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魯接著賭了下去。


    第二把,贏了。


    第三把,贏了。


    第四把,贏了。


    每一場他都收割了其餘三個對手手中所有的籌碼,現在他的籌碼已經堆成了一座小山,牽動著皇後牌這邊所有人的目光。


    侍者的麵色有些難看,心中默默祈禱:“運氣好,他就是運氣好。”


    “新人的運氣總是很好,但不會一直好下去的。”


    “隻要贏了,就會想繼續贏錢,又刺激又輕鬆的就能賺上遠超以前的收入,誰不想接著贏下去?”


    “要是輸了,享受過贏錢的快感,誰會不想翻本?”


    “隻要你賭下去,錢最後就一定都是我們的。”


    安德魯麵上帶著冷酷的微笑,嘩啦一聲將小山一樣的籌碼推倒在牌桌上,看著眾多的賭徒道:“贏我一場,這些都是你們的。”


    “有誰想來試試的,萬一贏了呢?”


    萬一,萬一,是啊,萬一贏了呢?


    賭徒之中永遠不缺乏勇者,很快就有三個麵上帶著貪婪之色的賭徒走了出來,坐在了這張魔鬼的牌桌上。


    他們希冀著贏安德魯一場。


    但抱歉,十五分鍾後,安德魯揭開了自己的底牌。


    絕殺。


    抱歉。


    當你們坐上賭桌的那一天就該想到……


    你們的全部身家,終究有被人收割走的那一天。


    絕望吧,哀嚎吧,痛苦吧,貪婪吧。


    你們麵對的,是人的外表,魔的心髒,是以收割你們的貪婪為生的魔。


    安德魯無情的收走了他們的籌碼,讓籌碼小山的高度又增加了一些。


    “還有誰想來試試麽?”


    “你們看,我隻是個新人,我的牌技很粗糙,隻是憑著運氣罷了。”


    “萬一這一把的運氣沒了呢,萬一我這一把輸了呢,萬一是你贏了呢?”


    萬一,萬一,又是萬一。


    是啊,萬一贏了呢?


    總有賭徒這麽想,總有賭徒覺得自己是受上帝鍾愛的幸運兒。


    牌桌上再度坐上了人。


    贏了一局。


    又贏了一局。


    安德魯麵前的財富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增加著,皇後牌區其餘的賭徒所擁有的籌碼也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減少。


    侍者的臉黑了下來。


    他已經能夠確定了,沒有人能夠幸運到這種程度,他一個人就快要贏光皇後牌區所有人的錢了!


    侍者安排了兩波賭場豢養的賭術高手前去截擊,但沒有任何懸念的,當他們以為自己勝券在握時,安德魯揭開了底牌。


    絕殺,絕殺,一次又一次的絕殺。


    安德魯的腦海中,魔之心轉化出的魔氣超乎他的想象,隻是現在就已經達到了三十個單位,足夠將他的精神力提升到2.3的地步。


    要是一直賭下去,把賭場所有人都收割到一貧如洗,他們的貪婪、絕望和悔恨很可能讓安德魯的精神力直接到達三點!


    但安德魯微微搖了搖頭。


    他吹了個口哨,輕佻又狂熱的看著眾多賭徒,像是看著美味的食物:“朋友們,夥計們,我享受了非常愉快的時間。”


    “一個下午?一個整天?還是一天一夜?”


    “哦,管它呢,這可真有趣。瞧,瞧瞧你們的樣子,這可真讓人傷心。”


    安德魯的手輕輕按在堆積如山的籌碼上,在眾多賭徒的視線中,他輕輕一推。


    嘩啦,嘩啦,像是山體崩塌一樣,一個又一個籌碼匯成小溪,嘩嘩的落在地上。


    這些足夠讓所有普通人瘋狂的財富就這樣在地上肆意流淌,所有的賭徒們都呼吸急促了起來,他們的眼睛血紅,看著安德魯的目光是難以置信。


    安德魯大笑著:“來呀,來呀,來開心,來快活呀。”


    “朋友們,夥計們,愉悅你們自己,享受愉快的賭博呀。”


    “讓貪婪流淌,讓絕望橫行,嘿,賭徒們,你們在等什麽?搶吧,搶吧,都是你們的!”


    嗷!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在賭場裏響了起來,剛剛還絕望的賭徒們歡笑了起來。


    他們嘈雜著,歡呼著,貪婪著,爭搶著地上的籌碼,貪婪的情緒再度在賭場之中流淌。


    “為這位先生舉杯!”


    “舉杯,烏拉!”


    “祝他好運,祝他幸運,永遠歡樂!”


    侍者的臉色一下子舒展了開來,端出一杯又一杯的酒水。


    安德魯拿了一杯,向眾人示意,在剛剛一波情緒的高潮後,魔之心中的魔氣突破了五十個單位,能夠轉換出0.5點精神力。


    這時,一個人從陰影中走了出來,捏著一杯酒水跟安德魯碰了碰杯:“慷慨的先生,有趣的先生,不愛財富的先生,您真是位純粹的客人。”


    一種危險的感覺在安德魯的腦海中升了起來,他看了看這個人,他一身黑色禮服,看起來三十來歲,溫文爾雅彬彬有禮。


    但安德魯聞到了一絲味道,跟之前的馬洛斯相像的味道。


    這人是個召喚師學徒,而且絕對是個殺人如麻的戰鬥老手,跟馬洛斯那種連召喚合成獸都還不熟練,黑膜不能時刻覆蓋自己的菜鳥有著本質的區別。


    “我是卡斯爾,當然了,有人叫我毒蛇,我是這家賭場的老板。”


    “這位客人玩的還愉快麽?”


    安德魯挑了挑眉頭,聳了聳肩膀:“當然,愉快極了。”


    “而且我很識趣,交個朋友麽,卡斯爾前輩?或許你會時常歡迎我來這裏玩玩?”


    卡斯爾抿了一口酒水:“是的,你很識趣。”


    “如果你想把那些財富帶走,啊,當然,那些財富相比於我們召喚師的世界不值一提。


    但它們屬於我毒蛇卡斯爾,沒有人能夠在我的手中拿走屬於我的財富,除了比我還強的召喚師。”


    “我一般會把那些人喂給我的合成獸,還省了雇傭傭人打掃衛生的錢。你很識趣,真的,以後多來玩玩。”


    “托你的福,我今天的酒水賣得很好。”


    安德魯聳了聳肩膀,友好的看了毒蛇卡斯爾一眼,然後轉過身:“那我就要去別的地方找點樂子了,卡斯爾先生。”


    卡斯爾忽然開口,問了安德魯一句:“一句良言給你,賭博很刺激,但不是我們這些人該享受的刺激。”


    “召喚師的世界裏沒有運氣,賭博輸的不是錢,而是命。”


    “不勞而獲,在召喚師的世界裏可不受歡迎。”


    安德魯有些訝異的看了賭場的老板,被稱為毒蛇的卡斯爾一眼,然後微笑著搖了搖頭。


    “不,先生。”


    “我討厭賭博,非常討厭。”


    “但我喜歡人心,我享受的是他們的貪婪和絕望。”


    “那是我的美食。”


    “那麽,下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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