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琀自然也發現了水麵的變化,他拔出手槍,不管打中打不中,朝著那水花的方向開了幾槍。


    子彈鑽進水麵,發出了啾啾啾啾的聲音。


    水的阻力很大,子彈進入水麵就失去了威力,想傷到水下的那怪物是不可能的。但是槍聲也很大,嚇唬嚇唬那怪物還是做得到的。


    這幾槍打完了之後,周圍頓時安靜了下來,沒有一點聲響。


    張琀小聲說:“我們走!”


    我舉著槍,不敢有絲毫的鬆懈,眼睛始終盯著水麵。


    張琀現在滿頭大汗,他沒走一步,背後的傷口都會拉扯出鑽心的疼痛,對他來說,都是一次艱難的考驗。


    我這時候不能扶著他給他借力,他必須憑借自己的意誌力堅持走回去。


    張琀還是能忍,雖然頭上的青筋暴起,但一聲不吭。


    他在前麵越走越快,我在後麵跟著,舉著槍掩護著他。


    我倆總算是有驚無險地走回了我們的基地,進了帳篷之後,我快速脫掉了張琀的衣服,然後清理傷口,我想給他打麻藥,張琀卻說:“直接縫,別浪費麻藥。以後也許會出更大的傷勢。”


    我嗯了一聲說:“那你可得挺住了,別喊,別抖。”


    “放心吧,我張琀什麽苦都吃過,這不算什麽。”


    從脫衣服到縫合傷口,整個過程十五分鍾就結束了。


    最後在他腰裏纏上了紗布。


    我擦了一把頭上的汗,看著張琀說:“你沒事吧!”


    張琀已經臉色煞白,不過他這時候還是自己拿過來衣服,英子想幫他穿,他固執地拒絕了。


    他自己穿上了衣服,他在用這種方式宣告自己沒事。


    “你看我像有事的樣子嗎?老王,有你這麽好的外科醫生,我想死都難。我甚至覺得,就算是有人把我腦袋砍斷了,你也能幫我接上。”.


    白雪說:“怎麽受的傷?難道那些大鳥認出你們了嗎?”


    我說:“看起來是誤傷。”


    張琀說:“肯定是誤傷,我往那山洞裏查看,大鳥怕我遇到危險,用爪子扒拉了我一下。我要是小鳥的話,根本不會受傷,但我不是啊,我這藥裏沒有皮甲,偏偏這一爪子就抓我腰裏了。”


    我說:“從下腰一直到屁股,一道血槽。看來得好好休養些日子才行了。起碼得十天。”


    張琀呼出一口氣說:“他娘的,想不到會這樣栽了跟頭。本來計劃得幾乎完美,偏偏這個細節出錯,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白雪說:“就別管什麽軍令狀了,軍令狀的事情我去解決,現在當務之急就是養傷。一切行動都傷養好了再說。”


    張琀說:“其實我們倒是可以先進那洞裏,再養傷。”


    “你看清洞裏有什麽了嗎?”


    張琀說:“洞裏有人工鑿刻的痕跡,應該是一個人工修建或者擴建過的洞穴。”


    英子小聲喃喃:“人工的,會不會是墓道啊!”


    馬戀山驚訝地說:“墓道?墓道口留在了這大峽穀裏,那外麵的墓道口又是什麽?”


    英子看著我說:“老王,你覺得外麵的是什麽?”


    “如果不是墓道,那就是陷阱!”我說。


    英子點點頭說:“嗯,沒錯,那肯定就是陷阱。一旦從那邊走進去,將進入一個萬劫不複之地。”


    白雪說:“這太可怕了,我們得把這個消息告訴梁總才行。”


    張琀說:“告訴他做什麽?他們現在又沒打算去打開莊襄王的大墓,他們在等我們的消息。”


    白雪說:“就怕他們著急,等不到我們回去就擅作主張去開墓門。那可太危險了。”


    我說:“關鍵現在我們回不去,回來的時候,我和張琀都看到水裏那家夥的蹤跡了。聞著張琀的血腥氣味就來了。現在繩子在水裏,一旦下水,隨時有生命危險。”


    白雪聽了之後鑽出了帳篷,我跟著她走到了水邊的矮牆後麵,看著對麵落在水裏的繩子。


    我說:“從這裏到崖壁有二十多米,遊過去確實不遠。但是水很深,一旦那怪物到身下,能直接把人拽到水底。”


    白雪說:“但是關乎到上千戰士的生死,不能不管啊!”


    張琀和馬戀山、英子此時都走了出來。


    馬戀山說:“反正我肯定爬不上去,十三太保也沒這麽大力氣。從這裏上去,需要的可不是一點體力。大概率爬到一半就爬不動了。”


    張琀說:“有能力爬上去的隻有老王,老王上去之後,可以拉人上去,這樣我們就都能回去了。但問題是,老王走了,我們幾個的安全怎麽辦?這還是在老王能順利離開為前提的假設。關鍵是,即便是老王想走,也不一定走得了,那怪物此時也許就趴在這水下,等我們上鉤呢。”


    馬戀山看著白雪說:“白同誌,當家的要是走了,我們隻要被攻擊,很容易全軍覆沒。這個責任誰又來承擔呢?”


    白雪說:“我回去,我回去給梁總報信。報信後我再回來。”


    我說:“不行,太危險了。也許你剛下水就被拉走了。”


    白雪卻直接跳上了矮牆,直接就撲到了水裏,然後快速地朝著繩子遊去,毫不猶豫,毫不拖泥帶水,毫不瞻前顧後。


    她一往無前,我則把槍拿了出來,一槍接著一槍,把子彈打在她的周圍。聊勝於無吧!


    我此刻心都是揪著的,一直看著她抓到了繩子,順利往上爬了五米之後,才算是放下了心。


    白雪在對麵喊:“給我掛鉤和掛輪。”


    英子直接把繩子甩出去,白雪接住,在身上綁了繩子,掛鉤和掛輪。然後開始慢慢向上滑去。


    一直到我看不到她的影子,我才說:“這娘們兒膽兒真大啊!”


    張琀說:“是啊,沒見過這麽虎的。”


    馬戀山卻嗬嗬一笑說:“她覺得自己無所不能,她高估自己了。這麽高的懸崖峭壁,半路上指不定遇上什麽危險呢。尤其是往上走,看著吧,能不能上去,得看命!”


    我們幾個都沒有回去,一直在這裏等著消息。她要是到了頂部,會晃動繩子。不到頂部,這繩子會有規則的輕輕擺動。


    這繩子像個鍾擺一樣不停地擺動著,她一直在往上爬。


    兩個小時之後,繩子擺動的幅度變了。


    我指著說:“不好,出事了!”


    我們大家都盯著繩子不動,此時,大家的呼吸都是靜止的。


    我的心再次揪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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