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的時候,劉世旗的人都蹲在團長夫人周圍。這團長夫人醒了之後,慢慢地坐了起來,說:“爪子嘛?”


    老七嘿嘿笑著說:“你說做啥子嘛!你現在是我老七的媳婦兒了。”


    說著哈哈笑著就去摟這團長夫人,這團長夫人一腳就踹開了老七,惹得大家都哈哈笑了起來。


    老七也不上火,再次撲上去,這次被那女人抽了一個大嘴巴。然後伸手在包袱下麵摸她那兩支手槍。哪裏還會在啊,早就被劉世旗他們給搜走了。隻能說,這女的睡得太死了。


    這女的這才回過神來,說:“諸位好漢,看來是把我的人都給弄死了吧?”


    劉世旗說:“我們老七沒媳婦兒,你要是願意,以後就是我劉世旗的弟妹,你給咱家老七生個孩子,那你就是咱家人了。以後劉家的家譜裏有你一號,出事了,劉家罩著你。你要是不願意,白刀子進,紅刀子出,給你一個痛快。”


    老七在一旁勸說:“我老七是個講究人,在老家左鄰右舍都知道我劉老七仁義。你跟我,吃不了虧。”


    這女的看看老七說:“我就是一個女人,跟誰過不是過啊!不過這兵荒馬亂的,生孩子這事兒不是一天兩天就能生出來的,起碼得有個窩,有個太平的世道吧。”


    老七大拇指往後一豎起來說:“咱老家永昌二隊的,全姓劉,現在鬼子不走,咱這日子也確實過不消停。老家是回不去了,這一票幹完了,就在蓉城買套宅子,咱就和你好好過日子,你看咋樣?”


    這女的上下打量了一番老七說:“你沒啥殘疾吧?”


    老七站起來轉了兩圈說:“我小時候可沒餓著,大高個,長得壯,啥毛病沒有,有的是力氣,就是缺個識文斷字的女人,你要是肯跟我,以後都聽你的。你看咱中不中吧。”


    這女的聽了之後嗬嗬笑了,說:“我看中。”


    老七嘿嘿笑了,說:“中就中,我還不知道你叫啥呢?”


    女的說:“我叫林巧,以前家裏是地主,我也是被搶了當壓寨夫人的,後來土匪被軍閥收編了,發了槍也不知道幹啥,反正就是整天跟著瞎跑,一個鬼子沒打,淨是在山裏亂竄了。這不是麽,聽說這裏有寶貝,就竄這裏來了,寶貝沒看到,看到一群怪物,五百人都沒了,最後就剩下這幾十個。”


    我說:“林巧,幾十個也沒了。就你一個了。”


    林巧哼了一聲說:“一個就一個,又不是我爹,都死光了才好。我跟誰都是跟,我看跟你們比跟這些邋遢兵能過好日子。”


    劉世旗嘿嘿笑著說:“得,以後你就是咱劉家的媳婦兒,和老七好好過,咱虧待不了你。隻要你給咱劉家生了孩子,那咱劉家就能為了你舍命。”


    這邊的楊藝和花澤靠在一起嗬嗬笑了起來。


    現在大家都躲在這暗室裏,沒必要吃三頓飯,北方人吃兩頓飯也習慣,所以早上都沒張羅吃東西,就靠在行李上閑聊。


    我站了起來說:“我去方便下,誰陪我一下?”


    花澤起來說:“我陪你去,剛好我也要方便下。”


    老墩兒說:“小心點兒,這蛟龍指不定啥回收竄出來。”


    我說:“嗯,我知道。”


    我和花澤出來,先去方便,出來之後,我倆靠在梧桐樹下。我說:“你怎麽帶她去閆安啊!”


    花澤小聲說:“得先穩住她再說。”


    我說:“她肯定還有備份的,不可能隻有這一份名單。別想著對她下手,我覺得她有同夥在外麵。”


    花澤這時候突然看著我說:“我真帶她去閆安。”


    我愣住了,我說:“你是不是瘋了?”


    花澤說:“我沒瘋,我要讓那些傷害我的人付出代價。我要在戰場上殺死他們。”


    我這時候盯著她說:“我看你是瘋了。”


    花澤拉著我說:“你跟我一起去,帶上楊藝,我們去投奔紅黨。這個比我們去美利堅更容易。”


    我說:“你為什麽非要去投奔紅黨呢?你投奔藍黨也行啊,你何必舍近求遠?”


    花澤這時候很嚴肅地看著我說:“選擇,比努力更重要。其實我早就知道,陸英俊是紅黨。”


    我看著她沒說話。


    花澤小聲說:“難道他不是嗎?你敢說他不是嗎?我比你人為的我要聰明的多,蠍子,你們騙不過我。我當你們是朋友,但是你們當我是敵人,我說的對嗎?”


    我閉上眼,呼出一口氣說:“我真不知道陸英俊是不是紅黨,我也隻是懷疑。你既然把話說開了,我也不瞞你,其實隻要我們從這裏回到山城,等待你的,就是軍統的特務。我把你出賣了。”


    花澤聽了之後不可置信地看著我,抬手就抽了我一個大嘴巴:“你混蛋!”


    我緊緊地摟住了她,我說:“你聽我說。國戰麵前,不講兒女私情。難道你覺得我會為了你,背叛國家嗎?那樣的男人,你喜歡嗎?”


    花澤在我懷裏掙紮,小聲咒罵道:“你這個混蛋,你去死!”


    我小聲說:“軍統特務答應我,把我家人和老陸,林穗都秘密轉移到山城。如果老陸是紅黨,讓他安排你和楊藝去閆安。把名單留給軍統,也算是一個交代。”


    花澤再次在我懷裏打我,一邊打一邊說:“你這個混蛋,你竟然這麽對我。”


    我把她摟得緊緊的,剛好這時候劉世旗探出頭來,嘿嘿了兩聲說:“幹嘛呢?這什麽時候還親熱呢?趕緊回來。”


    我哦哦了兩聲,摟著花澤往回走,她用力踩了我腳一下,疼得我閉著眼,忍了,沒喊出聲。


    進了暗室之後,把門頂好,在暗示的上麵有個拳頭那麽大的通風口,光從上麵射進來,在牆上留下來一個圓圓的影子。


    楊藝就靠在那個影子上,閉著眼曬太陽。


    我和花澤靠在一起,不說話,花澤靠在我懷裏。過了良久,她才小聲說:“你把我和楊藝送走,你呢?”


    我小聲說:“我走不了,我父母都在這裏,老陸和林穗也在,我能去哪裏?”


    花澤小聲說:“你是娶我還是娶林穗?”


    我小聲說:“不是說這個的時候,這亂世之中,能活著就是萬幸。等以後天下太平了,我肯定娶你。”


    花澤小聲說:“那咱一言為定,我死等你!以後要是天下太平了,不管誰坐天下,我都在平京等你。到時候我開一家酒鋪,就叫等君來。”


    我說:“至於麽?”


    花澤說:“一旦分開,想再見麵,恐怕就不容易了,記住你的誓言,也記住有個人一直在等你娶她。”


    我嗯了一聲,摟住了她的肩膀。


    上午飯是在十點半吃的,大家都不餓,吃的也不香。就這樣一直熬到了下午五點,又吃了一頓。我們都在等水退了,但是天不遂人願,到了晚上的時候,雨又下了起來。


    我們大家躲在暗室裏,聽著外麵的雨聲,心情都很複雜。


    劉世旗歎口氣說:“這雨到底能不能停啊,這河裏的水什麽時候能下去啊!”


    老墩兒說:“慢慢等唄,出去還能幹啥,我看能在這裏藏著,還算是幸運的。想想在前線打仗的人,我們算個屁啊!”


    我這時候和花澤互相看看,什麽都沒說。楊藝從一旁走過來,挨著花澤靠下,她說:“真的能帶我去閆安嗎?”


    我嗯了一聲說:“送你和花澤一起走,你就放心吧,我不會騙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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