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的是,我叫了瞳瞳好幾遍,玉環之中根本沒有任何動靜,腦海中也沒有瞳瞳的任何反應。


    我泄了一口氣,瞳瞳現在應該還在進階的過程中,至於什麽時候能結束,到時候是成功進階還是進階失敗,一切都是未知數。


    盤膝坐在那裏,思索良久之後,我還是靜靜坐下來,繼續開始修煉體內道炁了。


    在首場落敗之後,這場交流賽的困難程度陡然提高了幾個等級,與之同時,重要程度也提升了很多。


    早先沒人考慮過失敗的問題,但現在,這個問題已經放到了所有人的麵前。到時候五場比賽下來,一旦失敗,不能說中原玄門從此就被南洋道派壓一頭,但消息傳出之後,廣東分會這邊估計會被全國玄學界的人鄙夷唾棄,甚至會讓廣東分會從此一蹶不振。


    而之於我來說,這不光關乎榮譽,更關乎我自身的安危。


    雖說當初梁天心說過不追究這件事,可這些香港人一旦把我帶走,十有八九我根本見不到梁天心就被他們給料理了。


    幾乎是一瞬間,形勢就嚴峻到近乎壓抑的程度,我沒有任何選擇,隻能盡量提升實力,到時候拚命一戰。


    當然,即便最後落敗,廣東分會是否真的會把我交出去還不一定,而且即便他們同意把我交出去,我也不會坐以待斃,哪怕是灰溜溜的逃跑,我也絕不會拿自己性命冒險。


    隻是有選擇的情況下,我無論如何,也不會選擇這種最屈辱的方式苟活性命。


    一夜苦修,第二日一早,我再次呼叫瞳瞳,依然沒有任何回應,隻好自己吃了早飯,一路趕到了深圳分會。


    按照早先擬定的名單,今天出戰的是張文非的師兄,張坎文。


    這次交流賽,張坎文可謂是我們這邊最大的依仗,他有近乎識曜後期的修為,別說早我們廣東分會,就是在全國玄學界,他也有一定的知名度。再加上他們客家人的曆史傳承一直綿延不絕,實力更是不容小覷。


    說起他來,我們倒是有些慶幸,他是總會的理事,按理來說,已經不算是廣東分會的人了,這次交流賽的時候,原本眾人都不同意讓他代表梅州分會的,說那樣的話,事後南洋道派的人落敗之後,萬一得知這個消息,說不定就會以此為借口,不承認自己的失敗,最後還是張坎文撒潑耍賴,硬生生要到了這次機會。


    誰也沒想到,短短一天時間過去,張坎文竟然成了整個廣東分會最後的希望。


    眾人會合之後,我意外發現陳叔和今天居然也來了,他整個人精神還有些不振,甫一見麵,就給我們所有人低頭道歉說,昨天是他自己太過自滿,這才導致了第一場落敗。


    說這話的時候,陳叔和一臉的悔恨表情絕非作偽,再沒有早先倚老賣老的模樣。


    看著他白發蒼蒼的模樣,我心裏也一陣黯然,這場交流賽不僅僅是個人榮譽,更是關乎民族榮耀,每個人心裏都有一杆秤,即便是陳叔和這樣的威望,尚且承擔不住這種結果,若是換做是我呢?


    更何況,這件事深究起來,還是因我而起,到時候若是落敗,怕是我在整個廣東分會,乃至整個玄學界,都要壞了名頭。


    若是最後我被這些南洋人帶走弄死倒也還罷了,可惜我絕不會接受這樣的結果,最後多半要自己逃跑,到時候一個“民族罪人”之類的稱號怕是跑不了了。


    我苦笑一聲,搖搖腦袋把這念頭甩到了一邊,如此境地,盡人事聽天命罷了,想再多也是虛妄。


    徐會長和張坎文他們都過去勸慰了陳叔和半天,然後張坎文還表態說,今天他一定要取勝,為陳老爺子報仇。


    陳叔和倒是不在意報仇的事情,隻是不斷給張坎文分析著昨天他麵對那修鬼之時的感受,試圖讓張坎文提前做好功課,到時候增加幾分勝算。


    白發蒼蒼的陳老爺子,在落敗受傷之後,還能做到這種程度,實在讓人無法再指責什麽。


    民族榮譽這種東西是銘記在所有人血脈中的,現在的年輕人或許接觸的東西多了,覺得這些東西似乎無足輕重起來,但對於老一輩的人來說,這些東西,或許是比自己性命更加重要的。


    看著他,我心裏忽然有些羞愧,但抿了抿嘴唇之後,我的心思還是沒有任何動搖。


    好一番交代之後,眼看著時間就要到了,陳叔和不得不停住嘴,提前一步告辭離開了。昨天落敗之後,他能做到這一步已是不易,卻是不能再苛求他去麵對那些討厭的南洋人。


    此時南洋道派的人也已經到達了深圳分會,慣例一般的在外麵停留許久,所有人都接受采訪,一點都不避諱的揚言今天要繼續連勝的步伐。


    我們站在一旁聽的憋屈,索性提前進了會場,靜靜等著他們的到來。


    一直到半小時之後,這些人才終於來到會場,又是那個黑胖子林仲,第一個走出來,說要自己繼續打第二場。


    這是昨天就已經知道的結果,所以我們也沒有什麽意外和憤怒,張坎文直接站出來,二話不說,拱手之後,就拿出自己的法器,直接動手了。


    張坎文的法器讓我有幾分眼熟,乃是一把共計五枚銅錢。


    每一個銅錢的個頭都很大,遠比現實中那些從古時流傳下來的銅錢大得多,而且銅錢上麵還縈繞著一種玉色光芒,看起來略顯詭異。


    銅錢這種東西,在玄學界不算稀少,不過用處最廣泛的不是製作法器,而是用於占卜一道,就像當初胖子卜測天機之時,用的就是三枚銅錢。而用作法器的也不是沒有,就像當初楊仕龍那把銅錢所鑄的劍。不過像張坎文這種,弄個拳頭大小的銅錢當法器的,著實還是少見。


    而林仲那邊,以不變應萬變,還是拿出昨天見過的那個小香爐,口中念出幾句艱澀法訣,裏麵的黑灰之氣流出,那修鬼的身影再度出現在我們眾人麵前。


    但跟昨天不同的是,這修鬼不像昨天剛出現時候那樣顏色黯淡,而是周身凝實,尤其頭部更是粘稠發黑,嘴裏那咬碎了陳叔和本命法器的慘白牙齒赫然還在。


    也不知道昨天林仲從香爐裏甩出來的黑色液體是什麽,但至少能確定,修鬼的這種變化似乎是不可逆的。這也意味著,今天張坎文一開始,就要麵對更大的壓力。


    祭出修鬼之後,那林仲似乎還想說些什麽,但張坎文卻顯然憋著一口氣,根本沒給他這個機會,直接把手裏的一把巨大銅錢丟了出去,然後手中結印,口中念訣,一開始就發揮出了所有的能量!


    而那五枚銅錢拋出去之後,隨著他口中的法訣,在空中排成了一朵梅花狀,直接朝著那修鬼的周身五大穴竅釘了下去。


    修鬼雖是陰物,但命魂卻與人類無疑,這周身的穴竅一旦被釘上,魂魄瞬間就會消散。


    人若是魂魄消散,還能剩下肉體殘存,可這陰物魂魄消散之後,就什麽都沒有了,自然再無戰鬥力。而身為養鬼派長老的林仲,一身功力都在這修鬼身上,修鬼若是魂飛魄散,戰鬥力直接消失一大半,到時候張坎文即便戰鬥力殘存不多,想贏他也是手到擒來。


    可就在這時候,那修鬼毫無畏懼,再度張開了自己的大嘴,慘白的一口牙齒,悍然迎著張坎文的五枚銅錢咬了過去。


    廣東分會這邊所有人麵色都是一變,昨天陳叔和的法器就是被修鬼生生咬碎了,難道今天張坎文要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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