


    我笑著露出牙齒,“有啊,許先生,上次你在這兒說的話還算數嗎?”


    許龍生麵色難看,“我說啥了?這麽久了,記得不太清楚了。”


    我就知道他會耍賴,笑道:“那我提醒你一下好了,你忘記啦,你和青雲觀的蒙信相互勾結,勾了陳老的魂兒。對了,大家不知道陳老是誰吧,他可是省裏那位大領導的。”


    “不要說了,我想起來了,我說過要引薦你,”許龍生咬牙切齒地叫道。


    鐵魁氣得臉色發青,他拿我沒法子,忽然指著劉強叫道:“他呢,他沒有人引薦吧,哼,那他就沒有資格參加。”


    我心裏一沉,這倒是沒有提前做好準備。


    “我替他引薦。”


    門外傳來一聲倨傲的聲音,走進來個西裝革履的俊俏公子哥兒,眼角都要翹上天了,一副吊兒郎當很臭美的樣子。


    鐵魁見他氣度不凡,有些摸不清底細,忍著火氣問道:“你是誰,小娃娃不要亂說話,我可是玄陽真宮的人。”


    到了這個時候,他還想拿玄陽真宮的身份壓人,要是普通人說不定就會退縮了。


    公子哥兒一聲冷笑,傲然道:“我叫軒轅飛飛。”


    “燕京的軒轅家族,”鐵魁麵色劇變,猶豫著問道,“可,可是你怎麽會來到這麽個小地方?”


    “要你管,你就說我又沒有資格引薦吧。”


    老警察忽然說道:“軒轅家是世家,可以派出一人參加,還可以引薦一人,這符合規矩。許家隻是小家族,因為這次承辦陰陽會有功,所以特別增加一個名額,隻能出兩個人。”


    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要把我刷掉嗎?我心裏疑惑起來。


    許龍生猶豫了下,說道:“我兒子不參加,許家隻有我一個人,”他用仇恨的眼神盯著我,透著刻骨的惡毒。


    “好,好,許家的人果然不錯,老道看好你,”白雲子急忙誇獎他,偏袒地不要太明顯,連做做樣子都不肯。


    我心裏恍然,原來老警察是在幫我,先踢掉一個許家人,我的壓力自然要小一點。


    鐵魁忽然問道:“軒轅少爺,您認識這個小子嗎?他可是下八門的弟子,出身卑賤,修煉的都是陰毒法術,心腸惡毒,您可不能和他走的太近啊。”


    軒轅飛飛橫了我一眼,“不認識,我就是看不得一些阿貓阿狗拿著雞毛當令箭,玄陽宮很了不起嗎?少爺我這叫做打抱不平。”


    鐵魁像是吃了屎一眼,估計他心裏後悔死了,要是知道這麽個大少在外頭,他就不會那麽猖狂了。


    這時候那個穿著道袍的年青人站出來,笑容和煦,伸手和我握手:“李霖是吧,我是青雲觀的楚一飛,白雲子是我師父。我師父脾氣急,我向你道歉。”


    看他伸出手,我有點猶豫。


    有人譏笑道:“連手都不敢握,還是趁早滾回去吧,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果然是好弟子,知錯能改,唔,”我剛和他握了下,忽然感覺像是被黃蜂蜇了一口,疼的我哎呦一聲,急忙抽回手。


    “怎麽了?”楚一天很關切地問道。我檢查了下,手掌沒有傷口,難道是我的錯覺。


    我和劉強到一邊坐下,他的臉色有些難看,抱歉地跟我說:“李霖,對不住了,白雲子太厲害,我的氣血有些不穩,接下來恐怕會拖你後腿。”


    “沒事,你好好養著。”


    接下來又陸續來了幾個人,有和尚有道士,然後進來個老嫗,領著兩個熟人,原來是趙小貴和宋小茹姐弟倆。這老嫗叫丹陽居士,好像很有名氣,連白雲子都跟她說了幾句話。


    看到劉強一直在喘氣,我過去說道:“我這兒有個受傷的人,你能給看看嗎?”


    老嫗看了我一眼,沒有理我。


    趙小貴輕蔑道:“你不是很厲害嗎?你這個陰曹的走狗,專門害修道人,快滾,我才不會給你看傷。”


    我臉上一陣尷尬,被他說的麵皮無光。我深深吸了口氣,忍著羞辱,對著宋小茹低聲下氣地說道:“他是我的一個朋友,你能給他看看嗎?請你幫幫忙好嗎?”


    宋小茹咬著嘴唇,還是搖了搖頭。


    我心裏一陣失望,劉強拉著我,“不用求人,我養幾天就好了。”


    後麵傳來趙小貴幸災樂禍的聲音,“你這人就是個禍害災星,就會給身邊的人帶來不幸,我看你還是躲在家裏別出門好了。”


    我冷笑一聲,壓不住火氣說道:“我那五十萬花起來舒服嗎?拿幾個沒用的藥丸就騙了這麽多錢,素心門生財有道,以後別看病,改去騙錢好了。”


    老嫗厲聲道:“素心門治病救人,有著一顆仁心,名聲極好,小子你怎麽敢隨意造謠?”


    軒轅飛飛喝了一口茶,大喊茶葉劣質,說著風涼話,“大家都是同道,互相把一幫有什麽難地。看見有人受傷,有些人呀,眼珠子像是長到天上去了。還好意思吹噓什麽仁心,知不知道羞恥怎麽寫?”


    “你是誰?”老嫗麵色不善道。


    “我是軒轅飛飛,怎麽,不服氣?”要是不清楚他的本性,誰都會以為這是個驕橫狂妄的公子哥兒。


    老嫗打聽到他的來曆,知道自己惹不起,恨恨看了我一眼,說道:“小貴,你參加比試時不用客氣,侮辱素心門的人都不準救治。”


    “是,弟子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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