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海場港口,岸邊。


    無數的人在看熱鬧,四海龍宮大船上熊熊的大火依舊燃燒,但火勢已經減小不少。


    人們看到這個場麵議論紛紛:“可惜了這一艘大船,肖船主怕是至少損失五百貫!”


    “五百貫?開什麽玩笑?我可是聽說這艘船總共花了一千二百貫!”


    “好像是這個數,不知道是誰放的火?不會是偶然失火的吧?”


    “……”


    望海場,望海酒肆。


    李靖聽完肖船主的介紹,知道是賊人搗亂,他自然又對李燧的機警讚歎一番。


    今日要不是李燧,自己還真的會有危險。此人沉著冷靜,武功又高,很不簡單。他心裏很是佩服這個比他小十多歲的年輕人。


    將來,他肯定不會僅僅隻做個小小錄事參軍!


    封德文說道:“李二郎真是英勇無比,有了二郎在臨海鎮,從此那青龍幫怕是不敢再到我句章縣胡鬧了!”


    李燧說道:“這些人在何朝何代都有,也除不淨,隻要他們不隨意搶劫盜竊,就由他們去吧!不過肖船主的損失可就大了!改日,某還得讓那個劉元弘賠償才行!”


    肖船主一聽,苦笑道:“算了,錢財乃是身外之物,有人說可以帶往陰間,小人看怕是未必!此事就此作罷,不敢再煩勞李勾曹!”


    眾人也知道他惹不起劉元弘,於是繼續飲酒。


    席間,眾人得知,李靖這次來江南,主要是考察和建立江南水軍。至於到此來傳旨,則不過順路而已!


    督導和訓練水軍?眾人很意外,大隋的威脅主要是在北邊啊?


    秦瓊問道:“二郎,這加大訓練水軍,是何目的?”


    李燧一聽,這你都不知道?肯定皇帝是準備攻打高句麗呀,他下一步還要修大運河呢!


    他也不好說得太細,否則會惹麻煩的,於是簡單地向秦瓊解釋道:“高句麗勢力大,北方防禦態勢頗為緊張,此來有備無患也。”


    秦瓊一聽,頓時明白了皇帝的用意。


    那李靖一聽,很是驚訝:“哎呀,二郎此見果然不凡,一般人哪能想得到?”


    李燧淡淡一笑:“皇帝與我等平民百姓想法肯定不同,誰都想做秦皇漢武,哪有人想苟且江南的!


    當今天子雄心勃勃,想做千古一帝,這是顯而易見!”


    “嗯,有理!”


    “李勾曹高見!”


    ……


    下午,李燧親自將李靖送回到縣驛館,二人暢談了許久。


    離別時,李燧送了他幾件玻璃器。


    李靖一看,自己家世代官宦,這東西家裏都很少見。在尚書令越國公楊素家裏,倒是很有一些。


    這些玻璃器的品質,不遜於在楊素家裏麵見到的,定然值上百貫,也許還會更多。


    於是他堅決不要:“二郎如此貴重的禮物,某豈敢收?”


    貴重?這東西你要多少我就生產多少!不過這話他自然不能說,於是回答說:


    “此乃上次某救了幾個西域商人,他們送的。據他們說,這東西在他們那裏也不值錢。也就是做個紀念而已,李員外郎不比推辭……”


    那李靖推辭不過,隻得收下!最後說道:“你我雖然不是同宗,不過倒是很談得來。某虛長幾歲,你我二人今後以兄弟相稱如何?”


    他看這個李燧辦事精明無比,心裏麵自然也有心結交。


    李燧一聽,這樣正好,看來這個李靖也是性情中人。於是他先行禮並答道:“嗯,大哥在上,李燧有禮了!”


    李靖也還禮道:“賢弟多禮!你我二人再找個地方喝幾杯!”


    李燧一看,你既然酒沒有喝好,我當然隻有舍命相陪:“弟也正有此想法!”


    於是李燧叫上還在城裏的秦瓊,三人來來到四海酒肆,這裏可是通宵營業的,準備在這裏吃喝一宿。


    剛走進裏麵,忽然看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程咬金。


    那程咬金正獨自一個人在喝悶酒!


    李燧大驚,他不是前幾日就走了嗎?自己親自把他們送上船的!究竟出了何事?


    他快步上前道:“咬金,你為何還在此獨自飲酒快活?”


    程咬金聽得李燧的聲音,急忙回頭,高興不已:“哎呀,二郎!某找了你整下午,也沒尋見你!你到何處去了?還有秦兄也來了,快快請坐!”


    李燧說道:“咬金,我來介紹一下,這位是兵部駕部司員外郎李靖李兄……”


    隨後幾人坐下,又叫了些酒菜。


    李燧問了情況,那程咬金哭著臉道:“二郎,我等沒有聽你的話,那幾百石鹽剛出港口沒多久,全被海盜劫了去!


    謝達和九個船工都被殺了,鄙人和三人僥幸得以逃脫!被漁民給救上岸來的!”


    接著他把當時的情況大致說了一下。原來,他們出海走了一百多裏,就被假扮成漁船的海盜船所包圍。


    雖然經過苦戰,不過海盜人多勢眾,最後的結局可想而知。


    程咬金說完,想起了自己的好友謝達,不由得眼眶濕潤,眼淚流了下來。


    眾人聽罷,唏噓不已。李燧一聽,肯定是海盜得到了線報。楊軒曾經給自己報過信,自己也曾經提醒過他們,可他們偏偏不聽。


    李燧安慰道:“咬金,你是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俗話說: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過去的事就讓它隨風而逝吧!”


    秦瓊和李靖也安慰了幾句!


    程咬金怒道:“那該死的海盜高吉甫,有朝一日某若擒得他,必將其千刀萬剮!”


    秦瓊說道:“咬金,李員外郎帶回了聖旨,李二郎已經當上了臨海鎮錄事參軍!你也獲得了五十匹絹帛的賞賜,還賜了勳位。


    你若想報仇,不如暫時到二郎手下當一個佐史,倒日後王世充大軍一到,我等一起繼續剿匪就是!”


    程咬金一聽,非常欣喜:“哦?那好,某原本不想做什麽官。既然這次有機會報仇,某就先當一回吏!”


    李靖說道:“聽聞程郎也是官宦之家,一身的武藝。依某之見,如有機會做官,還是要做的!即使不為自己,也得為百姓呀?”


    眾人又跟著勸了許久,程咬金終於感到,普通的老百姓不好當啊,還是得混個官才行!


    四人都是義氣耿直之人,一直喝到半夜!


    看著滿天星辰,李燧突然說道:“諸位,我等四人來自九州各地,能在此歡聚莫非是天意?


    某有一個提議,既然某四人如此有緣,何不結為異姓兄弟?今後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大家的酒都喝了有八九分,一聽李燧的話,都不住地點頭。尤其剛才李靖已經與李燧兄弟相稱,他隻能極力讚成。


    李燧看看眾人都沒有意見,便讓店家拿來香燭,搞了個結拜的儀式。


    無非是拜天地,賭咒發誓之類!最後還割指喝了血酒。


    按照年輪排序:李靖、秦瓊、李燧、程咬金。


    拜完天地,李燧說道:“今後我四人就有如親兄弟,但凡幾位兄弟有事,說句話就行!”


    秦瓊道:“好!兄弟同心,其利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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