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林穗接下來開始打電話想辦法營救陸英俊,但是抓起電話之後,又不知道打給誰。


    誰能救得了陸英俊呢?平日裏覺得朋友很多,事到臨頭,突然覺得這些所謂的朋友沒有一個靠得住的。


    林穗隻能把電話放下,她和我並排坐在沙發裏,無助地就這麽坐著。


    我說:“現在最好不要有任何的動作,我們表現的越慫對陸英俊越有利。他隻是個瘸子,他以前是營長這件事也是公開的,對保安局來說,他沒什麽秘密可言。最多就是問問他張大帥的事情,問問他張大帥有多少兵馬而已。陸英俊心裏沒什麽大秘密。”


    林穗說:“按理說不至於要他的命,最多就是扣他幾天應該就放了吧。蠍子,要是陸英俊被殺了怎麽辦?”


    我扭頭看看林穗說:“老陸要是死了,我就加入張琀他們,和小鬼子死磕到底。”


    林穗嗯了一聲說:“陸英俊是我們的同誌。”


    我點點頭。


    同誌,多麽神聖的一個稱呼啊!我們必須維護好這個稱呼。


    我和林穗知道,陸英俊被抓走隻是開始,並不是結束。我根本就沒有心情去坐堂開診,一直坐在偵探社裏等著事情的進展。


    就這樣一直坐到了半夜的時候,外麵來了三輛車,呼啦啦下來十幾個人,到了樓梯口開始敲樓梯間的柵欄。不停地喊著:“開門開門,……。”


    我打開窗戶往外探著半個身體喊了句:“別敲了,誰呀?”


    我這一喊,小犬竟然從車裏走了出來,他伸手摘下來帽子,仰著頭說:“王先生,是我。”


    我說:“小犬君,您大駕光臨,我這就去開門。”


    我小跑著到了樓下,打開門。小犬讓其他人在下麵等,他帶著一個人上了樓。


    進屋之後,他坐在了沙發裏,那人站在旁邊。林穗給小犬倒了一杯熱水。


    小犬捧著熱水,一邊喝一邊說:“我也是剛聽說江淮中帶著警署的人過來把陸瘸子給抓走了,你說這個江淮中,抓陸瘸子做什麽呀?”


    我說:“也不隻是抓走了老陸,還帶走了我們幾百塊現大洋,十幾條小黃魚,法幣和金圓券若幹。”


    小犬說:“你們放心,錢財我一定幫你們要回來,不過我也聽說了,從你們這裏搜走了不少武器。這些武器都是陸瘸子私藏的,這是犯了大忌的呀!你也知道,最近平京不太平,私藏武器可是要坐大牢的。”


    我歎口氣說:“您也知道,老陸曾經是個軍人,那些都是他的藏品,當古董了。其實他幾次都想上交的,隻不過實在是舍不得。”


    小犬說:“早交出去不就沒事了麽!現在被江淮中抓住了把柄。這樣吧,這段時間過去,先讓事情沉澱沉澱,我一定把陸瘸子弄出來。”


    我立即站起來,恭恭敬敬對著小犬鞠躬說:“那我先謝謝小犬君了,您就是我們的大恩人啊!您不知道,老陸以前雖然是軍人,但是他一直負責平京大案要案的督察工作,我和林小姐是警署的顧問,我們一直合作的非常好。”


    其實我心裏明白,小犬想把老陸弄出來,一句話的事情。他江淮中敢放個屁嗎?


    小犬點點頭說:“我其實對陸瘸子做了深入的調查,我調查的結果和王先生說的大概一致。這陸瘸子的確是個難得的好督察,這幾年平京的大案要案有一多半都是林小姐和王先生破的。”


    我搖搖頭說:“慚愧慚愧!不值一提。”


    我們正聊著,外麵嘎吱一聲停了一輛汽車,接著從下麵噔噔噔跑上來一個人,進屋之後,在小犬耳邊小聲說了幾句日語。我和林穗自然是聽不懂,小犬聽了之後,噌的一下站了起來,他立即往外走。


    但是走到了門口,小犬轉過身看著我說:“王先生,林小姐,請跟我來。”


    我和林穗不明所以,但小犬要我們跟著,我們也沒有拒絕的權利。隻能跟著他出去,上了他的汽車。


    小犬的汽車帶著我們一直到了一棟很大的宅子外麵,這宅子以前大概率是給某個王爺的。當然,也有可能是某個京官的。


    我說:“這是什麽地方?”


    小犬說:“江淮中的家。”


    所有人一起下車,江淮中家的大門隨即打開,我們一直往裏走,繞過了影壁之後,又過了一道門就進了後院兒。


    院兒裏圍在一起站著一群人。我們到了之後,江淮中從人群裏走了出來,到了小犬麵前鞠躬說:“小犬君,這麽晚您怎麽還親自過來了?”


    小犬說:“客套話就免了。”


    江淮中一伸手,頓時人群分作兩邊,我看到正房門口一左一右擺著兩個紙人,這是一對紅男綠女。男左女右,直直地站在門口。m.


    紅男身上寫著七個字:江淮中甘為鷹犬;


    綠女身上寫著七個字:月圓夜取你狗命。


    我算算日子,我說:“明天晚上就是陰曆十五了呀!不是說好的月底和易忠河一起嗎?”


    小犬沒說話,走上前去,伸手要摸這紙人。


    江淮中說;“小犬君,小心有毒!”


    小犬並沒有擔心有毒,而是伸手摸了摸紙人的肩膀,他說:“這紙人是怎麽送進來的?警署的人都是幹什麽吃的?”


    警署總長從一旁過來,他唯唯諾諾,點頭哈腰,十足的一個奴才樣。他說:“太君,不是我們無能,是刺客太狡猾啊!他們先打死我們兩個警員,然後假裝逃走,我們出去追,回來的時候這倆紙人就放這裏了。”


    小犬說:“蠢貨,這是調虎離山。你的任務是保護好江市長,不是抓凶手。我從來就沒指望過你們能抓住凶手,你們隻要保護好江市長就算是完成任務了,懂嗎?”


    “卑職遵命,以後絕對不會再犯同樣的錯誤。”


    小犬說:“從現在開始,保安局負責後院的安防,你們警署的人負責外圍。一隻蒼蠅也不要放進來。”


    而我這時候一抬頭,看到牆頭上蹲著一隻黃皮子。我一看到這黃皮子,立即就想起來了一個人,那就是張琀。這個張琀是會養黃大仙的,他有這秘術。那棺材是不是他放的我不敢說,但是這倆紙人,多半是張琀幹的。


    我一走神,再看那黃皮子,已經不見了。


    小犬說:“江市長,從現在開始,你哪裏都不要去,就躲在房間裏不要出來。我倒是想知道,這刺客月圓之夜怎麽要你的命。”


    江淮中說:“我在郊區有一套老宅,沒有人知道那裏。我是不是先去老宅躲一下?”


    小犬說:“也許刺客就是想騙你出去,在你所謂的沒有人知道的老宅殺你。”


    江淮中看著我說:“王先生,林小姐,你們怎麽來了。”


    小犬說:“我是請他們來協助我保護你的,江市長,王先生和林小姐是我的朋友。我們就坐在你家的客廳裏,我們三個在這裏保護你,我倒是看看刺客怎麽在我眼皮子底下要你的命。”


    我們一起進了屋,進屋之後坐在鬆軟的大沙發裏,江淮中的太太親自為我們泡茶。


    保安局的人分布在了房前屋後,警署的人更是把整座院子圍了個水泄不通。


    小犬說:“王先生,林小姐,知道我為什麽要帶二位來這裏嗎?”


    我其實心裏明鏡一樣,但是我必須假裝不知道。我要是表現的太聰明,可就沒有小犬表演的機會了,我得讓他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聰明,他才會有前所未有的滿足感啊!


    我搖搖頭說:“小犬君,我們在這裏起不了什麽作用。這不是普通的謀殺案,這是刺殺,是兩個陣營你死我活的鬥爭。”


    小犬說:“是啊,這是你死我活的鬥爭,但這也是證明你不是凶手的好機會啊!不瞞你說,現在很多人都懷疑周益民家的紙棺材是你們送去的,周益民的毒是你下的,因為你破案太快了。保安局的人兩個月沒破的案子,你兩天就破了,並且很順利地救活了周益民,我們不得不懷疑你啊!”


    林穗說:“小犬君,我們是偵探,破案我們是專業的啊!兩天破一個案子,對我們來說是常態。當然,我們也有破不了的案子,但是你不能因為我們破案神速就懷疑我們吧。”


    我呼出一口氣說:“清者自清,林小姐,不用解釋,沒用的。”


    實際上把我們放在他身邊盯著,也是最好的監督我們的手段。一旦把我們這麽盯住,外麵立即風平浪靜了,這就說明他們的懷疑是正確的。我現在倒是希望張琀和喬澤他們能把動靜弄大點,這要是他們偃旗息鼓了,我可就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了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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