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嫣帶著我往後走,出了藥店後門是倉庫,夥計們來來往往,見到我都喊著東家或者老爺。喊東家的,應該是雇員,喊老爺的,應該是家奴。


    又穿過一道門,這就進了後院,一進這裏就安靜了下來,但很快我就聽到了砸瓷器的聲音。


    有一男一女在廂房門口守著,張寧兒在屋子裏喊叫個不停。


    “打開門。”我說。


    夥計拿鑰匙打開了門,我剛走進去,張寧兒正舉著板凳要砸呢。


    “放下!”我大喝一聲。


    張寧兒呆住了。


    我大聲嗬斥:“立即放下!”


    張寧兒好像是有些怕了,她慢慢地把凳子放下。


    我關上門,看著一片狼藉的屋子,我走到了她麵前,拽了凳子坐下,我看著她說:“都是你幹的嗎?”


    “我恨不得一把火把這裏燒了!”


    我說:“跪下!”


    張寧兒聽了很意外,她說:“你說什麽?”


    “我讓你跪下!”


    我死死地盯著她,眼神堅定。


    “我給你跪下,你是不是腦子壞了?”


    我站起來,直接就抽了她一個大嘴巴。把她打得直接趴在了地上。


    張嫣拉著我說:“李郎,你別打她,她還小呢。”


    “她不小了,我也看出來了,她變這樣,都是被你慣出來的毛病。”


    張寧兒爬起來,手裏拿著一個瓷片,直接就朝著我來了。我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另一隻手抓住她的脖子,推著她到了柱子上,就這樣一直掐她。


    張嫣在我身邊拽我,她哪裏拽得動我?


    令我奇怪的是,張寧兒被我這麽扼住喉嚨,她真的就奄奄一息了。


    一直到她翻白眼,我才放開了她。


    她直接跪在了地上,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我把凳子拿過來,坐在了上麵,看著張寧兒說:“想死嗎?我可以成全你!”


    我對張嫣說:“去拿一根繩子過來。”


    張嫣說:“李郎,你要做什麽?”


    “讓你去,你就去,這個家到底誰說了算?”


    張嫣出去了,我就一直盯著張寧兒,張寧兒緩過神之後,坐在地上,靠著柱子盯著我。


    她咬破了自己的嘴唇,她在用這種方式抗議,或者是要引起我的注意,或者是想用自殘的辦法,得到我的憐惜。


    她想錯了。


    張嫣把繩子拿了回來,我把繩子掛在了房梁上。拴了一個勒死狗的扣子。m.


    我下來之後,看著張寧兒說:“要是活夠了,上來,鑽進去。我成全你!”


    “別以為我不敢死!”張寧兒隨後就上了凳子,毫不猶豫就把脖子鑽進了繩子裏。


    但是當他要踢翻凳子的時候,她猶豫了一下。


    隨後,她還是踢翻了凳子。


    張嫣直接就抱住了張寧兒的雙腿,對著我大聲喊說:“快解開,快!李炎,寧兒要是死了,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我此時盯著在繩子裏的張寧兒在想,一個鬼,能吊死嗎?這難道是傳說中的吊死鬼?


    但是看她在掙紮,她開始大小便失禁,她完全符合上吊的特征!


    我立即踩著凳子,把繩子鬆開,把她給弄了下來。


    張寧兒回過神之後,哇第一聲哭了,抱住了張嫣,喊著:“姐姐,我對不起你。”


    “沒事的,沒事的。”


    我看著張寧兒說:“你還要不要死了?”


    張嫣大聲吼我:“你住嘴,李炎,你太心狠了!”


    我大聲問:“寧兒,你還要不要死!”


    張寧兒搖著頭說:“我不想死,我想活著。”


    我這才鬆了一口氣,突然覺得眼皮抬不起來了,我知道,我再不回去,可能永遠都回不去了,我隻要在這裏睡過去,那麽也許,我的靈魂就會永遠留在這裏。


    我伸著手說:“夫人,扶我回家,我很困。”


    張嫣說:“自己回去。”


    “我很困,我睜不開眼了,你能送我回家嗎?”


    “困你就在這裏睡好了。”


    “寧兒,你送我回家,我必須回去。”


    張寧兒起來,扶著我說:“回家,姐姐,我們回家吧!李炎好像病了。”


    這兩位這才扶著我回了家,進了屋的時候,我睜著眼,看什麽都有重影,我實在是堅持不住了。我摸到了床,爬上去,拽上輩子就睡著了。


    早上醒來的時候,我就覺得渾身又乏又累,我坐起來,覺得眼睛黏糊糊的。用手揉了揉,眼睛還是睜不開。被黏住了。


    我什麽都看不清,不敢下床。


    一直等到林穗敲門,我才摸著去開了門。


    林穗看到我的時候大聲說:“蠍子,你怎麽了?”


    “我這眼睛睜不開了,得用水洗一下!”


    林穗打了水給我洗臉,總算是把眼睛洗幹了,但是眼睛幹澀紅腫,我照了照鏡子,眼睛和兔子似的。


    而且,我發現,自己的鬢角竟然有了白頭發。


    林穗看著我說:“一夜之間,你怎麽熬這樣了?”


    “昨夜我去了地下城,給鬼看病。然後熬不住才回來的。我覺得,和去地下城有關。”我說,“傷了本元。”


    “不去不行嗎?”


    我說:“去倒是可以,隻是不能熬太久,昨晚在那裏熬了太久了。再去的話,要做好計劃,必須在我清醒的時候回來。昨晚相當於丟了半條命!”


    老陸和阿三進來了,一看我的樣子,都嚇了一跳。


    阿三說:“蠍子,你好像一下老了十歲啊!”


    我對著鏡子看著自己說:“確實顯得蒼老了些,不過隻是暫時的,隻要元氣恢複了,也就沒事了。”


    我呼出一口氣說:“我很累啊!”


    林穗說;“吃點東西,躺下休息吧!”


    我說:“我得吃點補藥,補中益氣湯!我開方子,你去給我熬藥!”


    林穗準備了筆墨紙硯,我開了方子之後,林穗就去熬藥了。


    我躺在床上閉著眼,腦子裏亂糟糟的,我知道,我精神很不好,我必須讓自己鎮定下來。


    我起來又開了一副猛藥,安神麻沸散。這藥喝了,那就不是睡覺了,那就是深度假死狀態。起碼能讓我安靜下來,讓我的大腦得到休息。


    要是這樣的狀態,即便是睡著了,那也會是噩夢連連,不僅得不到休息,反而會令我的身體雪上加霜!


    沒有人別我更了解我的病情。


    就這樣,我先吃了早餐,然後喝了補中益氣湯,又喝了安神麻沸散。也就是十幾分鍾後,我眼前一黑,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醒來的時候是下午五點,我深呼吸一口坐了起來,我覺得精神很不錯。林穗這時候坐在一旁的椅子裏,在拿著一本書看。


    她看的是一本醫書。


    我笑著說:“想學醫?”


    “隨便了解一下。”林穗把書放下,看著我說:“要不是你提前告訴我,你這狀態,我還真的以為你死過去了呢。你一直在說夢話,說泥鰍,你是不是夢到小時候抓泥鰍了?”


    “我沒有做夢!”我說,“這種狀態下的夢話,都是無意識的。也是潛意識的。”


    林穗歎口氣,說:“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要是別人的話,早就瘋了!多虧你是個出色的郎中。”


    我到了鏡子前檢查了一下傷口,我說:“最少還要十天,現在去地下城,遇到情況,血管容易撕裂,短時間內造成大量出血,有死亡的風險!”


    林穗嗯了一聲說:“這一天天太難熬了,你太辛苦了。”


    “放心,我皮實著呢!”我看著她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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