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她眨著無辜的大眼睛,我頭皮發麻。


    我認出來了。


    這是那晚被我放跑的小女孩,濟陽子用活人鬼魂抬棺來給她送葬,想到她殺人吸血的模樣。我就知道這女孩肯定不是表麵看起來這麽簡單。


    “謝謝哥哥你放了我,小雪一個人被困在裏頭,好害怕啊。”小女孩嘻嘻笑起來。她看到我手裏的布娃娃,撲過來拿走。高興地笑道:“謝謝哥哥幫我撿回了,都沒有人跟我玩。”


    看她穿的很破爛,臉蛋留著黑印,看起來不太好過。我有點可憐她。就拿出了香燭和紙錢燒給她。她以為我在玩遊戲,拍著小手掌,還幫我拿火。


    “你不吃嗎?”


    小女孩很奇怪地看著我,然後抓了紙錢往嘴裏塞,又呸地吐掉了,委屈叫道:“哥哥騙我,一點都不好吃。”


    難道她不是鬼?


    她抓著我的手,“哥哥陪我玩,陪我玩。”


    這會兒陰冷感覺散掉,我這才發現小女孩竟然是有著體溫地,手掌肉呼呼地。她的小胸膛起伏,竟然是呼吸地,這麽說也不是僵屍了?


    我有些糊塗了,不是鬼,也不是僵屍?


    “你叫小雪嗎?我叫李霖,小雪你好啊。”


    小女孩害羞地跟我握了一下手,赧然道:“爸爸媽媽叫我小雪,大哥哥,你真好,小雪喜歡你。”


    她拿著布娃娃,跟我玩起了過家家的遊戲,就這麽簡單的遊戲,她竟然玩的樂此不疲,咯咯地笑著。我想起了在廬陽陰曹的小鬼,也不知道他現在怎麽樣,跟小雪能不能玩到一處?


    我陪她玩著,小雪突然站起來,神色有些恐懼。


    “小雪,怎麽了?”我奇怪道。


    她嚇得往我身邊躲,“哥哥,壞人來抓我了。”


    我側耳聽了下,外麵風聲呼嘯,隱約傳來鬼魅般的聲音,叫道:“小雪?小雪?你快回來呀,我來找你了。”


    這聲音裏摻雜著法術,聽得人頭暈。小雪抱著自己的腦袋,露出痛苦的神色,眼珠子變得通紅如火,頭發像是火焰般燒了起來。


    我心裏大感不妙,不知道要怎麽做。


    “念靈寶度人經。”一個聲音突然傳了過來,就像是在我心底響起來,是洛風嘯。


    我抱著小雪,急忙念著咒語,她漸漸變得平靜下來,躲在我後頭,畏懼地看著窗戶外頭。過了會兒,有個鬼影飄來了。


    我讓小雪躲到床頭後,看鬼影從門縫兒裏擠進來,探頭探腦地看著。


    “你找誰?”


    這是個白眼惡鬼,眼神輕蔑地叫道:“我家娃娃走丟了,你有沒有看到啊?”


    “沒有,快滾。”我大聲喝道。


    白眼惡鬼眼珠子一轉,突然叫道:“你撒謊,布娃娃在這兒?哈哈,我找到小雪了。”糟糕,忘記收拾好了,我衝上去,摔了這廝一個大跟頭。


    他爬起來就往外跑,剛出了門,就傳來一聲慘叫,整個被打得魂飛魄散。洛風嘯在隔壁房間裏,衝我眨了下眼睛。


    小雪高興地跑出來,說道:“哥哥,你好厲害,把壞蛋給打跑了。”


    我拍拍她的腦袋,陪她玩到天亮,她才說道:“哥哥,我要走了,你是第一個陪我玩到天亮地,以前那些人都睡著了,我真喜歡你。”


    小雪嘻嘻笑著,從門口跑掉了。


    我坐在床上,累的筋疲力盡。


    洛風嘯進來了,在屋裏看了下,說道:“是不是很累?有沒有覺得胸口發燙?”


    我點點頭,覺得口幹舌燥地,心裏像是有火在燒。他讓我脫掉襯衣,我這才發現胸口出現了桃花般的詭異花紋,急忙問道:“哥,這是怎麽回事?”


    “走,我先替你去了屍毒。”


    這次沒有用糯米和黑狗血,他直接叫朱宇提了一桶井水來,燒了一道符紙進去,讓我拿著毛巾擦拭胸口,直到紅色花紋完全消失了。


    洛風嘯悠悠說道:“你不是問我去哪兒了嗎?其實那天晚上我就發現了送葬的隊伍,覺得有些古怪,就去查了下接觸過布娃娃的死人。”


    我這才明白,問道:“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那些人都是被屍毒攻入心肺,活活癲狂而死地。我查了下,他們臨死前都接觸過這個布娃娃,估計是和小雪玩過。”


    我打了個寒顫,竟然是屍毒,這跟我以往見過的完全不一樣啊。我一個哆嗦,問道:“難道小雪竟然是個僵屍?”


    洛風嘯肯定了我的說法,“應該沒錯,小雪是個很罕見的僵屍,叫做魃女。這種僵屍很少見,一出現,就會引起大火和幹旱,古代把她當做邪神來驅趕。那些人陪她玩了,不知不覺就被屍毒給害死了。


    我摸摸胸口,覺得自己沒事了,這才鬆了口氣。


    “田汝華應該就是為了魃女來的,她既然喜歡你,我教你幾個法子,看看能不能給收了。這事不能急,還要查清楚小雪的根腳才行。”


    這事估計濟陽子也知道一些,我回去要問問他。


    辦完了旅店老板的事情,我們回到苦讀精舍。這次方丈沒有見我們,而是三都中的都賞尚可法接見了我。


    我這裏有旅店老板的書麵澄清,還有女人的照片,足以洗刷我的嫌疑。至於小雪的事情,我就含糊應付過去,沒有詳細說出來。


    都賞也沒有深究,看他好好先生的態度,倒像是急著了結這件事情一樣。


    看到女人照片時,都賞神色有些奇怪。我心裏一動,難道他知道什麽線索?就說道:“都賞,凶手就是這個女人,其它幾個案子肯定也是她幹的,要不要捉拿她?”


    都賞打了個哈哈,說道:“這事你就別管了,我會報給玄陽真宮那邊,看他們如何定奪。”


    他又低聲問我道:“大家都說洛公是你哥哥,那他人在哪兒啊?”


    我搖搖頭,說道:“我也不太清楚,他閑散慣了,是閑雲野鶴。說不定哪天心血來潮,就會到龍虎山來看風景。”


    都賞咂舌道:“他還敢回來?”


    我心裏立馬不爽了,說道:“隻要他想去,天底下沒什麽能夠攔得住他,一定要去擋著,那肯定是粉身碎骨的下場。”


    他尷尬一笑,就不再提這件事情了。


    耽擱了兩天,我才正式開始在苦讀精舍修煉。這裏的學製是半年為一期,每十天為一個小周,八個講師輪流開課,這是必須要參加的,還有道人專門記錄考勤的信息。下午的話自由支配,有各自的老師來指點,最後兩天是休息時間。


    不得不說,這幾位講師的學術水平很高,說起來口若懸河。就算是我看不上的濟陽子,在招魂問屍這方麵也是個高手。


    至於瑤姑娘,從上次在麒麟大殿見了一麵,她就不知道跑哪兒去了。我下午空出來的時間,就拿來修煉清微派的元降齋法。


    這門法術是清微派的絕學,威力很大,修煉起來也很費難。


    尤其學習這門法術,需要一種奇特的紅色牛黃。牛黃一般是黃色的,紅色的我聽都沒有聽說過。我去找計瞳,她這個人活潑開朗,很快跟一群修道人混的很熟。


    我找到她時,計瞳他們幾個在吃飯。精舍這邊吃飯是時免費的,不過夥食一般,想要吃的好的話,還得自己下館子。


    她匆匆抹了嘴,出來問道:“李霖,怎麽啦?”


    “你身上有沒有紅色牛黃,我想要用。“


    計瞳搖著頭,反而問我道:“什麽是紅色牛黃,我也沒有聽說過,會不會是你弄錯了?”


    這是宗時雨給我的道書上寫的,應該不會出錯,我打了個電話去山村。接電話的人是宗緹,他聽說我要找紅色牛黃,急忙說道:“這事情上代掌門交代過,我們正要加緊培育呢,好了就給你送過去。”


    聽他的說法,紅色牛黃是用特別的法子從土狗身體裏培育地,別的門派用的不多,所以知道的人很少。


    嚴飛長知道了這件事情,讓我給他走一趟。我奇怪道:“難道你有紅色牛黃的下落?”


    他揚起了號碼牌,說道“我們可是精英弟子,自然要把特權用上,這種找材料的事情不要費神,丟給別人去做。”


    嚴飛長帶我來到一處樓閣,外麵寫著紫光閣幾個大字。我好奇地進去,這才發現裏頭大得很,堆滿了各種修道要用的材料。


    有個道人攔著我們,說道:“哎呦,你們是精舍的弟子吧,不能隨便進來。”


    嚴飛長不耐煩道:“我們需要一點材料,要到你這兒來找找。”他亮出精英弟子的牌子,道人立馬露出了笑臉,“好吧,你要啥,我給你去拿。”


    原來精英弟子還有這待遇,能夠到紫光閣支取修道用的材料。


    聽說我們要找紅色牛黃,他奇怪道:“這東西很少見,用的人也不多,好幾年都沒進過貨了。我給你找找看。,也不敢打包票。”


    道人去查了進貨記錄,翻箱倒櫃地一通尋找,終於找到了半包殘渣,拿給我。


    “什麽時候還會有?“我問道。


    道人搖頭道:“那可就難說了,我們這邊的貨都是上頭派下來的,每月初進一次貨。這樣吧,我給你登記下,要是有的話,我就通知你。”


    隻好這樣了,我回到住所,開始修煉法術,紅色牛黃消耗起來非常快,半天就用完了。我有些煩惱,就發短信給洛風嘯。他在旅店裏,請他問一下朱宇那邊有沒有線索。


    他回了一個字。


    “好。”


    我有些鬱悶,這麽忙?就不能跟我多說幾句話。本來還想發幾條騷擾短信過去,想想他在忙著察事情,還是算了吧,免得挨罵。


    我剛躺下,手機就響了起來。


    “喂,哪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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