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時間掐的很準, 回教室的時候,還剩十分鍾上晚自習。


    景辭一進門就受到了熱烈歡迎,有跟他關係不錯的,甚至還拿出手機對著他拍了幾張照片。


    倒不是人來瘋,主要是景辭進了國家隊之後,差不多可以算得上是東海省學生界的傳奇了。自昨天中午名單公布開始, 網上關於他的新聞就沒停過。


    七班學生都有一種與有榮焉的感覺——這個上了報紙、全網推送的人是我同學/朋友/前桌/後桌。


    就類似於跟明星相識, 當然要多留幾張照片, 以後和別人說起來也有談資。不然等到高中畢業,大家天各一方,能不能再見麵都是問題。


    贏驕心裏雖然不太爽景辭被一堆人圍住、目光灼灼地盯著看,但他想讓景辭多享受一下這種被人崇拜的感覺, 硬生生地忍住了。


    直到吳偉成這個沒眼色的拉著幾個人, 非要把景辭抬起來,贏驕這才冷著臉將他推到了一邊:“起什麽哄, 老劉過來了。”


    吳偉成是真真正正的鋼鐵直男, 聞言一臉堅定道:“沒事驕哥,我不怕!”


    贏驕微笑著看向他:“哦, 那你怕不怕被我揍?”


    吳偉成嚇了一跳,完全不明白自己哪裏又惹到了校霸, 縮著肩膀溜了, 景辭這才得以回了座位。


    贏驕把剩下的那盒芒果班戟扔給後麵的何粥,坐到李宙的位置上,哼笑道:“給他們臉了。”


    何粥這人賊不講究, 完全不懂吃人嘴短的道理,一邊將班戟分給彭程程和鄭闕,一邊幸災樂禍道:“有些人表麵看著光鮮亮麗,實際上背後老醋狂飛。”


    贏驕瞥了他一眼,淡淡道:“看在你母胎solo的份上,算你是對的吧。”


    何粥:“……”


    何粥一口將整個芒果班戟塞進嘴裏,嚼了嚼冷笑:“我就愛單身,怎麽地了吧。”


    “沒怎麽啊。”贏驕懶洋洋地撐著下巴,勾唇:“加油,往後十年二十年都要堅持自己的愛好。戀不戀愛無所謂,結不結婚也無所謂,最重要的是保持個性。”


    何粥:“……”


    那時候他都多大了,這是在咒他擼一輩子嗎?!


    何粥氣得臉色鐵青,把剩下那個班戟拿出來,一盒子朝他丟了過去:“你給我閉嘴!”


    贏驕輕輕鬆鬆地接住,隨手塞進了垃圾袋裏,沒再跟他插科打諢。而是轉向景辭,輕聲道:“這兩天別來上學了,累了這麽長時間,請個假休息一下?”


    景辭第一輪選拔的時候就瘦了不少,一直沒長回來。這次更是,下巴都尖了。國際賽就在七月,贏驕知道他時間緊任務重,但仍舊忍不住心疼他。


    景辭猶豫了一下,沒說話。


    “也不多請,就幾天。”贏驕見狀,又勸道:“好好睡一覺,把之前缺的都補回來,不然身體受不了。”


    景辭現在狀態確實不怎麽好,從身體到心理都非常疲憊。他想了想,咬牙狠心道:“那就請兩天。”


    贏驕一怔,失笑:“好。”


    看景辭這個架勢,不知道的還以為他要請二十天。


    還沒打鈴,七班學生都在聊天看手機。贏驕左右看了下,見沒人注意他們,低聲道:“今晚跟我回家?”


    景辭沒立刻答應,他糾結了一會兒,搖頭道:“算了,我住宿舍吧。”


    雖然現在贏驕碰他,他隻有一點點輕微的疼。可贏驕和他相處的時候,仍舊十分注意。除了剛剛在花壇邊的那個親吻,兩人就再沒其他接觸了。


    家裏隻有一張床,他去了,贏驕睡哪裏?


    看出他心中所想,贏驕用筆輕輕敲了一下他的額頭:“沙發那麽寬,還睡不下我了?”怕景辭還不同意,他挑眉似笑非笑道:“怎麽了景神,嫌棄前男友了?”


    向來對贏驕百依百順、連他的葷話都能忍著臊配合的景辭,聞言破天荒地皺了眉:“哥你別亂說。”


    贏驕心裏一軟,跟他道歉:“是我錯了,腦子抽了瞎逼逼。”


    景辭垂眸:“沒事。”


    贏驕說的也沒錯,但他就是不愛聽。


    “那去不去?”贏驕湊近了些,軟聲道:“其實房子多得是,幾個房間的都有,但我就想和你呆一塊兒。”


    景辭最受不了贏驕這樣壓低聲線跟他說話,腦子還沒反應過來,嘴上就已經自動答應了:“好。”


    贏驕笑了,沒再多說,起身把位置讓給了李宙。


    他倆商量的好好地,但計劃趕不上變化。


    晚自習的時候,劉老師就過來告訴景辭,明天需要配合學校領導拍幾張照片,之後還得接受幾個簡短的采訪,讓他有個心理準備。


    現在已經是三月底,六月份就是中考,招生宣傳差不多應該準備起來了。往年,省實驗用得都是高考數據,招生辦的老師做膩了,家長們也看膩了。


    但今年不一樣,景辭就是個活招牌,不用簡直是在浪費資源。


    劉老師都這麽說了,景辭想要請假的話就沒說出來。學校對他不錯,在各個方麵都給了他很大幫助。所以在力所能及的範圍內,他願意配合學校的安排。


    倒是贏驕知道了以後,差點沒衝出去找劉老師,被景辭好說歹說攔下了。


    於是,集訓結束後,景辭又陷入了新一輪的忙碌中。


    每天和各種人合影不說,不同形式的采訪也接踵而來,用鄭闕的話來說就是:“我辭哥現在在咱們省,跟明星沒什麽區別了。”


    而就在景辭取得了不菲的成績、被萬千人矚目的時候,喬安彥再一次走上了上輩子的老路。


    一開始接觸網絡賭博的時候,他還時時刻刻地提醒自己,重來一次不容易,這輩子他絕對不能重蹈覆轍。


    隻是贏了幾次後,喬安彥就漸漸喪失了警惕心。反正手裏的錢都是白來的,贏了就是賺到,輸了也不心疼,多玩幾把過過癮也沒什麽。


    可他哪裏能夠做到那麽理智,到了最後,不但一開始贏的錢沒了,為了湊賭資,還去借了網貸。


    網貸那種東西,稍微有腦子的人都不會碰。可喬安彥已經輸紅了眼,根本顧不上那麽多,以至於錢越欠越多……


    他雖然活了兩輩子,但責任心卻沒練就多少。看著手機屏幕上的那些欠款,又聽著催債的一聲聲威脅,竟然丟下一切直接跑路了。


    於是,繼景辭進了國家隊之後,喬安彥又為省實驗創造了一個大新聞。


    “臥槽!他還真是去賭了!”鄭闕不敢置信轉向彭程程:“老彭,牛逼還是你牛逼!”


    彭程程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是個人都能猜到。”


    不是人的鄭闕:“……”


    鄭闕現在沒心思跟他打嘴仗,他渾身上下都燃燒著熊熊的八卦之火:“我有點搞不明白,當時他贏了那麽多,怎麽就不知道收手呢?”


    旁邊的贏驕冷笑一聲,像喬安彥這種禁不住誘惑的人,怎麽可能懂得適可而止。


    他其實還真沒做什麽,就是找了個人在他麵前說了幾次贏了多少錢而已。誰知道這麽直的鉤,都能釣上大魚。


    “賭急眼了吧?”何粥一邊吃辣條,一邊道:“國內那個什麽手機的董事長,不就在澳門輸了一百億嗎?”


    “厲害了。”鄭闕從他那裏抓了一根辣條,歎息:“不是很懂他們賭徒的想法。”


    喬安彥的事在學校裏被熱議了兩天之後,就漸漸沒了動靜。


    馬上要放月末假了,這次還碰上了清明節,一共放三天。大家惦記著回家,都是跟他非親非故的,頂多感歎幾句,就把這事兒拋到了腦後。


    晚上,贏驕終於把景辭帶回了家。


    “等會洗個澡就直接睡覺,別看書了。”贏驕坐在沙發上,看著他瘦削的小臉,不滿地道:“咱們學校老師怎麽逼事兒那麽多,沒見你都累成什麽樣了麽。”


    “也還好。”景辭把書包規規矩矩地放到一邊,安慰贏驕:“就是拍幾張照片,擺個造型什麽的,哥你別擔心。”


    照片?贏驕心裏忽然一動,說起來,他還欠景辭點東西呢。


    “寶貝兒,”贏驕眯了下眼睛,往景辭身邊挪了挪:“你不是想要我裸-照嗎?我去給你拿?”


    明明是小時候的照片,他偏要說的這麽曖昧。


    景辭臉皮有些發燒,他低頭想掩飾一下,卻又忍不住有點期待。


    小贏驕啊。


    可能會比現在胖一點,說不定還是圓滾滾的。可他五官那麽好看,就算這樣,也一定是最好看的小男孩。


    一想到這裏,景辭的心登時軟的像是棉花一樣。他點了下頭,小聲催促道:“那、那你快點啊。”


    贏驕本來沒想欺負他,可見他這樣心裏就癢癢。他舔了下唇,壓低聲音道:“有來就得有往,你看了我的之後,是不是也得讓我看看你的?”


    景辭是個單純孩子,聞言老老實實道:“我沒有小時候的照片。”


    “誰要看那個了?”贏驕挑眉,在景辭疑惑的目光中,對著他的耳朵輕輕吹了一口氣:“沒有裸-照,真人版的也行。”


    景辭的臉騰地一下紅了。


    “寶貝兒,”贏驕湊近他,逼問:“行不行?”


    景辭心跳很快,嘴裏都有些發幹。饒是跟贏驕好了這麽長時間,也還是有些不習慣他的黃-腔。


    可他太心疼贏驕了,他想讓贏驕高興,不管用什麽方法,隻要他做得到。


    景辭不敢抬眸,他強忍心裏的羞赧,幾不可聞地道:“行。”


    他越是乖,贏驕就越想使壞。


    “那今晚……”贏驕呼吸微重,得寸進尺地要求:“你自己做給我看好不好?”


    景辭這下子連脖頸都紅了,他垂著頭,半晌,才低低地應道:“好。


    贏驕其實就是想逗逗他,誰知道他真的答應了。


    撿來的福利,不要白不要。贏驕蹭地一下站起來,留下一句:“我去找照片。”而後就大步走進了書房。


    小時候,他媽媽給他拍過不少照片。後來他媽媽去世後,這些照片贏驕就很少拿出來了,也不大記得都放到了哪裏。


    “艸,不刻意找天天能見到,一找反而都不見了。”贏驕罵罵咧咧地把戶口本丟到桌子上,在書櫃裏繼續翻找。


    他用的力氣不小心大了一些,一個紅色的產權證從上麵掉了下來。


    贏驕怔了怔,他的不動產證明都放在一起,所以這是他送景辭的那套房子?回想起當時的情景,贏驕一笑,忍不住翻了翻。


    當看到上麵的房屋所有權人時,贏驕頓時愣住了。


    上麵的名字不是景辭,而是他。


    想起景辭那陣子的忙碌,贏驕手指緊了緊,忽然什麽都明白了。他從一開始就沒想要這套房子,但又不好當著自己的麵拒絕,所以就偷偷瞞著他把房子重新過戶了回去。


    贏驕深呼吸了下,景辭就非要跟自己分的那麽清楚嗎?


    是他們倆現在的關係不夠親密還是怎麽樣?贏驕心煩意亂的,拿起戶口本想要放回原位,卻無意識地翻了下。他蹙了蹙眉,正準備合上……


    贏驕的眼睛倏地睜大。


    戶口本上,原本全部都應該空白的第二頁,姓名那一欄,此時清清楚楚地印著兩個字——


    景辭。


    作者有話要說:  戶口本:可他媽輪到我出場了,憋死老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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