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這些歐羅巴人都會死在這裏。


    人為財死,他們將會把這句話體現的淋漓盡致。


    已經死了四個了,還舍不得走。也許在他們看來,已經死了四個,這麽就走,那四個不就白死了嗎?


    這種想法是錯誤的,很明顯,再進去的話,隻會死的更多,甚至會全軍覆沒。


    人是叫不醒的,不管你用多麽嚴厲的態度,對方都不會按照你的想法行事。除非你給他開工資。


    每個人都是固執的,都不會去聽從別人的建議。真正能讓他醒悟的,隻有教訓。


    執迷不悟,無藥可解。


    這是一次失敗的行動,我回到家的時候,家裏人都已經做好了飯菜。


    我和毛毛、張道蓮、林穗、朱光一桌。老陸和範虎他們一桌。


    吃飯的時候,老陸在碗裏填了很多菜,端著飯菜站著和我聊天。


    “蠍子,不能繼續下去了,你告訴這些歐羅巴洋人,再這麽下去,可就沒救了。”


    “誰也不要去勸,隨他們去。死一批才能死心呢。”


    “我看那個女人固執的很啊!”


    “她也是個精明能幹的女人,她的自信令她對事情失去了準確的判斷。”


    “已經死了四個人,還要死幾個人才能知難而退呢?”張道蓮接了一句。


    我搖搖頭說:“他們不會退,他們一定要拿到金子。”


    朱光說:“她們都會死在這裏,這是她們的宿命。”


    朱光的話一直都透著神秘的魔幻色彩。


    其實我和老陸都是不信邪的,什麽叫宿命?我現在要是把貝拉綁了帶走,她還會死在這裏嗎?我覺得事在人為。


    這天晚上我失眠了,我在想著這些吐蕃人和歐羅巴人。他們真的該死嗎?他們隻是為了過上更好的生活來這裏尋找財富的。吐蕃人也好,歐羅巴人也好,他們都算不得壞人,這麽死了,似乎對他們是不公平的。


    不過這也是他們的選擇,明知道會有危險,還要去冒險,這就是死有餘辜了。


    我一晚上幾次坐起來看相神殿的方向,吐蕃人都住進了地宮裏,歐羅巴人又搬回了神殿當中。


    到了早上的時候,我發現他們把女神的真身從屋子裏搬了出來,這個舉動令我有些匪夷所思。這已經是一具幹屍,人家在那裏坐得好好的,搬她出來做什麽呢?難道怕她活過來咬人嗎?


    還是單純的不喜歡看到一具幹屍呢?但這是女神的真身,怎麽可以扔到院子裏呢?


    天下雨了,雨水很快就淋濕了這具幹屍。幹屍靜靜地坐在院子裏,在風雨中,顯得如此的淒涼。


    老陸一巴掌趴在了大門的柵欄上,他說:“這太過分了。”


    我沒說話,我突然意識到一個問題,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群人的可恨之處總算是體現出來了,想幫他們是我心思蕩然無存。


    我甚至恨不得他們快些死去,都死光了才好。


    “自作孽,不可活。”我喃喃道。


    老陸指著說;“我們有沒有必須去提醒他們一下?去警告他們一下?”


    我搖著頭說:“沒用,他們會嘲笑我們,覺得我們多管閑事。”


    範虎這時候在我身邊哼了一聲說:“雖然我以前不是什麽好人,但是我也不會把先人的遺骸扔到院子裏。這群家夥不是人,這是一群畜生啊!”


    雨淅瀝瀝瀝下了一天,不大不小,沒停下過。


    遠遠地就聽到大殿裏傳出來開懷暢飲的聲音,他們對同伴的死毫不在意,也許是從戰場上回來的人,早已經習以為常了吧。


    範虎小聲說:“你們說那些吐蕃人在地宮裏吃什麽呢?”


    我還真的想過這個問題,這僵屍難道就不需要吃東西嗎?那麽他們吃什麽呢?


    老陸摟著我的肩膀靠在了我的身上,看著對麵說:“蠍子,僵屍用吃飯嗎?”


    “我覺得需要吃飯,具體吃什麽,咱說不好。不過大概率會吃一些蟲子,比如蚯蚓,屍蜃,蜈蚣之類的東西吧。”


    範虎大聲說:“謔!這可有點惡心了哈!”


    我說:“說到底,僵屍也是動物,動物運動就需要能量,他不吃東西哪裏來的能量?在那地宮裏,能吃的也就這些玩意了吧。”


    範虎舔了舔嘴唇,湊到了我的另外一邊,他小聲說:“王同誌,啥時候你帶我進去看看,我還沒進去過呢,聽說地宮裏麵特漂亮。”


    我看著範虎嗬嗬一笑說:“會死人的,那地方,一輩子不去,我都不會想。”


    “他們說裏麵有金庫,有嗎?”


    我看向了範虎,加重了語氣對他說:“人為財死,你知道這句話嗎?不要亂想別的事情,好好活著最重要。”


    老陸打量了一番範虎,大聲說;“範虎同誌!”


    老陸這語氣不重,但是範虎聽了之後,立即立正敬禮。


    老陸說:“範虎同誌,自己去關禁閉,明天中午出來。好好反思一下自己錯在哪裏了。”


    “是!”


    範虎敬禮之後,轉身走了。


    我說:“這範虎太貪財,這是要出大事的。”


    “這次關禁閉,再有這種思想冒頭,就要抽鞭子了。範虎就像是牲口,不打不長記性!”


    “不過我看他對你還是服從的。”


    “他現在還算不上是服從,隻是懼怕。真正的服從,是由內而外的。他是由外而內,他還不算是我們真正的同誌。”


    “隻要我們了解他,就能控製他。這都不是問題。”


    “你說的對,這個範虎就算是孫猴子,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我和老陸互相看著,嗬嗬笑了起來。


    雨下到了天黑就停了,外麵的白熾燈又亮了起來。我和老陸上了屋頂,坐在屋頂上一邊喝著酒,一邊看著那邊的情況。


    老陸說:“在這裏呆十年,這是你爺給我們找了個世外桃源啊,我們得感謝他老人家。他老人家也算是煞費苦心了。”


    “這裏遠離是非,黑就是黑,白就是白,沒有什麽複雜的關係。日子過起來更輕鬆。”


    老陸這時候突然說:“那孩子是我的。”


    我轉頭看向了他。


    “我說田翠娥生那孩子是我的。”


    我看著他笑了。


    “你笑什麽呀,那是個意外。”


    “我得恭喜你啊!”


    “其實你早就懷疑我了,是嗎?”


    “懷疑肯定懷疑,但是無所謂。你不說,我也懶得問。”


    “那天我喝了點酒,田翠娥那娘們兒她勾引我。我就上當了,後來陸陸續續又有幾次。”


    “這有什麽關係?我看挺好的,田翠娥不錯,尤其是那身體很棒,能和你白頭到老。隻是柳小姐那裏,你怎麽交代啊?”


    “我們隻是同誌,我們在執行任務,沒有私人感情。”


    “那還好!我告訴你,能給你生孩子的女人,都值得尊重。”


    老陸嗯了一聲說:“我懂,尤其是看著孩子越來越幹淨,我越發對田翠娥感恩。”wap.


    “老陸,你是個仗義人啊!”


    老陸看著我嗬嗬笑了,隨後小聲說:“我一直搞不懂,林穗為啥同意給你納妾呢?還一下就納了兩個。”


    我歎口氣說:“林穗身體原因,不能懷孕。毛毛和張道蓮都聽話,對她惟命是從,她權衡利弊,做了這個決定。”


    老陸嗯了一聲說:“這樣我就理解了,林穗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的決定是正確的。尤其是現在我有了孩子之後,更加覺得她的決定無比正確。”


    我倆正聊著,我冷不丁掃了廣場上一眼,那坐著的幹屍,這時候竟然慢慢地站了起來。一步步地走進了大殿當中。


    我和老陸一起站了起來,都傻眼了。直勾勾地看著大殿內。


    大殿裏的人也都毛了,紛紛地從大殿跑了出來。


    我對老陸說:“我們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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