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謹慎道:“李霖,要去嗎?”


    王家剛死了人,雖然不是我幹的,但是王家人肯定不會這麽想。殺父之仇。王虎真的能夠這麽輕鬆的放下。


    楚筱抓著我,低聲道:“主人,你還是快走吧。”


    我拍拍她,要是被龍門派得知了父母的下落。肯定會招來禍患。楚筱噘著嘴,有些不高興道,“可是我從來沒有見過他們,主人。他們人好嗎?”


    我答不上話來了。


    小時候,我身體差,被爺爺抱到了駱縣縣城裏頭養,就很少見到他們,連音容笑容都模糊了。他們也沒有來看我,難道不想兒子嗎?


    見我說不出話來,楚筱拉著唐月,道:“姐姐,你也勸勸主人吧。”


    “我看還是謹慎點好。”


    就連鬼新娘,平時都跟她們唱反調,這次不同尋常地說道:“李霖,我看到前麵有一片腥風血雨,未必就是你想要得到地。”


    鬼物的感覺比人敏銳,難道是有了預感?


    我琢磨了會兒,鄭重道:“不管怎麽說,他們都是我的父母,我不能看到他們可能遭到危險,自己卻為了明哲保身,就不聞不問。如果那麽做了,跟禽獸有什麽區別。”


    唐月露出笑意,道:“我果然沒有看錯了,你才是最重情重義地,哎,其實你不適合修煉六丁玉女術地,你跟李家人的性子都不同。”


    第二天,我一早就來到了王家。


    今天是頭七,到了王慶鬆出殯下葬的時候,王家的人見我來了,神色很是不自在。我來到靈前,給王慶鬆上了一炷香。


    塵歸塵,土歸土,再大的雄心不過是三尺黃土。


    王家也沒有個人出來招待我,我就一個人站在那兒,很是無聊。過了會兒,嶽先生來了,他還帶了兩道黃紙,比起我兩手空空要好。


    他把黃紙遞過去,前頭守靈的人拿過去,向他回禮,然後放到火盆裏去燒。


    我心裏冷哂,對殺人凶手居然還這麽客氣,真是無語。


    黃紙落進火盆裏頭,燒成飛灰,卻被一股陰風吹了起來,盤旋著不肯落地。有個王家人叫道:“這是家主顯靈了,不肯收他的紙錢啊。”


    嶽先生麵色難看,拿起一炷香,在王慶鬆靈前行禮道:“老友,你算是死得其所,何必還給兒女添亂呢,還是乖乖上路吧。”


    聽他的悼詞,不像是祭奠亡人,倒像是威脅居多。


    他把香插進去,手一鬆開,嘎巴,居中斷裂成兩截兒。


    這下子王家靈堂裏鬧開了鍋,眾人議論紛紛地,指指點點起來。然後就有人小聲嘀咕起來,“家主不肯受他的禮,難道真的是有冤屈。”


    “兩次都這樣,肯定不會是巧合了。”


    接下來就有人提起道:“可是李霖上香的時候,一點事情都沒有啊。”


    嶽先生麵皮一陣青一陣紅,忽然指著我,怒道:“一定是你小子在搗亂,是你做的手腳,讓我丟了麵皮。”


    我攤開手,無辜道:“我站得遠,夠不著你那兒。”


    “胡說,就是你。”


    看這廝拿不出證據來,我攛掇道:“要不然我這會兒走出來,你來燒紙進香,王老家主要是肯受了你的東西,我自然沒話可說。”


    他冷冷一哼,拂袖道:“我豈會跟你一般見識。”


    我暗暗傳音,讓楚筱趕緊回來。她帶著藏影鬥笠,悄悄做了點手腳,但是王慶鬆連魂兒都沒有剩下,這廝要是起疑,說不定有手段看出破綻來。


    外頭鬧哄哄地,王虎披麻戴孝,從裏頭出來了。


    “兩位真是好大的派頭,就算是我老爹下葬的日子,都要王家不得安寧。”


    嶽先生急忙把汙水往我頭上潑,王虎聽了王家人的話,神色也是狐疑。不過他沒有追究,反而說道:“今日過後,王家就要閉門謝客,不摻和道門的事情了。”


    嶽先生神色一變,說道:“這可跟你們當初的許諾不一樣。”


    王虎冷冰冰地說道:“定海珠沒了,王家氣運衰敗,再敢插手道門的事情,隻怕是死無全屍。如果誰能把定海珠拿回來,我就跟著他。”


    這廝啞口無言。


    王虎繼續道:“先前多有得罪,如今我老爹已死,就請兩位高抬貴手吧。今日在這兒,我可以滿足你們一人一個要求,想好了,就跟我說。”


    我的要求自然是知道父母的下落,但是嶽先生不同,他的本意是來要錢地。但是知道我的事情,不知道他會不會橫插一杠子。


    他想了片刻,然後說道:“你把李霖父母的下落說出來。”


    王虎冷漠道:“看來你們的要求是一樣地,那就跟我來吧。”


    他領著我們進入王家大院,在裏頭行走著。王家富庶一方,家裏修建的富貴氣派,走了幾分鍾還沒到地頭。


    嶽先生不耐煩地說道:“你直接說出來就好,何必繞彎子。”


    王虎在一個屋子前頭停下,說道:“這裏是我爹的書房,那封信就在裏頭,你們自己進去拿吧。”他話一說完,轉身就走掉了。


    這算怎麽回事?


    嶽先生搶先動手,就朝著屋裏衝進去。我倒退幾步,就看到這廝突然發出驚叫,匆忙退了回來,臉上被刮出一道傷痕來。


    他摸了一手的血,怒喝道:“王虎,你敢搞鬼。”


    王虎還沒走遠,冷笑道:“這裏是我爹處理秘密事物的書房,自然有陣法守護,我也不知道進去的法子,你們各憑本事吧。”


    我就知道王虎不會這麽爽快地把書信交出來,沒想到是在這兒刁難我們。這樣我們無論誰得到了書信,隻會怨恨對方,跟王家就沒有哦關係了。


    嶽先生看著我,我笑道:“王虎說這裏有陣法,想必對嶽先生而言,必然是五指抓螺吧,我就不來獻醜了。”


    我心裏可惜,要是元融劍沒有被楚一飛騙走就好了。


    他冷哼一聲,說道:“你以為我不知道你的盤算,等我打開了陣法,必然損耗了氣力,你自然就能夠趁機搶奪了。”


    嶽先生心思陰沉,可不是這等怯弱的人。我琢磨了下,道:“龍門派以陣法聞名,你不是其實不會吧,那可是丟人到家了。”


    他一聲怒哼,我有些無語,看來是被我猜中了。虧你還是龍門八老的老大,居然隻懂心機和手腕,不懂陣法。是了,龍門八老本來就不是非常出眾的人物,否則魁首也不會下大氣力栽培。


    “那好,我先來。”


    嶽先生舉手道:“看你小子準備丟人現眼,這樣吧,我也不會出手搶奪。”


    我不敢信他,讓鬼新娘留意著他的舉動,自己開始來研究陣法。為了對付龍門派,我也曾花費過心思學習,隻是陣法這東西博大精深,學了也不能直接轉化成戰力,就被我給輕視了。


    好在我有重瞳。


    我睜開眼睛,仔細看著,這間屋子磚石為主,內裏木飾,守門的是含玉的金貔貅,屋前燈火長明不熄,把五行都占全了。


    我催動法術,丟出幾把金刀來。


    燈火驟然變得強盛起來,把金刀燒的幹淨,還向外撲來,差點把我的頭發都給燒焦了。我催動水煞,把火給滅了。


    就算我把四瘟禍鬥術都用出來,也還差了一種,我心裏一動,就捏住了龍鱗,發出一道道的紅光來。


    嶽先生譏笑道:“不懂陣法巧妙的蠻人,你力氣越大,陣法的反噬力量就越強。這不是王家能夠拿得出來的手筆,應該是花大價錢請高人設計的一個五行混元陣,你,啊。”


    我把氣勢提起來,手裏就轟出一道五彩斑斕的光來。


    嶽先生啞著嗓子,嘶吼道:“五行大崩解。”


    哢嚓嚓,石碎木裂,燈火撲簌熄滅,陣法消失了。我一下子衝進去,就看到書桌上擺著一封信,上頭寫著我的名字。我嗖的就要去拿,一條黑影從我腳下竄出來,搶先要來奪。


    我冷笑道:“早就防著你呢,真以為小爺我是吃素地。”


    天門的殺手。


    可惜我看過《玉魄經》,天門所有的法術都是出自趙婉之手,我都是了如指掌。這身影被我踹了一腳,慘叫著丟出窗外。


    我一下子把書信拿到手。


    外頭傳來了嶽先生氣急敗壞的聲音,估計這殺手就是他的後手。他自己說不肯搶奪,不過是迷惑我罷了。


    “跟我一起衝進去。”


    鬼新娘發出咯咯的嬌笑,外頭就變得黑沉沉地,像是沒了光。我不管她,在屋裏四處看著,書架上擺著許多情報資料,應該是是王家花費大氣力搜集的珍貴情報,不但有修道人地,還有許多奇珍異寶地。


    我粗粗一看,龍門魁首,秋雲子都赫然在列,就連鬼將軍的都有。


    嘎吱,屋子裏頭發出悲鳴聲,法術的毀滅氣息在彌漫著,我心裏吃驚,估計是有人強行闖進來,這裏都會毀掉。


    楚筱在外頭叫道:“主人,你快出來啊,這裏要塌了。”


    我把外頭的書給翻開,按照道理,一般珍貴的都藏在裏頭。哢嚓,屋頂砸下來,我急忙揉著眼睛裏的灰塵。


    將軍坑的王上,靈界的四大家族,就算是我哥的也有,我心裏吃驚,還有一卷殘破的獸皮被收的很好。我急忙腎手去搶,嗤嗤,黑色閃電彌漫著,空間居然都被撕裂了。


    “主人,不要拿了,快點出來啊。”


    我的眼睛看不清楚,隻能胡亂抓了幾本,塞進了懷裏。再伸手去拿,閃電已經打到了我身上,我急忙撐開經幢,外頭飛進來一道紅光,猛地牽著我逃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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