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是不是沒顧慮到當事人的感受?


    唐?溫斯洛著『地下世界冰冷的氣息』


    1


    增援部隊很快就來到正袈裟高中了。


    從全日本召集來的增援,人數僅有六人而已。不過,全國的高中暗殺社都麵臨嚴重的人手不足問題,鬼一隻好叫大家欣然接受。自從得知三池紗龍下落不明,鬼一始終很消沉。直到進攻兜丘新市鎮的日期抵定,才慢慢恢複以往的冷靜和聰慧。至少,表麵上是如此。


    前來支援的六人中有三個人負責守備。在這種異常狀況下,都內的守備也不能放空。前往兜丘新市鎮的三人中,構成分別是兩男一女。


    「我的名字叫長穀川利久,高中二年級。來自盛產烏龍麵的縣市!請多多指教。」


    「我是白石貴鬥,高中三年級。北海道出身,請多指教。」


    「犬童白瀨,高中一年級……出身和任務有關嗎?我來自千葉啦,千葉。兜丘和我住的地方沒關係,隻是既然要在千葉開戰,千葉人總不能裝死對吧?喂,你們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我先跟你們說,我們學校可是很忙的喔!」


    正袈裟高中的成員沒有抽簽,而是以猜拳來決定留守人員。大家一起猜拳,猜到有兩個人輸為止。最後輸的人——是魅杏與晃生。


    「咦咦咦咦、不會吧!」魅杏尖叫。「我負責留守?」


    晃生憂鬱地抱住腦袋。


    「……魅杏留不留守無所謂,我負責留守戰力會有致命性下滑吧?沒有人可以頂替我啊。」


    「那也沒辦法,我們沒有多餘或預備的兵力。」鬼一出麵緩頰。


    「這樣根本沒勝算吧。」零士忍不住嗆了一句。


    「所以要靠智慧和勇氣來彌補啊。」


    鬼一苦笑的表情,代表他也自知這句話有多荒唐。


    「總之晃生和魅杏負責留守,也不用怕都內發生什麽問題,我們可以安心前往千葉。」


    「戰力會有致命性的下滑啊……」


    晃生又在碎碎念。


    「那我問你,晃生。除了你以外,有誰能代替我當社長?」


    鬼一也很擅長應付晃生的性格了。


    「嗯,也對啦……」


    兜丘新市鎮的偵查任務,成員就這麽決定了。鬼一擔任部隊長,正袈裟高中的參戰成員為零士、輝佳、詩舞。從各地暗殺社來的增援為長穀川利久,白石貴鬥、犬童白瀨。兩邊組成了合計七人的小隊。


    兜丘新市鎮的調查小隊,來到社辦的射擊場整備武裝。


    「長穀川同學,可否說明一下你的戰鬥方式呢?」


    零士尋問前來增援的成員。


    「我啊,我很喜歡爆裂物。例如榴彈發射器之類的,還有一些不太常用到的,像是簡易爆破裝置等等的東西。」


    長穀川朗聲回答零士。


    長穀川慈眉善眼、體型微胖,長得一臉溫吞。聽到他說出「爆裂物、榴彈發射器、簡易爆破裝置」這些字眼,零士有種不可思議的感覺——零士想到,長穀川說他來自盛產烏龍麵的縣市,他很喜歡烏龍麵和爆裂物吧。那麽,盛產烏龍麵的縣市是哪裏?零士知道他大概來自四國,但是對零士來說,四國地區和外國沒有兩樣。


    長穀川的主要武裝是fn2000突擊步槍,搭載口徑四十毫米的榴彈發射器。這款槍械和普通的突擊步槍不同,是以搭載榴彈發射器為前提設計出來的。所以用起來很方便,槍身上還附加了專用的雷射測距儀和微電腦製禦的瞄準鏡。


    暗殺社的隔音設備再怎麽好,大家也不能讓長穀川試射榴彈發射器。


    白石的身高超過一百九十公分,頭發染成了銀色,外觀看上去十分顯眼。他的四肢擁有賽馬般的結實肌肉。


    「老實說……我對臂力很有自信,我在老家執行任務的時候,主要是用大量的子彈釘死敵人,挫敗敵人的銳氣,我帶來了這種槍械。」


    語畢,白石從運動包裏拿出了愛用的武器。


    「這是波蘭拉多姆兵工廠的m96貝裏維爾突擊步槍,口徑五,五六四五毫米,使用大容量的一百連發c-mag彈鼓。」


    這把槍是改良自卡拉希尼可夫的突擊步槍,槍上備有製式套件固定座,以及可調整長度的槍托。固定座上加裝了瞄準器和摺疊式的雙腳架,白石是用雙腳架來當成握把的,感覺是個很可靠的男人,犬童白瀨是所謂的辣妹係女高中生,她的頭發染成亮麗的茶色,肌膚似乎也是去日曬沙龍烤出來的人工褐色。這個很像玩咖的女孩,畢竟也是暗殺社的一員,她操作槍械的動作非常熟練。


    「我的武器在某些狀況下也許派不上用場啦,反正我用的是反器材步槍。」


    犬童的武器是kbp?osv-96的遠程狙擊槍。屬半自動狙擊步槍,彈匣容量五發,使用十二?七一〇七毫米的大型彈藥。這把狙擊槍體型龐大,但是機匣的部位可供摺疊,是一把攜帶性優良的武器。


    大夥在包包裏裝入野外求生用品、戰鬥口糧、預備彈藥。在兜丘新市鎮裏,大概隻有警察署和暗殺社的後台或讚助者有關,因此大家也帶了軍用通信機以備不時之需。喜歡爆裂物的長穀川,還準備了c4炸藥和引爆裝置。


    這次的任務運輸,光靠暗殺社平時雇用的「司機」是不夠的,上麵另外派了一位大學暗殺社的成員接應。


    「大家好,我叫今關……」


    那位大學生性格有些陰沉。


    司機和今關都超過二十歲了,萬一<地域血瘤>破裂,他們受到影響的機率絕對比高中生高很多。他們將零士等人送到兜丘新市鎮後,會先離開那裏等待進一步指示。


    2


    距離出發還有一個小時的自由時間,零士決定趕回去見芽未海一麵。他回家進行外出的準備,並請芽未海來家裏一趟。零士吻了芽未海,他表示自己的遠親去世,需要離開東京一個禮拜左右。零士知道自己的說明很籠統,不過芽未海隻溫言勸慰零士,要零士節哀順變,沒有多說什麽。


    零士無法忍受自己欺騙正在交往的女孩,他希望盡早打破這種扭曲的狀態。


    他想,也許終有一天要告訴芽未海暗殺社的事情吧?


    ——不過,告訴芽未海真的沒關係嗎?當然,鬼一十有八九會反對。這事關保密義務,也牽涉到芽未海的人身安全。


    北島以及他公司的相關人員一同失蹤,這件事不曉得芽未海是怎麽想的?


    零士很慶幸芽未海不是暗殺社的成員。


    ——然而,零士要是做出錯誤決定,很可能害她再度遭遇危險。


    「我好想和深零親熱喔。」


    眼神迷離的芽未海,滿臉通紅地提出了要求。


    「對不起,我已經訂好飛機票了,沒什麽時間了。」


    零士是真的沒時間了。


    「那……我們來做不需要花時間的吧。」芽未海害羞說下去。


    「……嗯。」


    人家都這麽說了,零士也不好意思拒絕。


    芽未海在零士麵前跪了下來。


    她在這方麵,有頗為積極的一麵。


    這本該是幸福的一刻,零士卻有苦楚的感覺。他沒辦法完全將裕佳梨趕出腦海,或者應該說,趕出腦海這個想法本身就是錯誤的?零士對芽未海和死去的裕佳梨都有罪惡鹹,他到底該怎麽做才能真正對芽未海打開心房呢?


    3


    「我呢,順序和輝佳不太一樣。首先我的朋友被<海豚人>殺死,我為了報仇才加入暗殺社,後來我的雙親被<海豚人>殺掉,算是被卷入了負麵的連鎖。」


    鬼一曾經對零士遊說自己的過去。


    鬼一到死都不會忘記當時的光景。


    三個<海豚人>殺害他兒時玩伴的光景。那一天,鬼一放學後去朋友家玩,沒想到那裏已經成了殺人現場——不對,那個狀況用「殺人」來形容並不貼切。正確的說法是,他的好朋友被那些人「解體」了。


    那些<海豚人>的眼神異常冷漠,唯獨嘴唇勾勒出笑意。他們用的是菜刀、切割刀、鋸子、壓力剪等在五金行隨手可得的器具。


    鬼一從幼稚園就認識的好友,被解體成二十等分,他有生以來第一次看到斷裂的首級。有別於電影、漫畫、遊戲,真正的首級反而沒有什麽真實感。


    那是鬼一好友的頭。


    自己熟識的對象,腦袋變成了裝飾品般的物事。


    鬼一無法接受那是真實的景象,感覺和夢中看到的東西一樣缺乏真實戚。


    總之,鬼一的兒時玩伴被<海豚人>殺害了,無奈這不是他唯一一次見識死人的首級。他選擇了加入暗殺社,選擇了見識屍山血海的命運。


    當鬼一看到好友的屍塊而腿軟時,暗殺社也正好趕來了。


    經曆失去好友的那一刻,鬼一內在的一切都變了。


    他重生了。


    那不是積極正麵的變化,應該說他是被強製改變的。


    好友被殺,鬼一再也沒辦法用原來的眼光看待這個世界了,那層守護脆弱心靈的薄皮破裂了。相對的,鬼一需要替自己裝上厚重的甲殼。他加入暗殺社接受訓練,開始了他的狩獵生涯——他殺了多不勝數的<海豚人>。


    某天,發生了情報外流的事件。也許是某個擔任讚助者的大企業高層,腦袋裏被植入了<海豚之子>吧。反正,鬼一家的住所被<海豚人>知道了,這次鬼一失去了他的雙親。放學回家的鬼一,看到家門前開來了救護車和警車,雙親全身赤裸被倒吊在陽台上。


    鬼一來不及安排家人搬到安全的地方,這起不幸的事件就發生了。他的雙親死因是「燙傷」,<海豚人>將他們綁進浴缸裏,再用沸水活活燙死他們。


    鬼一雙親的屍體紅腫潰爛,上麵還起了無數的水泡,死後屍體還被倒吊在陽台上示眾。這種殘忍的殺法伴隨著超乎想像的痛苦,很像<海豚人>的做風。


    深作零士的雙親也曾經遭逢險境,還好他救到了自己的雙親。不過,不是每一次都能阻止悲劇發生。


    也不是每一個人都如此幸運。


    鬼一那層看不見的甲殼龜裂了。傷心加上年輕氣盛的影響,鬼一愛上了同為暗殺社成員的女孩。他如果不和某個人相愛,會承受不了害死雙親的罪惡感而自殘。他希望某個人緊緊抱住自己,以免自己跑去跳崖。


    交了女朋友,鬼一也有了性經驗。他們都在暗殺社中飽受鍛煉,做愛既持久有激烈。第一次品嚐到女性的肉體深處,鬼一感覺十分特別。他在短時間內,嚐試了各種戀人之間該有的行為。


    相愛得越是激烈,失去時的打擊也就越大,生離死別不見得是充滿浪漫情懷的。鬼一以前的女朋友在激烈的槍戰中莫名其妙成了屍體,槍戰現場極為混亂,鬼一連自己的戀人是被誰殺的都不知道,一句『在執行作戰任務中死亡』就蓋棺論定了。


    鬼一抱著失去半顆腦袋的女友屍體。


    「啊……啊……」


    整個人哭得泣不成聲。


    鬼一表麵上變得比以前更開朗了。他專注於殺害<海豚人>的工作,刻意將後悔與悲憤沉封在心底,決意不再愛上任何人。鬼一很重視夥伴,卻不願和別人交往。他明知三池紗龍對自己有好感,也不肯回應她的心意。


    (我要和紗龍保持距離。否則,下次我真的會崩潰。)


    ——鬼一過去是這麽想的。


    ——他知道自己錯了。


    感情這種東西隻要起心動念,就會一直在意對方,這和有沒有交往無關。曖昧不明的關係是最糟糕的,鬼一應該完全斷絕這段緣分,或是更積極地促成彼此相交的機會。而現在鬼一抱持的苦惱,正是他遲遲不肯做下決定造成的。


    深夜時分,「司機」和今關的車子已在正袈裟門前待命,這裏是出發的集合地點。


    鬼一拿著裝滿道具和武器的包包,來到了集合地點。負責開車的司機在車內休息,其他成員都還沒有來。鬼一最先到達現場,今天他穿著便服和皮外套。


    鬼一把包包放進今關的休旅車裏麵,再從外套口袋拿出讀到一半的文庫本。那是卡荷的小說『第一人』。他在車子旁邊讀書,等待約定的時間到來—十分鍾後。


    「唷。」


    第二個來的是晃生。


    鬼一夾起書簽,將書收進口袋裏。


    「你不是留守嗎?」


    「來送你一程啦,沒關係吧。」


    「這麽說魅杏也來了?」


    「夥伴們要前往激戰區,像我這種好人還有魅杏當然會擔心啊。」


    「你們太誇張了……」


    鬼一曾經救過晃生一命,那是在他們加入暗殺社以前的事情。當時還就讀小學的晃生,惹到了真正的暴走族,是鬼一救他脫離險境的。由於警察來不及趕到現場救人,鬼一偷偷打開暴走族停在一旁的機車油箱,在裏麵塞入手帕點燃火焰。那些暴走族被燃燒的機車嚇得驚慌失措,鬼一趁機帶著被折磨到半死的晃生逃跑。回想起當年的往事,鬼一有種不可思議的心境。——鬼一心想,我那時候怎麽沒想到,萬一自己被汽油燒到該如何是好?


    其後晃生得知鬼一加入了暗殺社,也理所當然地接受了嚴格的入社測試。


    距離約定的時間還有五分鍾,全員都來到現場了。鬼一、零士、輝佳、詩舞,以及前來支援的長穀川利久、白石貴鬥、犬童白瀨,這七人組成了兜丘新市鎮的調查小隊。負責留守的晃生和魅杏前來替他們送行。


    「那我們走吧。」


    「加油喔……你們一定要平安回來。」


    「本大爺不在超讓人擔心的啦。」


    「放心吧,我們會像以前一樣順利完成任務的。」


    「這次還有三個支援。」


    「我們超強的好不好,人家很期望表現的機會。」


    「有機會玩炸彈我就滿足了……」


    「這樣太危險了吧,不好啦。」


    「大家別鬆懈,三池紗龍這麽厲害的高手都失敗了,代表敵人是很厲害的強敵。根據成功撤退的幸存者表示,她們遭遇了對手伏擊。光從這點可以肯定上麵的泄漏了情報,這次我們盡量不能依賴讚助者……包括那些大人的支援。」


    「而且,我們還得和危險的<地域血瘤>比快才行。」


    「我開心到快哭出來了。」


    「那個,看『司機』的表情,似乎是要我們快一點喔。」


    「時間也差不多了,出發吧。」


    「說真的,你們一定要活著回來喔,我可不收屍袋啊。」


    4


    「我們是人類,不過至今大家都不把我們當人看,所以我們自願幫助<海豚人>。」


    少女——大島珠羅。


    男子——樋口柳太郎。


    身上隻剩下內衣的三池紗龍,被關在某個類似公民館的建築中,那是一間用地下會議室改裝的拷問房。「大」字型的拘束器,任憑紗龍使勁全力也無法掙脫。


    「快點殺了我吧,暗殺社的成員再怎麽年輕不濟,也不會屈服於拷問吐露情報的。」


    紗龍毅然地宣言。


    「這我知道,你身上也沒有我們想套取的情報……」


    珠羅用一種不曉得在想什麽的茫然語氣回答。


    「我們不殺你,純粹是想享受折磨你的樂趣罷了,我們的工作


    就是帶給人類痛苦和悲傷……」


    「你們不是<海豚人>不是嗎?」


    「的確,可是我們願意幫助<海豚人>。」


    「……為什麽?」


    「為了生命的哲學性自殺。」


    「什麽意思?」


    「簡單來說,就是我們討厭人類。」


    「想死不會自己去死嗎?」


    「我說的不是這麽回事啊,你腦袋真不好。這違反我的個人主義了,我死了人類世界也不會有所改變。我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所以才會幹這種事。」


    「從生命的哲學角度無法忍受是嗎?」


    「是的,你終於理解了,麵對現代社會的生命哲學問題,我選擇幫助<海豚人>來做為具體的解決辦法。」


    紗龍完全沒想過,世上會有這種人類。也正因為她們是「人類」,暗殺社的<精神波探測音>無法偵測到她們,對<海豚人>來說她們是很方便的棋子。


    「像你這樣的人……大概和我年紀相去不遠吧……為什麽會有這種想法?」


    「一言難盡啊。例如,這一位柳太郎。」


    「啊。」


    鬆懈警戒的男子注意力都放在二人的對話上,突然被點名他也嚇了一跳。


    「柳太郎他啊,從小學的時候一直被霸淩,我沒說錯吧?」


    「我不太想提這件事。」柳太郎苦笑。「呃,大致如此啦,我也不否認……」


    「你是怎麽被霸淩的呢?」


    「我就說不想提了……簡單講,那個是『犯罪』,而不是『霸淩』。如果發生在社會人士身上,說不定會鬧上警局。奇怪的是,在校園內發生也不會有人追究。小時候受到的心靈創傷,有些是一輩子治不好的。


    ——例如被脫光衣服帶到學校的走廊下,或是書包裏的輕小說被別人燒掉什麽的,這些事我完全忘不了,欺負人的一方倒是很容易就忘記了。


    ——所以,珠羅小妹邀請我時,我決定還以顏色,反正拿到槍就能輕易殺人,借助<海豚人>的力量要湮滅證據也很簡單。當然,要和人類的暗殺社作戰是麻煩了一點,不過人生就是這樣,不可能事事順心如意。」


    柳太郎是一打開話匣子就停不下來的類型,他講話還蠻快的。


    「這位暗殺社的成員,你長得好漂亮喔。你家裏也是有錢人吧?看你身上的飾品和護發的程度就知道了。有錢又漂亮,想必不太容易被霸淩吧?所以,你應該沒辦法理解我這種人經曆的遭遇。當一個人被認定為『受欺負也無所謂』的對象時,老師也不會管事的,我們連最基本的人權都沒有。


    ——偶爾,有學生被欺負到自殺,在社會上引起了廣泛的議論,但所有的議論都是沒有意義的。完完全全沒意義,效果是零。有名人譴責霸淩,學者批判學校教育——然而,問題還是沒有改善。在構造上定型的問題,是沒有這麽容易改變的,隻會越來越糟糕。這和社會學無關,而是生物學的問題,在這種情況下有人幫助<海豚人>也是很自然的。人與人之間互相憎恨嘲弄、對社會抱持不滿,沒有人被殺才叫奇怪吧。<海豚>的世界就單純多了,簡直完美。」


    「……你過去一直被霸淩。」


    紗龍像在確認一樣。


    柳太郎點點頭。「沒錯。」


    「你瞭解被霸淩的痛苦,現在卻想拷問我來取樂嗎?」


    「這是類似複仇的行為,我也覺得很過意不去,不過還是非做不可。我好歹是個男人,看到你這麽漂亮的有錢人家大小姐,我的性欲也越來越高昂。這種時候放膽享樂,正是<海豚人>的做風。」


    「我們沒把你交給<海豚人>,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珠羅從旁插嘴。


    「我們隻會盡情強暴你,再把你分屍殺害而已。不會像真正的<海豚人>那樣,花上好幾個小時——甚至花上好幾天的時間淩遲你。」


    珠羅刻意拿出口袋裏的藥品給紗龍看。


    「這是用<海豚之子>分泌的賀爾蒙製成的化學藥品。簡單來說,就是色情漫畫裏麵常見的媚藥,效果很驚人喔。你這種清純的女孩子,應該很快就受不了了,缺點是效力太強,有些人還會瘋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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