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嘟,嘟嘟,深夜在房中冥想的安德魯被輕微的敲門聲驚醒。


    “大人,這是瑪吉卡閣下送來的藥劑。”


    黑袍小心地遞過來了一份蔚藍色的液體,安德魯接了過來,掃視了一眼。


    這份藥劑非常漂亮,是的,明明是藥,卻給人一種藍寶石一樣的感覺。寧靜,平和,遠離傷痛。


    黑袍有些猶豫地道:“大人,要不要先找人測試一下。”


    安德魯擺了擺手,將杯中藥劑一飲而盡。


    很難形容那種感覺,像飲下了一陣春風一樣,溫暖和煦的感覺從嗓子口一直灌入每個細胞的深處。


    不到一會的時間,安德魯就感覺到身體一輕,麵色一紅,張口就吐出一口黑色的汙血。


    在地麵上,讓人毛骨悚然的事情發生了。


    那灘汙血赫然如活物一樣扭動著,中間還咕嘟咕嘟的冒著泡泡,泡泡的顏色竟然是慘白色,像是一顆顆的眼球一樣。


    一陣邪惡的聲音響了起來:“回歸吧,回歸吧,孩子,回歸母親的懷抱。”


    哢嚓。


    安德魯召喚出了芬裏爾,調動了魔土加持,芬裏爾的全能力瞬間加倍。


    嗤呀!


    一記酸液吐息從芬裏爾口中發了出去,黑色的酸箭將那灘汙血完全覆蓋,一陣極度淒慘的叫聲從那灘汙血中傳開。


    “你!你膽敢抗拒母親的召喚!”


    安德魯啐了一口:“芬裏爾,滋它!”


    芬裏爾發出了興奮的吼聲,口中再度吐出一道道的酸箭,反正在魔土之中,芬裏爾的體力近乎無限,酸液吐息跟撒尿一樣用都沒有任何問題。


    慘叫聲漸漸微弱下去,汙血也漸漸地不再扭動,終於在一道酸箭射出後,那灘汙血徹底失去了混亂汙染的性質,成了一灘惡心的汙穢。


    看著地上那灘不可名狀的汙穢,安德魯的目中有怒火湧動。


    這次要不是有神秘無比的瑪吉卡前來,自己就真的要莫名其妙的栽了。


    說不定就會變成一頭渾身長滿眼球的觸手怪,滿身的眼球盯著人看,然後發出變態的笑聲,讓人跟自己一起進入母親的懷抱什麽的。


    想起突然出現的瑪吉卡,安德魯始終不覺得他是什麽普通人,在他身上有一種神秘感揮之不去。


    “瑪吉卡……究竟是什麽來曆?”


    “這次出手救我,真的是巧合,還是有什麽別的原因?”


    安德魯問了黑袍一句:“瑪吉卡閣下還跟你說了什麽沒有?”


    黑袍恭敬地道:“他讓大人不要忘記了,明天就開始上課了,請大人不要遲到。”


    安德魯揉了揉太陽穴,他實在不明白,為什麽瑪吉卡分文不取的就願意向自己傳授他的知識?


    這總不會是因為看他天賦異稟骨骼驚奇,或者是覺得他肩負著拯救世界的希望什麽的吧?


    安德魯自己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除了臉皮厚一點,心黑一點,長得帥一點,氣質好一點,天賦什麽的全是靠魔之心作弊。


    “算了,唯一能確定的是他沒有惡意。”


    “比起別的,先把現成的好處弄到手再說。”


    安德魯取出兩支幽綠色的試管,本來這兩天就該開始調製獅鷲細胞了,結果因為神孽的汙染拖到了現在。


    “明天向瑪吉卡請教一下,看看在獅鷲細胞的調製上他能不能給我點建議吧。


    獸族細胞太難得了,得珍惜對待才行。”


    “正式召喚師與召喚師學徒的區別,晉升時的注意事項,這些也都要向他請教一下。”


    ……


    翌日清晨,安德魯從沉睡中醒了過來,隻覺得神清氣爽,之前那種煩躁感一掃而空。


    簡單洗漱了一番後,安德魯想起瑪吉卡說要授課的事情,快步走出了房門,來到客廳之中。


    瑪吉卡早就坐在了客廳裏,此刻正背對著安德魯,看姿勢似乎正抱著什麽東西。


    而在他的對麵,幾位黑袍正發出一陣陣的驚歎聲。


    “這是什麽?”


    “好奇怪的小家夥!是兔子麽?!”


    一個清脆的聲音從瑪吉卡的懷中傳來,從聲音來看明顯就很是惱火:“你才是兔子,我是兔爺!”


    ”看我這漂亮的耳朵,渾身不帶一絲雜色的毛發,看我強壯的肌肉,看我鋒利的牙齒,你腦子是不是壞了居然認為我是兔子那種弱小的齧齒類食草動物?”


    這時,看到了安德魯的到來,幾位黑袍站起身來,向著安德魯躬身行禮:“大人。”


    “嘎?”瑪吉卡的懷中,那個自稱‘兔爺’的東西不屑一顧,“在我兔爺麵前,竟然還有人稱得上大人這個稱呼?”


    “誰,敢不敢轉過身來讓兔爺瞧瞧,兔爺會讓你知道,天上天下一切事物都要在本大爺的肌肉之前顫抖!”


    瑪吉卡苦笑了一聲:“真是個麻煩精。”


    然後他轉過了身來,這下子安德魯看清楚了,剛剛說話的竟然真的是隻兔子。


    但好像除了被瑪吉卡拎在手裏的兩支長耳朵,這兔子別的地方好像不太一樣。


    首先是它的體型,它渾身上下肌肉像花崗岩一樣鼓起,看起來堅強有力,讓它的身體幾乎跟普通的狗差不多大;安德魯甚至懷疑它能夠正麵打趴下一條獵犬。


    然後是它的動作,普通的兔子被拎著耳朵後會是什麽樣安德魯不太清楚,但肯定不是伸出前肢豎起中指;


    最後,也是最讓安德魯感到驚訝的,是這隻兔子的智力和語言能力。


    “白癡”“蠢貨”“螻蟻”“大膽”“半隻腳踏進墳墓的老鬼””生育能力不到我零頭的可憐蟲“,從剛才到現在,這隻兔子已經對瑪吉卡罵出了超過二十句不重複的話語,知識之淵博實在有點讓人驚異。


    瑪吉卡感到有點頭痛,對安德魯歉意地笑了笑:“教學素材總是這樣,我以前調製它的時候出了一點小小的問題,但沒關係,我有對付它的辦法。”


    兔子的目中露出狂妄之色:”沒有人能夠對付得了我,我是無敵的存在。


    我一天能進行三十次以上的交配,愚蠢的人類,你連我最不值得一提的生育能力都比不上,竟然還敢說要對付我?“


    瑪吉卡微笑,一邊伸手到手提箱裏取什麽東西,一邊對安德魯解釋:”看到它的高智商和狂妄的性格了沒有,這由細胞中決定大腦結構的生命信息來控製。“


    “我模仿人類的大腦對它進行了調製,在此期間我找到了對應性格的生命信息。為了讓性格的變化明顯一點,我給它塑造了一個最為囂張的性格。”


    他又努了努嘴:“看它遠超同族的肌肉和體型,我讓它的體型上限被打破,食欲和對營養的吸收能力大幅增強了。”


    瑪吉卡從手提箱裏掏出了一根胡蘿卜,在兔子眼前晃了一下,兔子的眼睛瞬間就直了,氣息急促,眼神迷離,就像是……嗯,就像是發情了一樣。


    “不,不,不……”


    “我,高貴的兔爺,我怎麽會對胡蘿卜發情……不可能的,不可能的,惡魔,你別想控製我!”


    兔子一邊喃喃著嘴硬,眼睛卻不由自主地被胡蘿卜所吸引,兩條毛茸茸的兔腿交叉並攏以掩飾生理特征。


    瑪吉卡溫和地放開了對兔子的約束。


    “啊!身體!身體不受控製!”


    “該死的瑪吉卡!你竟敢用胡蘿卜來羞辱我,我不會放過你的!”


    兔子很快就不說話了,因為它已經竄到了胡蘿卜的麵前,開始做一些羞恥的不可描述的事情。


    瑪吉卡對安德魯笑了笑,解釋道:“我更改了它的發情條件,讓它對胡蘿卜有著極為強烈的衝動,甚至它的大腦都無法再控製自己的行為。”


    “一般這樣之後,它就會老實一點。一方麵是因為多餘的精力被發泄出來了,另一方麵也是因為堪比人類的大腦意識到了何謂羞恥。”


    瑪吉卡饒有趣味地撥動著在對胡蘿卜發情的兔子,兔子沒有任何反應,隻是像泰迪一樣在胡蘿卜上發泄著自己的欲望。


    回過頭來,瑪吉卡對安德魯補充了一句:“對了,最有趣的一點是,我在調製它時更改了它的記憶儲存機製。”


    “這種在它認定中是恥辱的事情,它會在一天之後就忘掉,永遠是一隻囂張的兔子,而不會因為多次遭遇恥辱而萌生反抗的愚蠢念頭。“


    安德魯的表情從一開始的輕鬆寫意,逐漸變得嚴肅了起來。


    看著地麵上那隻擁有跟人相近的智力,但一切都被操縱著的兔子,安德魯感受到了某種寒意。


    食欲被控製,性格被控製,體型被控製,記憶被控製,就連屬於生物本能的發情也被瑪吉卡完全控製。


    這一刻,召喚師教材上的那句話“我們是玩弄生命的偉大存在”,終於被安德魯徹底理解!


    瑪吉卡打了個響指,露出一個頗為邪惡的笑容。


    “玩弄生命,這就是召喚師的本質。”


    “在劍與魔法的時代,最邪惡的法師也不能同現在的召喚師相比。如果有人對召喚師們使用偵測邪惡的法術的話,我敢保證,猩紅的光芒會從大陸這頭照到大陸那頭。”


    他遞給安德魯一本無名的筆記本:“我是一個普通的學者,我能傳授的不是力量,而是知識以及獲取它的方法。”


    “那麽,如果有興趣的話,閣下,我們的課程可以開始了。”


    地上的兔子發泄了一通精力後終於停歇了下來,瑪吉卡將它拎了起來。


    “第一課,齧齒動物身體及細胞結構。”


    兔子癱軟在了瑪吉卡手中,腦子剛從高潮的餘韻中回過神來,聽到這話,兔子喃喃自語。


    “這……這是要解剖兔爺麽?”


    “瑪吉卡,如果現在是我生命的最後一刻,我能不能跟你說一句話?”


    “如果還有來生……”


    “兔爺我要找十幾個男人把你按在床上擼你管管啊,我要把你調教成看到麵包就發情的變態啊!你這該死的混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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