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看這小夥子就不是一個藏奸耍滑的人,聽到警署找他,有點吃驚,但是從表情就看得出來,他沒幹過虧心事,能坦然麵對。我一看就知道不是他幹的,林穗和陸英俊問話的時候,我去找於小仙兒了。


    於小仙兒今天穿了一條白色的西洋裙,頭發燙成了波浪卷,看起來仙氣飄飄。她坐在辦公室的椅子裏,桌子上全是文件,我進去的時候,她在批閱文件呢。


    看到我進來,她笑著站了起來,從桌子後麵走了出來,然後親自給我泡了一壺茶,給我倒了一杯之後,和我一起坐在了軟綿綿的沙發裏。


    我坐下之後顫了顫自己的身體,然後用手摸了摸沙發的坐墊。


    於小仙兒說:“軟乎吧?”


    我嗯了一聲。


    於小仙兒說:“到底什麽案子呀!”


    我沒接著她的話題說,我說:“那一箱煙到底是誰偷走的呢?於小姐,你應該心裏有數。”


    於小仙兒說:“你們不是在查王傳奇嗎?”


    我搖搖頭說:“不是他。”


    於小仙兒抿著嘴,仰起頭,看著天花板歎了口氣。隨後她看著我咯咯笑著說:“我很好奇,你一個孩子,怎麽會和他們混在一起呢?你現在不是應該在學校上學的嗎?”


    我尷尬地笑著說:“我也不知道,他們非要拉著我破案。我其實想回家。”


    她說:“那你就是有過人之處,你不僅很聰明,而且城府很深,我竟然看不透你。”


    我說:“你看得透他倆嗎?”


    於小仙兒一笑,沒有回答我的這個問題,而是端起茶杯遞給我說:“嚐嚐,這可是新茶,南方茶葉公司送來的樣品。你幫我品品,看看品質行不行。”


    我哪裏會品茶啊,我喝了一口,我沒說茶的事情,我說:“於小姐,你到底懷疑誰呀?你不能如實相告嗎?或者你有難言之隱嗎?”


    於小仙兒搖搖頭說:“我沒有懷疑的人,丟煙這種事時有發生,早就見怪不怪了。”


    她一定有懷疑的人,不過她不想說,任何人都沒有辦法撬開她的嘴。


    我隻能說:“凶手抓不到,還會死人的。”


    於小仙兒還是問我:“這茶葉怎麽樣?”


    我沒回答,把茶杯放在了茶幾上站了起來。


    我從於小仙兒辦公室出來的時候,林穗和陸英俊問完了話,王傳奇開上貨車又去送貨了。而我們今天還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那就是去萬事通家裏,張道陽的消息今天應該出來了。


    我們拿著錢到了萬事通家裏的時候,萬事通在和他的養女下圍棋呢。這萬事通還買了個電風扇放在了旁邊的桌子上,對著他倆吹著。我們進來倆人就站了起來,萬小姐招待我們坐下,去給我們泡茶了。


    陸英俊不是喜歡拐彎抹角的人,他說:“萬先生,時間到了,張道陽的消息有了嗎?”


    萬事通說:“自然是打聽到了,錢帶來了嗎?”


    我把搬著的箱子放在了桌子上,打開之後往前推了推。


    萬家小姐過來清點了一遍,然後搬了下去。


    萬事通這才歎口氣說:“消息是有了,不過可能讓諸位失望了。張道陽在二十年前死在了保定。”


    陸英俊說:“落實了嗎?”


    萬事通說:“我這裏的消息您放心,都是經過多方落實的,我還拍了張道陽的墓碑回來。不過另外還有個消息,就當是我贈送給你們的吧。這墓碑是五年前立的,沒有署名,上麵隻有五個大字,張道陽之墓。連個立碑的日期都沒有留。”


    他拿出一張照片擺在了桌子上,推了過來。


    林穗拿起照片看看後說:“你怎麽知道是五年前立的?”


    萬事通說:“我的人走訪了周圍的人,大家都能作證這是五年前立的。每年清明和過年都會去燒紙,突然這座禿墳有了墓碑,大家都能記住。”


    林穗問:“張道陽是怎麽死的?”


    萬事通歎口氣說:“一代武將,凍死在街頭。他二十八年前在京城受到迫害,無奈逃出京城投奔了姑家大表哥,大表哥開酒鋪,他每天負責給各個酒館兒送酒。久而久之,成了一個酒蒙子。二十年前出去送酒,驢車自己回來了,他沒回來。大表哥表嫂出去找了一夜也沒找到,第二天有人在馬路溝裏發現了他的屍體,早就凍硬了。”


    我問了句:“張道陽有後代嗎?”


    萬事通說:“這個還真的不知道了,但是能肯定的是,他自己逃去的保定,沒有帶任何人。”


    我說:“他有妻子嗎?”


    萬事通說:“他有妻子,但是沒和他一起逃,而是回了娘家,後來改嫁,嫁給了一個鍾表匠,地址是西城鹽市口大華鍾表店。過著普通的生活,也算是衣食無憂。”


    我問:“什麽人迫害他呢?”


    萬事通這時候一笑說:“準確來說是一群人要弄死他,你們上次不是問過了蘇雅致是誰了嗎?紅顏禍水啊!”


    我說:“這一群人裏包括誰呢?”


    萬事通這時候用手拿住了茶杯,但是沒拿起來,他在思考怎麽回答這個問題。過了五秒鍾之後,他說:“在北山別墅易家發生了命案,死了不少人吧!那些死了的人當年都想張道陽死,這裏麵不僅包括死了的那些人,還包括一個還沒死的,那就是北山別墅的主人,易先生。不過他女兒先死了,這算是報應嗎?”


    我說:“您也覺得這是報應嗎?”


    萬事通反問道:“不是報應又是什麽呢?這也怪張道陽禍從口出,小玉兒事件兩年之後,他心中煩悶找好朋友喝酒,酒後失言,對著好朋友發毒誓,一定要報這血海深仇,要讓這些害小玉兒的人一個個不得好死。誰承想,這所謂的好朋友不是真正的朋友。這人送走了張道陽之後就去了易家,把這個消息告訴了易忠河,易忠河聯係了和小玉兒事件有關係的所有人,形成了攻守同盟,打算要圍殺這張道陽。這所謂的朋友第一個就死了,叫趙德剛。”


    我說“張道陽又是怎麽逃過一劫的呢?”


    “易忠河家裏有一個小丫鬟叫秋月,這個秋月和張道陽家裏的丫鬟是表姐妹。秋月無意間聽到了他們商量怎麽殺張道陽,立即把消息告訴了自己的表姐,消息到了張道陽耳朵裏之後,張道陽連夜逃出了京城,去了保定。”


    我說:“他為什麽要逃?他可是一個堂堂的三品武官。”


    萬事通歎口氣說:“那時候張道陽已經不是三品武官了,就因為小玉兒事件受到了牽連,那時候他隻是一名管著五名庫兵的庫頭兒。這些可都是後台很硬的少爺,想弄死他,就像是碾死一隻螞蟻。”


    我歎口氣說:“堂堂的一個三品武官,因為一個戲子,淪落到了這種境地,悲哀啊!”


    萬事通哼了一聲說:“這就是色迷心竅的後果,那小玉兒門庭若市,勾三搭四,和這麽多富家公子曖昧不清,這種女人,張道陽就該敬而遠之,他偏要插一杠子,有這個結果一點都不意外。雖然他很冤枉,但是也很自然,不是嗎?”


    我們三個都點點頭,互相看看之後,沒說什麽。


    我說:“張道陽和他的夫人沒有生下一兒半女嗎?”


    萬事通搖搖頭說:“沒查到張道陽有孩子,我知道的消息就這麽多。你們想知道張道陽有沒有孩子,可以去西城鹽市口大華鍾表店去查一下,不難查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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