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琀再三叮囑我,不要試圖去勸說白雪替我們隱瞞,那樣隻會適得其反。


    他說:“我太了解白督察了,我觀察她很久了。她雖然是個大小姐,但是她原則性很強,對國家和黨派很忠誠。”


    我嗯了一聲:“這麽說,她是個好人。”


    “好人能怎麽樣?對於我們來說,她是我們的敵人。隻要她把我們逃跑的消息傳遞出去,不管多少年,我們都沒有辦法再回到內地了,明白嗎?在吐蕃我們也別想安心睡個好覺,指不定什麽時候,就會被特務找到。”


    “我明白你的意思。等局勢穩定了,我還是要回來的。”


    “所以,我們要麽殺了白雪,要麽就要綁架她。讓她和我們一起消失!”


    “要是梁天成真的死了,我們倒是可以借著這個由頭一走了之!到時候弄幾具屍體往這大峽穀裏一扔,管它是被吃了,還是怎麽了呢,過了很久之後,即便是有人找到了這裏,也分辨不出誰是誰了,到時候,也許會追認你為烈士呢。”


    張琀嘿嘿一笑說:“就是這個意思!不過這都是在梁天成死了的前提下,他不死,我們什麽都做不成。我們也不能逃,梁天成一定會出賣我們,把所有的責任都推在我的頭上。”


    “你的意思是,梁天成即便是不死,也得弄死他。”退出轉碼頁麵,請下載app愛讀小說閱讀最新章節。


    張琀點點頭說:“我想征求下你的意見。”


    “我沒意見!”


    “到了梁天成這裏,你怎麽就沒意見了?白雪不能死,梁天成就該死,是嗎?”


    我嗯了一聲。


    “你嗯是什麽意思?”


    “就是這個意思啊!”


    “你丫是不是看上白雪了?”


    “真沒有,我隻是覺得這姑娘人不錯,挺單純的。”


    張琀哼了一聲說:“姑娘長得漂亮,你丫就覺得人家單純。這要是一男人,你肯定覺得人傻。”


    我擦了屁股站了起來,一邊提褲子一邊說:“你丫快點,你拉屎真臭!”


    “你丫拉屎是香的嗎?”


    我拎著槍在一旁警戒著,順便看了一眼張琀拉的屎。我拉屎是屎橛子,他拉了一攤,好像還哩哩啦啦拉不幹淨似的。


    從他酗酒來看,好像是腸胃有問題。


    我問了句:“張琀,你平時肚子疼嗎?”


    張琀搖搖頭說:“不疼,隻是會覺得肚子很脹,對了,著涼了會疼。”


    “你拉屎這樣不成型多久了?”


    “說不好,上了三十就這樣了,一直就不好。”


    “你睡眠怎麽樣?”


    張琀搖著頭說:“不行,吃安眠藥才能睡著。”


    我說:“平時是不是脾氣很暴躁,一點小事就會讓你發火。你必須時刻壓製自己的脾氣才行?你不開心,失眠,脾氣暴躁,不喜歡光,喜歡下雨天,多夢,了無生趣,除了喝點酒,再也沒有別的什麽愛好了,是嗎?”


    “都說對了。”張琀說,“我去看過醫生,身體沒什麽毛病!”


    “酗酒的人一般精神都不好,你這是精神病的一種,憂鬱症!張琀,你得重視起來。那些自殺而亡的婦女,大多都是因為憂鬱症引起的。”


    “你說我是精神病,你看我像精神病嗎?”


    “你整天精神是不是都和弓一樣繃起的?你很累,容易疲倦,一分鍾開心的時間都沒有。即便是笑,也是強顏歡笑,對嗎?”


    “我得了精神病嗎?”


    我點點頭說:“我雖然對這方麵研究的不夠,但你大概是得了精神病。從你的大便看得出,如果你腸胃沒問題,那麽你精神方麵是有問題的。”


    張琀擦了屁股,站了起來,係上褲子看著我倆拉出來的屎。然後過去挖了個坑,埋上了。


    回來之後,他看著我說:“怎麽治療?”


    “目前為止沒有特效藥,你最好先把酒戒了。然後堅持吃藥,改善睡眠。趁著這次受傷,絕對不要再喝酒了,你會把自己喝死的知道嗎?”


    “戒酒就能好了嗎?”


    我搖搖頭說:“戒酒,然後多參加體力勞動,找一個稱心如意的伴侶,生幾個孩子。讓自己忙碌起來,多想想開心的事情。這是一個長期的過程,也許你某一天突然就開悟了,人就好了也說不定。”


    張琀看著我歎口氣說:“我最近一年非常累,我都快崩潰了。不知道為什麽,連睡覺都覺得累。有時候累得我什麽都不想做,就想在屋子裏躺著。”


    “你和那些被黃皮子迷了的婦女沒什麽兩樣。我很好奇,黃皮子不迷你嗎?”


    張琀笑著說:“黃皮子和我是親戚。”


    “你還有救,起碼你還會說笑話!”


    我看著張琀笑了起來。


    張琀也笑了,伸著手說:“我們回去吧。”


    快到帳篷前的時候,他拉著我說:“別對任何人提起我有精神病的事情。”


    “你放心,我又不傻。”


    張琀這種病在婦女中常見,病因一直搞不懂,初期體現的症狀就是疲憊,困倦,懶惰,中期就是暴躁,或者壓抑,心率不齊,腸胃不適,活著特別痛苦,內心總是在掙紮,在煎熬,了無生趣,發展到最嚴重就是尋短見。


    目前為止,還沒有找到治療的方法。但我知道,這絕對不是懶,也不是心眼小,更不是因為窮,這肯定是有生理層麵的病因的。


    我看張琀現在就是中期,這要是自己意識不到,自己去調整一下,發展到後期,那就是死路一條。按照張琀的性格,肯定會吞槍自盡。


    我剛要往前走,張琀拉住了我說:“中醫不能治療嗎?我覺得我應該是火大,你給我配個去火的房子,疏肝健脾之類的,也許就好了。”


    我伸手摸了摸他的脈搏,然後看著他搖著頭說:“我不想瞞你,這病不好治,得慢慢來!”


    張琀一笑說:“沒事,等到了那邊,換個環境,也許不藥而愈。”


    我也一笑說:“有這個可能。”


    我倆回到了帳篷裏。


    這時候我才意識到張琀為什麽這麽多年都沒有娶一房夫人。他平時看起來挺正常的,但是一旦和他生活在一起,就會發現,他是個不可理喻的人。他的脾氣是自己控製不住的。


    現在和英子隻是偶爾在一起,英子還感覺不到。要是長時間在一起,英子就會明白一個得了憂鬱病的人有多可怕了。


    不過這種人有個過人之處,那就是勇敢,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不要命地往前衝。


    我又開始隱隱地替張琀擔心起來,畢竟我們同生共死過,他是值得信賴的同誌。


    我看看表,白雪的藥差不多了。我出去把藥倒了出來,端進來涼在一旁。


    這時候我看看白雪的眼睛,那隻被蟄了的眼睛已經腫的睜不開,隻剩下一條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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