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學的東西還很多,不光指技術方麵,還有許多北派老規矩是我不了解的。把頭這招“翻屍”,按以前我們北派的老話講,應該叫“吊屍翻身”。


    很多年代久遠的古墓中,有些邪門的東西,不是能在電視或者書中能看到的,任何想用科學解釋的人最後都陷入了死循環中,隻有常年幹盜墓的人親身經曆過才知道可怕。


    北派傳承這麽久,自然而然衍生出了一套對付那些“邪門東西”的辦法,也就是把頭講的老規矩。之前我也一直相信這些,隻是怎麽說...不夠重視,直到這次...


    ......


    “把頭,這股味道?”


    休息了一會兒,緩過來了,把頭起身道:“之前沒爛,皮膚有彈性,現在防腐層失效接觸了氧氣,開始爛了,怎麽雲峰?你想上去看看?”


    我猛搖頭:“看就算了,是男的女的?”


    “女的。”


    把頭說的和我之前預想的一樣。


    人死後會脫水,古代在強的防腐技術也阻擋不了逐漸脫水,好比兩千年前的馬王堆女屍,雖然沒爛,皮膚也有一定彈性,但縮水嚴重,整個狀態是由外向內,癟下去的。在這種狀態下看胸部沒辦法區分出男女,看臉也一樣,都是齜牙咧嘴。


    那我之前怎麽認出來漆棺內是女屍的?


    看一個地方。


    如果古屍是男的,古盆那塊兒就像是個“桃心形”,而女屍,整個骨盆位置看著像是“圓桶形”,如果生過孩子了,那就是“圓錐形”。


    豆芽仔這時說:“這主要想作妖,要不咱們在找點兒柴火來,連棺材一起燒了?”


    魚哥皺眉:“咱們北派規矩向來是求財不毀屍,燒了就等於壞了老規矩,這女墓主可能是怨氣不散,還是讓我超度了她吧。”


    我馬上說:“魚哥,你那點兒法力能超度了它?你連往生咒都忘了。”


    魚哥抬眼看著上方棺材,一臉正色道:“十多年前師傅告訴我,修行念什麽經都是次要,重要是有沒有一顆佛心,佛心若在,那罵人也算念經。”


    說完,魚哥助跑起跳。


    他一個單手引體向上,很輕鬆翻了上去。


    看他上去了,把頭都沒講話,我更不好說什麽。


    隻見魚哥彎著腰走到棺材旁,他深吸氣,雙手合十,朝棺內看了一眼。


    下一秒,他直接跳了下來。


    豆芽仔忙問:“不是準備超度?怎麽半分鍾不到就下來了。”


    魚哥臉色煞白,緊張到先用力吞了口唾沫,才說:“我覺得還是燒了比較好。”


    我問到底是什麽樣子的?


    魚哥看了把頭一眼,描繪說:“就....就像是一塊兒戴著假發的瘦臘肉,好像還在衝我笑。”


    我打了個哆嗦。


    “一塊兒戴著假發的瘦臘肉”,這形容的有些奇怪。


    把頭突然舉起手電,照向棺材。


    我也走過去看。


    這種仰看棺材的感覺不舒服,像頭頂被什麽東西壓住了。


    “雲峰,你覺得有沒有墓誌?”把頭問我。


    “我上次拿幹淨了,沒有墓誌。”我說。


    那個銀盒子肯定不是墓誌,那東西,我初步定性是一件宋代晚期浙江摩尼教的祭器,西瓜頭和徐同善叫聖器,其實性質一樣的。


    把頭環顧四周,皺眉說:“我老覺著....我們可能遺漏了什麽東西啊。”


    “遺漏了什麽?”我陷入了思考。


    一直沒怎麽說話的小萱突然開口說:“要不我們在檢查一下那裏。”


    小萱手指向老鼠搭窩的地方。


    那裏密密麻麻,全是燒焦了的死老鼠。


    小萱又說:“我總覺得奇怪,為什麽老鼠偏偏在那裏聚集?”


    “雲峰,你去看看。”把頭吩咐道。


    “算了把頭....怪惡心的。”我說。


    數不清的老鼠燒成了巧克力幹兒,關鍵還有很多壓死的,大火在一烤,腸子全擠了出來,遠看就像撒了一地的意大利麵。


    “峰子!想掙錢怎麽能怕惡心!這算什麽?隻要錢到位!我他媽蛆都敢生吃!我去!”


    豆芽仔自告奮勇,他過去二話不說,手腳並用全部扒拉開了,然後開始尋找蛛絲馬跡。


    他觀察的十分認真,看絲毫沒有受周遭環境影響。


    “唉?這裏看著確實有點不對勁兒,”


    豆芽仔掏出隨身帶的小刀搗鼓了一陣,突然大喊:“快過來!”


    “看到沒!別的地方都是石頭!怎麽這裏有塊兒磚!”


    魚哥道:“這好像....和原來牆洞上的封牆磚一樣,是不是過去封牆的時候多出來的一塊兒,塞這裏了?”


    “不一樣魚哥,這磚體積大,”我皺眉蹲下,試著和豆芽仔一起往外摳。


    結果摳不動,豆芽仔又用小刀沿著縫隙撬。


    很結實,嵌在了裏麵,而且這磚的顏色幾乎和牆體一致,不蹲下來仔細看,百分百會當成石頭。


    一連嚐試了幾次,終於有鬆動跡象。


    我們慢慢將這塊兒嵌在角落的磚抽了出來。


    “臥槽...有字啊峰子!好多字!”


    豆芽仔眼睛瞪大說。


    這磚表麵全是土,土已經將字口填平了,我用力擦了,還是看不清,這種硬土得回去拿針仔細挑一下。


    “把頭,這不是墓誌。”


    把頭點頭:“的確不像墓誌,帶回去處理下在看看。”


    宋代墓誌一般不刻在磚上,好一點兒刻雲紋蓮花紋,用石函封存,差的都用石碑立在棺材附近,而且上頭字都是豎著寫的,最右邊空兩行,最左邊空兩行,中間寫滿,不論橫看豎看,就像比著尺子寫的,非常工整。


    而這磚上的字體,沒有紋飾,左右不空行,字體也不工整,所以我說他不是墓誌。


    一般這類東西我們不要,賣不上價錢,分量還沉,但這間藏在山洞深處的密室,還有這個小島上,迷霧重重,這塊文字磚說不定是解開這些謎團的關鍵線索,所以把頭才說帶回去處理下看看。


    大概後半夜四點多鍾,我們帶著這塊兒磚出來了,此時兩個小時前圍攻我們的那些烏鴉全不見了,另外從山洞出來途中一隻老鼠也沒見著,就連島上的大霧都散了不少,好像一切都回歸了正常。


    豆芽仔將這一切都歸功於把頭的那招“翻屍”。


    我表示認同。


    先不研究有用沒用,那招確實帥。


    把頭先放狠話切口:“敬酒沒有!罰酒沒有!隻有一杯黃泉路上的酒!”


    然後三踹棺材。


    接著在棺內一下子把女屍來了個大翻身!


    這招我很想學,等回去了可以拿小萱當道具練練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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