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到了三優書店的時候,果然看到那挑夫在門口等我們呢。我會心一笑,付了三個銅板,挑夫拿了銅板之後,滿意地離開了。


    我和林穗進了書店,看到一個優雅的中年女人,她穿著棉布旗袍,燙了齊肩的頭發,頭上戴了一個蝴蝶發卡。


    她牙齒很整齊潔白,說明她的身體很好,她眼睛明亮溫和,說明她精神很好。她的皮膚細膩有光澤,說明她的飲食結構很好。總之,這是個精致的女人。


    她看起來大概四十歲左右,不過實際年齡可能要大上三四歲。見到我們的時候,頓時就笑著過來抱住了花澤小姐,說:“妮子,想死姑姑了。”


    花澤小姐也笑著說:“姑姑,我也想你了啊!”


    接著,這女人看向了我,她說:“這就是王先生吧!”


    我鞠躬說:“姑姑好。”


    她一笑說:“我侄女的眼光不錯,還真的是個瀟灑的先生呢!”


    說完,她和林穗一起咯咯笑了起來。


    她叫林昌黎,但是我知道,這肯定是化名,她大概率是東瀛人,或者是高麗人,她在這裏開書店是為了滲透到藍黨中央獲取情報。


    但是這麽機密的事情,為何會讓我知曉呢?這裏麵該不會有什麽陷阱吧!我必須小心行事,別著了他們的道。


    這時候,書店裏坐著兩位讀者,在窗戶邊上靜靜地讀書。林昌黎笑著下了逐客令,讀者知道老板來了親戚,很識趣地離開了。


    林昌黎關了門,笑著說:“走,我們去後麵聊。”


    我和花澤小姐跟著她出了後門,走到了天井下麵,再往後是一座木屋。山城這地方冬天不怎麽冷,屋子修的和平京也不一樣,這木頭房子看起來單薄的多。給我的感覺,這種屋子住著很不踏實,也不舒服。


    進了這木頭做的房子,裏麵是簡單的幾件家具,有一張桌子,幾把椅子,一個佛龕,裏麵供奉的是觀世音菩薩。


    林昌黎給我們泡了茶,放到了桌子上,她說:“這一路走了二十多天吧!”


    花澤小姐說:“別提了,這一路真的太難了。難道除了水路,陸路過不來嗎?”


    林昌黎說:“十萬大山,想都別想。”


    花澤小姐說:“必須找到楊藝,她手裏很可能掌握了我們在山城的間諜名單。”


    林昌黎說:“可能?”


    花澤小姐點點頭說:“不能百分百肯定,但是也有八成。這個女人看來並不是藍黨的人,她也許隻是一個情報販子。她一定會來山城的,隻是什麽時候來的問題。我估計,要麽她先來山城,再去老家夜郎鎮。或者先回去夜郎鎮,伺機再來山城。”


    林昌黎嗯了一聲說:“我分析,她大概率會先回夜郎鎮避避風頭。她既然是個情報販子,大概率能猜到我們在找她,她必須先躲起來,等風頭過了,再來山城交易。沒拿到錢之前,她是絕對不會把情報示人的。她會和藍黨要個好價錢。有照片嗎?”


    花澤小姐說:“不敢帶照片,一旦路上出了岔子,麻煩就大了。不過她的樣子印在這裏了。”


    花澤小姐指了指腦袋。


    林昌黎說:“這能記得清嗎?怕是過了一晚上就記不清了,除非你和本人接觸久了。”


    花澤小姐一笑,看著我說:“我有可能會忘,但是他不會。王先生對人的樣貌有過目不忘的本事。”


    林昌黎笑著說:“還有這種本事?”


    花澤小姐嗯了一聲說:“偏偏就有,有的人對文字過目不忘,有的人對容貌能過目不忘。大千世界,無奇不有啊!”wap.


    我這才意識到花澤小姐帶我來的真正原因,她想讓我辨認楊藝。


    林昌黎看著我說:“王先生,你能認出楊藝嗎?”


    我點點頭說:“就算是她化妝成老太太,也逃不過我的眼睛。”


    普通人辨認一個人,是通過整張臉,我和他們不一樣,我是通過具體的細節,比如眼睛,比如嘴唇,比如鼻子。除了同卵雙胞胎,天下沒有任何兩個人是一樣的。


    林昌黎驚呼道:“這太了不起了,要是可能,我想和王先生學習這門技能。”


    花澤小姐歎口氣說:“王先生是我請來的外援,姑姑,我們還是談正事吧。”


    林昌黎說:“你們是怎麽打算的?”


    花澤小姐說:“我們先在山城呆三天,要是這三天楊藝沒露麵,我們就去夜郎鎮。我現在隻是不知道怎麽才能去夜郎鎮。”


    林昌黎說:“山路難行,隻能騎驢。最關鍵的是,路上有卡子,一旦問你為啥要去夜郎鎮,你怎麽說呢?你總不能說是去旅遊的吧!”


    花澤小姐說:“說探親也不行,要是說探親,一定會登記核實。那怎麽辦?”


    林昌黎想了想說:“倒是可以說去考古探險,傳說這夜郎鎮後麵的大山裏有一座古城,那裏是曾經的夜郎國。有很多去探險的人都一去不返,傳說,那裏是通往陰間的入口,進了這夜郎城,就再也回不來了。”


    我說:“這倒是個不錯的借口。”


    林昌黎說:“這夜郎鎮裏住了太多的探險者,不僅有中國人,還有歐美人。這些人打著考古的名義,其實就是一群盜墓賊罷了。傳說李白的大墓就在夜郎國,也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我說:“我們中國對他們有個雅號,叫摸金校尉。”


    林昌黎嗬嗬一笑:“叫什麽不重要,重要的是做了什麽。他們惦記的是夜郎城裏的寶貝。不過,說去探險,需要有藍黨文化部開的路引才行,這個路引得去申請。”


    花澤小姐說:“有門路嗎?”


    林昌黎想想後說:“隻要舍得花錢,就沒有辦不成的事兒。這樣,你們去照相館照兩張照片,我去辦路引。”


    花澤小姐搖搖頭說:“不能留下照片。”


    林昌黎說:“那怎麽辦?沒有路引,絕對到不了夜郎鎮。”


    花澤小姐看向了我說:“我記得你認識一個叫陳少卿的師長是嗎?王先生,你能不能辦來通行證呢?”


    我說:“首先,我不確定這個師長是不是我認識的那個陳少卿,但我覺得大概率是他。其次,我不確定他有沒有辦通行證的權利。最後,即便他有這個權利,但是我要以什麽理由辦通行證呢?”


    花澤小姐說:“你和他的關係到了什麽程度呢?”


    我說:“我也不知道,人心難測啊!”


    其實我心裏是清楚陳少卿是什麽人的,他為了我,能兩肋插刀。他是個性情中人。但我能把這事兒告訴她們嗎?我又不傻。


    花澤小姐看著我說:“你找他先探聽一下虛實。”


    我說:“陳少卿不僅認識我,他還認識林穗。所以你不能叫林穗了,你得換個身份。”


    花澤小姐看著我說:“你就直接說我是東瀛人,說我叫花澤良菜,告訴他,我就是來找夜郎城的探險家。你告訴他,我爺爺就是探險家,他去了夜郎城就再也沒有回去,我是來找爺爺消息的。”


    我說:“說你是東瀛人,你會不會被審查?這很危險。”


    花澤小姐看著我說:“所以,需要你去找陳少卿幫忙,據我所知,你和陳少卿的關係不一般啊!”


    我一聽就知道,花澤良菜這娘們兒早就把我的底細摸清了。她帶我來,除了我能對人過目不忘之外,還因為她知道我和陳少卿是朋友,而陳少卿現在是藍黨嫡係的師長。


    要是我敢亂來,我的家人和林穗、老陸,都會死。他們是鬼子的人質啊!我這才意識到,花澤良菜並不是我的朋友,她把我算計的死死的。想到這裏,我倒是釋懷了,我說:“行,我這就去找陳少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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