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坪山,半山腰,覆盆子果園。


    相比於小萱的雲淡風輕,我此刻滿頭是汗!這畢竟是大白天!


    老頭用的破尼康手機,能拉出來天線的那種,沒來電顯示,我不知道誰打來的電話,好在手機響了一會兒便不響了。


    小萱掏出餐巾紙,她邊擦著帶血的刀邊說道:“膽小鬼,你怕什麽?隨便找個地方埋了就是,這荒山野嶺也沒監控,就算以後屍體被人發現了也沒人知道是我們幹的。”


    “姑奶奶!我的姑奶奶啊!”


    “你稍微有點緊張感行不行?這好歹是條人命!”


    小萱攤了攤手,神色淡然道:“那又怎樣?誰讓老東西手不老實占我便宜,他活該死。”


    這一瞬間我感覺小萱有點陌生,不過這種感覺轉瞬即逝。


    處理這種事情,最好找位置偏僻(防人來)土壤潮濕(爛的快),但又能擋雨的地方(防雨衝)。


    最終我找到了一處埋屍佳地,遠離半果園和莊稼地,那是一大片落滿了金黃色葉子的樹林,但那種樹我不認識。


    此時差不多是下午四點鍾,我回小屋找來把鐵揪,隨後沿小道跑回樹林挖了個深坑,由於隻有一把鐵鍬,小萱幫不上忙,她就坐在大樹下用指甲刀剪指甲。


    把老頭扒光,用打火機燒了他衣裳,不能直接燒屍,那樣地表土會留下焦痕,而且冒煙太大容易被看到。


    把人一腳踹坑裏,隨後我撿來幾片樹葉,取出身上所有的煙揉碎,將揉碎的煙葉包進樹葉中,在撒泡尿打濕,最後全丟坑裏。


    用最快的速度,三下五除二快速把人埋了,我累出了一身汗。


    地上平鋪了一層金黃的樹葉,天邊漸漸泛起了夕陽的紅暈,我和小萱背對背靠著一棵大樹休息,風一吹,我聞到了她身上飄來的淡淡體香。


    “小萱,你有沒有發現自己這兩年變了很多,我在你身上完全看不到以前那個大小姐的影子了。”


    “我是變了,你也變了,咱們都變了。”


    小萱深呼吸一口,強笑道:“你說的那個大小姐,三年前就死在了沙漠裏,那次我在鬼門關走了一遭,從那以後我便發了誓,從今以後不會受人欺負。”


    我激動道:“你沒必要這樣和自己較勁兒!有我項雲峰在!有我保護你!放眼整個江湖誰敢欺負你!”


    “你保護我?”


    小萱噗嗤笑了出來。


    “怎麽!你難道看不起我!”


    “我告訴你小萱!我現在背後能量大的很!連把頭都說過他佩服我掌握的人脈!”


    “對對對,雲峰你是誰?你可厲害,你知道阿春之前怎麽說你的?她說你是隻一斤重的鴨子,半斤都是嘴。”


    “你還記不記得蟲子?”


    “當然記得。”


    小萱看著我,她抽了抽鼻子道:“那晚雖然我們坐在了一張床上,但真的什麽都沒發生,蟲子喜歡我,其實他一早就知道,我不可能跟她好,他之所以在你麵前明目張膽追我,那是故意配合我演戲,目地就是想看看你到底在不在乎我,你會不會吃醋。”


    我聽後沉默了,當時我的確吃了很大醋。


    “雲峰,我的心意早跟你表明了,這幾年了,咱們還是沒有進行到那最後一步,有時候我自己想起這事兒都想笑,咱們都不是當年那個十六七歲的小孩子了,我不是尼姑,你也不是和尚,我不明白這一切是為什麽?難道你從始至終就沒把我當個女的看待過?”


    “小萱你不明白,咱們做大事的就不應該去追求那種低級的快樂!”


    小萱突然激動道:“什麽低級!什麽高級!你是不是已經精神出問題了!”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和蛇女的那點兒破事兒!你敢說他幫你弄的時候你不爽嗎!你敢說你後來一次沒想過嗎!你敢不敢對著北派的祖師爺發誓!”


    “怎麽?心虛了?不敢對著祖師爺發誓?”


    “蛇女能幫你弄!我也能你弄!我趙萱萱從頭到腳一點兒都不比她差!”


    “小萱,你別激動,我是有錯就改!善莫大焉!你很漂亮,身材也好,你不比任何一個人差。”


    “但你得明白!我是練武之人!”


    “凡練武之人!十年心欲不動!則精髓凝結成丹!方叫丹田!”


    “欲念不生!則精氣發於三焦!長久結成舍利!榮華百發!”


    “你見過謝起榕沒有?那瘋子現在的樣子也就三四十歲!”


    我話沒說完,小萱起身就打我,和她纏鬥了幾分鍾,我把她治的服服帖帖。


    ......


    6點多,我和小萱沒回去,而是悄悄折回了老頭住的小屋,因為還有最後一項善後工作。


    既然做了,那就要做到見到活不見人,死不見屍。


    鎖上門,我開始在屋裏翻箱倒櫃,小萱在屋外幫我觀察清楚。


    老頭蓋的棉被有股臭味兒,味道很奇怪,有點像榴蓮肉變質了的味道。


    很快,我翻到了一個牛皮錢包,裏頭有幾百塊錢,還有張身份證,我這才知道老光棍名叫周有福,鉛山縣人。


    我收好錢包,麻利套上老頭的棉衣,棉褲,帽子,棉耳機,然後把屋內恢複到原樣,順便把爐子中的煤加滿,營造出一種有事兒要出門的跡象。


    天已經黑了,我看了眼時間,這時小萱打來了電話,時間掐的剛好。


    “雲峰!售票處關燈了!有個女的出來了,她剛剛鎖了門。”


    我立即跑出去,走另外一條下山路跑到了那女的前麵。


    我打著手電,走路微微彎著腰。


    “哎!老周!老周!這麽晚了你這是要去哪兒啊!”


    我裝作沒聽見身後人的喊聲,低著頭快步往山下走。


    半小時後和小萱在山下匯合,看我穿了老頭的一身衣裳,她說:“死人衣裳你也敢隨便穿,不怕它半夜來敲你門啊。”


    “扯,我告訴你,老頭要是頭七回來了,要敲也是敲你門,你當心點兒吧。”


    “我才不怕,他就算變成鬼了我大不了在殺他一次。”


    “雲峰你覺得這樣就行了?”小萱問我。


    我開始認真回想,看整個過程中還有沒有遺漏掉的細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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