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呼啦啦都站了起來,我們都走了出去。


    到了外麵之後,花澤小姐直接上車招呼都沒打就離開了,我感覺得到她對警方的失望。這簡直就像是過家家一樣,那耗子到底是怎麽把警方騙的,我無從知曉,但是我能深刻的感覺到警方的傲慢和膨脹。


    傲慢和膨脹是要付出代價的。


    林穗看看我說:“走吧,在這裏待下去就是自取其辱。”


    張小山這時候帶著一個女助理過來了,張小山臉都氣白了,他說:“這個那耗子,就算是今天不判他,你看我怎麽收拾他。”


    陸英俊說:“張總長,你們辦案太草率了吧。嫌疑人說啥你們就信啥,證據呢?合著所有的證據就是那耗子的口供,這口供說翻就翻了,這太兒戲了吧。”


    張小山說:“這小子翻臉太快了,他隻要認了,也就判了啊!沒料到他會叫來這麽多記者,他背後肯定有高人指點。”


    陸英俊說:“有事說事,你扯什麽背後高人幹啥?有沒有高人指點,和這件事有關係嗎?我不陪你在這裏丟人現眼了,你們誰愛留下就留下吧。”


    陸英俊氣呼呼朝著汽車走去。


    林穗說:“張小山,你自己玩吧,我們撤了。”


    林穗走了出去,但是我沒急著走,在張小山旁邊站著。林穗走了幾步回過頭喊我:“蠍子,走啊!”


    張小山擺擺手說:“王老弟,你回去吧,你留下也沒什麽用。老哥我謝謝你了。”


    我點點頭,一抱拳後離開了。我晚走這幾秒鍾就是為了給張小山留下一個好印象,這叫雪中送炭。林穗可以不給張小山麵子,陸英俊也可以甩臉子,但是我不行。我知道自己有多微不足道,我必須為自己留足後路才行。


    張小山是個挺豪氣的人,他是一個值得交往的對象。


    不出所料,快中午的時候,我們就接到了花澤小姐打來的電話,她告訴我們,那耗子被當庭釋放了。不過法院也給警方留了麵子,給那耗子下了禁足令,不許離開宛平城,由警方負責監管。


    林穗放下電話之後把法院的判決告訴了我和陸英俊。


    我說:“關鍵問題還是那道門,到底這門是怎麽進去的呢?要是說人本來就藏在裏麵,是用什麽方法藏起來的不被發現的呢?隻有搞清楚這個問題,才能最終給那耗子定罪。”


    林穗說:“還有一種辦法,就是找到小九。”


    陸英俊說:“我估計啊,張小山肯定動用了全部的力量和關係在找小九了,他對這那耗子一定恨之入骨了吧。這那耗子也是太狡猾了,他到底是怎麽做到的呢?”


    我知道陸英俊開始懷疑我們的結論了,我不得不提醒他說:“老陸,你得相信我們,那耗子絕對是凶手。”


    整個一天我都心神不寧,到了第二天早上,我在醫館實在是坐不住了,於是我騎上了自行車,我打算再去花澤先生被害的現場去試試運氣,看看能不能找到什麽新的線索。順便看看花澤小姐在那裏生活的怎麽樣。


    我穿過宛平城上了陸溝橋的時候已經快中午了,我出門的時候帶了包子,就停在陸溝橋上吃了包子。看著陸溝橋下的河水發呆了好一陣子,心裏想著那耗子的話,他把工具從這裏扔下去的。要是這東西是存在的,誠心用磁鐵撈,一定能撈出來,這張小山肯定撈都沒有撈。一旦仔細打撈沒撈出來,就證明那耗子在耍心機啊!


    張小山這中央警校到底怎麽上的啊!中央警校就是這麽教他斷案的嗎?


    我在這裏站到了十二點半,這才騎上騎行車過了河,然後往北走,當我到了破倉庫大門口的時候發現,這裏竟然新修了一座崗亭,在崗亭外麵站著兩個日本兵。


    我下了車子,推著自行車過去,日本人把我攔住了。


    其中一個說了句日本話,我也聽不懂啊,我自說自話道:“我找花澤小姐!”


    日本兵也聽不懂,我們都挺尷尬的。不過很快,日本兵失去了耐心,把槍從後背摘了下來,用槍指著我。我這時候搞懂了,這是要趕我走。


    我突然想到了一件事,這日本人雖然聽不懂中國話,但是日本人的名字都是用漢文寫的。我從包裏拿出來本子和筆,寫上了“花澤良菜”四個字。


    我給日本人一看,頓時倆人就笑了,其中一個拍拍我的肩膀,然後指著地麵讓我等。他去崗亭裏打了個電話,出來的時候,站在我麵前傻笑了起來。


    很快,我就看到花澤小姐穿著軍裝從裏麵出來了,兩個日本兵對她敬禮。她嗯了一聲,和日本兵說了幾句日語之後,帶著我進去了。


    一邊走一邊說:“這裏被駐屯軍征用成了軍火庫,因為這個案子,我也和上級申請從關外調到了平京。上級把我安排在了憲兵隊,負責這軍火庫的安保工作。”


    我說:“今後這地方不能隨便來了吧。”


    花澤小姐說:“是啊,沒想到會變成這樣。以後你找我可以給我打電話,我們約地方見麵。我還答應做你老師呢,看來是不行了。畢竟現在我是日本駐屯軍的軍人,我得遵守軍規。”


    我說:“我主要是擔心你在這裏不安全,還有吃的用的,是不是都有,缺點什麽。現在我倒是放心了。”


    我隨後歎口氣說:“花澤先生的案子非常抱歉。”wap.


    花澤小姐說:“和你沒關係,這個案子我請教了國內的很多刑偵高手,都沒有能破解開這個謎題。有人說是先藏在屋子裏的,有人說是合謀,也有人懷疑有開門的高手。其實我就知道他們不可能給我一個答案的,我解不開的謎題,他們也不可能解開。”


    我嗯了一聲說:“是啊,好消息是那耗子還在宛平,張小山把他看得死死的。我相信,這個謎題遲早會解開的。”


    花澤小姐沒有帶我去她的辦公室,而是帶我去了她的宿舍。他把三間宿舍打通了,成了一個很不錯的大套間。她知道我喜歡喝咖啡,親手為我煮了咖啡。整個下午,我都在和花澤小姐閑聊,說說案情,說說過往。


    花澤小姐說:“我聽說你醫館最近生意還行,隻不過看病的大多都是女性。”


    我說:“確實女同誌偏多,我治好了一個窯姐兒的婦科病之後,一傳十,十傳百,就把我傳成了一個治婦科病很厲害的郎中了。其實,我治療皮膚病等疑難雜症都在行,一些慢性病包括頭疼啊,無力啊,胃病之類的,我都能治。還有一般的脫臼,骨折,我都能治好。”


    花澤小姐說:“槍傷呢?”


    我搖搖頭說:“我沒解剖過人體,我沒辦法給人做手術。”


    花澤小姐說:“你要是想學,我可以介紹一個老師給你。我相信,他會很願意收你這個學生的,你有成為一個好醫生的潛質。他叫山口高樹,是日本最好的軍醫和法醫,人就在平京,由他牽頭在成立一家中日友好醫院。你要是有興趣,我給你寫一封推薦信。”


    我說:“瑪利亞國際醫院的伊娜醫生,據說是最好的外科醫生。”


    花澤小姐說:“不不不,你相信我,伊娜和山口老師比,那就是螢火蟲比太陽。”


    我笑著說:“意思我懂,但是你得這麽說——諒腐草之熒光,怎及天心之皓月!這話出自《三國》,是王朗對勸降諸葛亮時候說得一句話。”


    花澤小姐點點頭一笑,她說:“我這就寫推薦信,你什麽時候方便可以直接去找山口老師,他不會拒絕你的。”


    花澤小姐拿了鋼筆寫了一封信,裝進了信封裏,折好之後遞給我說:“不要看,直接交給山口先生就好。”


    我點點頭說:“花澤小姐,謝謝!”


    花澤小姐看著我笑了,看看表說:“天色不早了,我開車送你回去吧。”


    我看看表,可不是麽,已經下午四點鍾了,我說:“不用不用,我騎車回去就好。聊得忘了時間,看來我要貪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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