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支隊伍停下了,我們也就跟著停下。現在我們在山麓之上,他們在山腳下,在山穀入口。


    山穀的入口有兩座小山,就像是一個女人躺在地上一樣。往裏看去,山穀兩側的山脈就像是兩條大腿。


    不僅我看出來了,老墩兒也看出來了,他說:“這地方有點邪,看地形像是一個女人躺在這裏。”


    老墩兒把望遠鏡拿下來,用手指著說:“那是女人的前胸,然後是小腹,再往前那山穀兩側,像是大腿。沒有頭啊!”


    按理說頭應該是我們這個位子的南邊,我們呆的山麓是女人的肩膀。但是齊刷刷往南就沒有了,被夜郎鎮前那條河給截斷了。那條河就像是一把刀一樣。


    我把望遠鏡遞給了花澤良菜,她看了之後也是嘖嘖稱奇,她說:“鬼斧神工。”


    紅英卻說:“這地方有點邪性,不過越是這種地方,越容易有我們要找的東西。這隊伍怎麽不走了呢?”


    我看著山穀內,現在就在那兩座小山包之間,匯聚了大量的霧。這些霧氣應該是這支隊伍停止前行的原因。


    我說:“應該是被霧攔住了,他們在等霧散。”


    紅英說:“那需要刮風,不刮風這霧怕是散不了。”


    老墩兒抬著頭看著天空說:“怕是要來雨了,真要下雨,這霧興許也就能散了。”


    花澤重新把望遠鏡遞給我,她說:“看不到有人活動的跡象。”


    我舉著望遠鏡朝著山穀裏看去,沒有一點人煙,難道夜郎鎮的人不在這裏麵嗎?不,他們沒有別的地方去,他們都在這裏麵,也許他們都已經死在了裏麵。想到這裏,就不寒而栗,後背上嗖嗖地就像是爬了一條毒蛇。


    下麵那支隊伍不走,我們也不好下去,幹脆就在這山麓上紮了營。到了下午三點半的時候,紅英舉著望遠鏡看著身後來時的路,他說:“又來了一撥人,這夜郎倒是熱鬧了。”


    我轉過身舉著望遠鏡看下去,來了一撥十幾個人,都是短打扮,有男有女,看走路的速度全是練家子。現在我們屬於前有狼,後有虎,躲是躲不過去了,眼看著下麵的人就上來了,我們搬帳篷已經來不及。況且,我們安營的地方在山麓的南邊,偏向來的方向,他們要是不瞎,應該已經發現我們了。


    幹脆也就不躲了。


    老墩兒和我就在一塊大石頭旁邊等著下麵的人上來,他們也就用了半小時就上來了,當我們出現的時候,他們並不意外,這就證明他們上山的時候就看到我們了。


    帶頭的是個三十多歲的男人,一開口我就聽出來了,這是東北人。他說:“老弟,早到了哈?”


    我說:“嗯哪,你剛來啊!”


    他嗬嗬一笑說:“聽口音咱離得不遠呐!”


    我說:“確實不遠,我平京來的,你們呢?”


    他笑著說:“我們錦州的,實不相瞞,來這裏就為了圖財,我估計老弟你和我一樣吧。正所謂是,和氣生財,財源滾滾來。”


    老墩兒誒呀一聲說:“說話還一套一套的,最怕就是口蜜腹劍之人,背後捅刀子。”


    東北人一聽樂了,說:“誒呀,這是西北來的土夫子啊,第五家族的吧!”


    老墩兒說:“你懂得倒是不少,自報家門吧?”


    東北人一笑,從懷裏摸出一塊黑色木牌子來,舉著說:“青龍會的,劉世旗就是我,我就是劉世旗。”


    第五紅英走過來,一抱拳說:“原來是青龍會劉家,幸會幸會,小妹第五紅英。既然都是同行,就應該懂規矩,那就是互相成全,千萬不要幹互相拆台的事情。”


    劉世旗一拍胸脯說:“放心,我用劉家名聲擔保,我也信得過第五家的人。”


    我不懂劉家,也不懂第五家,我知道的是,這倆家應該都是摸金校尉吧。


    劉世旗伸著脖子看著前麵山下,問:“這什麽情況?”


    第五紅英不屑地一哼說:“軍閥來了,我們可能需要暫時看看熱鬧了。”


    劉世旗哼了一聲說:“這群王八犢子,他們盯上的鬥子,那就算是完犢子了。一個銅錢都不會給你留下,屍體都要翻出來搜一遍,把腚門都給摳了才能罷休。”


    我舉著望遠鏡還在觀察前麵的山穀,我說:“這次可不一定了,這山穀邪得很啊!”


    劉世旗說:“這位兄弟,怎麽稱呼啊?”


    我說:“姓王,我是郎中。”


    劉世旗哈哈笑著說:“郎中好,我最尊重的就是你們郎中,救死扶傷,很偉大。”


    他這時候拿出來一個單筒望遠鏡,舉著看了起來,他說:“嘿,這他媽了個巴子的,這是個陰絕之地啊,以前在這南邊肯定有一座山的,結果這山地震的時候塌了,這山沒了,風水可就變了,這夜郎國應該就是這麽滅亡的。”


    說著他用手一指說:“看到了嗎?那座山應該就在那裏。”


    我一看那裏此時還有一片亂石,很多石頭都被取走修建不遠處的大壩了。我嗯了一聲說:“還別說,真是這麽回事兒。”


    第五紅英說道:“還是劉大哥見多識廣啊!劉大哥一語點醒夢中人。”


    老墩兒說:“我是最佩服能人的,老劉,你說的都對啊。還有件事你能不能說清楚啊,這夜郎鎮的人,怎麽就全消失了呢?”


    劉世旗搖搖頭說:“這可說不好了,我也是聽說這件事就往這邊趕了,這一路,千辛萬苦,我足足走了一個多月才到了這裏。本以為到了這裏黃花菜都涼了,想不到來得正是時候。這夜郎國,有搞頭啊!”


    我說:“你覺得夜郎鎮的人都怎麽樣了?”


    劉世旗舉著單筒望遠鏡看著山穀裏說:“凶多吉少啊!要是活著起碼得有人煙,你看這裏麵,死一般寂靜,一股煙都沒有。具體發生了什麽,還得進去看看才知道。不過這麽凶險的地方,我們不用著急,先讓這群傻大兵進去,我們在後麵遠遠看著就好。”


    我嗬嗬笑著說:“沒錯,就是這意思。”


    接下來我們在帳篷裏支起了桌子,劉世旗帶了很多食物,我們在帳篷裏吃吃喝喝起來。一直喝到了傍晚,外麵突然起了風,很快就下起了牛毛細雨。這雨下得密集,但是沒有聲音。我沒當回事,出去小解的時候也就沒帶傘,就一泡尿的功夫,我的肩膀就淋濕了。


    我看看遠處的山穀,依舊是霧氣繚繞,看來下雨也不行,沒有四級以上的風,這霧是散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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