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店的老板娘是風韻猶存,很有撩撥中年男人的那種熟女範兒。當她扭著屁股從裏頭出來,一臉騷媚的模樣,眼睛還水汪汪地。看到我們。她還來不及叫嚷,就被馬九千給敲暈了。


    看到我們進去,馬老三渾身脫得光豬,就留了條大褲衩。他嘴裏叼著一根煙。因為目瞪口呆,掉下來把褲衩給燒了個洞。


    “馬老三,叫我們好找啊。”


    朱科皮笑肉不笑,說道:“跑啊。這次我看你往哪兒跑?”


    這廝垂頭喪氣地,在我們麵前低下了腦袋。小孩也找了,被捆在灶台上,餓了兩頓,精神頭有些差。


    朱科把我們送到了冀縣,這裏接近南方,雖然離羅浮還沒遠,但是山丘起伏,道路不是很好走。


    我們搭了一班公交車,兩塊錢坐到了終點站。


    這裏都是田地,我們一直往裏走,在田地裏遇到個幹活的老漢。他正在抽旱煙,看到我們,就招呼著過去歇歇腳。


    “老人家,身子骨挺好啊,還在種地施肥呢。”


    老農嗬嗬道:“農村裏頭誰能閑得住?活到老幹到老唄。我兒子孝順,平時還不讓我下地幹重活。這不是小孫子得了病,送他去醫院了,我才下地嘛。”


    他旁邊放著扁擔,木桶裏裝著糞便。農村裏有茅坑,裏麵是人和家畜的屎尿,尤其是家裏養豬地,豬吃得多拉得多,是好的肥料。


    老農見我們不怕臭,說道:“你們兩個小年輕是城裏來的吧,居然不嫌臭。”


    “以前都是農村的,不怕,我小時候還玩過呢。”我笑了下,鄉下長大的孩子那個沒幹過撒尿和稀泥的把戲,“怎麽不用化肥呢,效果不是更好。”


    “好是好,就是貴,再說這些肥料也不能浪費啊,以前荒年的時候,什麽狗屎牛屎都是寶貝,我以前還專門背著筐去撿屎呢。我們你們兩個,中午就到我們吃頓便飯吧。”


    “我們找個館子。”


    “這裏哪有館子,去我家,”老農熱情道。


    正說著話,有幾個人跑過來,叫道:“王老頭,快回家,你家小孫子回來了,出事了,人快要不行了。”


    王老頭差點摔倒,糞桶扁擔都不要了,直接往家裏跑。


    我們跟了上去,王老頭家裏情況不錯,蓋著三間青瓦房,很是敞亮。東邊房間裏有個女人在哭,我們隔著窗戶,看到床上躺著個小孩,臉色慘白,進的氣少出的氣多,眼看就不成了。


    “怎麽了?早上不是還挺好嗎?”


    王老頭兒子抹著眼睛,“小虎不成了,醫生說是挨不過了,讓我們拉回家辦後事。”


    “呸,庸醫,說瞎話,我家小虎才幾歲啊,怎麽會出事?”


    女人還在哭,被王老頭吼著臉罵了句,“我孫子還沒死,你嚎啥喪啊。”


    他摸著小孩的呼吸,眼裏閃過堅定,讓兒子把圍觀的人給轟了,他自己鑽進屋裏。等出來時,他手裏捏著個紅紙包,跟兒子說道:“把小虎背上,我的小孫子可不能這麽沒了。”


    “爸,去哪兒啊?”


    “去神棍家裏。”


    “啊?”他兒子一聲大叫,被王老頭扇了下,“叫這麽大聲幹嗎?怕別人不知道啊。素芬啊,你留著看家,有人來都別讓他們進來。”


    “爸,成嗎?神棍好像不正常啊,村長家說是不讓我們靠近啊。”


    “死馬當成活馬醫,為了我孫子,拚了。再說,村長家那個老婆娘以前得了怪病,不也是偷摸著找神棍治的嗎?我夜裏都看見了。”


    我看著兩父子背著小孩,悄悄去了村西頭,越走越偏,到了一棵大槐樹底下,有個黑洞洞的屋子。裏頭出來個人,披頭散發地。


    “誠實啊,求你救救我孫子,我家娃兒還小,不能這麽沒了啊。”


    那個叫做誠實的神棍看了下小孩,就歎氣道:“叔,你們走吧,小虎不是病了,是被勾了魂兒,救不回來了。”


    王老漢一聽就急了,噗通跪下,“叔求你了,叔知道你是個有本事地。”說著,他把手裏的紅紙包塞到神棍手裏頭。


    那個神棍掂了下,還是搖頭:“叔,我真的幫不上忙,如果隻是走了魂兒,我還能叫回來,可小虎不是,你們走吧。”


    王老漢啥也不說,拉著兒子跪下來,一起給他磕頭,又給他塞了個紅紙包,說道:“誠實啊,隻要小虎能活,我讓他給你做個幹兒子,將來養老送終。”


    神棍顯然動心了,他想了下,說道:“叔,你們進來吧,我盡力試一試,但是我不敢保證能成功。”


    他們進了屋,裏頭黑蒙蒙地,符紙和朱砂不少。神棍拿了一張安神符貼在小孩額頭上,然後到香爐裏捏了點香灰塗在小孩額頭上,又拿了白米黑豆,沿著小孩周圍撒了一圈。


    馬九千低聲道:“這個神棍像是個有本事地。”


    香灰是神前供奉過地,能夠辟邪。五穀是人的汗水的結晶,蘊養身體,帶著活人的濃烈陽氣,一般的陰邪不敢靠近。


    神棍拿碗裝了清水,拿來兩根筷子,這是民間流傳的立筷招魂的法門。


    “你們把小虎的生辰八字給我?”


    “什麽是生辰八字?”


    “就是出生的時間,越具體越好。”


    有了生辰八字,神棍拿著筷子立在水裏,拿了水從上頭往下澆,嘴裏喃喃念咒,我聽了會兒,是招魂咒語沒錯。如果小孩的魂魄沒走遠,就可以喊回來。


    筷子要是立住了,就說明小孩的魂兒回來了。


    這時候隻要把筷子折斷了,小孩就知道自己跑的遠了,必須回家了。有了這個念頭,就會被身體吸進去,也就醒了。


    如果小孩被人拘了魂兒,這個法子也管用,比拚的是法術高低。如果招魂人的法力更強,那麽也能夠強行把魂兒奪回來。


    神棍一遍遍念著,忽然筷子立起來了,一陣陰風呼嘯,屋內角落裏多了個黑影。


    “小虎回來了,好,”神棍一下子把筷子折斷了,黑影一步步靠近,地上的五穀撲簌滾動起來。


    “不對,你不是小虎,啊,”黑影一揮手,筷子倒插進了神棍的眼珠子,鮮血飛灑。


    “找死。”


    馬九千砰地踹開門,衝進去,提著短棍對準黑影打下去。黑影一聲驚訝,變成陰風從窗戶跑出去。


    我急忙追出去,黑影跑進一片竹林裏頭,就消失不見了。


    神棍瞎了一隻眼,他及時把頭偏了下,避開了一個眼珠子。他疼的叫道:“你們快走,快走,回去給小虎辦喪事,要不然一家人都保不住,那些東西報複心很重地,快走。”


    這個神棍看著我們,說道:“你們是有本事地,但是我勸你們不要隨便插手,這裏頭事情太大,你們承受不住,外鄉人,快走吧。”


    朱老頭指點我們來這裏,難道預料到我們會碰到這事情?


    我就說道:“你就不想替你幹兒子招魂?說不定我有法子。”


    神棍猶豫了好久,被王老頭勸了幾次,終於答應跟我們去了王家。


    等我們回到王家,經過這麽一折騰,小孩子的命又去了大半,隻剩下一口氣吊著了。我點燃一根鎮魂香,為他念了三遍寧神咒,貼上了一張存續符。


    這符紙我還畫不出來,是洛風嘯畫了給我留著備用地,隻要不是立刻就死,貼了這符紙就能拖延上一段時間。


    神棍問王老頭家裏人,小虎是不是到西河裏頭玩過。那個叫素芬的媳婦一開始不肯說,被老公罵了兩句,才哭哭啼啼地點頭。


    她在家裏頭勾花,一時沒注意小孩跑出去玩了,等他回來,才發現小虎身上有水草,鞋也濕了。她是外來的媳婦,不知道本地的規矩,隻聽說西和裏頭有邪氣,平常人都不肯去。


    她見小虎沒事,索性就瞞下了這件事情,沒有敢多說。


    “這個西河裏頭是不是有什麽?”


    神棍不肯說,隻是勸我們不要多管,免得把命搭進去。


    我看他們這麽忌諱,也沒有多問,現在要先把小虎的魂兒給找回來。《陰華經》裏頭有很多招魂的法門,母子叫魂,銀針叫魂,我知道很多,花樣歲多,但是和立筷叫魂威力差不多,神棍不行,我估計也不成,就得有個更強的法子才成。


    我在王老漢家裏轉悠了一圈,看著院子裏有個公雞,蔫頭巴腦地待著。


    王老板跟我說道:“這雞以前可漂亮了,打鳴又響,半個村子都能聽到,這幾天不知道怎麽就蔫了。”


    “這雞養了幾年了?”


    “哎呦,這還沒注意,因為沒舍得殺,就一直養著,算起來,它比小虎年級還大呢,應該有八年多了吧。”


    老話說雞不過六,果然是有了靈性,知道自己要死了,才不高興動彈。


    我走過去,對著雞說道:“我知道你聽得懂,這家人養了你這麽久,如今小孩丟了魂兒,也該你幫個忙。這也是陰德,說不定下輩子就能做人了。”


    王老頭見我跟雞說話,還覺得奇怪,被神棍叫住不要插嘴。


    公雞腦袋昂起,響亮地打了個鳴。


    “哎呦,神了。”


    聽說我讓他殺雞,王老頭有些舍不得,就喊了個鄰居來動手。我讓他把公雞血等了一碗給我,雞毛做成一個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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