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那個中年男子為了湊那一萬多的醫藥費,將自家的女人賣給了一個看上去很善良的富商,這個富商就是陸伯雲,陸伯雲那個時候被誤診了不孕不育,隻能保養孩子,所以當吳伯父提出來賣女救子的時候,他就找上了吳伯父。


    吳伯父指的是誰,我還是知道的,那就是我的父親啊,那個時候的記憶,我雖然記不太清,可是我清楚我小時候有個姐姐,那個姐姐對我特別好,我生了場病,病好了之後,姐姐就不見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陸月歎了口氣:“你知道吳清雪為什麽那麽幫著陸星辰嗎?因為她就是陸伯雲的養女,她是和陸星辰一起去了紅葉組織的。陸星辰從來都沒想過她會背叛。”


    說到這裏,陸月看著我,不知該說些什麽好,而我也被這突如其來的故事搞蒙了,沒想到,去年初見時,她的一句謊言,到了今天,竟然成了現實。


    “記得,吳清雪第一次和我見麵的時候,我還在幫陸伯雲演戲,忽悠我的老朋友張峰。當時,她說起了是我姐姐的事情,我呢?對我們所謂的遠方親戚可以說是毫無所知,就是吳清雪都是和她的親戚確認了很久才發現那的確是我表妹的。”


    恩,沒錯,當時吳若雪出現的時候,我根本不認識她:“所以,吳孟成,話我說到這裏了,你身邊的這些女人,屠菲兒、陸暖清、甚至羅雪你都可以動,但是……吳清雪真的不行。”


    如果陸月說的完全得到確認的話,那她說的話是什麽意思,我完全可以明白了:“我知道了,這件事情我回到大同就回去查證的,一切各安天命吧。”


    我的話還沒有說完,病房門口就傳來了一個冷冷的聲音:“不用查證了,我不是陸伯雲的養女,而是親生的女兒,被收養的姐姐在十五歲那年就升了一場大病,她在臨死的時候,都在念叨著你。”


    那是另一個故事,在去了陸家之後,我的姐姐知書達理,整個陸家的人都很喜歡她。就連陸伯雲後來生下的一雙兒女也和這個姐姐特別的親。


    然而,天公不作美,我的姐姐在十五歲那年患上了敗血症,是啊,好人多磨:“敗血症,一個沒有合適骨髓配型必死無疑的疾病,姐姐生病之後,父親曾經派人找過你們,可是當他們去了你們居住的吳家村時,卻早已找不到人影。”


    在我的太爺爺身故之後,我們一家便從吳家村搬到了另一個地方,而這並沒有通知陸伯雲,他自然找不到我們:“如果不信,你可以看看我的身份證。”


    話沒說完,病房外麵又進來了一個人,不錯,這個女人是陸暖清:“說的沒錯,我四叔家的確有個很懂事的大姐姐,在十五歲那年因為白血病去世了,在她臨終之前嘴裏一直在說著孟成兩個字,她的弟弟就叫這個名字。自從見到你之後,我就開始多方查證。”


    到了現在,陸暖清已經完全確認了我就是她那位表姐的親弟弟:“現在,我可以確認了,你就是她的弟弟。”說到這裏,陸暖清無言的走到了我的病床邊,輕輕地拍了拍我的肩膀:“今天,我們算是完成清雪姐姐的囑托了。”


    在我姐姐吳清雪的病床前,陸輕語和陸暖清都曾經發過誓,要在將來找到我,完成我姐姐的醫院。


    現在站在我麵前的吳清雪其實並不叫吳清雪,真正的吳清雪十五年前已經。站在我麵前的吳清雪本來的名字叫陸輕語,為了替她死去的姐姐找到弟弟,才改了名字:“隻是,我沒有想到你居然把你姐姐的名字忘得一幹二淨了。”


    那個時候,我三歲,能記得住姐姐的名字才怪,話雖如此,可我的心理卻依然充滿了負罪感:“是這樣嗎?孟成,既然這樣,那我就不說什麽了,祝福你們,跨越了最後一道阻礙。”


    陸月為什麽這麽說,直到後來我才明白,原來她也曾經聽陸星辰說起過那個姐姐的事情……後來,陸家的子女們爭權奪利,卻從沒有人往我的姐姐身上潑髒水,因為他們的心理一直都有那個姐姐。


    我想,即便是陸星辰的心理也有吧?否則那麽多次的精心算計,我怎麽可能活到現在。陸星辰的陰謀詭計總是在最後關頭出現誤差,那並不是因為他真的沒想到,隻怕,那是故意沒想到才對。


    想到這裏,我的心理竟有了絲絲愧疚,他對我一直留著麵子可我呢?幾乎每次都把他往死路上逼:“陸星辰,對不起。”


    千萬愧疚匯聚到一起,隻剩下了這三個蒼白無力的字:“別這麽說,你……沒有對不起他,星辰的所作所為已經注定了他今天的結局。”


    從醫院出來之後,我從那個山洞裏找到了陸星辰的屍體,然後將他葬在了迪亞特洛夫風景最好的郊外,那裏有小河,有繁花,背後則是喧囂的小鎮。陸星辰是一個喜歡美景的人,這或許是我唯一能為他做的事情了。


    “說來,我還真是一個合格對手,居然為自己的敵人做到了這一步,陸先生,咱們鬥了這麽久,到現在,也該畫個句號了。”說罷,我緩緩的站了起來,對著他的墓碑鞠了一躬。


    我的背後,是他的親人,雖然某種意義上,可以說是仇人:“謝謝,吳孟成,謝謝你沒有把他的血灑到大西洋。”我苦笑著歎了口氣:“人死事去,我何苦做那種事情呢?所以,今天我也隻好對不起伯寧兄弟了。”


    說完,我看了陸暖清一眼,她們和這個不長進的弟弟可能也有很多話要說,我就不打擾她們了。隨著陸星辰的身故,一切都算是結束了,至少,我和紅葉組織的故事,可以畫上一個句號了。


    不遠處,初雪過後,一朵紅色的薔薇花正在茁壯的盛開。清風拂麵,我的心理很是輕鬆,這驚心動魄的經曆,到此,算是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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