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鶴城的時候,卻趕上下雪了。


    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雪,隻不過這剛十月份,就開始下雪,讓我跟胖子兩個還是很不適應的。


    從鶴城火車站出來,放眼望去,車站廣場上空空的。


    除了稀稀落落的老年人,就沒看到有什麽年輕人存在,暮氣沉沉的,就仿佛這是一座空城一般。


    胖子頗為感慨地說道:“這就是資源型城市的可悲之處,一旦資源耗盡,就會變成空城。”


    我也點了點頭,然後看看四周,問道:“接下來咱們怎麽走?”


    “給老曾打個電話吧。”胖子說道,“這地方連個車都沒有啊。”


    我拿出手機來給曾佑乾打電話,剛拿出手機,突然遠處有一個老頭騎著車子瞄準我就衝了過來。


    這速度很快,要是一般人的話,這就撞上了。


    好家夥的,我跟你什麽怨什麽仇啊。


    馬上一閃身之後,那老頭的車子往前衝去,撞到了一邊的一根水泥墩子上,人呼的一聲就出去了。


    這剛下的雪,還沒有積起來,老頭一下子摔了在了濕漉漉的水泥地麵上,滑行了一段距離。


    我急忙過去查看,剛到這老頭身邊,卻被老頭一把抓住了,老頭大叫道:“來人呐,撞人了。”一聽這老頭這麽一喊,我頓時懵了。


    我了個大去的,這老頭竟然要碰瓷?


    明明是你自己瞄準我撞過來的,而且你是騎車的,我是站在廣場上的,這要說我碰了你,誰信呢?


    隨著老頭這一聲喊,突然廣場裏出來許多中老年人,這些人向著我跟胖子圍了過來。


    好家夥的,我真不知道這廣場裏還有這麽多人,不知道他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完全是下雨天的狗尿苔一般。


    胖子低聲說道:“看來這些是同夥啊,今天咱就碰到了一個碰瓷集團了。”


    我看了一眼抱著我腿不放的那個老頭,心中卻是充滿了疑惑,怎麽回事,碰瓷用得著下這麽大的血本了嗎?


    我對胖子說道:“你給老曾打個電話吧。”


    胖子急忙打電話給老曾,而這一邊,這些中老年人七嘴八舌,卻好像並不是一味的譴責我,卻更多的是譴責那老頭的。


    這就更加奇怪了,要說本地人知根知底,知道這老頭是啥德性,這倒是合理了,可是這些人卻又似乎不肯為我說幾句話,一味的在那裏指責這老頭。


    怪,實在太怪了。


    胖子打完了電話,對我說道:“老曾說一會兒就過來。”


    “我把這事跟他說了一下,他說讓我們等著,這事他會處理。”


    我心平氣和地對那個抱著我腿的老頭說道:“大爺,你能不能放開手,你要多少錢,我給你啊。”


    老頭卻根本不放,依舊抱得緊緊的。


    “你倒是說個數啊,我們趕時間。”我說道。


    老頭抬頭看了我一眼:“我怕你賠不起啊。”


    “隻要有數,我都賠得起,”我說道,“隻不過你可悠著點要啊,數目大了,就夠你判刑的了。”


    老頭看我這麽淡定,卻也不緊張,仿佛有什麽後台一般老神在在。


    “那我可說了,我不要你賠錢,隻要你上我家住宿去,我就放開手。”


    “啥?”


    我跟胖子都愣了。


    這時候周圍有人對我們說道:“這老頭叫魏老三,他家是開旅店的,這是他拉客人的一種手段。”


    “這……這麽拚嗎?”我簡直不知道說什麽才好了。


    “那你家的店不是黑店吧?”胖子說道,“賣個人肉叉燒包之類的,我們頭晚住進去,早上就進了蒸籠了?”


    “你這年輕人怎麽說話的呢,”魏老三抬頭說道,“我是那樣的人嗎?你放心住店,不但不要你們錢,還免費提供三餐。”


    這又是怎麽回事?


    剛到鶴城就碰到了這麽奇怪的一樁事情,讓我實在好奇。


    就在這時候,周圍的人讓開一條道來。


    有一個穿著警服的中年男人走了過來,看見魏老三,便說道:“我說魏叔啊,你怎麽又用這種法子來廣場拉客了。”


    “上次你把一個剛下火車的小夥子嚇得進了醫院,你還掏了三千塊醫藥費,這事你忘記了?”


    “我花錢我樂意,”魏老三說道,“再說我這樣不算犯法吧?”


    “這倒不犯法,但是我也可以說你擾亂社會治安。再說了,咱鶴城來幾個年輕人不容易,你這麽嚇唬人家,就是往咱鶴城人的臉上抹黑。”


    “抹不抹黑我不管,我就喜歡年輕小夥子。”


    聽到他說這話我跟胖子不由都是身上一寒,不會吧,這老頭是不是取向有問題啊。


    真要這樣,那我可得離他遠點。


    我連忙抽腿。


    經過這段時間的修行,我已經成功煉完了髒,就差煉血了,第四煉完成之後,我的力量達到了兩千斤左右,速度也有了大大提升。


    因此這一抽腿,老頭還沒反應過來就抱了一個空,他在那裏愣著,估計完全沒搞明白怎麽回事。


    他突然改變了策略,一把抱住胖子的腿。


    胖子這下子懵了,他對力量的掌控沒有我精準,而且他的腿粗啊,被抱住了想拽拽不開,無比鬱悶。


    這時候那個警察又說話了:“魏老三,你撒開。今天這兩位不可能住你店裏的。”


    “憑啥啊,我店又不收錢,環境還好,特別肅靜,我老伴兒還做得一手好菜。”


    魏老三竭力推薦著他的店。


    警察說道:“這兩位是曾佑乾曾老板的客人,當然要由曾老板來安排他們的住處,曾老板在鶴城那麽多別墅那麽多房子,怎麽安排也不可能讓他們住你店的吧。”


    魏老三側著腦袋問道:“真的?”


    “我騙你幹什麽,他們是曾老板請過來的客人,一會兒曾老板就自己過來接人了,你說你啊……”


    警察的話還沒說完,魏老三一下子從地上起來了,拍了拍屁股說道:“你們不早說,這地上拔涼的,害我還在地上坐半天。”


    說著他就分開人群灰溜溜離開了。


    我跟胖子完全是哭笑不得,這老頭還真有點意思。


    不過既然不是碰瓷,也隻當是一場誤會,我倒是沒有往心裏去。


    人群也散開了。


    警察把我們帶到了車站派出所,給我們各遞了一根煙,然後解釋道:“你們應該是曾老板請過來給他那宅子解決問題的大師吧。”


    想不到這警察還真是厲害,也不知道是不是曾佑乾告訴他的。


    不過我看這十有七八是他自己猜的。


    能猜得這麽準,看來這應該是個有經驗的老警察。


    我點上煙,又給警察還有胖子都點上煙,抽了一口說道:“這位大哥怎麽稱呼?”


    警察說道:“我是這車站一帶的片警老唐,這次讓你們碰到這事,真不好意思啊。”


    “沒事兒,隻是覺得這事兒新鮮,還有強拉人過來住宿的,還免費,那他圖個啥啊。”


    老唐說道:“其實不止是他,還有好多店裏都會拉年輕人免費住宿的。”


    “咋的,難道鶴城這是要加入全國各個城市的搶人大戰去了嗎?”胖子說道。


    由於生育高峰已經過去,年輕人越來越少了,於是最近這一兩年來,各地都有搶人計劃,吸引年輕人去當地發展。


    有些城市還推出來大學生在當地買房半價等等優惠政策。


    老唐苦笑道:“就鶴城這種地方,就算搶來了人也沒用,沒地方安排。你看我們警察係統,招大學生,來了就給分房還給買車,獎勵二十五萬。”


    “可是你看這局裏,有年輕人嗎?”


    我目光隨意掃了一下,還真是跟老唐說的那樣,這所裏全都是中年人,竟然看不到一個年輕人的樣子。


    “那他這是圖什麽啊?”


    “圖什麽?當然是圖小夥子火力旺啊。”老唐說道,“你以為那些人在車站幹什麽呢?魏老三要不出手,他們就出手了。”


    我跟胖子對望了一眼,頓時感覺天雷滾滾啊。


    還有這樣的事情?


    我倆從小到大,可是從來都沒有這種待遇啊。哪怕是成為土牛花之後,也沒感覺自己有這麽受歡迎過。


    突然胖子一拍腦袋說道:“我明白了,是不是他們想要吸收小夥子的陽氣啊。”


    這話從胖子嘴裏說出來怎麽這麽邪惡呢。


    “差不多吧,”老唐說道,“其實這一次曾老板出去找你們過來之前,也找過很多個大師,那些大師來都是為了解決曾老板的問題的,可是問題沒有解決,自己倒是搭進去了。”


    “啥意思?這還有生命危險咋的?”胖子馬上緊張起來。


    老唐意識到自己失言了,不過也幹脆直接交待了:“你們以為這些旅店為什麽會讓你們年輕人白吃白住啊?就是要拿你們鎮宅的。”


    “我了個擦的,我說怎麽這麽好呢,原來是拿我們當王八請回家鎮宅子啊。”胖子說道。


    老唐一笑:“不過我看你們兩個的樣子,應該跟之前那些大師不一樣,說不定真能解決曾老板的事情。”


    “要是你們真能幫曾老板解決問題,那你們也捎帶幫我們整個鶴城解決一下問題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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