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道童給我們行禮,說道:“轉輪王,魁首跟您安排了住所,請隨我來。”


    地方在山頂的一個小院。清幽雅致,毗鄰地都是幾個大派的掌門。我仔細一看,原來我是排在第一個,還在李家家主的前頭。


    是不是捧殺就不知道了。


    靜玄瞧見我們。不滿了哼了下。


    慈風道人跟我道別,說:“我就住在那兒,你有需要,就盡管來找我。”過了會兒。他就差遣了一個年輕道人來,這人高瘦白淨,帶著笑容,給我行了個禮。


    慈風道人指著他,道:“這是我門下一個弟子,叫做張思錳,手腳伶俐,頭腦也靈活,就讓他給你跑個腿吧。”


    這道童有些激動,道:“見過轉輪王。“


    我心裏掛念著計瞳,要是那個丫頭在,那就好了。


    聽我問起,慈風道人說道:“計瞳去了嚴家,虧得她不在華陽山,才躲過了一劫。”


    有了張思錳幫忙,事情果然順溜許多。我進了小院,握著大碑,就開始盤膝修煉。無盡的靈氣湧來,感覺在不斷地變強,但是卻沒有了剛才那種天人合一的感覺。


    絕陰幡被我拿出來,一晃,丹成子出來了。


    我哥不在身邊,就隻有向他。


    他站在絕陰幡底下,才能在泰山停留,聽我詢問,就說道:“你現在的情形我沒有遇到過,畢竟我活著時,沒有達到這種境界。你觸碰到的穹壁未必就是修行的障礙,還有可能是你的身體形成了桎梏。”


    果然是這樣。


    丹成子有些可惜,道:“李霖,你真是罕見的天才,修道這麽短,就有如此成就。如果你的身體沒有被換掉,說不定剛才就突破陰陽共濟的境界了。”


    “都是楚一飛那廝害地。”我心裏恨恨道。


    “你走的太快,多謝磋磨未必是壞事。”


    我謝過他的提醒,就出門溜達了。這具身體差不多到了極限,再往上去也沒了空間。我剛出門,就看到外頭有個人影轉來轉去地。


    我走過去,一拍他的肩膀。


    陳道人嚇了一跳,差點叫出來。


    “你來做什麽?”


    “轉輪王,你真是越來也厲害了,我都沒有聽到你的腳步聲。”陳道人訕訕一笑,神色尷尬。他好歹是嶗山派掌門,雖然如今勢頭下滑厲害,到底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還有幾分家底。


    我心裏好奇。


    “能否借一步說話。”


    我們來到他住的小院,他叫人上茶來,自己拿出一張符紙,擺在桌上給我看。


    “這是什麽?”


    陳道人神色凝重,道:“這是龍門魁首送來的法契,說是願意同進同退,共建白玉京,就在上頭寫了自己的名姓,從此便是自己人了。”


    我把符紙拿起來看了下,裏頭隱隱約約地,透著一股晦澀氣息。


    有點熟悉。


    好像在哪兒碰到過?隻是我一時想不起來。


    “那你怎麽不簽了?”


    陳道人歎息道:“嶗山派不比從前了,說實話,我不想蹚渾水,隻是情勢所迫,又容不得退縮,所以才覺得為難。”


    我明白了他的意思,說道:“你想如何?”


    陳道人拿起符紙,就在上麵簽下了自己的名字,身上衝起一股玄妙氣息。他衝我拱手道:“簽了這法契,就沒有回頭路了。有我做個內應,總好過你對白玉京一無所知。隻是希望日後,轉輪王能夠多多照拂嶗山派。不求獨步道門,但求無人敢欺。”


    “你不必如此地。”


    我看陳老道已經萌生了死誌,勸了一句。


    “反正老道也活不了多久,就為弟子積攢一點福報吧。”


    我在外麵轉悠了圈,許多修道人見了我,就跟見了鬼一樣,慌亂地避讓了開去。我心裏奇怪,就瞧見幾個知客的道人抬著東西過來。


    裏頭都是吃的喝的,看起來品級不錯。


    我悠哉地走過去,攔著領頭的道人。


    他有些惱火地抬起頭,說道:“我們正急著給山上各位掌門送吃的呢,你別擋路。啊,你,你是轉輪王。”


    他腳下一個不穩,差點從台階上摔下去。


    我抓著他的胳膊,笑眯眯地問道:“你怕我做什麽?又不會害了你?這都一天多了,怎麽沒人給我送吃地。”


    道人臉色通紅,解釋道:“您是神靈,我本來以為不用吃喝地,對不住,我這就給您加一份。”


    我用過早餐,就來到了玉皇頂。


    今天依舊是祭天的儀軌,昨天是各派的掌門和長老上台誦經,場麵盛大,今天他們隻是坐在台上,任由低輩的弟子來祈福禱告。


    我坐在台上,顯得百無聊賴。


    除了慈風道人,沒人過來跟我說話,實在是高處不勝寒。底下突然傳來了吵嚷聲,有幾個弟子上香時,被都昌盟的人故意衝撞了,一下子就起了衝突。


    都昌盟被我斬殺了幾個邪祟,剩下的號稱十八真,高手眾多,底下人又是良莠不齊,疏忽約束,跟正道起了好幾例摩擦。


    被推了個跟頭的老道跌的額頭流血,惱怒道:“你是故意地。”


    推他的是個穿紅戴綠的年輕人,麵色蒼白,怪聲道:“明明是你老胳膊老腿兒,黃土埋到了脖根兒,小心有命出來,沒命回去。”


    “你,你,”老道氣的說不出話來。


    “道門的天下是屬於我們地,你們早就老朽腐敗,還是早點讓賢的好。比如說我吧,站的這麽正,才能屹立不倒啊。”


    他旁邊幾個同夥一起哈哈笑起來。


    肯定是有人在背後指使,但是坐在台上的幾個掌門長老都隻是看著,沒有出聲。慈風道人要站起來,被我給按住了。


    “他是衝著你來地。”我低聲提醒道。


    果然,那年輕人怪叫道:“正道就沒有個喘氣的嗎?真是丟人現眼。”他還故意豎起中指,指著我們這邊。


    看起來是邪道在挑釁,背後未必就沒有龍門魁首在搞鬼。


    慈風道人昨日跟龍門魁首為難,算是徹底撕破了麵皮,自然遭了嫉恨。


    正道這邊麵色無光,我站起來,說道:“就沒有一個站得住的大好男兒嗎?”話音一落,就有人衝了出來,兜頭就是一拳砸出去。


    那個紅紅綠綠的年輕人敏捷地閃過了。


    “哈哈,都是弱,啊。”


    那人身法更快,如影隨形地貼了上去,順手抓著他的手腕,然後一拳飛出,結結實實地打中了這廝的麵目。


    嘭,牙齒和鮮血噴了出來。


    “讓你嘴臭,我看你站的也不穩嗎?連老子一拳都招架不住。”


    我忍不住叫起好來,這是個膚色黝黑的青年,咧著白牙,一點不客氣地說道。他朝我拱手,輕快道:“轉輪王,不辱使命。”


    那個妖異青年爬起來,就要拚命。


    邪道的黑風真人咳嗽一聲,他雖然怨恨,但還是退了下去。


    “沒卵子的家夥,我看你就是個軟腳蝦。”


    慈風道人大聲叫了聲好,問道:“你叫做什麽名字?是哪一派的弟子?”


    “左振坤,無門無派。”這廝看起來剛強勇武,被一問,居然臉紅了起來。慈風道人笑道:“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清靜派?”


    左振坤反而問我道:“轉輪王,你收徒弟嗎?不如收我做弟子吧。我家祖上據說是烏角先生左慈,我一定努力,不會給你和我家老祖丟臉。”


    周圍人都笑了起來。


    處一真人站起來,咳嗽兩聲,道:“道門大會如此神聖,不容攪擾。明天就是爭奪大會,如有恩怨,放到擂台上解決,”


    我們各自散掉,左振坤湊過來,說道:“轉輪王,您缺個跑腿嗎?讓我來吧,我很勤快地。”


    我笑起來,道:“大家都怕我,害怕被閻王爺勾了魂兒,你不怕?”


    他拍著胸脯,說道:“明人不做暗事,我還沒娶老婆生孩子,可舍不得死,所以從來不做虧心事。”


    他眼睛放光,說道,“您可是個活人,但是從陰陽會,到天龍大會,再到苦讀精舍一直是第一,我一直在關注著。後來聽說你做了閻王爺,還以為您死了,我難過了好一陣呢。”


    這家夥說起話來滔滔不絕,根本打不斷。


    “您就收了我吧,活著時,我能幫您很多忙。等我死了,給我安排個城隍爺或者將軍做做就好啦,我的心思很小地。”


    我指著剛才那青年,說道:“明天你贏了他,我就答應你。”


    “好,收拾那個娘娘腔簡單。”


    休息了一晚上,道門大會正式進入了萬眾矚目的環節。玉皇頂上搭起了一個大大的擂台,龍門魁首和處一真人站在上頭,說道:“大家知曉,玄陽真宮為道門核心,向來有魁首和八大長老共同主持。如今道門大勢將起,我欲補全長老席位,同進靈界,共享長生。”


    底下響起了雷鳴般的歡呼,各個修道人都是麵色激動。


    八大長老是道門的核心,不僅僅是名聲好聽,地位崇高,還掌握著道門的許多資源和法度,有著切切實實的權力和好處。


    龍門魁首揮揮手,壓下了歡呼聲。


    “我在這兒立下八個長幡,有誌者可自行拿走,然後就要接受他人挑戰,到了最後一天,持有長幡者,就是新任的八大長老。”


    我奇怪道:“不是說隻挑選出一個嗎?”


    “哼,官麵文章罷了。邪道那麽多人馬,各個野心勃勃,僧多粥少也是沒法子。像我這種得罪了他地,估計是想趁這個機會把我拉下馬來。”


    慈風道人很是不快地說道。


    原來如此,拿到長幡不算,還得堅持守擂啊,難怪陳道人會憂心忡忡地。


    龍門魁首一揮手,就在擂台上插下了八個長幡。鬥法爭奪大會持續整整五天,一開始上去,肯定會吃虧,一時間沒人動彈。


    慈風道人第一個上去,拿起一個長幡,冷淡道:“誰想來挑戰,清靜派接著。”


    有他領頭,嶗山派陳道人,全真教處一真人,皂山派古掌門,何家是個紅臉中年人,依次上去領取了長幡。


    王家跳上去,也拿走一個。


    剩下兩個則是被邪道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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