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兩夥人就不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一路上走得小心,我們這幫人和小綹頭這幫人保持著距離,說兩夥人各懷鬼胎不過分。


    陰滋屍分量重,陳建生和那夥人互相搭竹竿換人抬,所以走的也不快。這時紅姐附在我耳邊小聲的告訴了我一件事,就是她借來了把頭的背包,紅姐偷偷摸摸的把之前墓坑裏的三件青銅器塞包裏了。


    我知道這三件青銅器在外麵黑市上肯定是搶手貨,紅姐拿了到時候肯定會找路子變現,我隱隱擔憂的也是這一點。因為按照姚玉門之前講的,這些孤品級的青銅器一旦流到外麵黑市,搞不好會給我們帶來滅頂之災,萬一被請去喝茶就完了。


    紅姐可能是猜到了我的小心思,她小聲解釋說:“你放心,這事我有路子,到時出去了我會聯係香港那邊的馬仔,咱們通過中間人把東西賣出去,跑馬仔精得很,他們都有自己的圈子,隻要咱們不在本地黑市上張揚,誰都查不到把頭這裏來。”


    說著話,我們到了地方。


    眼前是一片開闊地帶,這地兒離著地下暗河不遠,那夥人在地上紮了好幾個篷包房,這篷包房就和安研究員用的那個一樣,看來這段時間他們都躲藏在這裏。


    篷包外有人放風看門,這人正靠在椅子上冒煙,見小綹頭的帶人回來,他忙丟掉香煙跑了過來。


    陳建生肩膀上扛著竹竿兒,抬著屍體自古自的走進了一間篷包裏,小綹頭問看門的男人有沒有情況,那人恭敬的說一切正常。


    “六兒,你帶著這夥人去九號洞,把關著的那三個人放了吧。”


    這男人眉頭一挑反問道:“大人,放了那三個?這.....不太好吧。”


    “不用了,”小綹頭擺擺手,“那小東西太凶,上次那事你也看見了,秦先生在場我們都折了三個人,這次也多虧了秦先生幫忙,有了這大的,那小的可有可無了,你回頭給會裏捎個信過去,就說東西已經到手,讓他們盡快派車來順德接貨。”


    “是,我知道了。”這人恭敬的點點頭後朝我們揮手:“你們幾個,跟我來吧。”


    走的時候,乞丐劉駐足在小綹頭身旁,笑著說:“老蘇秦啊,你說你也一把年紀了,還替會裏跑這跑那,人家念你好嘛,你費這麽大勁跑順德來,就為了綁這個千年大粽子,我看你還是別叫蘇秦背劍了,改叫蘇秦背屍吧,啊,哈哈。”


    小綹頭臉色微變,我注意到他右手輕輕往上抬了下。


    乞丐劉把手放在腰上,臉上笑容突然一收。


    過了能有一分鍾,小綹頭忽然放下手,搖了搖頭說:“會裏怎麽安排我怎麽做,老乞丐,你不要得寸進尺。”


    “嗬嗬......”乞丐劉笑著拍了拍他肩膀,和他擦肩而過。


    見乞丐劉過來,我悄悄的問她:“劉爺,我看小綹頭很忌憚你,是不是因為打不過你害怕你啊?”


    “打不過?”


    “非也非也,”乞丐劉搖頭晃腦的說:“小子,不是打不打的過的問題,是各自雙方背後代表的勢力不同,算了,跟你這毛頭小子說了你也不懂。你們呀,領到人後就趕快走吧。”


    我撇了撇嘴,心想這人說話怎麽和把頭一樣半遮半掩的,剛才把頭說自己還有什麽計劃,結果我問他什麽計劃,他也是打啞謎,壓根一個字都不透漏給我。


    “前邊再走一百米,一拐就到九號洞了,”帶路的男人突然回頭說了句。


    九號洞其實就是個地下岩洞,這種地質結構在飛蛾山下很常見,尤其順著地下暗河兩邊找,不時能見到。我估摸著九號山洞就是他們這夥人自己起的名,說不定還有什麽八號山洞,七號山洞。


    停在山洞外,這男人打開手電的爆閃功能,對著山洞裏不停的閃。


    很快山洞裏就有了回應,有人在裏麵也用手電向外閃。


    關了手電的爆閃功能,他讓我們跟他進去。


    山洞中斷位置有道大鐵門,鐵門兩邊用生鐵硝子固定在牆上,這道鐵門十分厚實,中間那些鐵管一看就是實心的,足有小孩子手臂那麽粗。門中間掛著一把大鐵鎖,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來,這門肯定是他們這夥人下來後自己安的。


    “呦,原來是六哥你來了,”裏麵人一邊翻鑰匙一邊打量著我們說;“這幫人是幹啥的啊六哥?”


    “阿原,你不用問那麽多,這些都是大人的朋友,他們是來接貨的,你直接開門放人進去就行了,還有,大人讓我給你帶句話,大人說你一個人守著九號洞辛苦了,不過還好,我們馬上就要出去,等出去了,大人會把你應得的那份打給你妹妹。”


    我注意到一件事,當聽到“接貨”二字時,這人翻找鑰匙的手停頓了下。還有,聽完這六哥的最後一句話時,這人臉上表情有了點變化。通過這些小動作和微表情我也不能確定什麽,也有可能是他下意思的動作。


    他笑著說:“知道了,原來是來接貨的,你看我這眼神不好,找個鑰匙都這麽半天,耽擱諸位了啊,不好意思。”


    “哢蹋。”這人打開了鐵鎖。


    “諸位隨我來,我帶你們過去。”


    順著山洞往裏走了五六分鍾,前方出現了一個拐彎,帶路的男人用手電照著那裏說:“拐彎過去,就能看到你們要找的人了。”


    這時,一路沒怎麽說話的湘西趙爺突然看著前方說;“我怎麽覺得不太對勁?”


    “哦?”乞丐劉好奇的說:“怎麽不對勁,難道小綹頭還敢害我們不成?隻要乞丐我身邊那些老朋友們都還健在,他沒那膽子的,別說他,就算會裏的那幾位也得掂量掂量。”


    這人攤開雙手笑著說:“呦,你看爺你說的,我得了大人指示帶你們過來接貨,還說什麽害你們,哪能啊。”


    “不對!”姚玉門瞳孔收縮,看著他空無一物攤開的雙手厲聲道:“鑰匙呢!剛才你手上的鑰匙呢!”


    我用手電照明,僵硬的回頭看了一眼,隻見我們剛來時的大鐵門,不知什麽時候鎖上了,還有剛才跟在我們屁股後麵叫六哥的帶路男人,也不見了......


    一瞬間,我頭皮發緊,心裏生出了一絲很不好的感覺。


    男人還在笑,他笑著說:“六哥和大人說了,他們說會幫我照顧好我妹妹的,我阿原這輩子還活著,都是為了我妹妹,天下隻有妹妹好啊。”


    姚玉門猛的掏出來手槍,拉開保險,她單手舉槍,用黑洞洞的槍口指向了這人腦門:“說!你們想幹什麽!”


    這人也不說話,閉上了眼睛。


    姚玉門臉色一白,她像感覺到了什麽,忙從自己懷裏掏出來小垡頭盤。


    我們都看的很清楚,現在的小垡頭盤三針合一,針頭直直的衝著前方拐彎兒處,這是一線陰。


    “嘩啦....嘩啦.....”


    此時前方拐彎處,忽然傳來了嘩嘩拖地的鐵鏈聲,還有鐵鏈子互相碰撞發出的叮當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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