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
克雷普因為邊上傳來了聲音而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
就在他所住的便宜的公寓的玄關前。
[傑克啊……]
克雷普小聲得喊了出來。
凱恩過來找他的那個夜裏，他就是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夥伴之一。
也是在克雷普來火星後幫忙最多的家夥。
——當然也可以說就是他把克雷普拉進組織裏的。
[怎麽了？一副失意的表情]
邊說邊勾了過來。
[嗯，稍微有點]
克雷普邊說邊露出怯弱的微笑。
米莉在自己麵前被傑南他們抓了過去。
他雖然全程都看在眼裏但是卻什麽都沒做到。
和差不多是走錯路才進來的凱恩說了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說，
知道了，那家夥就交給我了。
——連想要幫助的心都沒有的自己。
——明明連熟都不熟，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衝出去的凱恩。
——米莉和凱恩說過的話。
——還有傑南他們的做法。
雖然具體做了什麽，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後，使他的心理更加沉重。
在目送凱恩離開店後，被一事無成的挫敗感折磨著，他也離開了酒吧。
[……好像挺深刻的樣子呢？]
傑克看著克雷普的側臉說著。
[……沒事啦]
克雷普做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喂，克雷普，你現在有空吧？]
[嗯……有啊]
他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然後呢？你準備做什麽？]
擅自從冰箱裏取出啤酒喝著，傑克說，
[……什麽怎麽做？]
克雷普坐在稍微有點發黴的沙發上用毫無生氣的聲音回答道。
傑克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脫離組織啊]
[喂！]
克雷普沒多想就站了起來。
[……還記得嗎？這個沙發]
傑克邊啪啪地拍著沙發邊對著克雷普說。
[正好是在你剛來火星後不久，和同伴一起去中古店裏偷東西……]
[當然記得。波比那家夥還被狗追了幾條街……]
[屁股還被咬了]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時候真是挺開心的啊]
聽了傑克的話，克雷普原本的笑臉，開始混入寂寞的神色。
就在2個多月前，波比因為被警察抓住而說出了賣大麻的人而被組織幹掉了。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挺中意你的，才把你介紹到組織裏的，但是我現在很後悔……]
說著傑克又喝了一口啤酒。
[……因為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種地步]
[……是啊]
[——喝點啤酒吧]
說著克雷普也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
[——就這麽回去吧]
傑克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
[……哎？]
克雷普立馬反問。
[——就是在猶豫這個吧。最近一直來糾纏你的那家夥——是叫凱恩吧？有傳言說那家夥是【噩夢】的人，因此你被其他人諱忌什麽的我還是知道的]
[……]
[當然，那個叫凱恩的家夥隻是想把你帶回故鄉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嘛，雖然被那種家夥頤指氣使令人不快，不過現在你還留在火星的話會惹禍上身的]
[但是……]
克雷普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譯注：自帶被動，說話時有較大幾率被打斷？）
吭吭。
是敲門的聲音。
[真是的，大半夜的是誰啊？]
一邊喊著，克雷普一邊走向了玄關，打開了門。
一瞬間他僵在那裏。
[你在吃驚什麽？]
傑南用平靜的聲音說著。
[傑南先生]
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傑南順勢踏進了房間。
[傑南先生！]
傑南無視站起來的傑克，直接對著克雷普，
[幹掉凱恩·布魯利巴]
單方麵地宣告著，
[為此需要你的協助]
[我的協助？]
克雷普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正是。……你自己被懷疑為【噩夢】的間諜的事還是知道的吧？這可是澄清嫌疑的絕佳機會哦，怎麽樣？]
[我……]
克雷普好像無法忍受似得撇開了視線。
[難道你想說，你不想幹？]
[傑南先生！]
傑克突然插了進來。
傑南第一次看向他。
[……你還在啊……想幹什麽？]
[……請放過這家夥吧]
傑克抱著必死的決心說了出來。
傑南沉默著將注視著他。
[……先不說叫凱恩的那家夥到底是不是【噩夢】的人。總之這家夥不是幹這種事的料！]
[——夠了。閉嘴]
傑南冰冷地打斷了準備繼續說的傑克，重新朝向了克雷普。
[我沒功夫跟你們浪費時間]
[但是，傑南先生！]
但是傑克還是繼續說著。
[那麽您準備讓他把那個叫凱恩的……]
[好記得好像說過讓你閉嘴了吧？]
傑南連頭都不回地說了句。
[叫凱恩的家夥解決掉……]
在他把話說完前。
傑南無言地揮動了手臂。
嗡。
是揮動光劍的聲音。
——咕咚。
是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雷普發出了慘叫。
仿佛以此為信號，身首異處的傑克的身體倒了下來。
[別讓重複那麽多遍廢話]
說完傑南重新麵向克雷普。
這時克雷普已經停止慘叫。
用帶著憤怒的眼神瞪視著傑南。
[——我再問一遍。有協助我的意思了嗎？]
傑南以手持光劍的姿勢重新問道。
克雷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依然顫抖但剛毅的聲音回答了。
[——不幹！]
[……好奇怪啊……]
從剛才開始米莉就一直側著頭。
第二天的夜裏。
兩人在夜店到處尋找克雷普，已經找過五家了。
[平常這個時候，肯定在剛才那幾家酒吧的某處喝酒才對……]
她翻著筆記本自言自語著。
[那份情報有問題吧？]
在邊上的凱恩隨口問道。
結果在那之後。
由於甩不開米莉，不僅隻能同意同行，最後連旅館的房間都被她奪走了。
雖然凱恩一萬個不願意，但因為她拿出了破壞租賃車的事，【難道要失去工作的女性自己掏腰包嗎？】什麽的，所以萬不得已才這樣的。
當然，凱恩並不知道關於租賃車費用的事情已經由米莉的前公司解決了。
[我覺得這情報應該沒問題的啊……多虧了這份情報才在昨天和前天找到他的啊]
[偶爾
也有在家裏無所事事的時候吧]
[但是……今天在出來之前，我給他的公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一直沒人接聽啊]
[ho……]
凱恩第一次發出敬佩的聲音，
[到底何時，又是如何調查的？那家夥的電話號碼]
[商業機密哦?]
[明明已經被炒魷魚了？]
[……嗚嗚嗚嗚嗚……]
[……這樣的話，還是找他們來問比較快呢……]
凱恩小聲的嘟囔著。
[——他們是？]
對於側著頭發問的米莉，他以輕鬆的口氣回答道，
[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的那個家夥啊]
[……哎？]
雖然發出了小小的驚歎，但還是沒有回過頭去。
[就在那個轉角的左邊]
[ok]
低聲地交流過後，兩人走進了小路。
過了一會——
偷偷往裏麵看的男人和凱恩他們碰了個正著。
[唔哇哇哇哇哇！]
慌慌張張地想逃跑，但是被凱恩抓住了衣領。
[——什麽啊，原來是你啊]
說著凱恩露出了目中無人的笑容。
男人就是之前向凱恩搭話的情報販子。
[熟人？]
[算是吧。前幾天不僅說了我的披風的壞話，還坑了我的家夥]
凱恩這麽回答米莉的提問。
[事先說明，我可沒有再向你買情報的意思了]
[嘿……這樣好嗎？這麽說的話以後可別後悔啊……]
咕咯。
凱恩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給了情報販子一拳。
[想，想幹嘛？]
情報屋抱著頭呻吟著。
[看你還嘚瑟？——肯定不是無意義地跟蹤我們的吧。有什麽屁就快點放]
[嘿……混蛋，聽了可別嚇著啊。再說竟敢對本大爺……]
咕咯。
凱恩的拳頭再一次招呼到男人的臉上。
[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啊！]
情報販子都已經有點哭相了。
[我不是說了有屁快放嗎？]
[……真是沉不住氣的家夥]
凱恩無視米莉的吐槽。
[知道了，知道了！叫傑南的人——我想應該是組織的人——拜托我傳話給你。叫克雷普的家夥在我這，有種就來雷魯姆大街的霍克艾斯大廈]
聽了男子的話，米莉和凱恩互視了一下。
在離大廈2條街的地方兩人下了車。
再靠近的話可能有眼線，到時候一下子就暴露了。
雖然想趁傑南不注意，直接救走克雷普……
但很不湊巧，兩人手邊隻有附近的地圖而已。
如果能搞到大廈的平麵圖就好了……
當然如果拜托現在正在【索德布雷克】中的凱娜爾的話，隻要數小時就能搞定了，但很可惜他們連這點時間都沒有。
[——喂，你就在車上等著我吧]
凱恩又說了一遍在車上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台詞。
[不要，我也要一起去]
米莉毫不猶豫地搖了頭。
凱恩歎了一口大氣。
雖然已經知道曉以大義對她來說行不通。
不管說多少次，她就堅持一點【說不定就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要是不拖後腿就好了。
凱恩十分不安。
總之護身用的麻醉槍是給了她，但是以現在為止的行動看，說不定搞錯了直接往凱恩這邊開槍也是可能的。
[……好像是廢棄大樓群呢]
米莉掃視了一下周圍，這麽小聲說道。
這些並列著的辦公樓群中大部分都是舊設計，連管理都沒有管理就這樣放置在這裏。
這是十年前，發生在火星的大恐慌的遺留物，但這對兩人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隻有星光照射下來，雖然對能見度感到擔心，但是這對對方來說也是一樣的。
兩人鑽進停在路旁的車輛間以及建築物的陰影中，朝著大樓的後麵繞過去。
在後方小路的盡頭，有一扇鐵門。
漆已經掉了不少，而且還有一些鐵鏽。
稍微掃視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發現敵人的影子或者氣息。
[——已經上鎖了]
凱恩拉了幾把門把手後這麽說。
[那是肯定的吧……即使是廢棄大樓……]
[我要切掉門把了哦]
[快住手！]
米莉慌慌張張地阻止了準備拔出光劍的凱恩。
[……為什麽阻止我啊？]
[要是光劍的光被誰看到了怎麽辦啊！你根本沒有考慮到什麽後果就想砍上去吧？]
[那到底怎麽辦啊？]
[這麽辦啊]
米莉從頭上取出一個發夾，並插入鑰匙孔中搗鼓了起來。
[你還帶發夾嗎？]
[……帶著在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比較方便啊……好了……]
哢嚓一聲，米莉按了一下門把手，門就輕鬆地打開了。
[嘿……還真有兩手啊]
[還好吧]
[看來不管什麽人，總歸會有一兩個拿手絕活的啊……]
[……為什麽這麽感慨啊？]
[就是文字上的意思啊]
兩人一邊對話一邊進入了門內。
稍裏麵有一個走廊，走廊的深處有微弱光亮。
消除氣息後朝著那個房間慢慢前進。
[……在大廳呢]
米莉在凱恩的耳邊輕聲說道。
大樓的大廳裏發出明亮的亮光。
從兩人的位置來看，大廳中並沒有人影……
[……不妙啊，這樣也不能隨便傻傻地走出啊]
[但是也不能一直在這邊磨磨蹭蹭的吧？]
雖然是一針見血的意見，但是大廳裏也沒有能躲的地方。要是傑南和他的部下躲在某個角落裏的話，剛衝出去就會被掃成馬蜂窩。
哎咦！要是在這死了，那也隻能說我也就是這種程度的男人了——
半自暴自棄地決定後，
[……聽好了，米莉。我先一個人衝出去。我發了信號你再過來。如果……我被幹掉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先跑]
[怎麽這樣！]
米莉露出不安得表情。
[如果你這麽被幹掉的話……我，我到底去敲誰的竹杠！]
[……我說你啊]
凱恩不禁浮起了藐視的眼神。
[雖然不是值得驕傲的事，但是我的財政情況已經很緊迫了啊。在別的行星的話還好，已經和這個行星的組織發生摩擦了，再讓我在這裏找工作的話，我才不幹了]
[……別用好像在說什麽了不起的事一樣的口氣說這種泄氣話啊]
[要是認真地說的話不是太可悲了啊！]
[這樣啊]
凱恩點了個頭，
[——總之會盡量活下去的，就按剛才指示的順序來]
[明白了]
對著點頭的米莉，凱恩也回了一下後，走向了大廳的方向。
右手拿著光劍。當然還沒有釋出光刃。
總之先探索周邊的氣息——
噠！
到達大廳中央後，首先架著光劍轉了一圈。
——瞬間的沉默。
在米莉的位置能看到
凱恩如仁王般站在大廳中央。
以不知是憤怒還是躊躇的表情盯著某處。
雖然也不像有敵人的樣子……
[怎麽了？]
米莉先忍不住這樣的沉默，率先開口。
[——別過來]
凱恩用平靜的聲音回答著。
但並沒有改變視線的方向。
[……怎麽了？難道有敵人嗎？]
[——並不是敵人]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啊？]
[別說了，你就在那邊別過來。]
[什麽嘛！]
說著，米莉就走了過來
[米莉！]
無視凱恩，看向凱恩所看的地方。
【5f】
最初出現在眼前的是這樣的文字。
在肮髒的牆壁上圖了白色的塗料，然後又在上麵用紅色的噴霧塗料大大地寫了這幾個字。
而在這下麵躺著一個什麽東西。
一瞬間，她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麽。
[——哎！？]
當大腦理解後，感情上依舊無法接受。
看上去像人體模型一樣被分解的並不是人偶，而是真人。
[是克雷普……]
都不用聽凱恩的低吟。
臉上連一點傷痕都沒有，隻有頭這部分稍微離其他部分稍遠，而且正好看向這邊。
臉上依舊留著絕望和恐怖的表情。
是被光劍斬開的吧。傷口並沒有流血，展示著異樣的非現實感。
[——也就是說——]
是惡心感嗎，或者說是憤怒呢。
壓抑著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衝動，米莉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也就是說來五樓，讓我們分個勝負吧]
[……應該是吧]
說完凱恩踏出了步伐，走向了往上的台階。
米莉則跟在他身後，兩人無言地踩著階梯。
上了二樓之後就看到了電梯。電源還亮著。
凱恩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難道要乘這個東西嗎？]
[怎麽可能]
按下5樓的按鈕後，凱恩走向了緊急用樓梯。
米莉慌張地追了上去。
這是以前不知道哪裏看到的動作電影裏的橋段。
雖然沒有傑南會上當的保證。
兩人盡量地壓低步伐聲往台階上奔走。
然後終於兩人到達了5樓。
被光照亮的寬敞的房間。可能是為了防止燈光外泄，周圍用幕布都封了起來。
[——來得正好。我還以為看到那個之後就跑了呢]
站在房間的裏麵。
傑南一個人等著凱恩他們。
[——你個混蛋]
凱恩用幹燥的聲音低吼著。
米莉馬上拔出了麻痹槍。
[為什麽要做那種事？]
被問到的傑南隻是回以冷笑，
[光是和被認為是【噩夢】成員的你們接觸這點，就有足夠的理由處分掉了]
[不是早說過不是這樣的嗎！]
[——可能吧]
對著大吼的凱恩，傑南爽快地肯定了。
[什麽！]
凱恩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回答。
[關於你不是組織裏的人這點已經很明確了]
[那麽……又為何！【一切為了組織】那種嗎？]
[雖然也有這種原因，不過那也僅僅隻是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
對著說不出話來的米莉和凱恩，
[凱恩·布魯利巴。無論如何都想親手幹掉你。所以——我給予了你能夠與我戰鬥的理由]
[僅僅就為了這樣的小事！？]
米莉忍不住叫出來。
[竟然為了這種事！為了這種無聊透頂的事！你就將克雷普！]
[沒錯]
浮現出笑容的傑南幹脆地回答道。
[……混……蛋]
[住手！米莉]
凱恩製止了架起麻醉槍的米莉。
[為什麽阻止我！]
[想被幕布後麵的家夥掃成馬蜂窩嗎]
[哎？]
對著無話可說的米莉，傑南滿足地笑了起來。
[……總之就是要和我廝殺嘍]
[就是這樣]
傑南馬上回答了凱恩。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我可擔心我馬上就要砍死你的時候會被後麵的冷槍打到啊]
[不用擔心。我吩咐過，隻要是一對一戰鬥的話，直到分出勝負前都不準出手]
[也就是說分出勝負後就可以出手了吧。也就是說我們為了活命，在幹掉你之後還得和後麵的家夥糾纏吧？]
[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和能力了。而且——你上來了就說明已經做好相應的覺悟了吧]
[算是吧]
凱恩苦笑著回頭看向米莉。
[米莉，你到這裏就行了，回去吧]
[這可不行]
回答的是傑南。
[要是喊了警察，幹了這種掃興的事的話我可受不了啊。就讓他作為見證人呆在那裏吧。——別跑哦。逃跑的話後麵的那群家夥就會向你開火哦]
傑南從容地將右手舉起來。
在他手中的是光劍的感應器。
[……那麽時間差不多了，該上了]
嗡！
傑南的光劍閃出了耀眼的光刃。
凱恩慢慢地走向傑南。
在離數步距離的地方停下，拿出了光劍。
短暫的互視。
[嘎！]
先出手的是傑南。
嘰嘰嘰！
響起了刺耳的低頻聲，兩人的劍交互了。
同時，傑南的右腳踢向了凱恩的腿。
時機抓得很準。
[咕！]
凱恩將身體斜傾閃開後，利用單腿往後跳去。
傑南間不容發得追了過來。
凱恩對著他的腳部射出了光刃。
[切！]
凱恩再次對著跳了幾步踏踏舞的傑南砍出了劍刃。
——不妙
凱恩在內心咬著牙。
傑南比想象中的還要強。
果然還是成長的環境不同，雖然力量和速度還是凱恩有優勢，但傑南的劍技更銳利。
雖然應該不會輸，但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贏下來的對手。
不過難辦的果然還是幕後的家夥。
雖然傑南是認為自己能贏才說【在分出勝負之前不準出手】，但是一旦自己處於劣勢時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命令後麵的人射擊。
而且就算傑南遵守約定，在打倒他後那群人肯定會朝這邊一齊射擊，這樣的話肯定吃不消。
——那隻能這樣了——
凱恩和傑南的光刃再次交纏。
以劍刃相交的點為支點轉了半圈，向傑南的臉使出肘擊。
正如預想的一般，傑南大步後跳閃開了。
縮短距離，靠近，劍刃相交。
經過數次重複之後，傑南的臉上開始浮現了焦慮的神色。
他當然是很有自信的。
在實際交手前根本沒有想到在力量和速度方麵都處於下風。
[——怎麽了，凱恩！你的能力也就這種程度嗎？]
對著邊砍邊說的傑南，凱恩浮起了笑容。
[——都已經開始虛
張聲勢的話，看來是快不行了吧？]
[胡謅什麽！]
吼完一聲，麵對傑南接連不斷的進攻，凱恩都想辦法防住了。
[切！]
為了拉開距離，凱恩往後退了一步，仿佛就在等這個瞬間一般，傑南的光刃猛地刺了過來。
嗞!
凱恩總算以劍防了下來，以這樣的形式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後仰躺在地麵。
[咕！]
一瞬，屏住了呼吸。
因為看到了朝這邊衝過來的傑南。
就在這時，凱恩架好光劍持續將光刃發射出去。
[你準備打飛機？]
回答傑南的問題的是，某種東西被割開的聲音，隨後房間一片黑暗。
[什！]
傑南領悟到了，凱恩並非瞄準自己，而是瞄準天花板上的燈光這件事後，慌張地消除了光刃，在這樣的黑暗空間中，隻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準備逃跑嗎，
他這麽想著。
[咕！]
[嘎！]
黑暗中響起了數聲悲鳴。
[糟了！]
凱恩將燈光擊滅，然後先幹掉了藏在幕布後麵的家夥。
[啊啊！開燈！]
傑南煩躁地喊了起來，明明知道不可能這麽湊巧得有其他光源。而且說到底幕布外的人根本就沒有準備能發光的東西。
悲鳴和槍聲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最終——
沉默降臨到了黑夜。
[凱恩！]
米莉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發聲！]
[好像有人逃往樓梯方向了！估計就是那家夥。]
[……什麽！]
凱恩慌張地起身。
[快追！]
說完沿著從緊急樓梯方向傳來的微弱的亮光前進，在黑夜中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
——因為是自己破壞的所以也什麽資格抱怨了。
[快，快點！]
米莉好不容易到達了緊急樓梯。
[別隨意走動，那家夥應該還在附近！]
終於凱恩也到達了，兩人慎重地繼續前進。
怎麽說也是有很多死角的地方，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往前走。
但是——但是兩人一直下到一樓都沒有看到傑南的影子。
[……沒有啊——難道往上走了？]
米莉搖頭否定了凱恩的猜想。
[我看到了，人影確實是往向下的方向走的。絕對沒錯。估計是覺得贏不了就跑了吧？]
[——那個隻有自尊高人一等的見人斬混蛋嗎？]
這麽交談著的時候。
嗞，嗞。
聽到了小小的發信音。
嚇了一跳的米莉馬上就架好姿勢。
[別擔心，是這個]
說著，凱恩打開了手表中的通話功能。
[——凱恩，是我]
發出聲音的是【索德布雷克】的凱娜爾的聲音。
[什麽事！現在正在忙正事呢！]
[剛才竊聽了一下火星的聯絡中心，看來迪哥魯·科內克修的宇宙艦隊好像有動作了]
[那種東西有什麽好關心的！]
凱恩回以不高興的回答。
[組織艦隊的動向關我們屁事啊！我們這邊可是不管怎樣都要幹掉那個叫傑南的混賬啊！]
[傑南？]
凱娜爾回問道。
[——就是之前提到的殺手吧？那家夥正在離凱恩不遠的地方和組織中的某人通話呢]
[通信？]
[嗯。立刻到宇宙港來，貌似是接到了這樣的命令……]
[宇宙港？]
像鸚鵡學舌一般重複了一遍。
[……到底發生了什麽？]
凱娜爾以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噩夢】宣戰了。向迪哥魯·科內克修]
克雷普因為邊上傳來了聲音而嚇了一跳，停下了腳步。
就在他所住的便宜的公寓的玄關前。
[傑克啊……]
克雷普小聲得喊了出來。
凱恩過來找他的那個夜裏，他就是和自己一起喝酒的夥伴之一。
也是在克雷普來火星後幫忙最多的家夥。
——當然也可以說就是他把克雷普拉進組織裏的。
[怎麽了？一副失意的表情]
邊說邊勾了過來。
[嗯，稍微有點]
克雷普邊說邊露出怯弱的微笑。
米莉在自己麵前被傑南他們抓了過去。
他雖然全程都看在眼裏但是卻什麽都沒做到。
和差不多是走錯路才進來的凱恩說了之後，他毫不猶豫地說，
知道了，那家夥就交給我了。
——連想要幫助的心都沒有的自己。
——明明連熟都不熟，但還是毫不猶豫地衝出去的凱恩。
——米莉和凱恩說過的話。
——還有傑南他們的做法。
雖然具體做了什麽，他自己也不明白。
但是這些事情疊加在一起後，使他的心理更加沉重。
在目送凱恩離開店後，被一事無成的挫敗感折磨著，他也離開了酒吧。
[……好像挺深刻的樣子呢？]
傑克看著克雷普的側臉說著。
[……沒事啦]
克雷普做出一個勉強的笑容。
[喂，克雷普，你現在有空吧？]
[嗯……有啊]
他想都沒想就點了點頭。
[——然後呢？你準備做什麽？]
擅自從冰箱裏取出啤酒喝著，傑克說，
[……什麽怎麽做？]
克雷普坐在稍微有點發黴的沙發上用毫無生氣的聲音回答道。
傑克在對麵的沙發上坐下，
[我的意思是——要不要脫離組織啊]
[喂！]
克雷普沒多想就站了起來。
[……還記得嗎？這個沙發]
傑克邊啪啪地拍著沙發邊對著克雷普說。
[正好是在你剛來火星後不久，和同伴一起去中古店裏偷東西……]
[當然記得。波比那家夥還被狗追了幾條街……]
[屁股還被咬了]
兩人同時笑了起來。
[……那時候真是挺開心的啊]
聽了傑克的話，克雷普原本的笑臉，開始混入寂寞的神色。
就在2個多月前，波比因為被警察抓住而說出了賣大麻的人而被組織幹掉了。
[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是因為挺中意你的，才把你介紹到組織裏的，但是我現在很後悔……]
說著傑克又喝了一口啤酒。
[……因為沒想到事情會搞到這種地步]
[……是啊]
[——喝點啤酒吧]
說著克雷普也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
[——就這麽回去吧]
傑克突然小聲的說了一句。
[……哎？]
克雷普立馬反問。
[——就是在猶豫這個吧。最近一直來糾纏你的那家夥——是叫凱恩吧？有傳言說那家夥是【噩夢】的人，因此你被其他人諱忌什麽的我還是知道的]
[……]
[當然，那個叫凱恩的家夥隻是想把你帶回故鄉這件事我也是知道的。——嘛，雖然被那種家夥頤指氣使令人不快，不過現在你還留在火星的話會惹禍上身的]
[但是……]
克雷普剛開始說話的時候，（譯注：自帶被動，說話時有較大幾率被打斷？）
吭吭。
是敲門的聲音。
[真是的，大半夜的是誰啊？]
一邊喊著，克雷普一邊走向了玄關，打開了門。
一瞬間他僵在那裏。
[你在吃驚什麽？]
傑南用平靜的聲音說著。
[傑南先生]
終於回過神來，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
傑南順勢踏進了房間。
[傑南先生！]
傑南無視站起來的傑克，直接對著克雷普，
[幹掉凱恩·布魯利巴]
單方麵地宣告著，
[為此需要你的協助]
[我的協助？]
克雷普浮現出複雜的表情。
[正是。……你自己被懷疑為【噩夢】的間諜的事還是知道的吧？這可是澄清嫌疑的絕佳機會哦，怎麽樣？]
[我……]
克雷普好像無法忍受似得撇開了視線。
[難道你想說，你不想幹？]
[傑南先生！]
傑克突然插了進來。
傑南第一次看向他。
[……你還在啊……想幹什麽？]
[……請放過這家夥吧]
傑克抱著必死的決心說了出來。
傑南沉默著將注視著他。
[……先不說叫凱恩的那家夥到底是不是【噩夢】的人。總之這家夥不是幹這種事的料！]
[——夠了。閉嘴]
傑南冰冷地打斷了準備繼續說的傑克，重新朝向了克雷普。
[我沒功夫跟你們浪費時間]
[但是，傑南先生！]
但是傑克還是繼續說著。
[那麽您準備讓他把那個叫凱恩的……]
[好記得好像說過讓你閉嘴了吧？]
傑南連頭都不回地說了句。
[叫凱恩的家夥解決掉……]
在他把話說完前。
傑南無言地揮動了手臂。
嗡。
是揮動光劍的聲音。
——咕咚。
是重物掉落在地上的聲音。
然後。
[——哦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克雷普發出了慘叫。
仿佛以此為信號，身首異處的傑克的身體倒了下來。
[別讓重複那麽多遍廢話]
說完傑南重新麵向克雷普。
這時克雷普已經停止慘叫。
用帶著憤怒的眼神瞪視著傑南。
[——我再問一遍。有協助我的意思了嗎？]
傑南以手持光劍的姿勢重新問道。
克雷普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用依然顫抖但剛毅的聲音回答了。
[——不幹！]
[……好奇怪啊……]
從剛才開始米莉就一直側著頭。
第二天的夜裏。
兩人在夜店到處尋找克雷普，已經找過五家了。
[平常這個時候，肯定在剛才那幾家酒吧的某處喝酒才對……]
她翻著筆記本自言自語著。
[那份情報有問題吧？]
在邊上的凱恩隨口問道。
結果在那之後。
由於甩不開米莉，不僅隻能同意同行，最後連旅館的房間都被她奪走了。
雖然凱恩一萬個不願意，但因為她拿出了破壞租賃車的事，【難道要失去工作的女性自己掏腰包嗎？】什麽的，所以萬不得已才這樣的。
當然，凱恩並不知道關於租賃車費用的事情已經由米莉的前公司解決了。
[我覺得這情報應該沒問題的啊……多虧了這份情報才在昨天和前天找到他的啊]
[偶爾
也有在家裏無所事事的時候吧]
[但是……今天在出來之前，我給他的公寓打了好幾次電話了，一直沒人接聽啊]
[ho……]
凱恩第一次發出敬佩的聲音，
[到底何時，又是如何調查的？那家夥的電話號碼]
[商業機密哦?]
[明明已經被炒魷魚了？]
[……嗚嗚嗚嗚嗚……]
[……這樣的話，還是找他們來問比較快呢……]
凱恩小聲的嘟囔著。
[——他們是？]
對於側著頭發問的米莉，他以輕鬆的口氣回答道，
[一直跟在我們後麵的那個家夥啊]
[……哎？]
雖然發出了小小的驚歎，但還是沒有回過頭去。
[就在那個轉角的左邊]
[ok]
低聲地交流過後，兩人走進了小路。
過了一會——
偷偷往裏麵看的男人和凱恩他們碰了個正著。
[唔哇哇哇哇哇！]
慌慌張張地想逃跑，但是被凱恩抓住了衣領。
[——什麽啊，原來是你啊]
說著凱恩露出了目中無人的笑容。
男人就是之前向凱恩搭話的情報販子。
[熟人？]
[算是吧。前幾天不僅說了我的披風的壞話，還坑了我的家夥]
凱恩這麽回答米莉的提問。
[事先說明，我可沒有再向你買情報的意思了]
[嘿……這樣好嗎？這麽說的話以後可別後悔啊……]
咕咯。
凱恩不管三七二十一，總之先給了情報販子一拳。
[想，想幹嘛？]
情報屋抱著頭呻吟著。
[看你還嘚瑟？——肯定不是無意義地跟蹤我們的吧。有什麽屁就快點放]
[嘿……混蛋，聽了可別嚇著啊。再說竟敢對本大爺……]
咕咯。
凱恩的拳頭再一次招呼到男人的臉上。
[看你都幹了什麽好事啊！]
情報販子都已經有點哭相了。
[我不是說了有屁快放嗎？]
[……真是沉不住氣的家夥]
凱恩無視米莉的吐槽。
[知道了，知道了！叫傑南的人——我想應該是組織的人——拜托我傳話給你。叫克雷普的家夥在我這，有種就來雷魯姆大街的霍克艾斯大廈]
聽了男子的話，米莉和凱恩互視了一下。
在離大廈2條街的地方兩人下了車。
再靠近的話可能有眼線，到時候一下子就暴露了。
雖然想趁傑南不注意，直接救走克雷普……
但很不湊巧，兩人手邊隻有附近的地圖而已。
如果能搞到大廈的平麵圖就好了……
當然如果拜托現在正在【索德布雷克】中的凱娜爾的話，隻要數小時就能搞定了，但很可惜他們連這點時間都沒有。
[——喂，你就在車上等著我吧]
凱恩又說了一遍在車上不知道說過多少次的台詞。
[不要，我也要一起去]
米莉毫不猶豫地搖了頭。
凱恩歎了一口大氣。
雖然已經知道曉以大義對她來說行不通。
不管說多少次，她就堅持一點【說不定就能起到什麽作用呢】。
……要是不拖後腿就好了。
凱恩十分不安。
總之護身用的麻醉槍是給了她，但是以現在為止的行動看，說不定搞錯了直接往凱恩這邊開槍也是可能的。
[……好像是廢棄大樓群呢]
米莉掃視了一下周圍，這麽小聲說道。
這些並列著的辦公樓群中大部分都是舊設計，連管理都沒有管理就這樣放置在這裏。
這是十年前，發生在火星的大恐慌的遺留物，但這對兩人來說根本無關緊要。
隻有星光照射下來，雖然對能見度感到擔心，但是這對對方來說也是一樣的。
兩人鑽進停在路旁的車輛間以及建築物的陰影中，朝著大樓的後麵繞過去。
在後方小路的盡頭，有一扇鐵門。
漆已經掉了不少，而且還有一些鐵鏽。
稍微掃視了一下周圍，並沒有發現敵人的影子或者氣息。
[——已經上鎖了]
凱恩拉了幾把門把手後這麽說。
[那是肯定的吧……即使是廢棄大樓……]
[我要切掉門把了哦]
[快住手！]
米莉慌慌張張地阻止了準備拔出光劍的凱恩。
[……為什麽阻止我啊？]
[要是光劍的光被誰看到了怎麽辦啊！你根本沒有考慮到什麽後果就想砍上去吧？]
[那到底怎麽辦啊？]
[這麽辦啊]
米莉從頭上取出一個發夾，並插入鑰匙孔中搗鼓了起來。
[你還帶發夾嗎？]
[……帶著在各種意義上來說都比較方便啊……好了……]
哢嚓一聲，米莉按了一下門把手，門就輕鬆地打開了。
[嘿……還真有兩手啊]
[還好吧]
[看來不管什麽人，總歸會有一兩個拿手絕活的啊……]
[……為什麽這麽感慨啊？]
[就是文字上的意思啊]
兩人一邊對話一邊進入了門內。
稍裏麵有一個走廊，走廊的深處有微弱光亮。
消除氣息後朝著那個房間慢慢前進。
[……在大廳呢]
米莉在凱恩的耳邊輕聲說道。
大樓的大廳裏發出明亮的亮光。
從兩人的位置來看，大廳中並沒有人影……
[……不妙啊，這樣也不能隨便傻傻地走出啊]
[但是也不能一直在這邊磨磨蹭蹭的吧？]
雖然是一針見血的意見，但是大廳裏也沒有能躲的地方。要是傑南和他的部下躲在某個角落裏的話，剛衝出去就會被掃成馬蜂窩。
哎咦！要是在這死了，那也隻能說我也就是這種程度的男人了——
半自暴自棄地決定後，
[……聽好了，米莉。我先一個人衝出去。我發了信號你再過來。如果……我被幹掉的話，你自己一個人先跑]
[怎麽這樣！]
米莉露出不安得表情。
[如果你這麽被幹掉的話……我，我到底去敲誰的竹杠！]
[……我說你啊]
凱恩不禁浮起了藐視的眼神。
[雖然不是值得驕傲的事，但是我的財政情況已經很緊迫了啊。在別的行星的話還好，已經和這個行星的組織發生摩擦了，再讓我在這裏找工作的話，我才不幹了]
[……別用好像在說什麽了不起的事一樣的口氣說這種泄氣話啊]
[要是認真地說的話不是太可悲了啊！]
[這樣啊]
凱恩點了個頭，
[——總之會盡量活下去的，就按剛才指示的順序來]
[明白了]
對著點頭的米莉，凱恩也回了一下後，走向了大廳的方向。
右手拿著光劍。當然還沒有釋出光刃。
總之先探索周邊的氣息——
噠！
到達大廳中央後，首先架著光劍轉了一圈。
——瞬間的沉默。
在米莉的位置能看到
凱恩如仁王般站在大廳中央。
以不知是憤怒還是躊躇的表情盯著某處。
雖然也不像有敵人的樣子……
[怎麽了？]
米莉先忍不住這樣的沉默，率先開口。
[——別過來]
凱恩用平靜的聲音回答著。
但並沒有改變視線的方向。
[……怎麽了？難道有敵人嗎？]
[——並不是敵人]
[所以說到底是什麽啊？]
[別說了，你就在那邊別過來。]
[什麽嘛！]
說著，米莉就走了過來
[米莉！]
無視凱恩，看向凱恩所看的地方。
【5f】
最初出現在眼前的是這樣的文字。
在肮髒的牆壁上圖了白色的塗料，然後又在上麵用紅色的噴霧塗料大大地寫了這幾個字。
而在這下麵躺著一個什麽東西。
一瞬間，她並沒有意識到那是什麽。
[——哎！？]
當大腦理解後，感情上依舊無法接受。
看上去像人體模型一樣被分解的並不是人偶，而是真人。
[是克雷普……]
都不用聽凱恩的低吟。
臉上連一點傷痕都沒有，隻有頭這部分稍微離其他部分稍遠，而且正好看向這邊。
臉上依舊留著絕望和恐怖的表情。
是被光劍斬開的吧。傷口並沒有流血，展示著異樣的非現實感。
[——也就是說——]
是惡心感嗎，或者說是憤怒呢。
壓抑著自出生以來第一次感受到的衝動，米莉發出了微弱的聲音。
[……也就是說來五樓，讓我們分個勝負吧]
[……應該是吧]
說完凱恩踏出了步伐，走向了往上的台階。
米莉則跟在他身後，兩人無言地踩著階梯。
上了二樓之後就看到了電梯。電源還亮著。
凱恩按下了電梯的按鈕。
[——難道要乘這個東西嗎？]
[怎麽可能]
按下5樓的按鈕後，凱恩走向了緊急用樓梯。
米莉慌張地追了上去。
這是以前不知道哪裏看到的動作電影裏的橋段。
雖然沒有傑南會上當的保證。
兩人盡量地壓低步伐聲往台階上奔走。
然後終於兩人到達了5樓。
被光照亮的寬敞的房間。可能是為了防止燈光外泄，周圍用幕布都封了起來。
[——來得正好。我還以為看到那個之後就跑了呢]
站在房間的裏麵。
傑南一個人等著凱恩他們。
[——你個混蛋]
凱恩用幹燥的聲音低吼著。
米莉馬上拔出了麻痹槍。
[為什麽要做那種事？]
被問到的傑南隻是回以冷笑，
[光是和被認為是【噩夢】成員的你們接觸這點，就有足夠的理由處分掉了]
[不是早說過不是這樣的嗎！]
[——可能吧]
對著大吼的凱恩，傑南爽快地肯定了。
[什麽！]
凱恩沒想到對方會這麽回答。
[關於你不是組織裏的人這點已經很明確了]
[那麽……又為何！【一切為了組織】那種嗎？]
[雖然也有這種原因，不過那也僅僅隻是微小的一部分而已……]
[……]
對著說不出話來的米莉和凱恩，
[凱恩·布魯利巴。無論如何都想親手幹掉你。所以——我給予了你能夠與我戰鬥的理由]
[僅僅就為了這樣的小事！？]
米莉忍不住叫出來。
[竟然為了這種事！為了這種無聊透頂的事！你就將克雷普！]
[沒錯]
浮現出笑容的傑南幹脆地回答道。
[……混……蛋]
[住手！米莉]
凱恩製止了架起麻醉槍的米莉。
[為什麽阻止我！]
[想被幕布後麵的家夥掃成馬蜂窩嗎]
[哎？]
對著無話可說的米莉，傑南滿足地笑了起來。
[……總之就是要和我廝殺嘍]
[就是這樣]
傑南馬上回答了凱恩。
[……我也正有此意。不過我可擔心我馬上就要砍死你的時候會被後麵的冷槍打到啊]
[不用擔心。我吩咐過，隻要是一對一戰鬥的話，直到分出勝負前都不準出手]
[也就是說分出勝負後就可以出手了吧。也就是說我們為了活命，在幹掉你之後還得和後麵的家夥糾纏吧？]
[那就要看你們的運氣和能力了。而且——你上來了就說明已經做好相應的覺悟了吧]
[算是吧]
凱恩苦笑著回頭看向米莉。
[米莉，你到這裏就行了，回去吧]
[這可不行]
回答的是傑南。
[要是喊了警察，幹了這種掃興的事的話我可受不了啊。就讓他作為見證人呆在那裏吧。——別跑哦。逃跑的話後麵的那群家夥就會向你開火哦]
傑南從容地將右手舉起來。
在他手中的是光劍的感應器。
[……那麽時間差不多了，該上了]
嗡！
傑南的光劍閃出了耀眼的光刃。
凱恩慢慢地走向傑南。
在離數步距離的地方停下，拿出了光劍。
短暫的互視。
[嘎！]
先出手的是傑南。
嘰嘰嘰！
響起了刺耳的低頻聲，兩人的劍交互了。
同時，傑南的右腳踢向了凱恩的腿。
時機抓得很準。
[咕！]
凱恩將身體斜傾閃開後，利用單腿往後跳去。
傑南間不容發得追了過來。
凱恩對著他的腳部射出了光刃。
[切！]
凱恩再次對著跳了幾步踏踏舞的傑南砍出了劍刃。
——不妙
凱恩在內心咬著牙。
傑南比想象中的還要強。
果然還是成長的環境不同，雖然力量和速度還是凱恩有優勢，但傑南的劍技更銳利。
雖然應該不會輸，但絕不是隨隨便便就能贏下來的對手。
不過難辦的果然還是幕後的家夥。
雖然傑南是認為自己能贏才說【在分出勝負之前不準出手】，但是一旦自己處於劣勢時肯定會毫不猶豫地命令後麵的人射擊。
而且就算傑南遵守約定，在打倒他後那群人肯定會朝這邊一齊射擊，這樣的話肯定吃不消。
——那隻能這樣了——
凱恩和傑南的光刃再次交纏。
以劍刃相交的點為支點轉了半圈，向傑南的臉使出肘擊。
正如預想的一般，傑南大步後跳閃開了。
縮短距離，靠近，劍刃相交。
經過數次重複之後，傑南的臉上開始浮現了焦慮的神色。
他當然是很有自信的。
在實際交手前根本沒有想到在力量和速度方麵都處於下風。
[——怎麽了，凱恩！你的能力也就這種程度嗎？]
對著邊砍邊說的傑南，凱恩浮起了笑容。
[——都已經開始虛
張聲勢的話，看來是快不行了吧？]
[胡謅什麽！]
吼完一聲，麵對傑南接連不斷的進攻，凱恩都想辦法防住了。
[切！]
為了拉開距離，凱恩往後退了一步，仿佛就在等這個瞬間一般，傑南的光刃猛地刺了過來。
嗞!
凱恩總算以劍防了下來，以這樣的形式在地上翻滾了幾圈，最後仰躺在地麵。
[咕！]
一瞬，屏住了呼吸。
因為看到了朝這邊衝過來的傑南。
就在這時，凱恩架好光劍持續將光刃發射出去。
[你準備打飛機？]
回答傑南的問題的是，某種東西被割開的聲音，隨後房間一片黑暗。
[什！]
傑南領悟到了，凱恩並非瞄準自己，而是瞄準天花板上的燈光這件事後，慌張地消除了光刃，在這樣的黑暗空間中，隻會暴露自己的位置。
——準備逃跑嗎，
他這麽想著。
[咕！]
[嘎！]
黑暗中響起了數聲悲鳴。
[糟了！]
凱恩將燈光擊滅，然後先幹掉了藏在幕布後麵的家夥。
[啊啊！開燈！]
傑南煩躁地喊了起來，明明知道不可能這麽湊巧得有其他光源。而且說到底幕布外的人根本就沒有準備能發光的東西。
悲鳴和槍聲隻持續了很短暫的時間，最終——
沉默降臨到了黑夜。
[凱恩！]
米莉的聲音響了起來。
[別發聲！]
[好像有人逃往樓梯方向了！估計就是那家夥。]
[……什麽！]
凱恩慌張地起身。
[快追！]
說完沿著從緊急樓梯方向傳來的微弱的亮光前進，在黑夜中連自己的腳都看不到。
——因為是自己破壞的所以也什麽資格抱怨了。
[快，快點！]
米莉好不容易到達了緊急樓梯。
[別隨意走動，那家夥應該還在附近！]
終於凱恩也到達了，兩人慎重地繼續前進。
怎麽說也是有很多死角的地方，不可能大大方方地往前走。
但是——但是兩人一直下到一樓都沒有看到傑南的影子。
[……沒有啊——難道往上走了？]
米莉搖頭否定了凱恩的猜想。
[我看到了，人影確實是往向下的方向走的。絕對沒錯。估計是覺得贏不了就跑了吧？]
[——那個隻有自尊高人一等的見人斬混蛋嗎？]
這麽交談著的時候。
嗞，嗞。
聽到了小小的發信音。
嚇了一跳的米莉馬上就架好姿勢。
[別擔心，是這個]
說著，凱恩打開了手表中的通話功能。
[——凱恩，是我]
發出聲音的是【索德布雷克】的凱娜爾的聲音。
[什麽事！現在正在忙正事呢！]
[剛才竊聽了一下火星的聯絡中心，看來迪哥魯·科內克修的宇宙艦隊好像有動作了]
[那種東西有什麽好關心的！]
凱恩回以不高興的回答。
[組織艦隊的動向關我們屁事啊！我們這邊可是不管怎樣都要幹掉那個叫傑南的混賬啊！]
[傑南？]
凱娜爾回問道。
[——就是之前提到的殺手吧？那家夥正在離凱恩不遠的地方和組織中的某人通話呢]
[通信？]
[嗯。立刻到宇宙港來，貌似是接到了這樣的命令……]
[宇宙港？]
像鸚鵡學舌一般重複了一遍。
[……到底發生了什麽？]
凱娜爾以低沉的聲音回答道。
[【噩夢】宣戰了。向迪哥魯·科內克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