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涼了...沒氣兒了!”豆芽仔探手過去試了試鼻息。


    “我下午進來看過兩次!那時候明明還好好的!”


    馬德明死的太突然,突然到讓我們感到措手不及。


    看著馬德明冰冷的身子,我想了想,唯一的解釋可能和他腿上的傷口有關,或許他早就發燒感染了,之前一直強撐著說自己沒事,要不然,想不通他怎麽會突然死亡。


    “芽仔你去看看,看他身上有沒有什麽別的傷口。”


    “不去不去。”豆芽仔抵觸的搖頭說:“人都涼了看那些還有什麽用,快拖出去埋了。”


    權衡再三,我同意了豆芽仔說的。


    沙漠裏晚上10點多天色全黑,我和豆芽仔一人抬手一人抬腳,小萱打著手電照明,我們三個合力把馬德明抬到了一處沙丘上。


    豆芽仔擦了擦汗,抱怨道:“我算知道什麽叫死沉死沉的了。”


    我說別廢話,趕快動手挖坑。


    身邊沒有旋風鏟我們就用手刨坑,好在腳下是沙地,要是實心土地,徒手挖不下去。


    如果這一幕被外人看到,八成會以為這是有人趁著夜色毀屍滅跡。


    刨好坑後把人推進去,由於沒掌握好力度,馬德明成了臉朝下趴在了坑裏。


    豆芽仔說不管那麽多了,說完直接用腳往坑裏踢沙子,很潦草的把馬德明埋了。


    回去後我見小萱臉色不好看,她站在那兒猶猶豫豫的不敢進篷包。


    我說你平常膽子不挺大的,況且人又不是死在你帳|篷裏,你怕個啥,難道他還能爬出來找你不成。


    小萱掐了我一下,惱怒的說:“我是女孩子,你能不能考慮下,不管,晚上我要和你一起睡。”


    豆芽仔在身後恰巧聽到了這句話,他賤兮兮的說:“要不你跟我一起睡?你放心,我不嫌棄你。”


    “呸!誰要跟你一起!”


    “行了,”我無奈的搖頭說那就這樣,你要晚上真害怕就把被褥抱過來,咱們分開睡。


    小萱走後豆芽仔眯著眼靠了過來,小聲說:“峰子我可提醒你一句,兔子不吃窩邊草,你可不要衝動。”


    “滾一邊兒去。”我朝他屁股上踹去,結果豆芽仔閃身避開了。


    深夜,帳|篷內。


    “睡了沒雲峰。”黑暗中小萱的聲音傳來。


    “睡不著。”我枕著胳膊說。


    我腦海裏在胡思亂想。


    馬德明突然死亡斷了線索,不過我確定了一件事,把頭此刻就在巴丹吉林這片區域,馬德明如果之前在烏蘭布和,壓根就走不到這裏,太遠了。


    他死之前提過一個詞叫“積沙墓,”我擔心的也是這個,我沒想到宋金時期還有人死後用這東西。


    積沙墓流行於戰國到西漢早期,當時的貴族墓葬多積石以加固、積炭以防潮、積沙以防盜,河南省輝縣的戰國魏王墓、後來的上蔡縣的郭莊楚墓都是積沙墓。


    到西漢中晚期之後,由於豎穴土壙木槨逐漸消失,積沙墓也漸漸消失,我之前壓根沒想到黑水城裏竟然有這種東西。


    魏王墓被盜了七八次,考古隊在流沙層裏發現了八名盜墓賊的屍體,郭莊楚墓更誇張,流沙層裏堆著各朝各代30多名盜墓賊屍體,個別保存好的都成了千年老臘肉。


    積沙墓就像給墓葬穿了一層刺蝟盔甲,非常難搞。


    但是不是有句話嗎,人為財死鳥為食亡,不能因為難搞就不搞,在我認知中有一個辦法可以對付積沙墓。


    這法子叫挖橫井。


    先用洛陽鏟不斷探坑,要確定地下墓室的輪廓和大致的麵積大小,有無耳室側室陪葬坑。


    確定好後在大墓四個角做上標記,一般情況下都是搬四塊石頭放四個角上。


    隨後在遠離墓葬十米左右的距離往下挖,一直挖,挖的盜洞深度要深過封土堆和夯土層,豎著挖到底後在向正前方橫著挖,這樣就可以避開了原先大墓封土堆中的流沙層,能橫穿到墓室裏。


    挖橫井聽起來簡單,但要做起來很困難,要是挖橫井的預估距離差上十公分,最後都會越挖越偏。


    除了打橫井,我不知道還有什麽法子可以對付積沙大墓。


    後半夜起了風,帳|篷外掛的風呼呼的,我正回想著馬德明之前說的話,突然感覺被窩裏鑽進來一隻小手,暖乎乎的。


    “你幹嘛!”冷不丁突然嚇了我一跳。


    小萱嘿嘿一笑想繼續往裏伸手。


    我騰的坐起來,大聲道:“回你帳|篷裏!我看你根本就不是害怕!”


    “就不,就不回去。”小萱躺在地上雙腿亂蹬。


    這個帳|篷包本來就是一個人住的,空間不大,我兩一鬧騰更沒空間了.....


    第二天。


    豆芽仔一大早老用神神叨叨的眼神看我,更操蛋的是他時不時還笑笑。


    “都收拾好了沒,檢查一遍,別拉下了東西。”


    疊好帳|篷塞包裏拉上拉鏈,豆芽仔拍了拍說沒問題了,走吧。


    離開之前我特意去看了看,埋馬德明那個沙坡和昨晚一樣,有個隆起來的小包。


    我背著包歎了聲。


    不管怎麽說也是同行,估計他家裏人一輩子都找不到,看馬德明的年紀應該有孩子,死在這裏實在太慘。


    離開這裏後我們繼續向北走,這天比前幾天都熱,豆芽仔走了兩個小時就出了滿頭汗,不是他體力不行,是因為他包裏還塞著一塊三十多斤的羊頭石雕。


    我看不下去,於是勸豆芽仔說羊頭不值錢,背著累死人,趕快扔了。


    他這次聽了我的話,很不情願的扔了羊頭。


    順著丹巴吉林沙漠向北又走了兩天,我們到了一處很奇特的地方。


    是沙漠中的一片小湖。


    這地方叫海子,水位很淺,但水非常清,有一點我至今搞不明白,我們站在沙丘上往下看時這片小湖是淡紅色的,但等我們走下來後在看,小湖又成了普通水的顏色,在上到沙坡上又看,又成了紅色。


    有人懂什麽原理的可以說說,反正我是搞不明白。


    豆芽仔大聲說:“峰子別研究了,水這麽清快來灌水啊!把空了的瓶子都灌滿。”


    我說這水還會變色,能喝不,別喝了在中毒了。


    “廢話,這麽清都能看到人臉,當然能喝了!”


    “我喝給你們看!”豆芽仔說完扔下包,趴在地上直接用嘴喝了一口。


    “呸!呸呸!”


    豆芽仔喝了一口全吐了,他臉色鐵青的罵道:“草,怎麽這麽鹹。”


    “不能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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