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捕隊長叫劉全勝,佛堂的鑰匙一直都是他負責看管。


    林穗看著那把打開的鎖,此時還掛在門環上。她用手把鎖拿下來之後,緊緊地抓在了手裏。她說:“這劉全勝去哪裏了呢?怎麽沒有人看管呢?”


    我這時候有了不好的預感,我擔心的是劉全勝已經凶多吉少。


    我和林穗開始在周圍尋找,都沒有發現巡捕的人影,我們就像是走進了陰間一樣安靜冷清。


    突然,我看到在院子的西北角的林子後麵發現了燈光。我用手一指說:“那邊亮著燈。”


    於是,我和林穗朝著別墅的西北角走去,這邊有一片林子,林子是連著山坡的,往林子裏走有一條台階路,越走地勢越高。


    台階路是一條兩米寬的小路,這條小路年代已久,肯定比別墅還要早得多,台階已經被人猜得光滑無比,看得出來,以前經常有人走這條小路。


    這條小路又是通向哪裏的呢?


    我說:“你們來過這裏嗎?”


    林穗說:“這別墅太大了,我們沒有搜查令,也不能隨便走。”


    林子裏隱隱約約的燈光在吸引著我們往裏走,我和林穗就這樣沿著小路走了進去。


    我說:“張小山走的就是這個方向。”


    林穗說:“是的,也不知道這裏通向哪裏的。”


    往裏走了五十多米的時候,我們還沒看清楚燈光是怎麽回事,先聽到了人們的喧嘩聲,就像是趕集一樣。再往前走,總算是聽清了他們在喊什麽,是一群人在喝酒的聲音,聽得出來,這群人喝得很開心。


    我倆總算是看清了前麵有什麽,這是一棟建在林子裏的二層小木樓,雖然年代久遠,但是維護的很好。聲音和燈光都是從這裏麵傳出來的。


    林穗走到門前,猛地推開門,我們直接邁進去的時候,看到一群巡捕正圍著一個大桌子在開懷暢飲呢。在桌子上擺著很多下酒菜,看到的最多的是一桌子的花生殼。請下載小說app愛讀app閱讀最新內容


    這些人都敞胸露懷,大多數都沒戴著帽子,即便是有戴帽子的,帽子也歪了,還有的直接把帽遮轉到了後麵。見到林穗進來,這群警察開始整理儀容,把衣服都穿好,都站好,看來這些人還是挺怕林穗的。


    劉全勝說:“林顧問,兄弟們都挺辛苦的,……”


    林穗說:“哪裏來的酒?”


    劉全勝說:“張小山活著的時候,告訴我們這裏有酒,這裏有個地下室,地下室裏全是好酒。”


    林穗說:“你們是來辦案的,不是來喝花酒的,你們能不能有點敬業精神?”


    劉全勝大聲說:“是!”


    劉全勝頓時帶著弟兄們站好隊伍,一個個的總算是有了一個人樣。劉全勝說:“林顧問,是不是出什麽事了?”


    林穗說:“佛堂鑰匙呢?”


    劉全勝開始摸自己的褲腰帶,從上麵摘下來一串鑰匙,說:“在這裏,我都是隨身帶著的,不敢懈怠。”


    林穗說:“這鑰匙除了你,別人有嗎?”


    劉全勝說:“要是都在我這裏了,一共三把鑰匙,我是一刻都不敢離身的。林顧問,出什麽事了?”


    林穗說:“這就奇怪了,這門到底是怎麽打開的呢?”


    劉全勝說:“你說門被打開了?這不可能!”


    林穗直接把鎖頭扔在了桌子上,發出了咣當的聲音。劉全勝拿起鎖頭來,說:“屍體不會有人偷吧,林顧問,出什麽事了嗎?”


    林穗說:“張小山不見了。”


    “不見了?被偷走了?”


    林穗說:“自己走了,我親眼所見。”


    巡捕們這時候開始麵麵相覷,林穗帶隊回到了佛堂,到了這裏的時候,大門敞開著,易青蚨和張小山的屍體都不見了。林穗說:“接下來必須二十四小時看守這佛堂,不許再丟一具屍體了。”


    劉全勝立正敬禮,力量過大,導致動作變形,他把自己的帽子打飛了。隨後又撿了回來,再次給林穗立正敬禮,才算是禮畢。


    我很好奇,這些巡捕怎麽那麽怕林穗呢?林穗的母親是瑪利亞醫院的院長,那麽她父親是誰呢?我隱隱約約感覺到,林穗是個很有背景的女子,不然,不可能一群糙老爺們兒這麽聽她的話。


    我被林穗帶著回到了我的房間裏,我坐在了床上,她抱著胳膊在我床前走來走去。說心裏話,我想睡覺,她卻一點都沒有困的意思。她說:“蠍子,我們剛才看到的確定是張小山嗎?”


    我搖搖頭說:“不確定,也許有人故弄玄虛。故意打扮成張小山的樣子。”


    林穗說:“沒錯,張小山的特征很明顯,他頭發很長,隻要帶個假發,戴上巡捕的帽子,我們從側麵看,就會認為是張小山。我絕對不會認為這是見鬼了,我覺得這別墅裏有別有用心之人。”


    我說:“這麽說的話,段風流和我爺爺是不是可以洗脫嫌疑了?你把他們放了吧。”


    林穗說:“你懂什麽?現在段風流和你爺爺,包括你,都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說:“你就是瞎懷疑,段風流我不敢打包票,但是我爺爺絕對和這件事無關。在這之前,我和爺爺已經連續在老宅住了半年多了。平時有去看病的,我們給人看病掙幾個銅板。我們怎麽會和這裏的事情有關呢?”


    林穗說:“這都是你的一麵之詞,我們需要求證。”


    我說:“你讓我見見段風流,他有些話不會和你說,但是他會和我說。”


    林穗這時候不再繼續這個話題,她拽了一把椅子坐下,往後一靠,閉上眼自言自語,若有所思地說:“他們偷屍體做什麽呢?藏到哪裏去了呢?”


    我說:“隻要你肯搜一定能搜到的,屍體不可能憑空消失。”


    林穗說:“那人是故意讓我們看到他的,然後讓我們誤以為是張小山複活了,自己走掉了。這就是擾亂視聽的辦法。”


    我說:“你是不是在懷疑易先生一家?”


    林穗說:“現在易家的人是最值得懷疑的,我甚至有一個大膽的猜想,你說會不會是易家的人和段風流聯手,故意把這些人聚在自己的家裏?”


    我說:“目的呢?”


    林穗說:“圍殺,用江湖中的手段圍殺。那些人是不是都得罪過易青蚨呢?這是不是一個精心設計好的陷阱呢?他們手上是不是有一個必殺名單?”


    我其實也開始懷疑易家人了,這要是一個精心設計的陷阱的話,段風流也不太可能把我和爺爺都拉來。很明顯,我們和易青蚨沒有仇怨,我們和段風流也沒有什麽仇怨。


    我搖搖頭說:“這件事一定和段風流無關,他連夜把我和爺爺找來平事,這要是他設計的陷阱,豈不是多此一舉,節外生枝嗎?”


    林穗說:“誰能保證你和你爺爺沒參與其中呢?”


    我無奈地歎口氣說:“又來這套,我都聽膩了。你覺得我像是個殺人狂嗎?”


    林穗站了起來,她指著我說:“你也少來這套,我隻相信我的推理,我從來不相信感覺。沒有我的命令,你不許亂逛,我就住在你隔壁,有事要出去,必須和我打報告,明白嗎?”


    我點點頭往下一趟,拽了被子蓋上,一翻身,用後背對著她。


    林穗走了,關上了我的房門。而我這時候又坐了起來,我在想,我從鏡子裏看到的蘇雅致到底是誰呢?和這件事有什麽關係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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