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張文非的師兄張坎文,忽然來到了我們房間。他一副絡腮胡子,看起來無比的滄桑,不過據張文非所說,他不過才三十多歲而已。


    畢竟是我們廣東分會出去的老前輩,跟我聊起來的時候,言語之間很是和善。


    他大約是奪位賽上的事情,聽張文非介紹說我就是周易之後,他哈哈大笑起來,拍著我的肩膀說,“這回有你在,咱們廣東分會估計要長臉了,上一屆有葉翩翩覺醒三脈,我看你小子也不差,到時候也弄個三脈地師出來!”


    這家夥跟張文非一樣,一把年紀了,還是嘴上毫無遮攔,我苦笑著說,“三脈地師,想都不敢想。能完整的覺醒一脈,我就燒高香了。”


    這倒不是我謙虛,不算五條道炁光柱的話,單論我自己原本的天賦,我估計一脈都懸。


    張坎文捋了一把大胡子,對我訓斥說,“年紀輕輕的。怎麽一點朝氣都沒有?都說立大誌成中誌,立中誌成小誌,立小誌不成誌。你連誌向都不敢立,將來何以成誌?韓家嫡子,向來都是至少一脈的天賦,你既然之前能擊敗他,證明天賦肯定比他強嘛。我看你少說得覺醒兩脈,要是運氣好,覺醒三脈的話,咱們玄學會就有兩個絕代天驕了哈哈。”


    天賦可真不能這麽算啊,當時我是用了瞳瞳的力量,加上那神秘墨珠的力量,才勉強贏了韓穩男一線,論天賦的話,實在沒法跟他比。


    不過張坎文雖是訓斥,話裏倒沒什麽惡意,隻是在激勵我而已。我心裏自然也不以為忤,笑嗬嗬的說,“那我就勉強立個兩脈……不,三脈的誌向吧。”


    說到兩脈的時候,張坎文眼睛一瞪,無奈之下,我隻好改口說三脈,他這才捋了捋絡腮胡,表示滿意。


    不過話說回來,五條道炁光柱,五倍的天賦,兩脈應該有希望吧?三脈估計也有可能衝擊一下。


    從這點上來說,張坎文對我的天賦估算倒也不算錯。


    閑聊一番之後,張坎文也不避諱我,跟張文非說起帶他去瞧葉翩翩的事。


    誰料張文非眼睛一瞥,開口道,“不去了,昨天才剛見過,今天懶得再去瞧了。”


    “咦!”張坎文很是驚訝,問道,“昨天她才剛回到總部,你怎麽見到的?”


    “嘿嘿,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張文非賊眉鼠眼的瞅我一眼,賤兮兮的把昨晚上的事添油加醋的講了一遍。


    聽完之後,張坎文一臉的目瞪口呆,老半天之後,才猛的衝我挑了一下手指頭,碩大的眼睛瞪著我,口中讚道,“以前都聽人說,一法通,百法通。原本我還不信,沒想到還真是這樣,後生可畏,真是後生可畏啊!”


    這下換我無語了,攤攤手也懶得解釋了。


    接下來我們話題回歸正經,說起了雛鳳會的事情。我忽然想起來自己道炁還未完全穩定的事情,就問他雛鳳會的情況,龍氣洗禮大概是個什麽順序。是不是按照先前的名次慢慢來。


    畢竟雛鳳會、龍氣洗禮這些事情我沒經曆過,也不好妄自揣測,還是問一下他比較保險一些。


    誰知道張坎文卻給了我一個不妙的答案,據他所說,雛鳳會一共就隻有兩天時間,第一天所有人在玄學會的安排護法之下,進行龍氣洗禮。開啟經脈,正式到達點穴境界。這一天被稱作是“雛鳳初鳴”。


    而第二天則是連同上一屆雛鳳會的人一起來參加,雛鳳會這個名字,本身就是取意於“雛鳳清於老鳳音”,所以雛鳳初鳴之後,自然是要挑戰老鳳的,當然。“老鳳”隻是指上屆之中暫時還在點穴境界的人,像葉翩翩那樣已經晉升到識曜境界的人自然不算,事實上葉翩翩也隻是個例。短短三年時間,提升兩個境界的人,玄學會曆史上少之又少,不能當作常例。


    另外,本屆乃至上屆的人之間。也可以互相交流切磋,並沒有什麽限製。畢竟全國各分會聚在一起的機會不多,利用這個機會多進行交流切磋,也是玄學會的本意所在。而這一天被稱作是“雛鳳展翅”。


    兩天之後,雛鳳會正式結束,隨著各分會的回程,雛鳳會上的事情必然傳遍天下,而且玄學會內部也會有一些刊物發下去,詳細記載雛鳳會上發生的事情。


    聽他詳細介紹完之後,我臉色一下子變了,龍氣洗禮隻有一天!這跟我原本的預料完全不同。


    此時我連第二條道炁光柱還沒有穩定下來,而距離雛鳳會正式開始隻剩下短短的五天時間!


    這怎麽辦?


    根據我的推算,第二條光柱大約明天能穩定下來,接下來就算不眠不休。每條光柱我都至少需要兩天多的時間,也就是說,到雛鳳會那天,我隻能穩定三條多,最多四條道炁光柱,即便加上雛鳳會的第一天,我也不可能將五條道炁光柱完全穩定下來。


    而不穩定的道炁光柱是無法進行龍脈洗禮的,龍氣洗禮的過程,乃是利用道炁衝擊自身穴竅,尚未穩定的道炁根本無法操控,一旦妄自進行,輕者走火入魔,一身道炁全廢不說,自己還得身受重傷,而重者甚至會性命堪憂。


    這也是每年玄學會都要舉辦雛鳳會的原因之一,畢竟真龍脈得之不易,每一個能走到這一步的風水師,都是玄學會最寶貴的財富。玄學會想盡可能保證所有人都能順利到達點穴境界,避免那些規模小的分會,風水師回去自行衝擊穴竅時候出問題。而在雛鳳會上,有玄學會的人正確引導和幫助。可以把危險降到最低。


    我該怎麽辦?難道幹脆隻穩定四條道炁光柱,直接散掉第五條,按時在雛鳳會上進行龍氣洗禮?


    不,那肯定不行,開啟經脈實在太重要了,每多一條道炁光柱,都衝擊穴竅都有很大幫助。無論如何我也不能自己放棄。


    現在看來,隻有盡人事,聽天命了,如果雛鳳會上無法將所有道炁都穩定下來,那我幹脆就放棄在這裏進行龍脈洗禮,等將來再自行完成這一過程算了。


    心裏拿定主意之後,我也並未懈怠。隻要有一絲可能,還是在這裏把這件事搞定最好,否則拖到後麵,自己胡亂弄,還不知道會發生什麽情況。


    跟張坎文又聊了一會兒之後,他說要帶著我們四下裏轉轉,給我們介紹一下總部的情況。


    我自然沒這個心思,開口婉拒了他,說我要繼續穩定道炁境界。


    張文非有些奇怪,不過也沒說什麽,一個人跟著他師兄去了。


    等他們走後,我立刻就去盤膝坐到床上,開始調理穩定體內道炁。


    接下來的五天時間,我連房間都沒出過一步,甚至連覺都沒睡,每天隻做一件事,就是拚命的穩定道炁。


    幸運的是,這些天一切都很平靜,沒什麽意外事情發生,也沒什麽人來打擾我,就連張文非都沒有多問什麽,隻是默默的每天把飯菜給我帶到房間裏來。


    足足五天過去,就在雛鳳會的前一天晚上,我終於將四條道炁光柱全部穩定了下來,隻剩下最後一條。從時間上來看,這已經是我估計中最快的速度了,但這並沒有什麽用,差一條跟差兩條都一樣。剩下的時間顯然不夠了。


    連續五天的不眠不休,雖然有道炁的支撐,身體並不感覺疲累,但精神卻有些吃不消了。我從床上站了起來,活動了一下筋骨,然後直接躺下去睡覺了。


    這幾天心裏一直火急火燎的,這種情緒實際上對穩定體內道炁並不好。一張一弛才是王道,現在既然注定無法趕上雛鳳會,那幹脆還是先休息一下,調理好精神之後,再做打算。


    隻是睡到半夜的時候,我忍不住又爬了起來,雖說時間不夠。但加上雛鳳會的兩天,我的道炁大約也能全部穩定下來,到時候進行龍氣洗禮的話,以我展露出來的天賦,玄學會應當會很重視,說不定還會派人來給我護法。


    這樣一來,雖然很可能無法在雛鳳會上揚名,但實際得到的好處卻是一點沒落下來。我是個很務實的人,相對於虛名,還是跟自身攸戚相關的利益才最重要。


    如此琢磨之後,我便連夜繼續努力了,一直到第二天眾人出發去雛鳳會上的時候,第五條道炁光柱已經穩定下來了一成左右。


    原本我不怎麽想去參加雛鳳會,但總會要求每個人必須去,無奈之下,我也隻好同意。


    跟張文非他們一起往會場趕去的路上,我轉念想想,即便在雛鳳會上,我依然可以繼續穩定道炁,而且還能觀看一下其他人進行龍氣洗禮的過程,對我自己肯定會有幫助。也不算浪費時間。


    這麽一想,我倒是平靜了許多。


    到了玄學會的大會場之後,同樣還是跟先前在真龍脈那裏一樣,按照天幹分為十個區,但跟之前不一樣,玄學會的工作人員,直接把我們廣東分會的人帶到了乙字區。


    因為這裏排名是按照達到引炁如柱境界的人數來排的。之前在真龍脈那裏,經過我的幫助之後,廣東分會的十個人全數到達這個境界!


    雖然我們排在了觀摹真龍脈的最後一名,但這個成績,甚至比我們分會前麵幾屆都更好,並列排在所有分會的第一位,而同樣全數達到這個境界的。總共也隻有四個分會而已,把我們排在乙字區也隻是因為往年成績不如其他人而已,否則的話,我們甚至甲字區都有資格去坐。


    在乙字區坐下之後,張文非他們都有些感慨,許書刑開口道,“這一屆雛鳳會應該是咱們分會排名最靠前的一次了吧?”


    張文非立刻就接口道。“是啊,不光現在排名靠前,等雛鳳會結束之後,玄學會發的這一屆《雛鳳記事》上,咱們分會肯定會更靠前,說不定能直接排到第一名!”


    他這一說,其他人立刻附和起來。


    “是啊,周易之前就比韓穩男更強,天賦自然也是超過他的,而韓穩男已經是年輕一代最強之人了,這一次周易肯定能在雛鳳榜上排第一!雛鳳稱號非周易莫屬!”


    他們說的《雛鳳記事》就是雛鳳會之後,玄學會將刊發並且發放到下麵各分會的紀念刊物,上麵會詳細記載這一屆雛鳳會上發生的事情,並在最後給每一個分會排名,當然,個人也有排名,就是他們說的“雛鳳榜”,每一屆的雛鳳榜榜首,都會獲得“雛鳳”的稱號,上一屆的“雛鳳”便是葉翩翩。


    他們一個個討論的慷慨激昂,但我卻在一旁苦笑著說不出來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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