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地點是在男浴室的更衣間,享受完溫泉,正在穿衣服的時候,聽到穿著四角內褲


    全身僵硬的唯我社長的嘀咕聲,我和徒然學長同時發出驚呼並看向他。


    「一心,你剛才說什麽?」


    唯我社長麵向如此詢問的徒然學長,臉色鐵青的再度重複一遍。


    「七七七colle不見了。」


    對那越來越小的聲音,我們逼近唯我社長。


    「怎麽回事,唯我社長?」


    「真的不見了嗎?一心。」


    「嗯,我確實在泡溫泉前放進包包裏的,但現在卻不見了。」


    我的確有這個印象。


    「也就是說……」


    「搞不好被偷了。」


    一說完,唯我社長就以這幅模樣衝出更衣室。


    之後立即響起女侍的歡呼聲和副社長的手機快門聲,但現在也沒這閑工夫管這些事了。


    從更衣室飛奔出來的唯我社長向老板娘說了這件事後,便召集住宿的所有人員在櫃台前集合。


    一般來說沒有必要做到這一步,畢竟是個人的東西,但唯我社長為此事可是非常拚命。


    之後不到十分鍾,旅館裏的所有人員集合到櫃台……不對,天災和達魯克沒有來。奇怪,明明剛剛還在的。


    「那個,茨學姐。你有看到天災嗎?」


    「啊,那個小不點留下『我有想調查的東西,你們就隨便去吧』這話後,就帶著達魯克不知道跑哪兒去了。若提醒他們要小心感覺也很蠢,就幹脆隨便他們了。」


    看來茨學姐並不認為天災他們就是犯人。也是啦,畢竟天災一直跟她待在女湯。達魯克也有不在場證明。再怎麽說,天災對七七七colle並不怎麽感興趣的樣子,隻是單純對有犯人引發了事件的這種情況樂在其中吧。想到這裏,我將目光投向在場集合的人員。


    除了我們冒險社的成員以外,旅館中有五個人,分別是老板娘、打懂的檜野小姐和岬小姐。住宿的有靜香小姐,然後是雪姬姐。


    旅館並沒有其他客人,旅館工作的後勤人員似乎也出門去采買,所以現在隻有五個人。


    「各位,非常抱歉,可否說一說在我們泡溫泉的這段期間,各位在做什麽?」


    五個人都沒有好臉色,這是當然的,畢竟被認為是嫌疑犯。即便如此,看到唯我社長仍一副嚴肅的表情,大家還是一個個開口。


    「我一直在櫃台寫帳本。」


    說出這證詞的是老板娘。關於這一點,已從一直待在櫃台的達魯克那裏聽到,所以不會錯。


    「我在打掃小岬的房間。」


    岬小姐對檜野小姐的證詞點頭表示肯定。


    「那個……其實我昨天喝多了頭很痛,所以一直在房間裏睡覺。」


    宿醉的靜香小姐神情難受的說著證詞。這證詞也不算有不在場證明。


    「我則是一直一個人在那邊的遊樂區玩遊戲。」


    然後是雪姬姐說自己一個人在浴場前的遊樂區。我進溫泉之前的確看過她在那裏玩遊戲。


    「一個人玩還真是寂寞呢。」


    我喃喃自語後,腳被狠狠一踩。


    聽過五人的證詞,沒有不在場證明的就剩靜香小姐和雪姬姐了。


    不過靜香小姐和我們是昨天才剛認識,並沒有盜取七七七colle的理由。


    可是,另一個人卻不同。


    「這麽說來,從這個情況來看,犯人就隻有不義小姐了吧?」


    毫不客氣的這麽說的是茨學姐。這個人還真是直腸子。


    「不論是從地點還是狀況來考慮確實是如此,而且不義雪姬還有動機。」


    接下去說的是徒然學長。


    「……無法否認呢。」


    上次與和我組成一隊的雪姬姐交過手的唯我社長也點點頭。


    所有人的視線都自然而然的聚集在雪姬姐身上。


    「喂,等等!小雪才不會做那種事!」


    大聲這麽說的是靜香小姐。靜香小姐為了庇護雪姬姐而擋在她的麵前。


    「雖然小雪臉上沒什麽表情,態度很冷淡,第一印象感覺很難搞,很愛找碴性格很討厭,但絕對不是會偷東西的人!」


    被說得一無是處呢,雪姬姐。雖然本人也覺得很意外她會這麽說,但看到拚命在替自己辯解的靜香小姐,也就沒說話了。看著這樣的兩個人,我開口說:


    「我也這麽認為。雪姬姐不可能是犯人。」


    「因為她是你朋友才這麽說嗎?八真?」


    茨學姐生氣的瞪著我。


    確實是這樣沒錯,但我並不是因為這原因才這麽說的。


    「雪姬姐絕對不是犯人。」


    被我那認真的視線一瞪,茨學姐這才閉上嘴。


    「嗬,既然你這麽說,就說說看原因吧。」


    說出這句話並同時出現在櫃台的是剛才人不在這裏的天災。


    「天災,你去哪裏了?」


    「因為有好奇的地方,所以調查了有無第三者犯案的可能性。」


    「第三者?」


    「唯我大人他們似乎認為我們五人之中有一個是犯人,為何舍棄掉外來的第三者是犯人的可能性呢?」


    麵對這指責,唯我社長三人麵麵相觀。


    天災對他們三人露出無畏的笑容說:


    「而且,最可疑的一個人已經有眉目了。」


    聽到名偵探說的話,大家才恍然大悟。最可疑的人的確是雪姬姐。也正因為有這個第一嫌疑人在,唯我社長他們才沒有考慮到外來者入侵旅館內犯案的這一點。


    「這就是你想說的嗎?犯人是那個第三者?」


    對於我的疑問,名偵探邪惡的笑了笑。


    「根據我的調查結果,所有的窗戶及後門全都鎖住了,而且並沒有發現強行破門的痕跡。如果要從外部入侵的話,不從玄關正麵進來是不可能的吧。」


    「……欸,那意思不就是?」


    「犯人就在我們之中!」


    一陣寂靜之後,我用力捏名偵探的臉頰。


    「黏要掉了啦!」


    「不要浪費一大堆時間,結果卻把狀況弄得更亂啦,你這個大笨蛋!這麽明顯的事不用你廢話我們也知道啊!」


    「真是遺憾啊,重護!我並沒有擾亂情報!我隻是為了證明自己推理的正確性,而銷毀除此之外的可能性!」


    我被這奇妙的舉動弄糊塗了。


    「等一下,你這麽說,聽起來就像是已經找出犯人了?」


    對這單純的疑問,名偵探用不屑的眼神看著我:


    「重護,竟然問出這麽理所當然的話,你這家夥稱得上是我的好對手嗎?」


    咦?怎麽了,怎麽回事?不妙,她的說話模式讓人完全摸不著頭緒……


    「……我說,天災。難道你……」


    「就是說,我已經知道誰是犯人了。」


    「什麽?」


    在眾人一臉驚訝之中,名偵探壹級天災爽快的回答。


    2


    聽到名偵探所說的話,所有人都聚焦在天災身上。


    「喂,這是怎麽回事,你可要好好說明啊,天災。」


    「我已經知道犯人是誰了。為了證明這一點,我之前都在進行調查。來這裏也是為了聽取全員的證詞。」


    在場隻有她的行動異於其他人的天災,的確是言出必行,她認真的再次聽取每個人的狀況。冒險社以外的每個人又對天災說了跟之前一樣的證詞。


    聽著聽著,天災若有所悟的點了點頭。


    當名偵探聽完所有人的證詞時,將目光重新看向其中一人。


    「對了,檜野大人。你說過你是和岬大人一起在打掃,沒錯吧?」


    「咦?嗯,沒錯。」


    被問到的檜野小姐點了點頭。


    「也就是說,你們一直是一起行動嗎?」


    「不,也不是一直在一起……」


    「那麽可以說得詳細一點嗎?」


    「那個,因為要打掃旅館所以會分頭打掃,但基本上都是在一起的,小岬是不會做出這種……」


    「這種主觀的情報是沒用的。換言之,檜野大人與岬大人並不是一直在一起的,如此一來,也有可能趁分開的空檔來犯案吧?」


    「我,我又沒這麽說!」


    檜野小姐對於名偵探冷漠的問話感到憤怒,唯我社長立即安慰她。


    「沒事沒事,冷靜點,由美小姐。」


    「但是,唯我,她……」


    「「「去死吧。」」」


    對這一副幾乎黏在一起的姿勢,對唯我社長心生妒火的兩個小子以詛咒檜野小姐去死的另一個人,聲音完美的重疊在一起。


    先不管這些……


    「不過,天災。即便有這種可能,但反過來說的話,雪姬姐的存在不就很奇怪嗎?」


    我如此反駁。


    「什麽意思?」


    「雪姬姐之所以成為第一嫌疑犯,是因為待在浴場前的遊樂區。反過來說,若有可疑的人,雪姬姐不可能沒看到吧。」


    「什麽啊,重護。你不是說不義大人絕不會是犯人嗎?」


    天災不懷好意的笑了起來。


    「雖然是這樣沒錯,但應該先驗證你之前推理的正不正確吧?」


    「原來如此啊。那麽,可以問問你嗎?不義大人?」


    「欸?」


    不理會吃驚的我,天災將目光看向雪姬姐。


    「不義大人,聽說你一直待在浴場前麵的遊樂區裏,那麽在重護、唯我大人,還有徒然大人三人進入男湯更衣室之後,有沒有其他人進出過男湯的更衣室呢?」


    喂喂,你這家夥在說什麽?


    「你是白癡嗎?要真有那種人在,雪姬姐之前絕對會說出來的啊?」


    「的確有。」


    「你看吧……喂,剛剛你說了什麽?雪姬姐!」


    「就是說,確實有什麽人進過男湯的更衣室。」


    看到別過臉回答的雪姬姐,我不禁語塞。


    於是茨學姐逼近雪姬姐。


    「拜托,那你剛剛為什麽都不說。」


    「因為又沒問我。」


    「什麽啊,這種傲慢的態度!你在看哪裏啊?給我好好看著這邊說話……咦?那個是?」


    循著雪姬姐視線方向看過去的茨學姐,驚訝的指著說。


    所有人的視線下意識看過去,全都大吃一驚。


    站在那裏抱著七七七colle (貓咪玩偶)的姿態,儼然成了一幅美麗的圖畫。星野達魯克正笑咪咪的站在那裏。


    「天災,找到羅。」


    達魯克笑容滿麵的走過來。


    聽到隨從的報告,名偵探笑了起來。


    「那麽,達魯克,這個是在哪裏找到的?」


    「從女侍收著的洗衣物中的袋子裏找到的。」


    聽到通句話,大家的視線自然而然的集中在檜野小姐和岬小姐身上。


    「接著我想問不義大人,之所以進到男湯裏又不會令人起疑,是因為對方是女侍而且拿著掃除用具吧?」


    「嗯,是的。」


    雪姬姐肯定的回答。


    「喂,等等!浴場的清理工作在中午就已經完成了,根本沒必要……」


    壹級天災對如此喃喃自語的人咧嘴一笑:


    「沒錯,所以才不自然啊,檜野大人。明明沒必要,卻去了更衣室。」


    檜野小姐驚訝的看著她。


    「不義大人,請教你最後一個問題。進到男湯的女侍是誰?」


    雪姬很幹脆的說了這個答案。


    「是那邊的岬鷗。」


    全員的吵嚷聲中,被指認的岬鷗小姐一動不動,隻是默默看著天災。


    「所以犯人就是你,岬鷗。」


    聽到天災堅決的發言,岬小姐開口說:


    「請等一下,名偵探小姐。我偷那東西……」


    「啊,就算不說也沒差。動機我也弄清楚了。」


    「咦?」


    「因為你正是怪盜『百麵相』。」


    天災突如其來的發言讓在場人員全都大吃一驚。


    然而,這些人之中了解所有事情的我下意識的湊向岬小姐的臉,並嗅了嗅味道。


    隨即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若不用力去嗅便無法分辨的微弱氣味,那正是某種藥品的味道。雖然近乎完全無味,但用力去聞便能聞到那微小的刺鼻味道。這是朋友在變裝時經常使用的藥品。


    「……真的假的啊?」


    對於名偵探的指認,岬小姐嘴角揚了起來。


    「不過,為什麽你會發現?」


    聽到這聲音,幾乎令在場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因為從岬小姐嘴裏發出來的是男人的聲音。


    對這記憶中曾經聽過的聲音,名偵探雙手盤胸,視線卻遊移了起來。


    「……沒想到真的是這樣啊。」


    聽到名偵探的喃喃低語,化身岬小姐的「百麵相」覺得無奈。


    「……拜托,名偵探小姐。原來你並沒有識破我的真麵目啊?」


    「不是……我隻想裝模作樣的喊一下……沒想到真被說中了。」


    那個態度強硬的名偵探有點不好意思的將臉撇向另一邊。


    「算了,反正都失敗了。」


    深感無奈的「百麵相」手輕輕一揮,頓時有什麽東西從和服的下擺飛了出來。接著便冒出陣陣白煙。


    「放心吧,這隻是單純的煙霧彈,對身體無害的。」


    「別想逃!」


    徒然學長衝進了煙霧中,


    然而,煙霧中已不見「百麵相」的身影。


    「在那裏!」


    他的身影不知何時已經到達玄關之外。


    「哎呀,老板娘。請把打工費交給真正的岬鷗妹妹。畢竟我隨便借用了她的名字和樣子,算是賠償金吧。雖然她本人什麽都不曉得。」


    於是笑嘻嘻的眼鏡女侍禮貌的說了聲「告辭了」並一鞠躬。


    然後,岬鷗,不對,是「百相麵」椴鬆驚的身影就此消失。


    「抱歉,我居然懷疑你。」


    將雪姬姐視為犯人的唯我社長對她表達歉意。


    「不,你不用介意。」


    「真是的,為什麽不立刻指正那個女侍呢,小雪?這樣一來就能洗刷嫌疑啊。」


    靜香小姐對雪姬姐抱怨起來。


    「確實如此呢。」


    「小雪真是個大笨蛋。」


    「我已經在反省了。不過,靜香,剛剛你對我的評價還真高呢?」


    剛才被貶得一文不值的雪姬姐瞪著她說,靜香小姐則歪著頭:


    「……啊?我說了什麽嗎?」


    看來靜香小姐忘得一幹二淨。


    「所以說你真的是天然呆啊……不過,聽到你替我說話還是很謝謝你。」


    「不會不會,沒什麽啦。」


    之後,包括岬鷗的事件在內,關於這次事件,老板娘希望我們別張揚出去。


    聽到老板娘的要求,唯我社長爽快的答應:「既然被偷的東西也找回來了,所以就算了。」然後


    便看到唯我社長對因岬鷗是男人變裝的事情而備受打擊的檜野小姐輕聲安慰。他手腳那麽快,說不定就是受女孩子歡迎的秘訣。


    最後事件以「謎之怪盜的行竊事件」之名完結。


    唯我社長他們、老板娘、檜野小姐以及靜香小姐的事情也告一段落。事件平安解決真讓人鬆了口氣。


    不過,我不一樣。


    曉得前因後果的我跟他們不一樣。


    我因無法釋然的憤怒而緊握著拳頭,這時有人拍拍我的肩膀。


    「真的非常有趣呢,重護。」


    天災露出天不怕地不怕的笑容,說完這句話後便加入了大家的行列。


    這時我與雪姬姐突然四眼相對。


    察覺到那雙眼睛似乎有話要說,我卻背過身去。


    3


    在回家的路麵電車上,我在與大家稍微遠一點的位子上坐下來,獨自眺望著窗外的風景,


    這時天災走到我身邊。


    「真是遺憾呢。」


    「有事嗎?名偵探。」


    「你原本打算和那兩人聯手,拿走七七七colle的吧?」


    神情喜孜孜的名偵探,直接坐到我的旁邊。


    看來名偵探大人真正的解答篇要開始了。


    「我開始覺得有異的地方,是在你說已經付給房東瓦斯和電費的時候。你明明沒有錢,卻能付瓦斯和電費。為什麽?」


    「為什麽?」


    「因為你把這次『遺跡』的情報透露給『祭』的那兩人,而你要求的報酬是金錢。」


    「原來如此,然後呢?」


    「把『祭』的兩人叫過來待命,等到我們拿到七七七colle後,就計劃適時的奪走colle。不義雪姬做為誘餌,而實際行動的是變裝後的『百麵相』。犯案後,不出所料成為第一嫌疑犯的不義雪姬果然吸引了眾人的注意力。之後隻要趁隙讓變裝後的『百麵相』將偷來的七七七colle放到沒人知道的地方即可,馬上就能洗刷不義雪姬的罪名吧。畢竟不義雪姬沒有行竊是事實。等到『百麵相』辦完事後,就若無其事的和大家會合就行了。到頭來,七七七colle都沒再出現。之後你和『祭』的兩人再將七七七colle回收即可。這就是你們的計劃。」


    「原來如此。然而在你這個名偵探的登場下,在雪姬姐這個誘餌發揮作用之前,卻讓達魯克找到『百變相』事前藏匿七七七colle的地方,就是這麽回事嗎?」


    「這與上次從一鶴宅邸盜走藍寶石的手法如出一轍。將自己當作誘餌,是那個叫雪姬的女人慣用的手段。」


    「你還真清楚呢。」


    「放心吧,我並沒有打算把那個雪姬是『祭』成員的事公開。」


    「因為這對你自己比較有利嗎?」


    「畢竟沒有證據。既然沒有物理性的證據,一切不過是紙上空談罷了。」


    「原來如此。所以隻要自己曉得這件事就行了?」


    「就是這樣。沒有必要特地搞得人盡皆知。這份資料,對於下次的機會會是個有利的優勢。」


    「所以從我們的關係來看,你才沒有把岬鷗就是『百變相』的推理經過說出來嗎?」


    「嗬,真不傀是我的好對手。居然讓你識破了。」


    「拜托,那一般都是壞人會說的話。」


    天災說「岬鷗是百麵相」是她碰巧猜到的,但那並不是碰巧發生的偶然,而是由天災推理得來的結果,這是勝算很高的障眼法。


    進一步來說…


    「就連被偷的七七七colle在那個時間點被帶出來,而引出雪姬姐證詞的這一招也真了不起呢。」


    「因為我想這樣她就會老實招認了。」


    「說的也是啦。畢竟在被偷的七七七colle被找到的時間點看來,雪姬姐也沒有必要繼續扮演誘餌的角色了。不如說,這次若要證明自己的清白反而更加可疑。」


    「就是這麽回事。」


    到頭來,這事件因名偵探的出手得以平安解決並完美落幕。


    完全是適合這位名偵探的結局。


    「不過啊,天災。這樣對我坦白你的本事真的好嗎?我若和雪姬姐他們說的話,今後說不定會想出對策哦?」


    「因為啊……」


    「因為什麽啦?」


    「無論如何都想獻個寶嘛。」


    唔,她真是個忍不住愛現的人。


    「反正無論如此,重護,你的計劃已經被我的推理給推翻了,真令人遺憾啊。」


    對這一臉得意的名偵探,我無奈的歎了口氣。


    「你真的太厲害了。」


    我老實說出想法。不僅看穿岬鷗是椴鬆鷲扮的,還成功防止七七七colle被奪走,名偵探的推理能力果然不是蓋的。而且之後在場人的動向全照你的意思行動,演技真是高竿呢。


    聽到我的誇獎,天災露出喜孜孜的笑容,驕傲的挺起胸膛。


    「嘿嘿,這是理所當然的嘛。」


    看著天災那平時絕不會顯露出來,難得一見的天真笑容,我不由得輕輕摸摸她的頭,然後再往紅潤的臉頰一捏。


    「粘要掉了!」


    這家夥看穿真實的眼睛果真厲害。所以我不由得這麽想。


    「……我說,天災。你看得出我是那種滿嘴謊言的人嗎?」


    「唔。」


    名偵探立即回答。


    「……想也是呢。」


    確實是這樣。畢竟實際上也是在騙人啦。她會這麽想也是理所當然的。這正是所謂的因果報應。即便不喜歡也不得不去接受。


    看到我的歎息,天災露出訝異的眼神。


    「喂,怎麽了,重護?撞到腦袋了嗎?怎麽一點反應也沒有。」


    「……沒什麽。」


    「不對,不該是這種反應的,應該是要極力稱讚我,而不是因為自己的惡行被揭穿而露出失落的表情啊。畢竟這是你這個角色應該做的事吧?」


    「不要擅自決定我的角色啦。我在失落的時候也會失落啊,應該說,我一直很失落啊。」


    我直接靠坐在座位上。


    看到我的樣子,天災慌張了起來。


    「喂,喂!等等!你不要這樣啊!我們可是用齷齪的壞事與名推理互相交鋒一決


    雌雄的好對手啊,不是單方麵的痛宰對方而已啊!總、總之不許這樣!你這樣犯規了啊!」


    「你在緊張些什麽啊?這樣不是很好嗎?因為自己的推理讓我受到嚴重打擊,應該很有成就感才對吧。」


    我自暴自棄的丟下這句話,這時名偵探用力打了我一下。


    「別說這種話嘛。」


    名偵探露出難過的表情說。


    「……」


    「我並不是為了傷害別人才做名偵探的。」


    「天災……」


    「我隻是為了表現自己的強大。」


    呃,她還真是個忠於自我欲望的人呢。


    「所以不要露出這副模樣……看到重護這個樣子,我真的開心不起來。」


    天災臉轉向另一邊喃喃自語著。


    受不了,這家夥真是……


    令我不由得摸摸她的頭。


    「幹、幹什麽啦,重護!」


    緊張得臉都紅起來的名偵探,我笑著說:「沒什麽,隻是想摸摸你的頭。」


    「哼。」


    這時,在稍稍遠一點的位置上監視著這邊的隨從,用含著深深妒火的雙眼盯著我們。


    4


    「我回來了。」


    雖然跟著冒險社的成員回到二〇二室,卻沒聽到以往


    「歡迎回家」的聲音。


    我直接走向房間,發現七七七正默默埋頭在網路遊戲中。


    應該不會沒注意到我,隻是故意不理我吧。


    「打擾了。」


    可是,一聽到從我後麵進來的天災的聲音,七七七立刻抬起頭。


    「奇怪?大家怎麽了?」


    七七七站了起來,笑容可掬的出來迎接,可是,完全沒看我。


    之後,唯我社長有禮的鞠躬說「打擾了」,並小心翼翼的進到屋裏,其他的冒險社一行人也跟在他身後走了進來。身為一行人的代表,正襟危坐的坐在七七七麵前的唯我社長,將那個東西恭恭敬敬的遞出了出去。


    「哇,好可愛的布偶~」


    七七七笑眯眯的拿起從洋館寶箱裏拿到的布偶。


    「那麽,七七七這個到底是什麽呢?」


    獲得的戰利品究竟隱藏什麽樣的特殊能力?大家都注視著七七七的發言。


    「?欸,這不就是個貓咪布偶嗎?」


    七七七驚訝的答道。


    「不是,應該要問說這是怎樣的七七七colle呢?」


    「嗯?哪個?」


    七七七歪著頭問。


    「啊,就是這個貌似貓咪布偶的東西。」


    七七七看著自己抱著的布偶。


    「咦?就是這個?」


    「是的。」


    「這個是……七七七colle?」


    「哦哦。」


    麵對表情認真的唯我社長,七七七妹妹露出無法形容的表情。


    「……那個,你不是在開玩笑吧……難道是說真的?」


    「這是怎麽回事?」


    麵對如此反問的唯我社長,七七七妹妹將布偶放到臀部邊。


    仔細一看,還可以看到布偶上軟綿綿的毛上印著「made in a」的標簽。


    「……咦?」


    「唯我同學,這並不是七七七colle哦。」


    聽著七七七說得有些歉然,所有人都驚訝得目瞪口呆。


    「也就是說……假貨。」


    唯我社長無力的垂下頭。


    「等等啦!這不可能是假貨啊!因為這個布偶確實是放在『遺跡』的寶箱裏!」


    夕學姐逼近七七七說。


    「是嗎?」


    「當然是啊!明明是原來的主人卻一無所知的樣子,你可別亂說話啊!」


    「冷、冷靜,茨!」


    茨學姐簡直想衝向七七七卻被我和徒然學長壓製下來。


    「放開、放開我!」


    茨學姐發掘了。


    所有人中,最冷靜的果然還是天災。


    「唔,要說怎麽回事,隻能說那棟洋館並非『遺跡』吧?」


    所有人看向天災。


    「可是,具有那樣的機關,隻會讓人想到『遺跡』啊。」


    唯我社長做出反駁。


    「你說的沒錯,那麽有沒有可能七七七colle是被藏在其他地方呢?」


    「不,那棟洋館沒有那種地方。我敢保證。」


    我斬釘截鐵的說。


    「那麽結論就隻有一個。」


    「怎麽了?天災?」


    居於大家目光的焦點,天災幹脆的說:


    「早在很久以前,就有人從洋館拿走了七七七colle。」


    聽到這句話,在場人無不啞然失語,不知要說什麽,也不知要反問什麽。


    畢竟隻能這麽想了。


    做為冒險社入社測試地點的第三高中部社辦大樓的「遺跡」也是被使用過的,所以寶箱裏才放入了醃漬用的石頭。這次的「遺跡」也是一樣,拿走七七七收藏的人故意在裏頭放入玩偶的可能性也無法否認。


    「雖然不想認同……但事實就是這樣吧。」


    看得出來唯我社長相當失望。


    5


    結果大家直接解散回家,二〇二室再次回歸平靜。


    回響著哢嚏昧嚏鍵盤敲打聲的空間,氣氛實在很凝重。


    因為七七七她張開了拒絕等級最強的at力場,沒有任何裝備的我想要獨自突破絕對是天方夜譚。


    於是我一邊端坐在房間一角,耐心等那個時間的到來。


    之後大概過了一個小時,「叮咚」的門鈴聲傳入了忍耐著這股重壓的我的耳中。


    「您好,冷藏品的快遞。」


    我彷佛等不及的衝向玄關,並接過今早自己寄快遞送來的紙箱。


    回到屋裏時,七七七仍舊不理我,完全不在意我手裏拿的紙箱。


    因此,我跪在七七七的麵前,並遞出紙箱。


    「代官大人,請用。」


    「你說誰是代官啊……還有,這是什麽?」


    我在一臉不高興低著頭看的七七七麵前,拆開箱子,再把裏頭的東西拿出來。


    「金燦燦的點心是也。」


    從箱子裏拿出來的是溫泉街買到的限定黏糊糊布丁。


    「敬請笑納。」


    「……越後屋,你也真壞呢。」


    七七七開心的笑了起來。


    很好,地縛靈大人心情不錯!


    「無論如何,這次請無論如何寬赦小人一馬。」


    眼睛已盯在布丁上的七七七,伸出的手隨即停了下來。


    「……」


    很明顯是在為布丁煩惱著要不要原諒我。


    看來這次我犯下的罪行,相當惹火了七七七。


    所以我拿出最後一張王牌:


    「拿到打工費就重新買回來,到時再一起玩吧。」


    「原諒你。」


    獲得仍有些嘔氣的七七七的原諒,我開心的擺出勝利姿勢。


    七七七火遠從我手中搶過布丁並撕下包裝紙,用湯匙舀起不是「滑溜」而是「黏糊糊」口感的布丁送入口中。


    吃下布丁的那一刻,七七七就感動得發抖,臉上露出幸福的笑容。


    「真棒!這種嶄新的口感,太好吃了啦——」


    怎麽變成關西腔?的感覺感慨起來。


    「大人喜愛實感榮幸。」


    「嗯,餘甚滿意。」


    我對從代官大人搖身一變成了某國王大人的七七七,又展示了另一件東西。


    「那麽,接下來可以幫我看看這個嗎?」


    從與布丁一起塞進快遞盒子的塑膠袋裏,拿來的是比自動鉛筆大上一圈的圓錐狀物體。在銳利尖端的另一頭是類似柄的圓狀物,看上去有些像變形的忍者武器苦無


    (注3)。比形狀更引人注意的是它所閃爍的金光,以及到處刻著的象形文字。


    「我說,重護。這個難道是……」


    「嗯,那個『遺跡』裏的七七七colle。」


    注3 苦無,或稱苦內,是日本忍者經常使用的小型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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