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聲音透著惡毒,殺氣騰騰地叫喚道。


    這廝被我撕碎了一般身軀,估計恨得要死。不過它這會兒衰弱了那麽多,還敢跟我叫板,那就是自尋死路了。


    “本來你要跑,我還得費勁兒抓住你,現在你自己送上門,那就別怪我心狠了。”


    這廝玩弄我的心思,殺了我好幾個鬼物,都叫我心裏怒意勃發。


    我拿出雷印,念著符咒。


    “快,打他。”


    三頭怪鳥睜開眼珠子,幾道紅光衝了過來。姑婆衝出去,變出了玉棺,把光芒給擋住了。我法術完成,就有一道煊赫雷霆從天而降。


    這凶鳥來不及逃走,就被我給活生生地炸成了一堆飛灰。


    “嗬嗬,這是厲害的雷法,可是凶獸沒有盡數,我不信你的法術也沒有用完的時候。”


    “廢話真是多,難怪你會被茅山派的道士給抓住,喜歡玩弄人心,卻不知道人的心思是第一複雜地。”


    深淵中亮起了白瑩瑩的光輝,露出個清雋青年,穿著染血的華麗衣袍,卻是英氣勃勃地。


    他是怎麽出現地,誰都沒有發現。


    周圍的凶獸先是吃驚,然後不要地撲了過來,頃刻就能把他給撕成碎片。弼發出冷笑,身上衝起一道陰冷的黑光,蓬勃激發。


    凶獸被黑光給掃過,立馬就化成了血泥。


    “找死,不用躲了,滾出來。”


    他大聲說著,沒有人應答,妖魔是失聲了。


    “哼,我既然出手了,你怎麽跑得掉?”


    弼的手裏拿著一根彎曲棍子,好似銀色珊瑚,戳中了麵前的一塊岩石。石頭表麵泛起了漣漪,然後露出半截兒身體來,是刑於橫。


    他被紮中了腹部,正在拚命掙紮著。


    “別費勁兒了,被我的龍角給捉住了,你跑不掉。”


    刑於橫認出了他,罵道:“你這條蠢龍,居然跟人為伍,簡直是丟進了凶獸的顏麵,快點放開我。”


    剛才那道雷電隻是障眼法,我施展雷法,隻是為了方便雷印中的鬼龍兄弟出手。


    “你才是真蠢,李霖放了你出來,就該感恩,卻想著反噬他,你沒有這個力量,那就是作死了,被封了一千年還沒有學聰明。”


    刑於橫身上衝起了彩光,但是掙脫不得。


    “死心吧,當年你就打不過我們兄弟,現在今非昔比,你比我們還虛弱。”


    烈出來了,站在我的身旁,他仰頭發出一聲咆哮,龍吟震耳,遠遠地傳播了出去。凶獸被震懾住了,然後四散逃跑。


    眼前一下就空了。


    我拿著斬妖劍,緩步走過去。


    妖魔發出啼叫,七重光環閃爍著,光芒刺眼。弼捂住了眼睛,等光芒消失,妖魔已經不見了。


    他睜開眼,吃了一驚,神色就有些歉然,道:“抱歉,先生,我大意了。”


    龍角插在岩石上,釘著一塊蠕動的血肉。


    這廝倒是果決,壯士斷腕,說舍棄就舍棄了。弼把龍角拿給我,施展了一個法術,上頭發出瑩瑩的光亮來。


    “先生,你拿著我的龍角,凶獸不敢襲擊你,它會帶著你找到蝴蝶妖。”


    我謝過他的幫助,這兩兄弟不能久留,直接回到了雷印裏頭。


    鬼新娘她們趕來了,我衝楚筱招招手,小丫頭有些嚇壞了。我心裏抱歉,因為蝴蝶妖的從中作祟,差點就釀成了大錯。


    “楚筱,對不住了。”


    她急忙搖頭。


    我抓著她冰涼的小手,鄭重道:“以後不會發生這種事了。”


    鬼新娘走過來,抓著她的手,忽然打了我一下。


    楚筱小臉煞白,急忙往回縮,鬼新娘抓著她,又打了我好幾下。“主人,我不是故意地,我不想打你。”


    “沒事,你打幾下出出氣。”


    她打在我身上,輕飄飄地不著力,我心裏卻好受多了,說著幾句俏皮話,惹得楚筱終於破涕為笑,露出了害羞的神色。


    “好了,這事就算扯平了,也不是你的錯,還是蝴蝶妖太狡猾了。吃一塹長一智,人都是這樣一步步走過來地。”


    鬼新娘大咧咧地揮手,我心裏讚同。


    “走,我們去追蝴蝶妖,那廝報複心極強,吃了這麽大的虧,肯定不會善罷甘休地。”


    龍角發出光來,給我們指著道路。走出去不遠,我就覺得奇怪,這條居然是我們下來的道路。


    “它怎麽會走這兒?”


    “大概是聞到了活人的氣息,急著吞掉補充自己。”


    我們一路追著,來到了山澗處,邢家的人全都沒了蹤影。鬼新娘奇怪道:“這些人難道是害怕了,所以提前跑掉了?”


    我搖搖頭,這些人是刑於橫的心腹,說是死士也不為過,絕對不會扔下主人跑掉地。我鼻子抽著,就彎腰掬起一點泥土。


    地表還落著幾滴血液,沒有幹涸,還找到了幾片破碎的衣衫。


    “這些人受到了襲擊,一下子就死光了,血肉都被吞掉了。”


    我歎了口氣,估計他們都想不到,追隨著刑於橫下到深淵,反而會被自己主子給活生生地吃掉了,也不知道死前是什麽樣的表情。


    “糟糕,我們快走,外頭的斬龍台還有好多人呢?”


    我沒有動。


    鬼新娘又來催促,我搖搖頭,讓她等著。


    幾個玉女雖然奇怪,但是沒有違背我的意思。等著等著,黑暗傳來了一聲啼叫,然後有個牤牛跑了過來。


    這頭凶獸蔫頭巴腦地,雖然害怕,還是跑到我們跟前。


    一頭黑影從它腦袋上跳下來,是貓妖。我問道:“外頭怎麽樣了?”


    貓妖哼了聲,說:“我做事,你自然能夠放心。”


    它甩著尾巴,邀請似地轉了圈,得了我的誇獎,才說道:“我跑回萬凰山,把老鳥給捉了來。那頭獸醫本事不差,隻是看了看,就配出了解藥,把斬龍台上的人都救了。”


    “為了配藥,我們去了萬凰山的寶庫,你都猜不到,那裏東西好多啊。”


    看它得意的神情,顯然是順了不少的好處。


    聽到他們無恙,我心裏安穩不少。


    “他們已經退回了萬凰山,有善於推演的人說了,深淵要有大變故。他們已經回去整合力量了,等你的號令。”


    貓妖拿了一張符紙給我。


    說是要幫我,也有著斬殺刑於橫的意味在裏頭。畢竟這人太凶惡,被他逃脫了,恐怕日後不得安寧。


    “你來的路上,遇到什麽古怪了嗎?”


    貓妖搖頭,反而奇怪道:“蝴蝶妖呢?”


    “你知道?”


    “哼,我自然知道,蝴蝶妖騙人的本事就比我差一點,也算是不錯啦。它在五頭大妖魔裏頭,都是佼佼者,幻術非常高明。”


    我深有同感。


    “不過它啥都好,就是運氣差了點。”貓妖露出怪笑。


    我把深淵下的事情細細說了下,貓妖聽得瞠目結舌,然後發出了怪叫:“哎呀,我來晚了,居然錯過了這場好戲。“


    ”那你怎麽不去追?蝴蝶妖變化莫測,附在什麽身上,就會變成什麽,他要是舍棄了刑於橫的身體,當你的麵走過,你都不認得。”


    我還是搖頭。


    “我不想出去,要是能夠避過去,倒是好事了。”


    貓妖還在奇怪,忽然轉過頭,盯著山澗的入口,發出尖銳的啼叫,“誰在那兒?”


    幾道人影魚貫而入,都是熟人。我心情複雜,終究還是來了。領頭的一男一女很熟悉,是我的父母,後頭是五毒子,鐵木道人。


    “喲,李霖,真是好久不見了。”


    是過山虎這廝。


    我眉頭皺起來,這廝來了靈界後,真是發生了脫胎換骨的變化。我修煉了心象法訣後,感覺越發敏銳,從前他比龍門魁首稍弱一線,如今看來,他給我的感覺比起龍門魁首還要來的淩厲。


    見我盯著他,他哈哈一笑,“他鄉遇故知,真是好事。李霖,你父母也來了,你不過來打個招呼嗎?”


    我神色複雜。


    我爸嚴厲地瞪著我,說道:“你居然到了深淵來,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我哦了聲,不置可否。我從小跟著爺爺長大,對父母並不親近,後來又連續發生了許多事情,就變得越發疏遠了。


    現在見了麵,本來以為會心潮起伏,結果卻是意外的平靜。他衝我發火,我也不覺得生氣,反而頭腦越發清醒。


    我媽看著我,眼圈紅了,說道:“李霖,你來幫我們吧,大家都是一家人,不應該這麽敵對地。”


    我心裏不快,幫你?還是幫楚一飛?


    那廝得了白無瑕的預言,居然會大方地告訴田家?如果蝴蝶妖真的和成神有關,他肯定第一個霸占了。


    既然如此,以我對他的了解,肯定是讓田家來打頭陣,自己做個漁翁。


    龍門魁首和白玉魔去攻打大金殿,現在火鴉也出動了,這廝應該是焦頭爛額才對,我本來以為他會收收心,沒想到還有餘力來插手深淵的事情。


    過山虎嗬嗬道:“李霖,大家都是熟人,何必打生打死呢?大家有話好好說。實話跟你說,我們這次來,是為了鎮在深淵裏頭的大妖魔。”


    我媽點點頭,說道:“沒錯,那頭妖魔禍害很大,必須要拿下,李霖,你的意見呢?”


    我沒有說話。


    我爸厲聲喝道:“你媽問你話呢,怎麽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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