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靠衣裝馬靠鞍,不光是我,豆芽仔和小萱也楞住了。


    “智.....智元哥?”


    我沒想到,矮子這幫人口中的老板竟然會是劉智元!


    這一幕太突然了。


    抬頭看著眼前的人,我聯想到回銀川之前剛子哥電話中說話的語氣,直覺後背有些涼意。


    “雲峰兄弟。”劉智元徑直上前,拍了拍我肩膀笑著說:“你不用太過拘束,我還是那個我,我還是劉智元。”


    “我們屋裏談。”


    “商總,還勞煩你泡杯茶。”


    進到養殖場辦公室,商關民泡了壺茶看著我欲言又止,隨後所有人都退出屋外,屋裏隻剩我和劉智元兩人。


    “嚐嚐,花茶。”


    見我沒動,劉智元不斷用指關節敲著桌子,開口說:“雲峰,咱們認識有段時間了,我也不想瞞你,金家兄弟倒台了,總要有人出來接他們那堆爛攤子,行裏人提的要求是要找出捅金老二的人給他們交待,這點你放心,你那個女孩,還有那個動手的兄弟,都會安全。”


    劉智元臉色平靜,說話的語氣也和以前一樣,但我聽的隻感覺陣陣後怕。


    他真拿我當朋友?當他小兄弟?


    我回想起那晚第一次見劉智元,他在認出矮子後有如神兵天降般的又殺回來.....


    還有,


    國道上開愛舍麗保我們出銀川。


    隨後找人動手捅死了金風黃.....


    “在想什麽?”


    “沒,沒想什麽。”我深呼吸一口氣說。


    “其實我來之前沒想到你和姓商的認識,既然這樣那我就賣你個麵子,你和姓商的談談,物流隊我們不動,讓他一次性拿6萬塊錢,多少也算能讓我交差。”


    我沒說話,隻是點點頭。


    劉智元讓我有空去家裏坐坐,隨後奧迪打開雙閃開路,帶著桑塔納和摩托車隊離開了養殖場。


    一幫子人走後我把劉智元話帶給了商關民。


    “不要物流隊,一次性要6萬塊錢?”


    商關民鬆了口氣,向我道謝說:“要幾萬塊錢還好,我欠你一個人情啊。”


    “對了,你認識坐奧迪那人,什麽來路?給老哥我透個底。”


    這讓我怎麽說?


    我想了想,隻是說那人以前開黃麵的。


    劉智元突然上位讓所有人始料未及,剛子沒有跟他來銀川,我後來問了問剛子,剛子笑著說:“有些日子過去了就過去了,現在我活的挺好,等我幫妹妹攢夠了嫁妝,然後自己也找個願意跟我的女人,到時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啊。”


    至於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劉智元是如何接管那些產業的,我也不能細說,大概就是你們想的那樣。


    我自己來養殖場之前都沒想到,竟然無意中幫了商關民的大忙,他對我千恩萬謝,借個駱駝用自然不在話下,商關民甚至直接對養殖場的管理人員放話:“雲峰兄弟都認識了吧?以後他再來借駱駝,隨時牽走,不用和我請示。”


    回去的路上豆芽仔撓著頭還在抱怨。


    “沒想到啊峰子!人都會變?怎麽我現在誰也看不懂啊!”


    我搖搖頭,說我們三個不變就好了。


    借駱駝的事兒搞定了,接下來就是準備東西,我揣摩不透把頭的意思,就按照了十人份一個月的量準備瓶裝水和吃的,除此之外還準備了帳|篷,繩子,防寒被褥,手電,一些常見藥。


    那些旗子不好弄,得找人定做。


    銀川當時新百貨三樓裏有家店能定做服裝,我找過去和人說了說,人說能做,不過店裏沒有現成的白布,要去外麵買,總共三十麵旗子,一麵收我35塊總共1050,我交了300塊錢定金,和店裏約好了三天之後來取貨。


    三天之後我如約而至來取貨,做的非常好,那些小白旗都帶著杆,杆子的長度大概40多公分,每麵白旗上都用紅線縫上了圓圈標誌,遠遠插地上顏色看著很醒目。


    第四天,清點好數量綁上駱駝,叫上豆芽仔和小萱,我們帶著滿滿的東西上路了。


    路上有人跟著我們看熱鬧,不時有年輕人跑上來問:“你們是進沙漠拍電視劇嗎?哪個台的啊,能不能讓我也上下電視?”


    他這麽問還真有原因,因為前年中央台拍了一部有關絲綢之路的紀錄片,來這裏取景了。


    頭天出了銀川,站到107國道邊兒上,小萱望著遠處一望無際的沙漠地帶,有些憂慮忡忡。


    “放心吧!”豆芽仔撩開外套,指著他腰上別著的兩把刀說:“他媽的,隻要那牽狗的敢在出來,我非得把他弄死!給你報仇!”


    小萱強笑了笑,沒說話。


    廢礦坑位置在模子墳那裏,模子墳標誌明顯,沒來過的人不好找,對於來過的人倒是很好找,在我的帶領下沒走多少冤枉路,幾天後就到了地方。


    阿拉善某處沙地上。


    “我記得是那個吧!”豆芽仔牽著駱駝,指著一處廢礦坑說。


    “你記錯了,不是那個!是那個!”小萱指著另外一處廢礦坑說。


    她說的這個廢礦坑方向和豆芽仔完全相反,厚厚的一層沙子已經把蓋著洞口的板子埋住了。


    我說:“這地方一年來不了兩個人,你們忘了死駱駝了?過去扯開板子看看不就知道了,哪個坑下有死駱駝就對了。”


    “對啊,”豆芽仔笑嗬嗬道:“當時要不是駱駝幫我墊了底,沒準我真就摔死了。”


    清理了沙子,我們三個一起用力,慢慢推開了板子。


    “怎麽樣?有沒有?”我用手電幫豆芽仔照明。


    “不對,沒駱駝,不是這個坑。”豆芽仔趴在洞口看了半天道。


    “哎呀,我早說了不是這個!是那個!”小萱無語道。


    於是我們又跑到那處模子墳,推開了蓋板。


    “還真是!”


    “有!真屌臭!”


    推開板子用手電一照,我們借著手電光看到了坑底的駱駝屍體,坑底能聞到一股腐臭味,都幾個月時間了,死駱駝早變質了,豆芽仔連聲說臭。


    這玩意得弄出來,太臭了.....


    還好這次早有準備帶的繩子夠長,我把繩子一頭栓在了臨近一處廢礦坑的木板上,用手拽了拽試了下力度,由於木頭板卡在洞口處,我這邊兒試了試拽不動,很安全。


    把繩子這頭扔進礦坑裏,隨後豆芽仔帶上手套滑到了坑底,我和小萱留在上麵接應。


    駱駝太重搞不動,豆芽仔直接用刀割開了。


    “咦.....髒死了。”小萱看兩眼就不想看了。


    “綁好了!”


    “上!”豆芽仔晃了晃繩子。


    就這樣,我一段一段把死駱駝拔上來,用紗布蒙著嘴都不行,還是很臭。


    清理完死駱駝一刻沒停,我又綁好繩子,分批把東西卸了下去,豆芽仔接到後解開繩子把東西按類分好,吃的堆一塊兒,水堆一塊兒,三十麵白旗塞麻袋裏放到了角落,都堆在坑底下。


    搞完這些天都黑了,我和小萱下到了坑底。


    推開沾滿沙塵的小門,看著裏麵的藏身空間,豆芽仔感歎道:“阿紮那小子還整挺好,也不知那小子死了沒,是死還是活。”


    我心說:“他不旦沒死,還牛比的想當銀川王。”


    別說,住這下麵還挺好。


    風吹不到太陽曬不著,晚上還保暖,除了髒了點兒,這裏還真算是個好的藏身之地。


    我管這裏叫坑下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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