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家主的話說的很絕,不像是父子,倒像是仇人居多。


    看起來是動了殺機。


    秋雲子臉色不好看了,他們都是有頭有臉地。這是半分情麵都不給了。他有些不快道:“老友,到底是父子,何必鬧得死生相見?成柏是個好苗子,將來成就大得很。我們幾個老家夥想出麵保下他。”


    李家家主歎口氣。


    “不是我不肯給麵子,隻是那畜生犯下了滔天大罪。就算我打算保他,其它幾脈的族人都不會答應。”


    李成箜突然拱手,說道:“二弟的事情。我深感痛心。他若是乖乖離開家族,父親也不會這麽大發雷霆。諸位有所不知,他離開時,還殺掉了好些族人。”


    幾個老道露出吃驚神色,道:“是不是有所誤會。”


    “他和趙婉那女人,偷偷進了李家的禁地,不但把李家的陰陽玉佩盜走了,被族人發現,起了衝突,就悍然下了殺手。”李成箜沉痛地說道。


    “啊?”


    “陰陽玉佩是李家家主的象征,更是祖傳的寶貝,據說上頭關係著李家的氣運,現在下落不明了。現在家族裏好幾戶人家披麻戴孝,都要討個說法,二弟他犯的罪過太大,實在是不能原諒。”


    秋雲子他們看了下,有些難以措辭。盜了寶,殺了人,這罪行就大了。


    我見情況不妙,張嘴問道:“不是趙婉殺的嗎?怎麽變成了李成柏殺人了?你是不是親眼看到了,不要亂扣罪名。”


    他神色不愉,說道:“我在和幾位長輩說話,不要插嘴。”


    我冷笑一聲,道:“你還沒回答我,是誰殺的呢?有理不在聲高,我好歹上門是客,你未免太狂了點?”李家家主有些不悅,他不看我,反而問秋雲子道:“老友,這位後輩是誰?怎麽在長輩麵前這麽說話?”


    秋雲子嘿嘿笑了下,宗時雨落下臉,道:“這裏都是道門有頭有臉的人物,你兒子連苦讀精舍都沒入,他好歹是精英弟子,怎麽就不能說話了?”


    李家家主變了臉,喝道:“他不過是個普通修道人,如何能夠跟李家弟子相提並論。”


    無論是駱縣的許家,還是嚴家,都是規矩嚴重,同時很自傲,看不起普通的修道人。李家是修道第一家族,這種現象更嚴重,李家家主敢把秋雲子等人晾上半個小時候,對清微派掌門更是大聲嗬斥。


    我本來以為這些道門大,佬露麵,事情應該十拿九穩,現在看來估計沒戲。


    我笑了下,道:“宗前輩不必煩擾,我怎麽能和李家的高門子弟相提並論。”


    李家家主點點頭,道:“你倒是識相,退下,這裏沒有你說話的份兒。”


    我冷笑下,說道:“李家在這一畝三分地稱王稱霸慣了,總以為自己天下無敵。你要知道,有沒有說話的資格,靠的不是家族虛名,而是真正的實力。”


    這老頭大怒,啪地就把被子給砸碎了,生氣道:“你是來砸李家的場子嗎?秋雲子,你給我個說法,要不然李家不歡迎你們。”


    秋雲字冷哼道:“你以為我願意到這兒來?要是你自己搞的定,你要開道門大會做什麽?想要求我們辦事,還把我們當猴子耍?你還不夠格。”


    “你,你,“李家家主氣的說不出話來。


    “別拿你家的那套來應付我,你信不信,道門大會前我直接拉走一半的修道人,讓你李家成為一個大笑話。”


    李家家主氣的胸口起伏,怒道,“你們到底要做什麽?”


    “沒什麽?我們想要一個公平公正的shen判,不能冤枉任何人,人到底是不是李成柏殺的?我要先見他一麵。”秋雲子趁機提出了要求。李家家主閉著眼睛,忽然盯著我,道,“這個小兄弟很是看不起李家的子弟啊,那就來做過一場,你要是勝了,我就答應這個要求。”


    這廝真不是個東西,以為我是個軟柿子嗎?


    秋雲子忽然問了下,道:“光比法術嗎?能不能用鬼?”


    宗時雨急忙道,“不可,這可不能答應,李家的玉女很厲害。”李家家主已經哈哈笑起來,爽快道:“要比,就得比全部本事,鬼自然也算。”


    秋雲子冷笑一聲,道:“你聽清楚了吧,許勝不許敗。”


    我點點頭。


    李家家主有些錯愕,神色很古怪,我笑起來,道:“李家的法術很厲害嗎?不就是靠的女人嗎?來來,誰來我都接著。”


    宗時雨急忙說道:“既然是同輩較量,那就喊個年青人來,要不然跟我們親自下場有什麽區別?”


    李家家主冷哼了下,說道:“我還沒有那麽沒臉皮,成箜,你來,小心點,別陰溝裏翻船了。”他拖著李成箜,細細叮囑了幾句。


    有個老道突然嗤聲道:“做了幾十年的家主,還是這幅德行。我猜他是把自己的玉女交給兒子來用,你們說如何?”


    幾個同道都露出了然神色,秋雲子不快道:“你待會小心點,要是不能敵,也不要受傷了。”


    我點點頭,想要見到爺爺,就一定要擊敗這廝。


    外麵騰出一塊空地,隻有我們站著。李成箜略帶譏諷道:“從來還沒有人敢在雲盤嘲笑李家子弟,你是第一個,也會是最後一個。”


    我嘻嘻笑道:“如果是李成柏來,我舉雙手認輸,你的話就算了吧。”


    這廝眼神帶著幾分陰沉,不快道:“從今日起,世上人將會知道李家的年輕俊彥不止他一人,還有更出色的我。”


    李成箜拉開了架勢,身上騰起一縷紅光,煞氣騰騰地。他嘴裏念咒完畢,掐訣一指,煞氣像是凶猛的火焰朝我衝來。


    這火焰氣勢洶洶,高溫逼人。


    我丟出兩道破煞符,朝他射去。李成箜不屑一笑,符紙被火焰一卷,就燒得幹淨。


    我有些吃驚,退後兩步,施展金煞,幾把長刀朝他劈過去。李成箜根本不管,隻是將火焰逼來,無論是法術,還是符紙都被一卷而空。


    這火有古怪,跟唐月的赤離火有些像。


    宗時雨忽然咳嗽下,說道:“李家的六丁玉女術真不錯。”


    我心裏恍然,原來這是玉女的法術,不是他自己地。想要對付他,就得打倒女鬼。


    李成箜被叫破,有些惱怒地朝前逼來,我笑了下,道:“堂堂一個大男人,居然要靠女鬼來打架。”我竄起來,朝他跑過去。


    “瘋了吧你,赤離火連石頭都能燒開,何況是人?”


    我運轉元降齋法,披著一縷青光霧氣,直接撞破了火焰。這廝見了大吃一驚,已經被我一拳搗中胸口,嘭,手上像撞到一塊硬的擋板。


    這廝大叫著,仰麵摔倒,從身體裏摔出來一個女鬼來,消失不見了。


    我大叫可惜,這人可真是謹慎,居然在胸口藏著護心鏡一樣的東西。鏡子被打碎了,可是他爬起來,看起來沒有受傷。


    “你這是什麽邪術?”


    剛才火焰太凶,熏得人沒法直視,他都看不清楚,更別提外麵的宗時雨。我也不跟答複,嘿嘿笑道:“你來我往,接下來看我的了。”


    我發出金煞朝他麵門打去,這廝拿著符紙,輕鬆擋了下來。


    “這種雕蟲小技也敢來李家賣弄?”他朝我衝來,我變出幾十條火蛇,在地上攀爬著。他拿出個銅鏡,對著地麵照過來,火蛇就消失了。


    我也不在意,地表發出嗤嗤聲,然後噴出兩道清流來。


    “小心,快退,那是陰河水,”李家家主變了臉,突然大叫道。


    陰河是九幽之水,能消活肉,溺亡魂,無論是人是鬼,都沾不得。李成箜嚇得急忙往後退,這是四瘟禍鬥術中的水煞,隻有在陰曹威力才最大,受到陽間的壓製,我隻能變成兩條小水流來。


    “你耍我?”這廝大怒道。


    我的下一招早就準備好了,洶湧的陰風從天而降。


    這廝拿出個玉佩,發出蒙蒙青光,把陰風給抵消了。還沒等他鬆口氣,我張嘴一吹,陰風又生出來了,繞著他打轉。


    這家夥不愧是李家弟子,身上好東西真多,一件接一件地拿出來抵擋。


    我心裏樂嗬,隻要我法力不絕,氣煞就能源源不斷地生出來。


    如果是百年後的李成箜,我根本不是對手,這法術估計他隨手就破了。但是現在的話,我隱約要比他強上那麽一線,就注定了我能耗贏他。


    李成箜麵色發白,開始步步後退,已經到了大門口了。


    “再往後退,你就輸了,”宗時雨冷冰冰地提醒道。


    這廝眼神陰狠,拿出一張紫符來,他咬破舌尖,一口血噴上去,整個人都迅速變得萎靡下來。


    “你給我去死。”


    符紙燒起來,出來一個紅衣女鬼,她披頭散發地,渾身都透著陰寒的氣息。我不管她,催動陰風朝李成箜撲去。


    這女鬼飄來,張開小嘴,居然一口把陰風給吃掉了。我心裏一緊,催動了好幾把長刀撲來,這女鬼擋也不當。


    長刀穿透她的身體,根本傷不著人。


    這個女鬼厲害過頭了,我正謀劃著對策。她朝我吹口氣,地表都結出了白霜。我凍得渾身哆嗦,像是墜入了冰窟。


    宗時雨氣得一拍桌子,叫道:“可惡,簡直是不要臉。”


    李家家主站起來,嗬嗬道:“成箜,趕緊結束吧,我已經讓下人設宴了,要準備招待幾個好友呢。”


    李成箜喝道:“去,殺了這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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