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人在家中,我不敢大聲慘叫讓父母擔心,隻能拚命的忍著,但說來也奇怪,那股滾燙的熱流在經脈中流轉一圈之後,很快就變得平和了下來,滾燙轉化為了溫和,劇痛轉瞬之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暖意。


    體內經脈,像是泡在滾燙溫泉中一般,度過一開始的疼痛之後,接下來就是無盡的享受。


    經脈連同四肢百骸一起,暖洋洋的,舒服的我幾乎忍不住輕聲的哼了起來,躺在那裏,腦子暈暈的,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才慢慢的清醒過來。


    等清醒過來之後,我更驚訝的發現,體內道炁似乎發生了異變!


    原本經過我這些天的努力修煉,天脈之中,道炁已經占據將近兩個穴竅,達到接近兩竅修為,這份進境,不知道跟韓穩男、張昆侖他們這些天驕相比如何,但起碼已經將廣東分會的人全部拋在了後麵。


    本以為這種修行速度已經算快,可此時我駭然的發現,天脈之中,道炁足足已經占據了四個穴竅!甚至第五個穴竅之中都有一些淡淡的道炁光暈生成,這是道炁已經進入到第五穴竅的象征。


    就這麽疼一下又舒服一下,我居然生生提高了三個境界?從兩竅直接進階到了五竅?


    我徹底傻眼了,好半天之後,才隱約想起了道鬼印的傳說。


    我連忙往左手手腕上看過去,此時道鬼印上,那赤色的鬼影居然消失不見了,隻剩下了一個赤紅的鬼臉,額頭上的陰陽魚圖案,反倒是顯得更加清晰起來。


    略一思索,我就明白了過來,道鬼印中,本就封印著識曜境界的力量,從得到這個道鬼印之後到現在,也將近一個月時間了,道鬼印上的力量,終於開始被我吸收了!


    這件事我不是沒有想過,但我一直以為,這種不屬於自己的力量,肯定無法轉化太多,即便是識曜境界的力量,最後能轉化成一竅道炁就不錯了,卻不曾想,現在隻是一部分力量,居然讓我生生提高了接近三竅的修為!


    而且任憑誰也能看出來,這道鬼印的精華在道鬼頭顱上的陰陽魚圖案之中,也就是說,現在我吸收的還隻是道鬼的一部分邊角料,就已經提升了這麽多,要是將來吸收了道鬼的頭顱之後,又會有怎樣的進境?


    這麽一想,我簡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難道這個道鬼印中拘禁的道鬼,生前是個天師不成?可誰又有那麽大的本事,把一個天師煉成道鬼?


    我越想越是奇怪,要真是天師道魂,煉成道鬼印可謂是暴殄天物,也不知道梁天心父子是從哪裏弄來的這東西。


    當然,惋惜歸惋惜,我現在心裏還是興奮的不行,五竅的修為,已經可以稱作點穴中層的境界了,比之白天見到的陳宣德,一點也不差。按照現在這修煉速度繼續下去,說不定我比葉翩翩還快,不用三年就能到達識曜。


    一夜無話,第二天一早,父母走親戚去了,我則是一個人來到了市裏。


    剛從車站出來,迎麵就見到了陳宣德,這可把我嚇一跳,雖然之前電話裏聯係過了,他大概知道我什麽時候到,但過年期間,汽車向來都不準點,誰知道他在這裏等了多久了。


    堂堂一個玄學分會的副會長,姿態擺低到這種程度,實在是讓人哭笑不得。


    不過想想也是,以葉翩翩三脈的天賦,短短三年時間就成了玄學總會的副會長,而我天賦更強,將來成就也勢必更高,換做一些識曜境界以上的人,暫時可能還不會太在乎,可他,僅僅是一個點穴中層境界罷了,誰知道什麽時候就會被我趕上。所以他顯得格外小心,倒也不算太難理解。


    而事實上,今天剛一見到我,陳宣德的眼睛就又瞪大了起來,連說話聲音都哆嗦了,震驚的對我問道,“周……周老弟,如果我沒看錯的話,昨天你還是點穴初層的修為吧?”


    我有些尷尬的點點頭。


    陳宣德瞬間猛吸了一口涼氣,伸手指著我哆哆嗦嗦的說,“一夜……一夜之間,你……你從點穴初層,跳到點穴中層了?”


    他一副見了鬼的樣子,滿臉的驚駭,甚至沒有注意到他此時的動作很不禮貌。


    我當然也沒有追究,隻是心裏很尷尬,道鬼印的事情沒法解釋,隻能讓他繼續誤會下去了。


    我搖搖頭說,“也沒那麽誇張,我正好昨晚突破了一個瓶頸而已。”


    陳宣德卻是馬上搖搖頭說,“我能感覺到,現在你的實力甚至已經隱隱超過了我,就算是昨晚上突破了瓶頸,可我也沒見過哪個人,剛突破點穴中層,就直接能到五竅的修為……不愧絕頂四脈的天賦,居然恐怖如斯!”


    他說的沒錯,到了四竅修為之後,已經可以稱為點穴中層,陳宣德此時大概就在這個境界,而我的五竅修為,實際上已經超過了他。


    隻不過他把這事兒完全歸結到天賦上卻是有些想當然了。


    我試圖轉移話題,問他要去哪裏吃飯,結果他隨便說了個名字之後,繼續感歎著說,“當年老夫隻是半脈天賦,蹉跎二十載才進入點穴中層修為,而周老弟,去年年末才進行的雛鳳會,這才短短一個月時間,居然就已經超越了老夫……這簡直,這簡直……”


    簡直了半天,他甚至找不出來一個形容詞。


    就這樣,接下來的飯局上,基本上都是陳宣德在感慨,我在謙虛。而陳宣德包括他帶著一眾人等,越是議論,對我的敬仰之情就越是高漲,說話也越來越客氣。


    等最後我托他幫忙查一些玄學會資料的時候,陳宣德更是猶豫都沒有,慌忙就點頭答應了下來。


    隻不過等我何老頭、何遠山這幾個人的時候,陳宣德一下子愣住了,半天都沒有開口說話。


    我眉頭一凝,忍不住問道,“怎麽,是不是有什麽不方便的地方?”


    陳宣德這才反應了過來,臉色顯得有點激動,連連搖頭對我說,“不是不方便,而是因為……何玉祁正是家師,何遠山,則是我的小師弟……”


    這一下,連我也神色古怪了起來,這個陳宣德,居然是何老頭的徒弟?


    我倆麵麵相覷了老半天,陳宣德這才有些疑惑的問我說,“不知道周老弟你找家師和師弟的資料做什麽?莫非周老弟跟家師認識?”


    我跟何老頭,何止是認識啊……雖然是紅影子送的《死人經》讓我正式踏上玄學一途,但真正讓我見識到玄學,並引起我對玄學興趣的,卻是這個何老頭。


    往事曆曆在目,這些年我一直有找何老頭拜訪的心思,可誰曾想,還不等我付諸行動,此時卻已經天人兩隔了。


    我點點頭,有些低沉的說,“小時候何爺爺救過我的命,後來還一起經曆過一些事情,隻可惜,從那之後,我就再沒來找過他。”


    陳宣德卻沒注意到我語氣裏的失落,隻是有些疑惑的說,“這倒是奇怪,這些年,也沒聽師父他老人家說過你的名字啊。”


    我歎了口氣,梁天心早就跟我說過了,何老頭他們的記憶裏已經沒有了我這個人,我不知道他說的規則是什麽,但想起來心裏總有些傷感。


    我把麵前的酒一口氣喝了,然後又問道,“陳叔,何爺爺他們是什麽時候出事的?”


    聽我叫聲陳叔,陳宣德有些受寵若驚,不過聽到後麵的話,他麵色也黯淡了下來,跟著歎了口氣說道,“是前年春天的時候,當時我師父剛剛從咱們太原分會退休下來,每天都帶著小師弟他們也不知道研究什麽東西,沒在市裏住,而是在你們縣裏住著。那時候我已經頂替了師父的副會長職務,每天都挺忙,還是接到了你們縣裏公安局的電話,我才知道出事了。等我過去檢查之後,師父師弟他們好幾個人,三魂都被人抽走了,隻剩下了一具具無魂屍。”


    “從這手法上看,像是那些養鬼養屍門派幹的,可咱們這方圓左近,根本沒有這些邪門歪道的人啊,後來我暗中調查了許久,隻是到現在都依然沒有絲毫頭緒。”


    我點點頭,並沒有把梁天心的事情說出來,那可是一個天師,說出來除了讓陳宣德徒增煩惱之外,根本沒有任何作用。


    我隻能把這這份仇記在自己心裏,早晚有一天,我還是要親自找梁天心,了結這段仇怨。


    一頓飯吃完之後,陳宣德帶著我去了太原分會,一邊安排人去給我找其他人的資料,一邊又帶著我去了太原分會的會長辦公室,說要介紹會長謝靈運給我認識。


    謝靈運表麵上看起來跟陳宣德年紀差不多,但修為卻足足高出一大段境界,乃是正經的識曜修為。


    出乎我預料的是,謝靈運對我似乎一點都不熱情,反而有些不鹹不淡的意思,麵色冷淡的跟我稍微聊了兩句之後,就借口有事,把我從辦公室裏送了出來。


    我心裏雖然覺得奇怪,但也沒當回事,但接下來沒多久,陳宣德又麵色陰沉的回來跟我說,他派去調查資料的人吃了閉門羹,謝會長說不是自己分會的人,無權調閱分會成員的資料。


    謝靈運這是什麽意思?雖說他是識曜境界的修為,但也不至於完全不把我放在眼裏吧?自打我展露了絕頂四脈的修為之後,就連總會的楊仕龍、單豐等人,都對我很客氣,他一個小小的太原分會會長,憑什麽會這麽不給麵子?


    實在想不明白,我就讓陳宣德去打聽一下,結果很快他就打聽到了結果,匆匆的跑回來,麵色凝重的對我問道,“周易,你是不是在雛鳳會上,廢了京城陸家嫡子陸振陽的一條手臂?”


    原來是陸家!


    這些天陸家一直沒有什麽動靜,我心裏以為陸家這種玄學世家顧忌麵子,不會深究這件事,卻沒想到,現在忽然又聽到了陸家的名字。


    難道陸家終於要對我動手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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