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高中一年級的男生,卻從事著隱藏於世間背後的退魔師的工作。影森和樹今天果然還是被手機的來電鈴聲吵醒。


    「嗯……早上好,瑪莉」


    和樹一邊擦著眼睛,一邊向前來叫醒自己起床的同居妖怪少女問安。而後,妖怪少女以可愛而認真的聲音回複道。


    「我是瑪莉。其實——我懷了寶寶了。」


    「不會吧……」


    對於突然而來的喜事,和樹像是叫苦一樣發出了影響鄰居安眠的叫喊。


    「不會是真的吧?告訴我是假的!我還是未成年沒有養活孩子的經濟能力啊?」


    「這個時候沒有大叫‘到底是誰的種’,可見和樹還是很有責任感的。」


    「這裏不用誇獎也行,首先告訴我你是在說謊!」


    和樹雖然明白這是瑪莉為了叫醒自己而像往常一樣在開玩笑,但是對心髒很不好,於是再次懇求。電話少女很輕鬆就承認了自己說謊。


    「當然,不用問也知道是說謊啦。我們又沒有做什麽怎麽可能會有寶寶呢?」


    「說的也是……話說回來,你知道要怎麽才會有寶寶嗎?」


    和樹安心著,又提出疑問。電話對麵的少女很得意地挺起胸。


    「我又不是小孩子,才不會相信嬰兒是白鸛送來的或是包菜田裏撿來的呢。」


    「是嗎,心情有點複雜,不過瑪莉也差不多要了解正確的知識——」


    「跟喜歡的人接吻然後一起在被子裏睡了之後就會有嬰兒,這點常識……」


    「對。說的沒有錯,不要去查多餘的東西。」


    話雖沒錯,不過關鍵的地方瑪莉還是沒有理解。和樹鬆了口氣,但也隻好把正確答案吞進喉嚨裏。


    (如果瑪莉也變得像某處的某某一樣,動不動就噴黃段子的話,我的心髒可受不了)


    腦海中浮現了淫魔妹妹的樣子,和樹輕微地歎息,從床上下來走出房間。


    然後,走進廚房準備早餐。此間,從電話中傳來的少女愉快的聲音一直在回響。


    「順便說一下,今天早上的段子是裂嘴姐姐特別提供的哦。」


    「又是那個花癡,跟我有仇——還真的有,雖然不是我願意的。」


    「那時,裂嘴姐姐還說了難能理解的事。」


    「難能理解的事?」


    「姐姐說,在大人的世界裏,還有很多很多,不看著對方的臉就能完成造人的方法。」


    「……」


    「不看著臉都沒有辦法接吻,好難理解哦。」


    「確實很難理解——那個花癡,早晚要揍她一頓。」


    嘴巴很大才喜歡亂嚼舌根子嗎。


    裂嘴女差點就教壞了純潔無瑕的瑪莉,想到這和樹差點發動了修羅。這樣想著的時候,和樹做好了灑滿蜂蜜的法國吐司和清杏力蛋。


    之後用完早餐,和樹換好製服走出公寓,在通往學校的路上忽然沉浸到感慨中。


    「真的變了……」


    來到大場菜市已有三年,街道的確在發生著變化。


    印度風的地道咖哩店,不知道什麽時候變成了便利超市,破舊公寓被拆除,開始了分售住宅的建築工事。


    看的見的地方,看不見的地方,世界不停地改變著,而身處此處的和樹也無法從這些變化中逃離。


    「應該不是什麽壞事。」


    三年前和現在相比,如果被問到到底哪邊比較幸福的話,可以斷言毫無疑問是現在。和樹也不可能有什麽不滿。


    然而,未來不知道會發生什麽事,這樣的不安始終難以消釋。


    「必須要決定好目標才行。這才是最應該考慮的問題。」


    如果決定了理想的終點,即使前進的路上一片黑暗也能踏步前行;即使受挫也不會氣餒,可以再次站起來。


    可是關鍵的那個終點——未來的構想圖卻始終未能捕捉住。和樹因此才苦惱不已。


    即使幹著退魔師的工作和變態妖怪戰鬥這樣與眾不同的路,和樹在對未來的迷茫這一點,也和普通的少年少女沒有區別。


    帶著誰都會有一次的苦惱,和樹的肢步並沒有停下。這時路傍的一個少女向他撲了過來。


    「……早上好,歐尼醬。」


    在晨曦中特別耀眼的海棠色的頭發,讓人看一眼便一生難忘,薄紅色的瞳仁中浮著柔和的光彩,少女將形狀完美的乳房貼到了和樹的手臂上。這是他同父異母的妹妹——淫魔夢魔少女,亞璃沙·k·沙特克裏芙。


    「早上好,亞璃沙。一大朝就被殺意包圍我可受不了,還是保持一點距離。」


    同樣上學的還有周圍的學生們,他們眼出射出如箭的視線。和樹雖然有些不舍也隻好將妹妹推開。


    看著態度冷淡的哥哥,亞璃沙可愛地鼓起腮幫子說道。


    「歐尼醬,好色的人說麽說過。」


    「憑這一點我就不想聽下去。」


    「……總在意他人的眼光,什麽事也幹不成。」


    「堅持自我的勇氣和不顧公序良俗是不同的概念。」


    怎麽會,又不是那個花癡的台詞——和樹又想起裂嘴女。


    亞璃沙用濕潤的眼睛望著他。


    「……就是說,歐尼醬不想讓其他人看見我的裸體?」


    「話題跑得太遠了!」


    思維古怪,但又不能否認。和樹不由地張皇失措。


    看著心愛的哥哥,妹妹溫柔地微笑了。


    「……別擔心,我的一切,都屬於歐尼醬一個人。」


    「……」


    妹妹毫不掩飾的好感迎麵撲來,和樹臉變得通紅,隻好閉上了嘴。


    「這種變化也算是好事吧……」


    經曆了獨角獸的事件後再次確信了自己的感情,沒有被長期困擾自己的淫魔的[魅了的力量迷惑,之後又交到了同樣是吃貨的好朋友,亞璃沙同剛相遇的時候比起來也變了不少。


    雖然平時還是一樣無表情,不過時而笑時而發脾氣,時而鬧別扭,總之把感情露在臉上的次數比以前大大增加了,對其他同學的態度也似乎變得溫和了許多。


    「還有,如果能稍微控製一下,別動不動就貼得我緊緊的……」


    對峰為性愛化身的淫魔抱有那樣的期望,雖然明白不可能也隻能祈求。


    和樹決定認真麵對亞璃沙的感情,並不是因為她是親妹妹,或者在意社會的倫理和流言,所以才更不希望自己因為被色相迷惑而決定未來。


    不過,亞璃沙能否理解哥哥的苦心就不知道了。


    也許正如某和的歌裏唱的一樣,愛情和欲望在過激烈,理智已無法阻止。


    「……就是說,頭腦和下半身截然不同。」


    「可以不要再讀別人的內心嗎。」


    我的想法就那麽明顯寫在臉上了嗎——和樹撫摸自己的臉的時候,後麵傳來了朝氣蓬勃的聲音。


    「早上好,和樹。今天天氣也很好。」


    晃動著粉紅色團子的腦袋而現身的,是和樹青梅竹馬的表妹払間光。


    她朝著心愛的表哥露出笑臉問安後,又把微笑投向了站在傍邊的死敵。


    「早上好,妹妹。與塵世的決別遺言已經說完了嗎?」


    「你要殺人啊!?」


    「說錯了。快點給我成佛去!」


    「把人當成幽靈!?亞璃沙還活著!」


    忍不住吐糟的和樹。兩位少女把他丟一邊靜靜地相互噴著火藥。


    「……連走上決勝舞台的勇氣都沒有的懦夫喪家犬的狂吠,比不上蟲子的振翅聲。」


    「真虧你能說。明明對


    自己的內在沒有信心,隻會拿臉蛋和身體當武器來發動攻勢的膽小鬼。」


    「……想色誘都不可能,無乳的奇葩。」


    「跟不會做飯的無能女比起來要好得多!」


    「……給我滾出來,被幼女ntr的廢柴女!」


    「沒有被ntr!還是處男不能算!」


    由於喜歡上同一個人,有著興趣相投的部分,正因為如此才更能看清對方的弱點。亞璃沙和光兩個人開始毫不留言的相互挖苦。


    而罪魁禍首和樹隻能阻止兩個人爭吵。


    「你們兩個,別忘了這裏是公共道路上。」


    一大早兩個美少女,噴著淫猥的詞句毒舌相對,引來了不少人圍觀。


    「又跟影森有關,真讓人不爽。不過早上起來能聽不這麽好的東西。」


    「有沒有人把剛才的錄下來?好好編輯一下的話……」


    「聲音合成,亞璃沙·光,不是已經製作好了嗎?」


    「拜托了村鬆,三萬塊出得起賣給我!」


    包括一些擁有高超的無用技術的白癡在內,都用饒有興致的眼神注視她們。小光注意到這些,很不情願的樣子放下了拳頭。


    「沒有辦法,明天再繼續。你撿回了一條命了,妹妹!」


    「……哼,那是我該說的。」


    「事實上兩人關係很好?」


    偶然把瑪莉牽扯進來的時候,表妹和實妹卻會結成同盟。和樹想到這無語地對著她們苦笑。


    接著,像是要甩開圍觀的人群一樣,和樹邊走邊想。


    「小光也變了不少。」


    「真的嗎!?每天堅持喝牛奶的努力終於有效果了!」


    「不,那方麵——我覺得有點變化吧,嗯。」


    小光按住自己平坦的胸部,露出滿臉的笑容。和樹很想把殘酷的事實告訴她,但是真沒有踩地雷的勇氣,隻能支吾著忽悠過去。


    (還像從前一樣嘴上不饒人,不過很少動粗了……)


    一個月左右以前,小光生氣了立刻就揮動拳腳,最近也感覺自重收斂了不少。


    與剛入學壓製不動粗不同,小光稍微也學會了自然的嫻淑吧。


    自己曆經在年的修行,回來後卻得知和樹和瑪莉整天打情罵俏因而爆跳如雷。經過一段時間也平靜下來,而小光本來愛照顧人的好性格也顯露出來。事實上或許是這樣的。


    「從何而來,往何處去,呢。」


    「……廚二病?」


    「至少用‘哲學’」


    「……呃,你也知道哲學這個單詞?」


    「你到底以為我有多笨?」


    兩個人又開始了撥弄口角。和樹仍繼續思考。


    (我究竟,想要有怎樣的未來?)


    自己在心中發問,答案卻不可能那麽容易得出來。


    與青少年風格的煩惱不同,事件的屏幕悄然拉開了。


    ☆☆☆☆


    「綜上所述,今天有了久違的工作。」


    放學後,和樹他們集中到了怪奇研究會的部室中。紅色馬尾的巨乳美女払間火乃華開口如是說道。


    聽到這裏,小光很明顯地皺了皺眉。


    「下周開始就是期末考試,妖怪也不看看情況!」


    「心情非常理解,工作來了也沒辦法。」


    身為學生卻幹著退魔師的工作,就無法逃避這樣可悲的考驗。


    即使如此小光也不掩飾自己的不滿,姐姐卻從容地給了她微笑。


    「不用擔心,今天內就能解決的簡單工作。」


    「是怎麽樣的事件?」


    為什麽能如此斷定。和樹覺得不思議便問道,火乃華於是開始說明。


    「達不到事件這樣的級別,就是希望你們能讓一個閉門不出的中學生重新做人。」


    「啊?」


    「有個叫唐澤的,他家的獨生子,從兩周前就一直把自己關在房間裏,也不去上學讓人很困擾。」


    「這種事情,一般是父母或者班主任老師應該去做的,為什麽讓我們?」


    似乎跟妖怪沒有關係的話題跑出來了。和樹斜著腦袋,傍邊的亞璃沙小聲地嘟噥著。


    「……新種類的妖怪‘自閉男’,弱點是人際交流。」


    「這樣的玩笑對真正有煩惱的人很失禮,還是節製一點。」


    和樹對嘴巴刻薄的妹妹吐糟後,仍然覺得不解。


    「事件讓火乃華姐來處理,肯定和妖怪有關。不過有那種讓人閉門不出的妖怪嗎?」


    說到底,閉門不出變成問題,也是最近幾年經濟條件寬裕後才可能出現的情況。


    「像從前那種用隔扇隔開的和式房間,私人房間都沒有上鎖,當然也不可能出現把自己關家裏的人。」


    「……就是說,文明開化後洋風住宅流行是一切的元凶。」


    打破封建社會,近代化帶來的明治維新的愛國人士們,聽到這麽過份指責肯定在九泉之下要痛哭了。


    亞璃沙的詭辯讓和樹苦笑不已,一傍的小光卻不耐煩地拍起了桌子。


    「管他什麽妖怪在搞鬼,隻要把它消滅掉,把自閉男解放就行了吧。」


    哪就隻有突然襲擊。小光還老樣子,莽撞亂來。火乃華很無語地責備了她。


    「並不是那麽單純的事情。該怎麽說呢,比起妖怪,妖怪周圍的人類的罪惡才是問題。」


    「該不會,已經知道了妖怪的真身了?」


    這種說法似乎是掌握了事件全貌,和樹覺察到不對勁便又問。火乃華老實地點了點頭。


    「去看過一次,反正你們馬上也會清楚的,我還是不說了。」


    「火乃華姐,沒在打什麽壞主意吧?」


    看著火乃華輕浮的樣子,和樹有總不好的預感於是皺緊了眉。


    要除掉危險的妖怪,有時候情報的有無事關人命。


    火乃華十分清楚這點,至今為止對情報收集都沒有鬆懈過,也沒有吝嗇過提供情報。


    反之,就是說她確定這次的事件的危險性,根本不需要調查。


    雖然相信火乃華,事情遠沒有生命危險,但是和樹感覺到不安於是提問,火乃華裝作不知道的樣子吹起了口哨。


    「真沒有打什麽壞主意。不給你們灌輸奇怪的成見,事情才更能順便地解決。比起姐姐我,和樹你們更加能勝任。」


    「……好可疑。」


    「好過份哦,我可是為你們著想的啊。」


    即使被亞璃沙和小光兩人盯著,火乃華也仍然找借口不打算詳細說明。


    追究下去也沒有結果,想到這和樹盡早放棄把話題統一一下。


    「總而言之,想辦法讓那個閉門不出的小鬼出來就是了。」


    「說的沒錯,這是他們的住址。」


    火乃華說著遞過一張便條,懶洋洋地站起來。


    「你要去哪裏?」


    「嗯,還有兩件其他的事要辦。」


    「懶鬼老姐竟然自己行動,明天肯定要下雨了。」


    「好過份哦,別看這樣我也在認真工作。」


    聽到小光的諷刺,火乃華鼓起了腮幫子,一邊揉著肩膀做準備運動。


    「離車站不遠的地方,要建一幢新的公寓,知道嗎?」


    「哦,好像今年秋天完工吧。」


    「那塊土地出了問題。完工之前必須要先驅驅邪。」


    「本來是墓場嗎?」


    「不,就靈力方麵來說是塊好的土地,隻是靈力太過集中了反而也不好,有必要讓靈力散開。」


    過猶不及,不管什麽保持平衡很重要。


    雖然不知道具體是怎麽樣操作,但沒有靈力的和樹,有靈力卻不會操縱的小光,還是妖怪之身的亞璃沙都幫不上忙。


    「這種事情,仙氣也起不了作用啊……」


    「因為是強化戰鬥的能力嘛。」


    仙氣是氣功的延伸產物,而氣功是武術行家們創造出的。


    本來是利用武術強化自身的肉體,主要對身體內部起作用,不擅長對外部擴大效果。


    仙氣對外輸出力量出類拔粹,一次性在體內蓄積力量然後往外釋放,引發爆炸並非不可能,但正是因為釋放力量太高而不易控製,像張開結界之類精巧的技術根本做不出來。


    果然,我一個人不可能勝任退魔師——和樹再次體會到表姐的偉大之處,


    而火乃華卻送給了他激勵的笑臉。


    「某個孩子雖然擁有爆表的靈力,卻也隻會用在打架上。沒有必要為些憂慮。(瞄)」


    「別看著我!」


    小光知道姐姐在暗中指責自己於是非常生氣,而姐姐又很愉快地笑了起來。


    「開玩笑的。小光和和樹一樣,自身的力量太強大了,不擅長細致而複雜的技術活也沒有辦法。」


    「說起來,結城雖然在意自己靈力不多,但是布置避人的結界,操縱複數的紙鶴之類的複雜技術卻很拿手——啊?」


    想起了很久不見麵的病嬌女,忽然腦中又浮現在別的麵孔,和樹仍然不能理解。


    「不過我的母親,靈力很高,卻可以用細致精確的技術啊?」


    「啊,千枝阿姨那是違背常理……」


    連被喚作天才的火乃華也稱違背常理,自己的母親到底是什麽級別的怪物。


    被這樣的母親追殺,拈花惹草的父親不知道還活著沒有——和樹心裏很是不安。火乃華沒有理會,繼續剛才的話題。


    「情況就這樣,我要去處理公寓周圍擴散的靈力。正確地說,前任布好的結界變弱了,類似強化修複吧。隻是……」


    「隻是?」


    「公寓那邊倒沒什麽,另外一處有問題。」


    被追問了,火乃華表情陰沉地反問道。


    「和樹你們知不知道,前些日子街上傳開了奇怪的流言。」


    「沒有,我沒有聽到過。」


    「……不知道。」


    「我也沒有聽到過。」


    和樹沒有頭緒,於是又試著問亞璃沙和小光,兩個人都搖了搖頭。


    看到這些,火乃華的眼神變得鋒利起來。


    「剛剛興起的流言,也難怪沒有聽到什麽。還沒有出現什麽危害的,也許沒有必要出動,不過……」


    從她認真的口吻中滲出來,無形的不安。


    和樹深有同感,臉色變得凝重。但火乃華立刻又回到了平常的樣子。


    「我再詳細調查下,如果有問題又要依靠和樹你們了,不過首先還是解決自閉男的事。」


    「嗯。加上公寓那邊,又要忙著準備考試。不要太勉強自己了。」


    兼任教師和退魔師,火乃華也同樣很不容易。


    和樹很擔心地說完,美女表姐很高興地微笑起來。


    「哦嗬,和樹該不會連姐姐也要攻略?」


    「那不可能。」


    實妹和表妹同時放出殺氣,和樹立刻就否定了。


    聽完,火乃華有些遺憾,但若無其事其事地笑著,推開了部室的門。


    「那你們加油了,會有許多參考的地方。」


    「在說什麽呢?」


    「不過姐姐我可不允許後宮結局。」


    「到底在說什麽?」


    火乃華一邊念著意義不明的詞句,一邊揮手離去。


    和樹歪著頭不明所以,忽然想起接下來自己也有事要做,於是離開了座位。


    ☆☆☆☆


    和樹按照便條上的地址,走到了建立在高崗上的一處高級住宅街。


    在一幢帶有庭園的獨棟房屋前停下,按響了大門的門鈴。


    「打擾了,払間火乃華介紹過來的,我叫影森。」


    對著內線電話呼叫,數秒後大門打開了,裏麵走出來一個臉色疲倦的中年婦女。


    「您就是,那個靈媒師的同事?」


    望著跟自己兒子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少女,婦女露出懷疑的神色。因為事先從火乃華哪裏聽說過,婦女沒有再說什麽便把和樹幾個人請進家裏。


    走過起居室,和樹幾個被請到真皮沙發前,有些膽怯地坐下了。


    坐好後,再次地環視了房間,接著開始向準備茶點的婦女尋問。


    「你們家裏很多人偶呢,是興趣嗎?」


    黑發的日本人偶,金發的古董式洋娃娃,都是一些昂貴的人偶,很擁擠地安放在玻璃櫃中擺設著。


    觸到這個話題,婦女很是不悅地把茶杯丟掉和樹幾個人麵前,發出驚人的聲響。


    「不是!我一點也沒有興趣。死去的公公和丈夫很喜歡。」


    「是、是這樣的啊。」


    「一定是家裏放了這麽陰森森的東西,才會遭到惡靈的詛咒……」


    「呃,那個,令郎把自己關進房間不肯出來是嗎。可以說下詳細的情況嗎?」


    和樹意識到觸及了糟糕的話題,趕緊切入了正題。婦女突然間流著眼淚哭了出來。


    「就是啊!我可愛的孩子拓人,已經十五天零八個小時關在房間,也不肯去學校上課。」


    「有沒有想到是什麽原因?」


    「怎麽可能有!以前那麽乖的拓人,居然變成不聽媽媽話的壞孩子,一定是惡靈在做怪!不管多少錢都沒有問題,求求你們想想辦法!」


    「明、明白了。先冷靜一點!」


    婦女臉色恐怖,抓住和樹的肩膀。和樹吸了一口冷氣,推開並讓她坐好。


    在一傍看著的小光,一邊吃著拿來的茶點,一邊對著和樹眼神示意。


    (和樹,這個歐巴桑很危險。)


    (嗯。不過不能放著不管,她這樣子很容易被邪教騙進去。)


    雖然很想立刻就回去,不過這是工作,隻能打消念頭想辦法解決。


    「總而言之,我們一定會救拓人的,您安心好了。(陽光一笑)」


    「拜、拜托了。(撲)」


    和樹露出從父親那裏遺傳過來的‘女性殺手’式的微笑。中年婦女漲紅了臉頰,恢複了正常。


    看到這裏,兩側的少女投來冰冷的視線,和樹一邊覺得身體發冷,一邊又提出疑問。


    「剛才您說過‘惡靈’,是不是發生什麽古怪的事?」


    因為過於保護幹涉太多,孩子開始討厭母親,其實跟妖怪沒有關係——總覺得這才是真正原因。不過火乃華曾經來訪且做出判斷,事情毫無疑問跟妖怪有關。


    和樹如此想著又提出疑問,婦女臉色陰暗地點點頭。


    「是的,拓人躲進房間後,我因為擔心曾到房間前過。那個時候,裏麵傳出了不是拓人而是年輕女人的聲音。」


    「不會是在玩gal遊戲吧?」


    「小光,不要隨便亂說。」


    「……其實,拓人綁架監禁少女。」


    「亞璃沙也不要亂說可怕的話。」


    表妹和實妹兩個堂而皇之爆出激怒人的話語,和樹兩手堵住了兩人的嘴。


    「還有,年輕女人的聲音都說過些什麽?」


    「事實上,聲音太小沒有聽清……不過肯定不是幻聽,我敢肯定是女人的聲音。」


    「唔,除了聲音外還有什麽?比如,飯量下降,半夜突然發出怪叫之類的?」


    「沒有。除了上廁


    所和洗澡外,拓人完全不肯出房間,飯量比以前還要大。也沒有吵鬧總是靜靜的……不過,絕對被惡靈附身了!」


    婦女深信不疑,到底她的話有多少可信度呢。


    和樹稍微思索一會,覺得不會有什麽線索於是結束了話題。


    「我明白了。那麽,可以帶我去拓人的房間嗎?」


    「可、可以,請走這邊。」


    和樹站起來,婦女接著也讓他往走廊邊去。


    之後走上台階,來到二樓往裏的房間前停住了腳步。


    「就是這裏。不管我怎麽叫都不肯打開房門,唉……」


    「我明白了。接下來就交給我們,您去一樓休息吧。」


    被催促後,婦人擦著淚水走下了台階。


    看她走下去後,和樹輕輕地敲了敲房門。


    「唐澤拓人嗎,我叫影森和樹。可不可以跟我談一談?」


    說完後,隔了好一段時間,才聽到開鎖的聲音,房門稍微露出一條縫。


    但也隻是一瞬之間,從門縫裏看到和樹幾個人的臉後,拓人又立刻關上房門打上鎖。


    「怎麽辦,踹破好了。」


    「要賠償有點麻煩,那隻是最終措施。」


    小光把靈力集中到腳上,和樹輕快地勸住了她。


    接下又考慮該怎麽辦。這時亞璃沙貼著和樹的耳朵細語一番。


    「……這樣做,怎麽樣?」


    「哦……毫無疑問肯定會成功,就是小光……」


    聽到建議後和樹雖然同意,卻臉露難色看著表妹那邊。


    「什麽啊?是在說不從房門而是窗戶那邊突進去嗎?」


    「不,這裏是二樓。」


    對於以靈力強化身體的小光,從園子裏跳起來,踹破窗戶玻璃不是什麽難事。


    「其實——想拜托你這樣辦。」


    「呃!?才、才不要,好難為情!」


    「……那就讓我和歐尼醬一起來,廢柴妹閉嘴看著好了。」


    「咕……我知道了,我做就是了!」


    耳語後,小光最初不情願,但看到亞璃沙纏著和樹,也隻好不情願地同意了。


    看見小光同意,淫魔妹妹從哥哥身邊走開貼到了情敵的背後,用細長的手指撫摸小光的脖子。


    「……廢柴妹的肌膚,細膩紅潤有光澤。」


    「別看這樣我也用心保養了當然細膩了。」


    「順便說下,淫魔不需要應對紫外線,不用擔心黑頭和雀斑。」


    「真是,真讓人不爽的種族。」


    「……洗發水,用什麽牌子的?」


    「不,老姐買來的洗發用高級香皂和護發素——哈,你在摸什麽地方。」


    「……耳朵裏麵,有感覺了?」


    「不要胡說,嗯!等下,不要,呀!」


    不愧是淫魔,僅僅是撫摸一下脖子和臉頰這樣不重要的地方,小光卻頻頻發出沒有節操的嬌喘。


    亞璃沙聽到也仍然麵無表情,反而把身體貼緊過去。


    「……事到如今,我才發現重大情況。」


    「是、是什麽?」


    「……廢柴妹的臉,跟歐尼醬很像。」


    戰戰兢兢地尋問後,小光卻得到了意外的回答。


    之前,看到過性別轉換後的和樹,早就有那個影子了。


    「啊,表兄妹當然長得像。」


    與無語的小光不同,亞璃沙的眼中卻冒出了可怕的火光。


    「……歐尼醬,如果把頭發染成粉色,一定就是這個樣子。」


    「等、等下,你該不會,唏呀!」


    小光感到害怕企圖逃跑,可亞璃沙的手卻先一步抓住了她敏感的部位。


    「嗯,巨乳係的和美雖然不錯,貧乳係的和陽也很讚。」


    「別起亂七八糟的名字!還有不是貧乳至少是微乳,哇!」


    「……廢柴妹——小光,一直以來對不起了,作為道謙我會很溫、柔、的。」


    「唏!?救救我,和、不要啊……」


    小光忘了是在別人的家裏,發出了嬌媚的悲鳴。


    隔著牆壁聽到這樣的嬌鳴,哪個男生會不想看看。


    拓人再次打開鎖,又稍微開了房門。


    「到、到底在幹什麽——」


    想看看發出嬌聲的人,一點,又一點移開房門。而躲在牆壁的和樹動作迅速地把腳踏進房內。


    「好了,打擾一下。」


    「哇,你想幹什麽?」


    閉門不出少年慌張地想關上門。僅憑矮小的中學生的身材,不可能抗住雖然纖細但曆經鍛煉的高中生的力量。


    和樹輕易就推開了房門,並且用腳抵住不讓門關上後,回頭看了看。


    「天岩戶作戰,成功。你們可以停了。」


    「……呼,非常逼真的演技!」


    「你一半以上是認真的吧?」


    亞璃沙滿足地擦掉額頭的汗水,而小光一邊整理好弄亂的衣服,一邊紅著臉怒吼。


    總之,成功打開了房門。和樹三個人無視少年的叫鬧,邁進了房中。


    「初次見麵,我是影森和樹。你的朋友。」


    「強賣過來的朋友,厚顏無恥地說什麽。」


    「不錯的吐糟呢,跟我一起去表演相聲怎麽樣?」


    「你這家夥,到底來幹什麽的?」


    和樹的勸誘,卻迎來了無情的吐糟。


    和樹抗住吐糟後,臉色變得認真起來。


    「被不認識的長輩包圍,也能毫不退縮地給予回擊。你可不像是那種在學校碰不到愉快就躲在家裏不出門的人。」


    和樹並不是自大或者覺得好玩才像剛才那樣開玩笑,一切都是為了掌握對方的性格而設下的布局。


    「你母親說你被惡靈附身了,不過看起來很正常,臉色也不錯,到底發生什麽了呢?」


    「什、什麽喲。真是的……」


    少年感到了,迄今為止遇到過的人身上都不曾有過的邪惡的東西,開始害怕起來。


    和樹卻一邊還給他微笑,一邊環視房間。


    「得知跟你有相同的興趣,但是這還是讓人吃驚。」


    映入眼簾的是,幾乎將房間堵滿的玻璃架子。


    還有,大小形狀多種多樣,但都裝扮完美的,現代日本美術的結晶——手辦。


    「呃,不光有工口動漫角色,還收集了假麵超人。(咯吱咯吱)」


    「你,別想打開鎖偷走。」


    「……胸圍輸掉了,但腰圍的纖細度還是贏了。」


    「你,不要跟手辦較勁。」


    和樹一邊教訓靜不下來的兩位少女,一邊粗略掃看手辦。


    「你母親好像討厭人偶,不過我覺得興趣不錯。」


    「爸爸暫且不提,媽媽不肯認同……」


    不止幾次都差點被母親扔掉手辦,少年露出苦惱神色。和樹感到同情,又掃視了房間裏麵。


    除了放滿手辦的玻璃櫃以外,桌子和床,還有地毯都打掃得很幹淨。


    本人的樣子也很幹淨。可以看出每天都有好好洗澡,也勤換衣服。


    不在意傍人眼光的一般型阿宅,身上應該更加髒才對。


    就是說,不能離開房間,有著不同尋常的原因。


    「再問一次,在學校沒有遇到不愉快的事吧。也不是跟你母親吵架才閉門不出的?」


    「……」


    「不能對他人說,就算說了也不被相信,這種情況的話,我們會想辦法幫忙的。」


    「……!?」


    隱約暗示非人的存在,少年神色吃驚,


    雙肩顫抖。


    他的眼光,隻是一瞬看了一下床的方向。這沒能逃過退魔師犀利的眼神。


    「小光,在床下。」


    和樹迅速繞到少年背後,並雙手捆住少年雙臂,對表妹下了指示。


    「ok,一二三!」


    「等、等下,那裏沒有什——」


    少年的製止隻是徒勞,小光用靈力強化肉體,輕而易舉就把床舉了起來。


    出現在下麵的是,黑色長發及腰,披著色彩鮮豔的和服,美麗的少女——大小的人偶。


    少女人偶的肌膚如同流通著血管一般真實而有質感,但關節卻是一看便知道是人偶的球形。不平衡的感覺卻更加煽動著美麗和不安。


    「恐怕!小孩子看了肯定要哭的。」


    「……不舒服的非對稱現象。」


    小光把床放在一邊感到恐怖,而亞璃沙卻饒有興致的樣子,並把手指伸向了人偶的臉頰。


    看到這裏的一瞬,被捆住的少年吵鬧起來。


    「住手!不要對我的操乃動手動腳!」


    「操乃……原來如此,是這麽回事。」


    從少年過於拚命的態度推測,和樹知道了事情的真相。


    即使如此,和樹仍對妹妹發出了go的指示。


    「亞璃沙,和她好好玩玩。」


    「……收到,我很擅長玩人偶。」


    「畜生,就算是女人,也別動我的操乃。」


    遵照壞心眼哥哥的指示,淫魔妹妹無視暴跳的少年,把手伸向了人偶的胸前。


    然後,當亞璃沙企圖揉捏完美的人造製品美乳時,人偶卻逆蝦式的跳了起來。


    「——!?」


    和樹啞口無言,在他前麵。人偶展現完美的後空翻,落地後“吱吱”地轉動球狀關節,用玻璃球似的眼睛望著前麵幾個人。


    「不許碰我,拓人大人已經下了命今。」


    人偶的嘴並沒有任何機關,卻仍然開口,發出清晰而音調不全的聲音。


    對著名叫操乃的人偶妖怪,小光立即召喚出了靈力之鎖。


    「終於現出原形了,乖乖地束手就擒吧!」


    小光一邊叫著一邊將鎖鏈甩了出去。被抓住的少年,甩開和樹的捆綁,跳了出來。


    「住手!」


    「啊,等等!?」


    小光還沒有來得及阻止,本來甩向人偶的鎖鏈卻纏住了跳到前麵的少年的身體。


    「糟了!」


    和樹咂舌,站了起來。人偶卻先一步對著企圖加害主人的小光飛撲了過來。


    誤將少年用鎖鏈捆住而直立不動的小光,眼看著人偶的拳頭就要打到自己臉上——一刹那,人偶的動作忽然停了下來。


    「呃……」


    「為什麽,突然?」


    在驚得一動也不動的和樹三人麵前,人偶再次發出音調不全的聲音,認真地回答。


    「就算是我主動碰到你,也是違反了命令,不對嗎?」


    就是說,不可以碰少年以外的人。人偶過於忠實地遵守了主人這樣的指示。


    「啊,嗯。沒有錯吧。把拳頭放下來。」


    「……鎖鏈,收起來。」


    「知、知道了。」


    像機器人一樣過於耿直的人偶。和樹苦笑著乘機讓小光收起矛頭,亞璃沙也勸說後,小光隻好急忙解放了少年。


    就這樣,和樹他們和閉門不出的少年還有事情發端的妖怪,總算可以圍著桌子好好協商了。


    ☆☆☆☆


    「我們為自己采用了諸多強硬的手段而道歉。但是,我們並不是有惡意才這麽做的,希望你能理解。」


    和樹如是打開話匣,之後便尋問人偶的真麵目。


    「付喪神,沒有錯吧?」


    「是的,你說的沒錯。」


    在一臉不高興的少年旁邊,人偶妖怪規規矩矩地端坐,點頭肯定道。


    付喪神——確切地說是九十九,經過九十九年長久的歲月的物體,便會有靈魂寄宿——從這一信仰而誕生出來的怪異。


    寄宿的對象不限於道具,也包括植物和動物。因此,妖狐還有狸怪之類,在大的範圍也被認為是付喪神的同類。


    「我不記得製作人是誰。隻記得從現在倒數四代前,拓人大人的曾祖父那一代開始,就被唐澤家重要地保管著。」


    之後,連續被傳承下來產生了效果,終於迎來了九十九年。


    「真虧這當中沒有壞掉。話說回來,把你賣掉的話應該可以售出高價吧?」


    「……重要的文化財產?」


    「應該沒有那麽寶貴才對。不過我想拿到美術館保存的價值是有的。」


    近百年製作的等身大的人偶,外行人也能看出是傑作,這樣的評價還是相當妥當的。


    看著和樹一幹人極具興致談著跟妖怪化無關的話題,身為主人的少年無法忍耐疑問而大叫。


    「看著操乃也不吃驚,又使出奇怪的鎖鏈,你們到底是什麽人?」


    「抱歉。還沒來得及說。我們是退魔師,專門從事解決像這樣有關妖怪糾紛的工作。」


    「真的嗎……」


    和樹不隱諱地表明自己的身份後,少年仍懷疑地皺著眉頭。


    和自己年齡差不多的少年少女,居然在暗處和妖怪戰鬥。突然這麽說,一時間也難於相信。


    然而,和付喪神一同度過了兩周的少年,除此之外也隻能接受了。


    「可是退魔師,果然還要準備把操乃抓走嗎!」


    「不,並不一定是這樣,先冷靜下來。」


    少年憤慨著正要站起來,和樹平靜地勸戒後又問。


    「首行讓我們確定一下,你是為了操乃的事不讓父母知道,所以才躲在房間不肯出來的,對嗎?」


    「是這樣的。如果被媽媽知道的話,一定會把操乃丟掉的。」


    少年是怕自己去學校的時候,母親進自己的房間而發現裏麵藏著操乃。


    本來的話,像往常一樣生活,更難被發現才對。看樣子少年因為混亂而沒有思考太多。


    和樹也能理解,又逼近核心問題。


    「那麽,你是喜歡操乃嗎?」


    直線球的問題襲來,少年染紅了雙頰無法搪塞隻好回答。


    「是啊!我喜歡操乃,深愛著操乃!」


    「拓人大人……」


    直言不諱愛的告白。人偶的表情雖然沒有動靜,但卻用球體關節的手指捂住胸口。


    望著這對戀人的純真害羞樣子,和樹不禁困擾地抱著頭。


    「果然,是那種關係呢……」


    「中學生就開始談論戀愛也太奇怪了!」


    「不對,論點不是那裏。」


    本人大概也明白,才故意回避。和樹雖然有些過意不去仍觸及問題點。


    「你是人類,她是妖怪付喪神,這樣也能正常結成連理,再怎麽樣也不會這麽想吧。」


    「——隻要有愛就沒有問題!」


    被觸到了痛處的少年,慌亂地反駁道。


    而他的旁邊,也傳來聲援。


    「……對,隻要有愛就沒有問題。種族和血緣都不成問題。(瞄)」


    「亞璃沙,那我已經知道了,稍微安靜一下。」


    不停地拋送飛波的實妹的感情令人高興,如果理會的話一定會激烈地脫線,首先還是把話題回到眼前的少年們身上。


    「首先我要說些事務性的話,去退魔廳正當申請的話,操乃也能和人類一樣取得戶籍。」


    「真的嗎?」


    「嗯,其他國家不知道,現代的日本法律有規


    定:具備人類同等智能,並且對周圍不造成危險,無論妖怪還是人類都是平等待遇。」


    就是說,能進行交流且不犯罪,且打算普通生活的話,可以保障妖怪和人類同樣的權利。


    「事實上,三年前瑪莉——我的熟人也取得了戶籍。」


    本人聽到了一定會“哼…對和樹來說我隻是個熟人啊”鬧別扭這麽說的吧,和樹不自覺地這樣懷疑。


    (說起來,瑪莉在戶籍上年齡是幾歲呢?)


    作為妖怪出生是在三前前,原來是十二歲的人類,交通事故去世後十四年間是幽靈,出身有點複雜。


    全部合計的話大約三十來歲,外表年齡看上去在十二歲以下。去退魔廳遞交申請的時候,火乃華究竟在文件上寫的是幾歲。


    追究下去估計會被刀子從背後剌殺吧,和樹考慮的這些事。少年卻興高采烈地衝到麵前。


    「那,我和操乃也能結婚了!」


    「嘛,法律上是可以……問題果然還是,對方是人偶妖怪。」


    心裏雖有所不忍,和樹還是向少年挑明了現實。


    即使具備人一樣的知能,外表也能混入人的世界,然後終究不是人類因此而產生的隔閡,成為了阻斷相愛的兩個人的牆壁。


    「你也應該隱約感覺到了才對,不能讓外界知道操乃是妖怪,這是絕對的。」


    這是為了不讓人世間產生混亂的鐵的規則。


    如果不能遵守這點的話,就沒有在人世間生存的資格。


    「首先,為了讓拓人君不暴露妖怪相關的事,會對你用靈力加以詛縛,且需完成認真遵守規則的報告義務。這點沒有問題吧?」


    「啊,啊……」


    少年聽到會被未和的力量如何對待,有些退縮,為了深愛的人隻能接受。


    「就算你同意,還必須說服你的父母。因為你還沒有,養活她的能力,對不?」


    「……」


    沒有收入的中學生,根本不能供養一個女孩子。


    如此想當然而又殘酷的事實擺在眼前,少年無力辯駁。和樹又將視線移向他傍邊的人偶身上。


    「操乃小姐雖然是人偶,自己可以行動,就是說需要從別的地方籌備能量,果然是通過進食?」


    「是的,母親為拓人大人準備好的食物中,很慚愧我從中分走了一部分。」


    「不進食的話會餓死,對吧?」


    「不知道稱為死亡是否準確,總之我想不能像現在這樣活動。」


    就是說,變回以前的人偶。從人的角度來看,跟死沒有分別。


    如果是這樣,果然還需要父母的庇護。


    「你們家似乎蠻富裕,增加一個人的夥食費不是什麽問題。隻是,要和人偶妖怪一起生活,而且又是兒子的情人,父母能不能認同呢?」


    「這,這個……」


    少年移開朝下的臉。和樹正是為了他考慮,才故意繼續刁難一樣質問。


    「施加靈力的詛縛,嚴守規則,就算這些得到同意,還有一大堆其他的問題。最關鍵的還是世俗的眼光吧。」


    隔牆有耳隔簾有眼。再怎麽隱瞞,唐澤家多了一個人的事情,不久也會被鄰居得知的。


    「養子嗎,還是親戚,不管是哪個,家裏麵迎進了一位妙齡的女孩子,肯定會產生各種各樣不好的流言。」


    是情人還是私生子。因為同居的瑪莉而被外界批評的和樹,話中響著深深的共鳴。


    「球體關節被看到,一眼就會暴露是妖怪。這樣很危險,所以不能去學校,反而更加讓人覺得可疑。」


    想起了隻能通過手機對話,又禁止去學校每天寂寞的瑪莉的樣子,和樹稍微垂下了肩膀。


    「還有,就是人偶不會變老吧。不管多久外表都沒有變化,會被覺得奇怪,那每過五六年不搬一次家也很糟糕。」


    至今,被電話少女所束縛,和樹選擇了和身體不會成長的瑪莉一起生活,也被賦予同樣的責任。


    「就像這樣子,妖怪同人類一起生活有種種的障礙。你能說服父母,背負這一切嗎?」


    「……」


    望著和樹認真的眼神,少年果然隻能移開自己的視線。


    之後,經過幾秒的沉默,少年終於破罐破甩大叫起來。


    「我離家出走,自己工作守護操乃,這總沒有問題了吧!」


    「你的心情我能理解……」


    中學生別胡言亂語了——年齡相差不大的高中生,作為退魔師在社會中摸抓滾打的和樹隻能表示無語。


    一直沉默不語的妹妹,代替哥哥突然挺身而出。


    「……太感動了。我也會幫忙的。」


    「等等亞璃沙,你在說什麽呀?」


    「……愛才是一切,這是我的正義。」


    「不不,隻論感情節是救不了了人的。」


    和樹讓她不要因為同情就胡亂煸動。聽到這亞璃沙卻搖頭說道:「……太天真了。」


    「……我的媽媽,原來是最性感的淫魔。通過她的關係,介紹工作還是可能的。」


    「比如說?」


    「……脫衣舞酒吧。」


    「停,out!」


    「……那,基友酒吧。」


    「雙重out!」


    「……還有,包吃包住的送報紙的。」


    「三重out——不對。」


    沒有想到會有正經的工種,和樹為自己的吐糟錯誤而驚愕了。


    「……店主也是妖怪,所以能相互理解,我想沒有問題。」


    「唔,雖然不是不可能,但是以後會不會很吃緊?」


    本來就已經不景氣,一時之間找不到好的工作,這樣暫時撐一下沒問題,之的生活就拮據了。


    「而且,突然之間離家出走的話,父母和朋友都會傷心的。」


    就算是為了深愛著的人,卻讓其他親近的人留下痛苦的回憶,怎麽想都不應該。


    和樹這樣的勸導,正好說出了小光的心聲,於是小光開口道。


    「說的對。正因為喜歡對方,不能讓周圍的人認同的話,不應該輕率地結合才對。因為這個原因而變得不幸,感情而隨之冷淡下去,最糟糕了。」


    的確是正經的忠告,但亞璃沙眯著眼,從話語中感覺到不純的動機。


    「……真心話是?」


    「果然,周圍沒有人發對的兩個人——特別是青梅竹馬結婚才是最適當的。」


    明目張膽地將半妖的妹妹和妖怪幼女排除在外,私心私欲暴露無遺。


    受到這樣的宣戰通告,亞璃沙不可能再沉默。


    「……歧視主義者,在愛麵前沒有任何障礙。」


    「就算那樣,也不可以破壞法律和倫理。」


    「……妹妹才是真正的新娘,這是銀河的法則,島國的憲法沒有意義。」


    「哈?青梅竹馬才是正宮,自盤古開天劈地就確定的法則。」


    「……青梅竹馬,已經成為了女主角的陪襯,這就是你的敗因。」


    「哼!隻有一半的血緣,沒有小時候的回憶也沒有約定,半吊子的妹妹還這麽自以為是。」


    「……你徹底地惹怒了我。(嘩啦 嘩啦)」


    「你們兩個,吵架去別處吵去。」


    突然妖力全開的亞璃沙,還有將靈力的鎖鏈甩出來的小光,和樹一臉驚愕地阻止了兩人。


    而當他們的注意放鬆的瞬間,少年拉著喜愛的人的手站了起來。


    「快逃跑,操乃!」


    「拓人大人,可是——」


    強行拉著不知所措的人偶,少年飛也似地奔向房間


    外麵。


    「啊,等等!」


    和樹慌張地追在後麵,跑過走廊跳下台階。


    接著,正要抓住少年的手時,前麵卻有人阻擋了少年的前行。


    「拓人,終於從房間走出來了!」


    「哇,老媽!?」


    一直在一樓等待的母親,給出漂亮的攔截。


    「媽媽,高興得想要從峭壁上跳下來了。」


    「用詞不當喔。還有,真那麽做了肯定會死人。」


    準確地吐糟。和樹正要走近的時候,大門突然打開了。


    「我回來了。」


    發出疲倦聲音走進來的是,臉色認真的中年男性。


    「老,老爸!?」


    「拓人嗎?總算是從房間——那,那個孩子是?」


    中年男性,也就是少年的父親,看見家裏蹲的兒子而高興也隻是一瞬間,發現少年身後少女的樣子,身體僵直了。


    那是他從父親那裏繼承,半年前被兒子纏著才交給兒子的人偶。


    「自己,在動嗎?」


    「哦!拓人,這到底怎麽回事?」


    母親終於也注意到異常,發出了恐怖沙啞的叫聲。


    「咕……」


    「拓人大人……」


    逃跑的道被堵住了,父母也發現了。少年絕望而找不到借口,隻能緊緊地握住深愛的人的手。


    和樹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把自己考慮的事情,全部告訴父母吧。如果行不通的時候,我們會幫忙讓你們逃走的。」


    「……這樣好嗎?」


    「大概不太好。」


    剛才還徹底地讓自己看清現實和周圍,少年很不相信地問道。和樹聳聳肓肩露出了笑臉。


    「不過一開始,就說過支持你的。這些事情,我想果然本人的意願才是最重要的。」


    而之後失敗後悔,還是成功微笑,都取決於本人。


    也許會被指責放棄責任,和樹的話當然想自己選擇自己走的路。


    哪怕,對象是人偶,還是不顧一切大聲呼喊愛情的少年也同樣。


    「老爸,老媽,我有個請求希望你們能聽聽。」


    「拓人……」


    「拓人……」


    即使害怕拒絕,少年仍認真地向前邁出步伐。看著他的樣子,父母都閉上嘴側耳傾聽。


    然後少年毫不隱瞞地,將人偶是妖怪的事情、自己深愛著她的事情、還有想和她一起生活的事情,全部說了出來。


    「可能會給你們添加很大的麻煩,我也知道這很任性……可是,不管學習還是幫忙做家務還是其他的事我都願意做,所以請讓我和操乃在一起。」


    自己能做的隻有這些,跪下來懇求。


    第一次看到兒子這麽拚命的樣子,母親的胸口一緊,但是看到令人毛骨悚然的人偶,一時之間又難於下決斷。


    「老公,該怎麽辦?」


    「……」


    困惑著看著丈夫那邊,丈夫似乎還不敢相信的樣子,一直看著躲在兒子身後的人偶。


    緊接著,短暫而沉重的沉默之後,父親終於開了口。


    「——不行。我絕對不同意你和那個偶結婚。」


    「老爸!」


    得到明確的反對,少年悲痛地哭喊出來。


    但是,父親聽到哭喊眉頭也不動一下,並且用沉重的聲音反複說道。


    「絕對不同意。為什麽呢,因為和那個人偶——操乃結婚的是我!」


    「「「……額?」」」


    不僅是妻子和兒子,和樹幾個包括人偶全員一起表情一致地歪著腦袋。


    父親卻全然不顧這種場麵的氣氛,將多年的戀幕之情全都抖露出來。


    「我幾十年一直思念著操乃你們知道嗎。管你什麽兒子,才不會把操乃交給僅僅隻是交往了才六個月的小鬼呢。」


    「什、什麽呀這是?老爸把操乃讓給我確實是半年前,但我也從很久以前就在意操乃了。」


    回過神來的兒子拚命爭辯,父親卻以鼻子嘲笑著不理會。


    「胡說八道。迄今為止你為操乃做過什麽?不過是放進玻璃櫃裏每天觀看罷了?」


    「老爸不也一樣嗎!」


    「不一樣。偶爾用最高級的鬆脂油打理頭發,偶爾給她穿幾十萬元的高級和服。你個小鬼頭能做到哪樣?」


    「咕……說到底,老媽在家裏了,還對操乃出手太無恥了!」


    「那又怎麽樣。所謂的隻能對一個女人出手之類的倫理觀,隻不過是不受歡迎沒有經濟能力養活後宮的敗家犬產生的幻想罷了。跟年收入超過一千萬元身為成功人士的我沒有關係!」


    「什麽都是錢錢錢。愛情是金錢買不到的!」


    「沒有一起生活的錢,哭著請求父母的小鬼說什麽大話!」


    「比好色齷齪的大人好多了!」


    兩父子的爭吵逐漸升級,和樹幾個人剛想阻止又發展成互毆。


    而看到這對丟人現眼的父子吵架的母親,哭著跑向了大門。


    「老公和拓人都人渣!我去我爸那裏告狀,哇——」


    「小孩子嗎。」


    母親沒有理會和樹的吐糟,飛也似地跑出了家門。


    人偶驚訝地不能動彈,沒有追在母親後麵,也沒有阻止兩父子吵架。亞璃沙也同樣驚訝地提出疑問。


    「……那,你喜歡哪個?」


    「額?」


    「……父親和兒子,你喜歡哪個。你的感情才是關鍵。」


    要結束這無益的爭吵,必須有當事人的操乃做出判決了。


    被這麽催促,人偶轉動玻璃球的眼珠,仍舊困惑著。


    「拓人大人看見會動的我,也沒有覺得惡心而接受了,非常溫柔……但是,我也沒有辦法背叛幾十年一直照顧我的父親大人……」


    情與恩的雙重夾擊。可以說剛剛出生兩周的妖怪人偶來說,這樣的問題未免太過於困難了。


    即使如此,亞璃沙仍然推了搖擺不定的少女一把。


    「……正是因為都是重要的人,才應該早點給出答案。讓他們苦等而變得不安,最不好了。(我瞄)」


    「不要看我這邊。」


    「說的對。遲鈍而優柔寡斷的態度,是最讓對方受傷的。(我瞄)」


    「都說了,不要看我這邊!」


    不隻是實妹,連表妹也責難似地瞄過來,身有體驗的和樹忍不住大叫起來。


    也許是這不成器的樣子成了反麵教材,人偶考慮了很短的時候後,自己得出了答案。


    「我喜歡的人,想要白頭偕老的人是拓人大人。即使被父親大人和母親大人記恨,這份感情不會動搖。」


    人偶如是說道,眯上眼,嘴角也稍微上蹺。


    帶著那樣生硬,然而卻明朗的微笑,她向兩父子做出裁判。


    和樹三人目送著,明白沒有必要再妨礙他們,於是轉身從唐澤家退了出來。


    ☆☆☆☆


    「真是的,真的是很糟的事件。」


    「……某種意義,至今為止最糟。」


    「說的也是,特別是太太真可憐。」


    「後麵的事情都交給他們了,能成功說服父母嗎?」


    「……問題是,那個父親。」


    「花一個晚上推心置腹地商討,如果還不行的時候,真的隻能幫助他們離家出走了。」


    三個人疲倦地垂下雙肩,一邊想著唐澤一家的事情,一邊往回走。


    有力量強大具備常識的人偶在,應該不會發展成流血事件吧,隻是要說服那個老不休的父親恐怕要


    花費一番工功。


    「我覺得父親恐怕會做出這樣狡猾的決定:與其反對兒子和操乃而導致他們離家出走,倒不如假裝同意把操乃放在身邊,然後看準時機企圖勾引她。」


    「……不虧是歐尼醬,想法真齷齪。」


    「是是,多謝誇獎。」


    和樹累得連吐糟的力量也沒有了,隻能避開亞璃沙的發言。


    雖然迷茫但卻下了決定的人偶,還有直率貫徹自己的感情的少年,兩個人的話,就算那個變態父親想動小手腳,相信也能靠愛的力量排除障礙。


    (結果,還是取決於本人嗎……)


    暫時的話,還能商談或出手幫忙,最後還是隻能要靠他們自己的力量越過困難。


    自己的意誌而選擇的道路,那是當然的義務。


    和樹自己,也同樣需要靠自己的雙手解決問題。


    「讓我思考慮了許許多多……」


    和樹歎著氣支吾道,仰望著漸漸變暗的天空。


    跟火乃華預想的一樣讓人不爽,但是少年和人偶的關係,人類和妖怪的戀情,都同和樹的問題甚為相似。


    淫魔夢魔的半妖,有一半血緣關係的妹妹亞璃沙。


    就算是親哥哥,也直言表白愛著和樹。和樹對她的感情——


    (喜歡吧,毫無疑問。)


    回應她的感情,無視法律和倫理,被人在後麵指指點點倒也能忍受。


    隻是,為了她而將其他一切——家人和朋友也能拋棄嗎,真的沒有一點自信。


    「母親自己,盡管不認同大概也會原諒,隻是……」


    退魔師的頭領影森的兒子,和有血緣關係的半妖少女結合。


    要招來這樣的不祥事的話,和樹的母親影森千枝,估計會被退魔師業界趕下首領的寶座。


    真的不想讓一個人把自己健康撫養長大的母親遇到那樣的事。


    (而且依母親的性格,說不定會說‘放心好了。誰要敢說三道四,媽媽會把他連一個細胞片也不留地碾碎。’)


    與其老實地交出首領的寶座,說不定會借這個機會,用血洗掉寄生在退魔師業界的迂腐之眾。


    村裏那些僅以沒有靈力就虐待自己的退魔師一幹人,對於他們和樹當然還留有恨意,但是要全部把他們殺光到底於心不忍。


    (不能再見小光和火乃華姐兩個人的麵,而且——)


    和樹的腦海裏想起的是,沒有見麵,但是絕不會忘記聲音的少女。


    (都是我的任性,才把瑪莉也束縛在這個世界。這個責任也必須由我來承擔。)


    三年前,為了向碾死自己的人複仇,曾經尋找犯人的電話少女。


    隻因為想和她在一起這種理由,和樹令瑪莉放棄了複仇的念頭。而作為代價,接受了‘如果回頭看到她的樣子就會被殺掉之類生命的危險’的詛咒。


    (自己一個人的命,隨時都可以為她而舍棄。但是如果有了相愛的人,兩個人都生下孩子的話,自己就不能簡單地死掉了。)


    要支撐想要守護的人,生命的危險哪怕是一點點也要排除掉。


    然而,對於一直不能成長的電話少女,又不能不顧責任地放著不管。


    「啊……頭痛,這已經不隻是困難模式了。」


    雖然一半是自己自作自受,和樹仍然忍不住要抱怨為自己準備好這樣障礙重重的人生的命運女神。


    「……歐尼醬,不要緊吧?」


    「啊,對不起,沒有什麽。」


    妹妹擔心地看著他的臉色,和樹抱著苦惱,仍然溫柔地回給了她微笑。


    而身後,卻有人扯了扯他的衣角。


    「小光,怎麽了?」


    「……」


    回頭映入和樹眼中的是,消失了平常的朝氣,奇妙的表妹的臉。


    一直望著和樹的側臉,所以才能感覺到他考慮的事情。小光有些遲疑仍開口說。


    「和樹,你的眼中,隻能看到妹妹嗎?」


    「什麽?」


    「——沒有什麽。」


    被反問的小光,想要把埋藏在心中深處的感情表白,但結果卻沒能說出閉上了嘴。


    淫魔的視線像針剌向了那樣的膽小鬼。


    「……連上擂台的勇氣都沒有,就沒有資格來搗亂。」


    「我明白,我明白。我也……」


    「唉,突然之間怎麽了?」


    看著兩個人突然變得嚴肅爭吵起來,和樹不明所以地困惑了。


    亞璃沙無視遲鈍的哥哥,盯著小光,突然伸出了手。


    「……不過,不戰而敗心裏過意不去。稍微一點時間,也不是不能等。」


    「該不會,在同情我?」


    「……no,實妹的從容。」


    「哼,真虧你能說。」


    一點也不打算認輸,小光抱著這樣的心情,握住自大地挺起胸的亞璃沙的手,用力想要捏碎一樣。


    「好吧,考試之前不想讓你困擾。今天明天可能不行,總有一天會使盡渾身的力氣擊穿你的胸部的,做好覺悟吧!」


    「heart break shot?心髒會停止的。」


    「……正合我意,讓你看看無敵的妹妹三戰立。」


    「打算開始異類格鬥技戰嗎?」


    寫作對手讀著朋友。兩人相互確認女人間的友情,和樹不識時宜的吐糟根本沒人聽到。之後——


    「……朝著征戰蘿莉,加油!」


    「沒錯,老姐不值得信任,幹脆把超m蜘蛛男拉進來當同夥,不管怎麽樣要阻止那邊。」


    「喂,你們是不是在策劃非常險惡的事?」


    少女們朝著真正的最終boss,簽定了休戰協議。和樹的吐糟果然還是沒人聽。


    漠視著少年少女的青春,黑暗正靜靜地包圍大場菜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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