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這話是跟我開玩笑的,不過之後的這些天當中,我的確經常看到各種恐怖的場景。


    像是那種沒有脖子的大頭怪物,還有那修長的白色怪物,還有那些斷了手,斷了腿的各種各樣奇怪的怪物,經常出現在我的視野之中。


    它們在陰暗角落之中那麽窺視著我,讓我在不經意裏瞥到,嚇得心髒都快停跳了。


    還好我跟著胖子能在一起聊聊天,累了吃一把雞,這壓力倒是沒有存下來。


    這一天天氣出奇熱,小廟前廳的大功率電扇不停地搖頭,吹出來的風卻也是熱的。


    金老道又去不知道給哪一位美女開光去了,把我跟胖子留下來看店,我倆用萬能鑰匙蹭隔壁花圈店的wifi玩吃雞,這wifi信號不是很好,時斷時續的。


    幾次落地成盒之後,胖子失去了興趣,對我說道:“這鬼熱的天,要不然咱去殯儀館裏吹吹空調吧,那裏沒有人跟咱搶wifi。”


    我沒好氣地說道:“那倒也是,真要有什麽東西跟咱搶wifi還麻煩了呢。”


    跟胖子把金老道的土地廟給關了,我倆一人拎一個小馬紮就來到了殯儀館,這東華苑殯儀館裏有wifi,而且信號很好,我估計這是為了方便那些走個過場來吊唁的人準備的。


    而且一般的吊唁儀式還有火葬儀式都會盡量安排在上午,到中午這殯儀館裏基本就比較冷清了。


    我跟胖子找了一個角落,把小馬紮放下來,兩個人拿出手機來開了一局。


    這一局我撿了個八倍鏡,伏在草叢之中打算當一把伏地魔,找了一處草叢趴了下來。我這個人打遊戲還是很投入的,一下子就有些身臨其境的感覺了。


    就在我屏住呼吸把自己真當成一個狙擊手的時候,突然感覺我的背上被人猛地拍了一下。


    這一拍沒把我的魂給拍丟了,我的手一抖,差點把手機都給扔了,一回頭,便看見是胖子。


    我一下子就火了:“胖子你幹什麽,這是殯儀館啊,你是不是想嚇死我。”


    胖子卻是沒說話,臉色綠得跟老坑a貨玻璃種的翡翠一般,他粗大的手指彎曲著,不停地顫抖著。


    胖子那眯眯眼現在因為恐懼而瞪得老大,看上去瞳孔放大得仿佛戴了美瞳一般。


    我也壯著膽子順著胖子的手指望去,便看到胖子手指所指的一根方形柱子後麵,隱隱約約站了一個人。


    可是一個人就把胖子嚇成這樣,那也不至於的吧?


    我說道:“胖子你幹嘛啊,不就是一個人嗎?把你嚇到這慫樣?”


    “哥,那不是人,是一具屍體。”胖子說話都不太利索了。


    “切,別開玩笑了,你這麽說人家,人家不過來削你才怪呢。”我雖然這麽說,但心裏也有一些發虛。


    盯著那柱子看了幾眼,發現那柱子後麵的人站在那裏一動不動,我試著叫道:“朋友,你出來說話唄。”


    發現那柱子後麵的人,還是站在那裏一動不動,似乎他根本不會動一般。


    我的心裏就更加發毛了,伸手拿起小馬紮來,把它合起來握在手上當武器,對胖子一揮手說道:“咱倆一起去看看。”


    胖子啊了一聲說道:“哥,咱可不能去啊,咱快跑吧。”


    我罵道:“慫包。”


    “哥,你沒看過恐怖片吧,一般膽子大的主動上去查看的,都活不過開頭十五分鍾啊。”


    胖子這也算是苦口婆心了。


    我被他這一說,本來還鼓起來的勇氣也一下子泄沒了,扭頭就跑,跑得比胖子還快。


    胖子急忙攆上我說道:“我親哥,你等等我啊。”


    他這一喊我跑得更快了,胖子也拚老命在後麵追。


    這殯儀館大廳很大,我倆剛跑了一小段路,突然胖子唉喲一聲,然後就在那裏鬼哭狼嚎起來,我雖然心中無比害怕,但是胖子有難我也不能不管。


    於是我回頭一看,這下子我看到了胖子的慘狀,他是自己把自己絆倒了,但是因為他的體重實在太大,慣性作用之下他在大廳地麵上滑了好一段路,這下子菠蘿蓋卡脫魯皮了不說,腦袋還被自己手中的小馬紮給開了瓢。


    我搖頭過去扶胖子。胖子身體沉重,我手一搭胖子的胳膊上,胖子閉著眼睛不停地甩手,嘴裏不停念道:“不要吃我,不要咬我。”


    我哭笑不得:“死胖子不要自己嚇自己了,哪來什麽東西咬你啊。你睜眼看看,我是你哥。”


    “哥?”胖子睜開眼睛,突然他又哇的一聲大叫,一邊用屁股出溜著往後旱地仰泳一邊叫道,“鬼啊。”


    “哪來的鬼……”我剛想罵胖子一句,突然感覺背後一股陰風吹來,我來不及跑開,隻好舉著小馬紮猛一回頭。


    這一回頭把我嚇得亡魂皆冒,隻見一個半邊身子焦黑的怪物,雙手搭在小馬紮上,向著我咧著嘴,這怪物的嘴巴一張一合的,這分明是要咬我啊。


    而且這怪物的力氣很大,眼看這小馬紮就要頂不住了,我急忙叫胖子:“別跑啊,快回來救我。”


    胖子哪裏敢上來,他早就跑沒影了。


    把我一個人留在這裏跟這隻燒得外焦裏嫩的怪物對抗著。


    我心中暗暗叫苦,直罵胖子這個沒義氣的,要是這一次有命回去,我一定跟胖子割袍斷義。


    不過這也得是回去之後的事情,現在這怪物不停地往前逼近,看這樣子應該不是幻覺,分明就是真實存在的。


    我這個人平時也不怎麽鍛煉,氣力也沒有那麽足,而這這火葬場殯儀館裏出來的這麽一個焦黑的怪物,力氣卻是無窮無盡的。


    看來我今天就要交待在這裏了。


    正在這時候,突然聽到金老道的聲音響起來:“徒兒別怕,為師來也。”


    便看見胖子跟金老道都來了,我心中一暖,看來這胖子並不是逃走了,而是去搬救兵去了。


    金老道一來,我心裏就有了底。


    老道緩緩從腰間抽出桃木劍來,念道“天地無極,乾坤借法”念完這兩句話之後,就拿著桃木劍向著這焦黑的屍體斬了過去。


    那焦黑的屍體被桃木劍一斬,仿佛觸電了一般一下子彈開了,它有著本能的凶性,被金老道這一劍斬中之後,就拋下了我,向著金老道撲了過去。


    金老道也是有備而來,從懷裏掏出一把黑豆,向著這焦黑的屍體甩了過去。


    這焦黑的屍體被這黑豆一打,身體上出現了許多個小坑,但是成為屍體的它應該也沒有疼痛的感覺,所以它還是向著金老道直撲過去。


    金老道叫聲不好,又掏出來符來,虛空一晃,對著這焦屍的腦門貼了過去。


    這焦屍腦門上被這張符一貼之後,倒是定了一定,金老道把腰間的攝魂鈴解了下來,對著焦屍一搖,說了一聲來。


    那焦屍就跟著金老道蹦了一步,金老道再搖一下,這焦屍再蹦一下,倒仿佛演練過不知道多少次一般配合無間。


    我鬆了口氣,拎著馬紮跟在這焦屍的後麵。


    剛走了一步,突然我便感覺眼前一花,看到了那焦屍突然咧嘴笑了起來。


    它的外表焦黑,但是牙卻很白,這笑起來之後,嘴巴裂開,鮮紅的牙齦都露了出來。


    突然它向著金老道一探手,抓住了金老道的脖子,那焦黑的手指深深摳進了金老道的喉嚨裏麵。


    金老道掙紮了兩下,這焦屍一把將金老道的喉嚨管子給拽了出來,血如箭一般射出來。


    我嚇得大叫了一聲。


    這一叫,眼前的景象變幻了,焦屍還在蹦跳著,金老道卻已經站定了。


    他回頭看我:“怎麽了?”


    這話還沒說完,那焦屍真就向著金老道撲了過去。


    一下子把金老道給撲倒了。


    我剛剛看到過這種慘狀,現在倒仿佛打了預防針一般,心裏並沒有那麽害怕了,急忙上前去,用馬紮往這焦屍的脖子上一套,然後往回拽。


    金老道一邊罵道:“好狡猾的焦屍,還果然是刀槍炮的底子。”


    他一邊罵一邊咬破了中指,拿指尖血抹在劍尖上,一劍紮向這焦屍眉心。


    撲的一聲,劍紮了進去。


    頓時焦屍仿佛泄了氣的娃娃一般,撲哧一聲沒了氣,整個身體也癟了下去。


    金老道拿劍往這焦黑的屍體的心口一紮,對胖子說道:“過來蹲好馬步。”


    胖子一個馬步蹲好了,金老道的劍一劃拉,一圈紅光從這焦屍的心口一下子飄了出來,向著胖子的身上撞去。


    胖子身體打了一個哆嗦,叫了一聲媽呀。


    我之前也從大美的身上得到過一團藍氣,所以知道這是金老道在施展借魄修魄,卻不知道胖子現在什麽魄被增強了。


    還不容我問一句,就聽金老道說道:“好了,起來吧,把這焦屍背上,咱們領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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