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我發現林穗擦了雪花膏,有一股茉莉花的香氣。她開車,我坐在她的身邊,忍不住往我的肺裏麵用力吸氣,我挺喜歡這個味道的。


    我這時候想起來,她昨天晚上打開大衣櫃的時候,先是抽動著鼻子聞了聞裏麵的氣味。我說:“昨天大衣櫃裏是不是有什麽氣味?”


    林穗說:“什麽氣味?有氣味嗎?”


    我說:“我看你在那裏聞了好幾下。”


    林穗看看我,她說:“按理說一個女法醫應該是特別幹淨的,尤其對氣味非常敏感。她不會把衣服放在一個滿是惡心的煙味的大衣櫃裏的。打開那衣櫃,有一股很濃烈的煙味,臭烘烘的,我差點吐了。”


    我說:“裏麵曾經藏了一個人,這個人平時吸煙很多,是嗎?”


    林穗說:“我保證,他的肺都是黑的,呼出來的空氣都是那種臭烘烘的煙草味。我對這種味道是極度敏感而且反感的,我能聞出來。”


    我說:“這說明裏麵藏的人就是凶手,是嗎?”


    林穗點點頭說:“是啊,但是我們沒有辦法知道這人是誰,不過倒是基本能排除那些不吸煙的人了。”


    我說:“也許是欲蓋彌彰!”


    ……


    我們見到楊老的時候,他戴著一副眼鏡坐在床上,手裏捧著一本書在看。見到我們來了,他把書放下了,坐直了身體。


    伊蓮娜醫生和院長也都在,我倆進來之後,伊蓮娜醫生就把門關上了。


    在床邊擺著一張桌子,桌子上有幾本書,有一些洋奶粉,還有一些水果,一碗藥。我一聞就知道,這藥是我開的那服藥。


    楊老說:“蠍子同誌,我很好奇啊,你怎麽能提前知道我要腦出血呢?不僅提前知道我要腦出血,而且還能在我生病之前就開出藥方,在我昏迷的時候準確施針救我,用伊蓮娜醫生的話,你就像是在用魔法。一針下去,我全好了。而且,我吃了你開的藥,那真的是睡一覺就覺得輕鬆了起來。你不是郎中,你是神仙啊!”


    我一聽這話音就不對,我說:“楊老,我可是好心救你,但你卻在懷疑我害你?”


    楊老說:“我不相信什麽魔法,更不信有什麽神醫,我相信規律。你做的事情完全不符合客觀規律,讓我不得不懷疑你。”


    我說:“你懷疑我什麽?”


    楊老說:“我懷疑你給我下毒,不然不可能提前知道我要病倒。也正是因為這樣,我有足夠的理由懷疑,別墅坐屍案與你有關。”


    我說:“楊老,你懷疑錯人了。我要是想害你,又何必救你?”


    楊老說:“那你怎麽解釋我剛才提出的問題呢?”


    我說:“人在生病前都是有征兆的,體現在氣色和精神上,我就是看您的麵相和氣色看出來的。”


    楊老一聽樂了,說:“那你告訴我,什麽樣的氣色會腦出血呢?而且在我病倒之前就能開出藥方,這未免太匪夷所思了。”


    我說:“這得多方麵考慮,也沒有統一的標準。我隻能大概和你說一下,你一來我就聞到了濃烈的酒氣,加上看你的眼睛,牙齒,皮膚,我斷定你是個善飲之人,善飲之人都容易中風。加上氣色,麵相,手相,大量的信息告訴我,你要病倒了。”


    楊老說:“你這套說辭很難說服我。”


    伊蓮娜說:“這不是醫術,這是黑魔法。”


    院長說:“是啊,從專業的角度分析,你的說法很難讓大家采信。在一個人還沒有病倒之前就開出藥方,這怎麽可能?對症下藥也是中醫的傳統吧,症狀還沒出來,你就先把藥方開了,這太匪夷所思了。”


    我說:“我早就知道他要病倒了呀,急中風,綜合楊老的年齡,體質,加上我的判斷,我開出藥方很奇怪嗎?”


    楊老說:“一派胡言,我從來沒聽說過先開藥,後生病的例子。你要是拿不出合理的解釋,那麽凶手就是你。林顧問,我建議你立即把他控製起來,他就是最大的嫌疑人。”


    我不屑地笑了一聲說:“你倒是會破案,還沒到現場,這案子就讓你破了。”


    林穗說:“楊老,從證據上來看,不太可能是蠍子幹的。”


    楊老說:“他們是三個人,據說來自同門。這鬼算門我也做了一些初步的調查,這是個江湖門派,出過幾個不錯的郎中,不過他們主要的營生是給人看相,算命。這就是一個江湖上的神棍組織。他們除了會醫術和看相,傳說還有一些邪術,其中就包括用奇奇怪怪的毒。”


    林穗說:“最近幾天我們把他們三人都監控了起來,但是別墅內還是陸陸續續有人死掉。證據表明,凶手應該是一個喜歡吸煙的人,但是他們三人都不吸煙。現場留下來那種常年吸煙的爛肺的臭味,這是做不了假的。”


    伊蓮娜說:“但是他怎麽解釋,人還沒病倒就先開藥方的事情?他是先知嗎?我是絕對不會相信這種事的。”


    她這麽一說,我開始打量了一番伊蓮娜。她穿著白大褂,裏麵是一件中式的小褂。往下看,她穿著是一條西式長裙,我們當地沒這個款式,這應該是從歐洲帶過來的。不過看起來已經很久了,邊都磨得出了毛。腳上一雙小皮鞋,雖然很幹淨,但是也走了型。這鞋也是從歐洲帶來的。


    她手腕上有一塊手表,瑞士產的紅梅牌的,不過表蒙子碎了,已經發黃。但她還是戴著這塊表,說明這塊表對她意義非凡,並且,足以說明她很久沒回去歐洲了。我相信,隻要她回去一趟,什麽都不做也會把這塊表修好,在這裏想修好,沒有配件。


    我再看她的麵相,直接看向了她的雙眉。雙眉分日角和月角。日角代表父親,月角代表母親。這日角月角高聳圓潤明亮幹淨,則父母長壽健康。日角月角低陷的人,自幼失去雙親。日角月角晦暗無光,代表父母有疾病。


    而她的日角和月角發黑,並且低陷,加上她長期不回歐洲,足以證明她在歐洲沒有任何的掛念。她應該是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死掉了,那塊表,十有八九是她母親的,那是一塊女士手表。不過,看她的氣色很好,並沒有什麽遺傳病,從她的身體判斷,她父母的身體應該也不錯,是什麽造成她的父母一次性全去世了呢?大概率是火災或者車禍。


    從她是外科醫生來判斷,大概率她的父母是在一次車禍中喪生的。她是那次車禍中的幸存者。也是因為那次車禍,她才想成為一名外科醫生,不然很難想象一個女孩子拿起手術刀來割人的皮肉。這種職業,不太適合女性。


    伊蓮娜說:“你看什麽呢?”


    我說:“你是個孤兒,你父母在你小時候就去世了,大概是在你十歲左右的時候去世的。你父母應該是死於一場車禍,你經曆了那場車禍,親眼目睹了父母車禍後的慘狀。於是你立誌學醫,最終成了一個不錯的外科醫生。你做好自己的本職工作,做好醫生就行,不要試圖成為一名偵探。”退出轉碼頁麵,請下載app愛讀小說閱讀最新章節。


    我這段話說完之後,大家紛紛看向了伊蓮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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