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去的時候剛好正午,我已經喝得醉醺醺的。


    別人都說喝了酒容易睡著,我不行,我喝了酒永遠睡不著。


    我得熬點醒酒湯才行。


    喝了醒酒湯之後,我才算是安靜了下來,不然這腦子裏總是胡思亂想。不胡思亂想了,但是有些頭疼。吃了兩片西藥,頭疼才算是緩解了。


    林穗在我旁邊說:“看你以後還亂喝不。”


    我擺著手說:“不喝了,我再也不喝酒了,我打算戒酒。醉酒一場,就像是中了毒,得了一場大病,沒有一星期是恢複不過來的。”


    老陸說:“不喝酒有啥意思?以後少喝點嘛!”


    我擺著手說:“算了,喝上一杯就想第二杯,一杯又一杯,又要喝多了。以後吃肉喝茶,或者喝大上海出的蝌蚪啃蠟!”


    老陸笑著說:“那玩意能喝嗎?據說又苦又辣的。”


    “但是不頭疼啊!”我怕笑著說。


    阿三這時候在一旁若有所思地說:“這麽說的話,這些鬼都挺饞的,但是饞歸饞,都不敢出來。為啥晚上也不敢出來呢?”


    我說:“那是是他們的地盤,有大量的毒蟲毒蜃守護著,還有護城河,易守難攻。這要是出來,我們抓它們不是多難的事。尤其是它們隻能晚上出來,這要是被堵住退路,那就再也回不去了。”


    老陸一拍大腿說:“沒錯,它們主要就是怕被抄了後路。你們想想,它們出來之後,我們隻要把路口一封,到了白天他們就隻能活活被太陽曬死。”


    我嗯了一聲:“所以啊,他們都躲在裏麵,寧可幾百年不出來,也不會冒險。那裏麵,真的挺安全的。”


    阿三說:“這麽說的話,隻要我們不下去,它們也不會上來,大家相安無事不就好了嗎?”


    我點頭說:“理論上是這樣,但是這女巫養這麽多小鬼,到底要做什麽呢?不要忘了,地下城裏有一條地下河,那鬼要是達到了一定規模,會不會順流而下,或者逆流而上,從順著河出去呢?白天蟄伏起來,到了晚上,出來害人。”


    林穗說:“也不是沒有可能,所以我們還是要盡量多殺小鬼。能殺多少是多少。”


    我說:“但是問題來了,要是我們現在殺小鬼,女巫必定會對我們徹底失去好感,甚至會以我們為敵,肯定就不會見我了。”


    “怕個鳥啊,她連李炎都對付不了,想對付我們,癡心妄想!”老陸說。


    “我明白,但是我們不是想要了解她,然後滅了她嘛!小不忍則亂大謀,我們還是先不要動小鬼,再等等。”


    晚上我喝了安神湯,藥量減半,睡得很香。我知道,我這腦神經快調養過來了,接下來可以逐漸減量,很快就會恢複正常。


    沒有了張嫣和張寧兒的糾纏,我這問題逐漸好轉,並且,鬢角的白發裏麵重新出了黑發。頭發替換一茬,這頭發會再次變黑。


    一大早,天陰,要下雪。老陸一如既往帶著大家訓練,我看到他們在山坡上奔跑,在訓練體能呢。


    我則拎著一塊牛肉進了地下城。同時,給李炎帶了二斤醬牛肉。


    李炎早就坐在門檻上等我了,見到我立即笑著站了起來,說:“我在等你呢,帶肉了嗎?”


    “帶了帶了,少不了你的肉。”


    “去喝兩杯。”


    我擺著手說:“我不行了,昨天喝醉了,頭疼的很,腦子也混亂了,到現在提不起精氣神來。我戒酒了。”


    “說戒就戒啊!”


    我說:“肯定說戒紀要戒啊!從今以後,我滴酒不沾!”


    我把醬牛肉用草紙包著,放在了桌子上。


    李炎悶悶不樂地說:“你不喝酒,我豈不是隻能自斟自飲了嗎?”


    “我可以喝水陪你!”


    李炎說:“就一杯吧,行嗎?”


    我搖著頭說:“真不行,我發過誓了。”


    李炎看我堅持,就沒有再強迫我,他喝酒,我喝水,我倆在這裏坐了有一個小時。


    他喝得暈暈乎乎,揮著手說:“去忙你的吧,我等你回來。”


    我說:“你也得少喝點,你這身體能行嗎?”.


    “我已經是鬼了,我還怕死嗎?”李炎笑著說,“我沒事,不過還是謝謝你。”


    我拎著牛肉出來,然後回頭看看李炎,突然覺得他是個很孤獨很可憐的人,但是又覺得他已經習慣了孤獨。


    李炎是個很理性的人,也很真實。


    我拎著牛肉往西走,出了城很快又到了那片墓碑前,我連著牛肉穿過那片墓碑,再次到了石林前麵。這次我什麽都沒說,把牛肉放下就要往回走。


    卻被鬼叫住了。


    “嘿,你不想說點什麽嗎?”


    大黑蛇在石林的石柱上趴著,伸著頭看著我。


    我說:“還有什麽好說的,給你們送點牛肉,我家裏還多著呢。這叫睦鄰友好,就是我的一點心意。”


    大黑蛇慢慢地爬下來,總算是看到它伸出一隻爪子,直接把牛肉拎了起來。


    蛇突然伸出一隻手,看起來很詭異,但是也證明了它就是鬼的事實。


    它看著我嘿嘿笑著說:“你還挺孝順的!”


    “雖然你是鬼,但畢竟你有我爺的記憶,還有那張臉。我對我爺的感情你應該是知道的。”


    “我知道,但是我勸你,不要抱有太大期望。我不是你爺,你也不是我孫子。甚至從一開始就不是,你隻是李炎的一個複製品。”


    “不是那麽回事,我始終是從娘胎裏出來的,我有父母,我還有爺爺。我有完整的人生。”


    “行吧,你說得對。既然你送來了,我就笑納了。”


    “別吃獨食,給段風流和女巫分一些。”


    “放心,我自己吃不完十斤牛肉。”


    它拎著牛肉鑽進了石林不見了。我一笑,轉過身從容地離開了這一片無字碑,走出了女巫的領地,走進了城市,走到了李炎在喝酒的屋子,進去的時候,卻發現李炎趴在桌子上睡著了,馬燈照著他的臉。


    他的臉色很不好,應該也是被酒給鬧的。酒,不是什麽好東西!


    我沒有打擾他,隻是把馬燈的火調小了,然後走出了屋子,帶上了門。


    最後看了一眼城西,再透過窗戶,看看那盞馬燈。最後,我快速離開了地下城。


    我出來的時候,看到外麵下起了大雪,這場雪不小,我搓了搓手和臉,彎著腰鑽進大雪天裏朝著家的方向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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