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管家丁福帶著縣醫館的大夫王德民來到了屋內,經王大夫一番詳細的診查,天立並無大恙。隻是先天體質本就虛弱,又在這秋未冬初不慎落入冰冷的河水中,大青河水仍是雞爪山山中泉水匯流而成,頗為寒涼,天立愴水受驚昏迷,又感風寒之症,隻需慢慢靜養調理,百日之內應可康複。


    丁天立是丁家四代單傳的唯一男丁,這次能死裏逃生,己將丁家上下嚇得膽戰心驚,爺爺丁長河和母親自然對王大夫的話奉若聖紙、言聽計從。


    天立便被圈禁在房間內,每日由母親親手準備衣食伺候床前,將從小就未得母愛的丁天立感動的日日以淚洗麵。


    天立裝作無意間向母親問起,母親何必如此辛苦,叫晴兒來伺候也是一樣的。母親告訴他丫環晴兒那日和天立一起被抬回家先後醒來,幾天裏渾渾噩噩、衣衫不整、蓬頭垢麵,有時還說些瘋言瘋語,家主丁長河又恨她沒照顧好少主,以致天立失足落水,便將她打發到丁家在城外的農莊勞役去了。


    天立聞聽此言頓時心如油潑,已基本確信謝晚晴可能也和自己一般穿越到丫環晴兒體內。卻不敢直言討要晴兒回來,怕晴兒在爺爺母親麵前一時失言露出破綻。要想盡快找回晴兒,自己隻有盡快的康複。


    丁天立前世所學的八極拳是一門內外兼修的道家功夫,配合內功心法先天混元功。先天混元功修煉者是通過呼吸吐納法,激活調動自身的先天真元,打通奇經八脈,以達氣與力,內與外合的最高境界。天立修習十餘年,雖未打通奇經八脈,但已經頗有心得。


    或許是因為星河大陸時代天地間元氣充盈,這個世界並沒有專門錘煉經脈丹田的功法。各大修煉門派雖各有其獨特的修煉法門,但修煉法旨卻是殊途同歸,都是通過呼吸吐呐法,吸收天地萬物的元氣入經脈丹田直接淬煉自身軀體。


    所謂天賦者,就是先天十二經脈和任督二脈寬窄,以及丹田的大小。如果按這個標準衡量自己所處的後世武者,應該沒有一個合格的天賦者。


    天立怱然意識到,先天混元功或許是自己將來在這個大陸立足的根本。


    自此,天立便開始在夜深人靜時偷偷修習先天混元功。他發現這個世界的後天元力的確非常充盈,按法修習先天混元功時每一次吸呐都如飲瓊漿玉液,神清氣爽、全身舒泰。


    現在的這具軀體雖隻是天賦一星,任督二脈在第一次運氣行功時竟然有了微微鬆動的跡象。


    僅僅修煉月餘,行功導氣中的天立怱然感到全身一顫,任督二脈痛入針刺,丹田內一股元元一鼓作氣直衝二脈,瞬間便繞任督二脈循環一周,全身汗出如漿,汙穢不堪,任督二脈竟然完全打通。


    衝了個熱水澡,天立感覺神清氣爽,全身上下似乎充滿了無盡的精力。


    此後天立並沒有急於求成,而是循序漸進、繼續穩固任督二脈,拓寬丹田,每次運氣行功,身體的汗水中都帶出許多泥垢,天立知道這是開始了淬煉肉體的過程。


    冬去春來,轉眼天立來到星河大陸三個月了。天立已經完全康複,相比於三個月前,現在的天立臉色紅潤、筋骨強健、四肢勻稱,和三個月之前判若兩人,身高也長了一大節,一身黑色的練功服更顯精幹活力。


    經過天立的一再請求,爺爺和母親終於允許他出去散散心。天立特意換上了一件天藍色長衫,和他那天在火車上他穿的運動服一樣的顏色。在九斤的陪伴下,二人各自分乘一匹獨角馬直城西的丁家農莊。


    丁家農莊在縣城外二十裏,靠近雞爪山東側山腳下,原有麵積近萬畝,這些年家道中落,無以為繼、入不敷出,被臨近的陳、馬兩家或暗中蠶食,或低價購買去大半,現在僅餘三千多畝。


    園內靠近山腳處是一片千畝的樹林,有百丈古桐、千年扶桑、丹木沙棠若幹,樹林間還有許多繇草、朱丹、沙棗、懺蟠桃等果樹。


    林區向東是禽獸養殖場,計有獨角馬二十二匹,虎皮牛八頭,天狗四隻,肥遺鳥上百。


    再向西便兩千畝的良田,一年一季專種五彩水晶米,年產上等五彩水晶米百年斤,除自食外,其餘全部上貢青龍帝國皇室。是丁家上下奴仆近幾十口人的衣食保障。


    獨角馬腳力非凡,日行千裏,二十裏的路程眨眼即到。出來迎接天立的是農莊管事陳不常,隻見此人四十五六歲,勾腰駝背、麵色焦黃、長臉小眼之中白多黑少,目光飄忽不定。見到天立立馬擠出一臉笑容:“恭喜少主終於康複,少主裏麵請!”


    “陳管事不必客氣,我在家中憋悶太久,今日來隻是為散散心,你隻管忙自己的事,九斤陪我轉轉就好。”


    “少主請自便,有事隨時傳喚我,奴才失陪了。”


    適逢農閑季節,冰雪尚未完全消融,田地裏空無一人。九斤帶著天立來到農莊舍區,屋子裏七八個莊丁正圍著火爐取暖閑聊,見到天立進來急忙閉聲不語,慌慌張張給兩人讓座。


    天立巡視左右,見屋內十分簡陋,諸農丁皆衣衫襤褸。


    天立向其中一個麵黃肌瘦十五六歲的少年問道:“莊園內可有一個叫晴兒的女子?”


    少年看看周圍諸園丁,猶豫片刻,指向對方一處底婑的木屋。


    天立來到木屋前,推開形同虛舍的木板門,裏麵空無一人。原來是農莊和一個簡陋小廚房,一口大鍋,數袋糙米,一堆木柴,柴堆旁是一張幾塊木搭起的小床,床上一張單薄而幹淨的木棉花被。其餘再無它物。


    天立輕輕坐在床上,抓起被子蒙在麵上,深深的嗅了一口氣,並沒嗅到他曾經最熟悉的謝晚晴身上的那種處女的芬芳。


    天立緩步走出小房,那個農莊少年又指了指遠處雞爪山下的一條小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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