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文非皺眉看著宋星理事,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最後還是無奈的走出了房門。


    我心裏雖說也有些擔憂,但並未表現在臉上,等張文非出去之後,我在床邊坐下,笑著開口問道,“宋理事,有什麽事情,不妨直說。”


    宋星理事未語先笑。看著我說道,“第二件事也是件喜事。關於你們觀摹真龍脈名次的事。”


    他的話完全出乎我的預料,名次的事情,難道又有什麽變故不成?


    看他言笑晏晏的模樣,我心裏一喜,連忙問道,“難道是要恢複我們廣東分會的名次?”


    宋星理事一愣,連忙搖頭,“名次的事情已經定下來了,怎麽可能恢複?我知道奪位賽上。其他分會做的事不地道,但他們沒有違反規則,我們也不能出麵幹涉,不過事後我們研究了一下,這件事終究還是你們廣東分會吃了大虧,所以我們想了個法子,給你們做些補償。”


    我就知道不可能恢複我們的名次,不過他說的補償我也很有興趣,連忙問他究竟是個什麽補償法。


    宋星理事看著我,臉上笑容略微收斂了一下,才又道,“我們總會的意思是,可以安排你明天或後天,跟著其他分會的人,一起去觀摹真龍脈。”


    明後天?這敢情好,比我們之前的名次都要高不少。


    隻是他說完這些之後,就住口不言了,我疑惑的問他,“那其他人呢?跟我一起?”


    宋星理事搖搖頭,“安排你一個人加入進去還能說得過去,要是連其他人一起安排,其他分會的人肯定會不滿……所以,其他人還是按照原本的順序去,隻有你一個人可以提前。”


    他的話說的我愣了半天,然後才苦笑了起來。


    他說的是給我們廣東分會做補償,但實際上,這哪裏是補償?分明是看我有能跟韓穩男對抗的天賦,特意給我安排的好處而已。


    就像昨天白啟文稱呼我為“天才”一樣,現在玄學會的人眼裏,估計我也是個罕見的天才了,有值得他們培養的潛力,所以才會讓宋星理事特意來跟我說這些。


    如果我沒有表現出來這些潛力,恐怕根本就不會有人來跟我說什麽補償吧。


    說實話,我想去,因為現在體內五條道炁光柱分攤下來,我的境界遠遠未到引炁如柱,需要大量的龍脈之氣,才能補足所需。要是拖到最後一天,誰知道真龍脈裏還能剩下多少可供我吸收的龍脈之氣,到時候肯定會對我有很大影響。


    可是。我能這麽心安理得的接受嗎?


    到時候我該怎麽麵對張文非?怎麽麵對受傷的許書刑?還有那些,因為我的錯誤決策,導致他們順位從第八一直退到最後的玄學分會同伴?


    但轉念想想,這麽絕佳的機會防在我麵前,我若是不去珍惜。豈不是對不起我自己?


    我臉上的神情一直都在掙紮,沉默了許久之後,我最終還是歎了口氣,臉色平靜的對宋星理事說道,“宋理事。我知道總會是一番好意,但我們廣東分會名次跌到最後一名這件事上,我有很大的責任,現在讓我拋棄他們,自己提前去觀摹真龍脈。我實在做不到。我還是希望總部能研究一下,把我們分會整體名次提升一下。”


    宋星理事臉上的笑容終於完全消失了,不確定的問我說,“你要不要再思考一下?”


    這次我根本沒有任何猶豫,斬釘截鐵的答道,“我已經想好了,除非能讓我們廣東分會的人一起去。”


    宋星理事直接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滿是惋惜的說,“你的天賦很好,出身低微,能在這個年齡,實力不遜於秦嶺韓家的嫡係傳人,將來必定能有一番作為。而你的那些同伴,我也都見過,說實話。天賦遠遜於你。現在看來,你是講義氣,跟他們同進退,但從長遠來說,你隻是在耽誤自己。你應該這樣想一下,將來你實力到達識曜,甚至天師境界之後,再幫助報答他們。他們現在的失落,與將來得到的好處比起來,孰輕孰重?”


    不得不承認,他舉的例子很有道理,但我從小接受過良好的家庭教育,長大之後,也受過高等教育的熏陶,我深刻的知道,價值絕對不能這樣來類比。


    我對宋星理事搖搖頭,“按你說的那樣,他們或許能得到更多的好處,但那畢竟是未發生的事情,一切皆有可能不是嗎?”


    看我神態堅定。最終宋星理事還是歎了口氣,轉身離開了,不過臨走之前,他還是告訴我說,如果我改變注意了。這些天隨時可以去找他,他同樣可以給我安排到排名靠前的分會裏麵。


    等他離開之後,張文非立刻跑了回來,著急的問我究竟是怎麽回事。


    我知道這事要是跟他說了,分會的人肯定會勸我為自己打算。索性我就直接沒說,而是笑著告訴他說是關於韓穩男的一點事情,不方便跟外人講。


    張文非一聽不是雲南分會那邊的事,頓時就鬆了口氣,也就不在意這件事了。反而一臉好奇的看著我手裏的方天扇,然後拿出來給他看看。


    我也把剛才那件事拋諸腦後,跟他一起研究起這件防護法器。


    方天扇不大,即便展開之後,也不過比兩隻巴掌略大幾分。而且看起來也不怎麽顯眼,上麵流轉的光華呈暗黃色,跟扇麵本身的顏色一樣,不認真觀察甚至不容易察覺。


    扇麵上的圖案更是看著磕磣,隻畫著一個歪歪扭扭的小土包,旁邊淡淡的勾勒著幾根彎曲纏繞的野草。看起來就像一處淒涼的孤墳。而扇背則題著一副對聯。


    “隆隆隱隱尋蹤跡,曲曲彎彎斷複生。”


    看了半天,也看不出來這圖和這字有什麽奇異的地方,張文非有些不耐煩,讓我趕緊接引道炁,看看這法器的威力如何。


    我也沒什麽避諱,直接接引體內法器於扇麵中間,然後這土黃色的扇子一閃,蹤影平白的消失了,繼而我麵前出現了一座扇麵中的孤墳。就連四周彎曲纏繞的野草也一並出現。


    這倒是把我嚇了一跳,一般來說法器都無法幻化,像韓穩男和楊仕龍他們的法器能改變模樣,已經是了不得的東西了,韓穩男那片樹葉甚至是天師法器。可這個看起來平庸無比的方天扇。居然能平白幻化出來一處孤墳。


    這簡直不可思議!


    我倆大眼瞪小眼的迷糊了老半天,然後還是張文非先反應過來,開口說,“我聽師父說過,有種特殊的法器。能納一方真實天地於法器之中,作為法器的器靈,莫非這把方天扇,就是這種法器?”


    這種東西我還真沒聽說過,連忙讓張文非給我解釋。但他也隻是聽他師父提過一次而已。所知不多,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探討一會兒之後,我索性也不研究這個法器的性質了,開始研究它的威力。


    結果又是讓我大吃一驚,這玩意兒還真想張文非說的那樣,像是納一方真實天地於法器中,這個孤墳看起來神異,結果張文非半點道炁都不用,抬腳從中間直接走到了我身前。


    這算什麽防護力?有跟沒有完全一個樣嘛不是?


    接下來不管我怎麽催動道炁,結果根本沒有任何改變。那個幻化出來的小土包,還是那副死氣沉沉的模樣。


    最後還是張文非安慰我說,法器有靈,多半需要仔細溫養,才能真正發揮出來這個法器的防護力。


    無奈之下,我也隻有選擇相信這種說法,將這方天扇貼身收了起來,用道炁慢慢溫養,等將來再看有沒有什麽變化。


    經此一事之後,接下來許多天裏,我都在慢慢吸收墨綠色珠子裏的能量,然後溫養方天扇,而雲南分會那邊,就像我推測的那樣,最終也沒敢選擇魚死網破,而是老老實實去觀摹了真龍脈,然後就再也沒見過他們了。


    又過了一個月,其他分會相繼離開這裏之後,終於輪到了我們廣東分會最後一個出發,前去觀摹真龍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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