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停車”,車子馬上停在了大橋中。


    慕錦歡被男人從車裏狠狠的推了出來。


    天公不作美,原本晴朗的天氣,在半個小時前就變了天,此時暴雨連連。


    慕錦歡被推下車後,就感覺雨水不停的澆灑在自己的身上,好冷!


    身上的血水被雨衝洗著。


    戰景霆的車子卻快速的從她麵前駛過,路麵的水飛濺的很高,也灑在了慕錦歡單薄的身子上。


    她忍不住的打了幾個冷顫,在這個快初秋的城市裏,每每雨季總是有些寒涼的。


    她站在原地抖動了幾下身子,知道戰景霆的車子早已開走,她如同孤魂野鬼般在人行道慢慢行走。


    無家可歸的滋味,原來就像舌尖放著一顆黃蓮,讓人味蕾充斥著苦味。


    她告訴自己,如果不小心走偏了,走到了大馬路,被車撞死也好,或者不小心掉進了坑裏,摔死也好,沒有什麽好留戀的了。


    可是耳邊突然傳來刺耳的刹車聲,她的身子頓時淩空了。


    有人抱起了她。


    她掙紮驚叫:“放開我。”


    “慕錦歡,你給我老實點。”戰景霆命令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沒一會兒她就再次被丟進了車內。


    男人也上車來,她想離開,他便按住了她的身子,將一條幹爽的大毛巾狠狠丟給她:“慕錦歡,你別以為你爸爸死了,你就解脫了,我告訴你,你如果敢自殺去死,我就把你爸爸的骨灰從墓地裏刨出來,丟進我家後院的狗圈裏去喂狗。”


    “你這個瘋子。”慕錦歡揚起了手朝戰景霆揮去,然而,戰景霆卻先握住了她揮來的手,將她狠狠的壓在了身下。


    他用大毛巾將她濕透的身子給包裹住,強勢的擦拭著她長長的頭發:“慕錦歡,你以為你成功了嗎?其實你沒成功,戰家是個好麵子的人,你很快就會知道,你今天在婚禮上鬧的那一場,不過是小菜一碟,你太小看戰家了。”


    她身子猛地打了一個哆嗦:“你什麽意思?”


    他將毛巾丟給她,然後猛地坐起身,眼眸散發著一抹幽涼的冷意:“你父親是死了,可你父親與你母親創辦的慕氏集團現在還在韓宇勳手裏,你一心想著尋死,難道就從來沒想過要把失去的奪回來嗎?”


    戰景霆的話狠狠的敲醒了慕錦歡。


    她猛地攥住了毛巾,緩緩坐起身,心中自然是對韓宇勳所得到的感到不甘,可是她想重新將那些失去的奪回來,又談何容易!


    而今天戰景霆跟她說這些話,讓慕錦歡感到很意外。


    “你為什麽要跟我說這些,你不是一直恨不得我去死嗎?”這個陰晴不定的男人,讓慕錦歡看不透。


    但她相信,他一定不是突然間對她改觀了,這個男人是天生的商人,如果對他沒好處,他怎麽會處心積濾要她活著。


    戰景霆低嗬了一聲:“因為我恨你,如果你就這樣死掉了,那就太不好玩了。”


    “果然!”慕錦歡咬緊牙關,一字一句的說:“我就知道你沒那麽好心。”


    “但我對你的事,一直很上心。”他回頭,伸手扣住了慕錦歡的頭,逼著她的臉龐麵對著自己道:“慕錦歡,我要跟你結婚!”


    她神情一僵,臉上的表情頓時定格住,眼眸閃爍著一抹驚愕的光華……


    回到了戰景霆的景園,慕錦歡就被戰景霆派來的菲傭帶進了浴室清洗,耳邊還回響著戰景霆在車上跟她說的那句話。


    “慕錦歡,我要跟你結婚。”


    這個男人真任性,當年為了挽回自己的麵子,可以隨手攬一個女人就登記結婚,時隔三年,他一點都沒變,還是那樣的任性。


    洗完身上的髒物後,蘇醫生提著藥箱走入了臥室房,看到臉上又多了幾道淤青,額頭腫高的慕錦歡時,蘇饒歎了一聲,將藥箱放下,道:“慕小姐,是不是戰總又對你做了什麽?”


    “沒有。”她閉著雙眼,眉頭緊緊的深鎖,雙手放在自己的胸口,問:“蘇醫生,我的眼睛能好嗎?”


    她現在這樣子,連自理能力都有問題,總是磕磕碰碰。


    她原是想死,但聽了戰景霆的話後,她覺得她還不能就這樣死去。


    戰景霆說的沒錯,她還要奪回屬於她的東西。


    而韓宇勳那個男人,現在雖然進去了,可她並沒有證據證明他殺她,所以,保不準韓宇勳明天就會被放出來,她若是就這樣死了,留著韓宇勳拿著慕家的資產去逍遙快活,她一定會死不瞑目的。


    既然要活著,那便要活的好好的。


    “能,但也有可能不能。”蘇饒用最簡單的方式回答她:“但要相信自己,能的。”


    慕錦歡聽到這話的時候,淺淺的笑了笑:“謝謝你,蘇醫生,這段日子你一直在不停的幫我上藥、治病、療傷。”


    “你說笑了,我是醫生,這是我的本職。”蘇饒起身,為她將被子蓋上,然後扶了扶眼鏡說:“慕小姐,藥已經上好了,一會我會交待傭人,讓她們每天幫你上兩次藥水,你要照顧好自己,不然這臉就要破相了。”


    慕錦歡點點頭,下意識的抬手摸了摸臉,輕嗯了一聲。


    蘇饒走出臥室後沒多久,慕錦歡就困的睡了過去。


    這是這三天以來,最讓她放鬆的一晚,心中最後一絲絲的牽掛變成了另一種執念,她不用再每天擔心著自己的父親在某個地方過的不好,她隻要想辦法奪回父親的一切便好,在那之前,好好活著!


    那頭,蘇饒下樓就看到戰景霆拿出了一張合約,輕輕的推到了田餘雪的麵前,麵容冷漠的說:“簽了它,你會得到一筆錢,去別的地方生活。”


    田餘雪垂眸看了看桌麵上放著的離婚協議書,這是她早該想到的結果,可是此時心情卻複雜的難以接受。


    她攥緊了拳頭,沉默了許久才道:“戰總,我可以簽了,但請你不要辭退我秘書的職位,至於錢,我一分不要。”


    若是可以,她很想告訴他,她想要的是他。


    戰景霆眯了眯雙眼,手裏夾著一根煙,目光淡漠的說:“就按我的意思做,拿著錢離開。”


    沒有商量的餘地。


    田餘雪深吸了一口氣,知道跟這個男人是沒有道理可講,便快速的拿起了桌麵上的筆,在上麵簽上自己的名字,然後起身,道:“我簽了,但是這筆錢,我不要。”


    “拿走,你不要可以扔進垃圾桶,或者送給別人。”戰景霆將手中的煙掐滅,然後起身,大步的朝臥室走去。


    田餘雪望著他離去的背影,胸口悶的有些喘不過氣來,但還是快步的離開了別墅。


    剛走出別墅大門,老宅那邊的人便打電話過來,田餘雪接起,輕輕的呼喚:“奶奶。”


    “餘雪,明天晚上,跟景霆一起回家吃晚飯,我有話要跟你們兩個說。”


    田餘雪回頭望著那還亮著的房間,手不自覺的攥緊了手機,沒有將戰景霆跟她離婚的事情透露出來,隻輕聲的說:“好,明天我會跟景霆說,奶奶早點休息。”


    臥室的房門響起了一聲“噠”聲,驚醒了原本快睡過去的慕錦歡。


    都說失明的人,耳朵特別靈敏,這話一點都沒錯。


    四周有一點點動靜,都能幹擾到慕錦歡。


    她原本平躺著的,可是在聽到輕微的腳步聲時,她側過身去,背對著戰景霆。


    後麵的人,也在她翻身時,快速的握住了她的肩膀。


    正好是左肩!


    她痛的吸了一口涼氣,忍不住“嘶”了一聲。


    “肩膀怎麽了?”男人語氣低沉的尋問。


    慕錦歡聲音淡漠的回道:“撞的。”


    “嗬,活該你撞傷自己。”他猛地將她從床上拉起來。


    她不知道他要幹什麽,便掙紮著身子,想推開他,戰景霆一聲怒吼:“慕錦歡,讓我看看。”


    “蘇醫生拿了藥,該上的地方都上了,不該上的地方就讓傭人幫我好了,有什麽好看,我很累。”慕錦歡別開了臉,眉頭皺緊,不想跟戰景霆多說一句話。


    戰景霆卻捏住了她的小臉,強迫著她麵對自己,可是麵對著她那張泛青泛腫的臉龐時,他又煩躁的想揍她:“慕錦歡,我不想我的妻子以後用這種臭臉對著我。”


    “我不是你的妻子,我也沒有同意跟你結婚。”


    “我同意就行,你不需要同意。”


    “你……”


    他猛地抱緊了她,然後傾前身子,低下頭,吻住了她的唇瓣,將她想說的話狠狠的堵在了嘴裏,抵死的吻她。


    她快要呼吸不過來,抵在他胸膛的雙手用力的攥緊他的衣物,回想起與戰景霆從小一起長大的那些美好畫麵。


    她也曾經在年少時那樣的著迷著他,也曾為他的一句話而保留自己身上的蝴蝶狀疤痕,可是不知什麽時候開始,兩個人的關係漸漸疏遠了。


    以至於最後……她從不確定是不是愛上他到,確定他從來沒在乎過她,所以她毅然決然的轉身離開,投向了韓宇勳的懷抱。


    如果年少的他,是一束溫暖的陽光,那麽長大後的他,就像那懸掛在天空的太陽,遠遠的看卻從來不曾讓她觸碰到。


    而現在,他們兩個又算什麽。


    “放開我!”她抗拒跟他親熱,抗拒這樣的吻,她用力的推開他。


    他卻緊緊抱住她,在她推拒自己的時候,抱著她一起倒在了柔軟的大床上,他翻身覆上了她身上,五指穿入她的長發道:“慕錦歡,睡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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