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這個地方的風水氣息本就非常濃厚,各種門派也非常多,再加上前些年很多門派在大陸混不下去了,就都轉道來了香港。”


    “可不成想牆內開花牆外香,好些門派在大陸混得不咋地,來了香港卻變得非常吃香,這其中就有不少修習趕屍、養鬼之類的歪門邪道!”


    看門老頭侃侃而談道,說完端起酒杯啁了一口又繼續說道,“這些門派規模不大,但因為功法奇特、手段狠辣,雖說不成氣候,但卻人人談之色變,敬而遠之。”


    我低頭沉吟片刻,這老頭所言不假。


    江湖上的門派不管是修習道炁還是修習巫炁的,過程都是非常艱難的,不可能一蹴而就。


    但是那些邪門歪道不同,就比如說趕屍派,隻要有他們的秘法。一個剛入門的修行者就能隨心所欲的控製一隻實力不俗的僵屍,同境界的修習者想要殺他無異於癡人說夢。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全港的風水先生都很少會去招惹那些歪門邪道!”老頭不無擔憂的說道。


    “小夥子,你真的以為先前那麽多風水先生都沒能解決這個鬼物是因為他們修為不夠?”老頭道,“你錯了!別說他們了,連老頭我都知道這其中定有古怪!難不成他們就不知道此地的宅眼處被人埋了髒東西?”


    “隻是因為他們不願招惹罷了!絕非如他們口中所說那般。自己修為不夠,解決不了這鬼物!”


    “老頭子我幹了幾十年的保安,這種事兒見多了,但凡是跟鬼物有關,這些風水大師們不管能不能對付那鬼物,都會選擇退避三舍。能修習到他們那個修為起碼都得幾十年的光景,他們豈會因為一樁生意就得罪了那些實力不俗的邪門?”


    “那些個邪道之人,大多心術不正,手段更是無所不用其極。小夥子,我看你是個實誠人,又是大陸來的。可千萬別因為這事栽了跟頭。”


    看門老頭說到最後不由出聲勸解。


    說實話,以我目前的修為我倒不怕有人會來找我麻煩了,不過還是那句話,江湖越老,膽子越小。自己辛苦了這麽久好不容易才混到今天,真要是因為一時大意丟了性命倒也不值當。


    我朝老者拱了拱手。“晚輩多謝老先生指點迷津了,隻是你知道這鬼物是何人所豢養嗎?”


    靈識搜索了一下,吳登科的鬼魂如今還在逛悠,相信並未達到目的地,若是老者知曉這是何人,我倒也能早些做準備,也算未雨綢繆。


    “老頭活了一輩子,尚且還未感受到‘炁’,豈能一眼看穿那鬼物來曆?”老者有點受寵若驚,摸著胡子笑道,不過說完又轉口道,“不過依小老頭的猜測,那鬼物的來曆不外乎三種。”


    “奧?哪三種?”我驚疑道。


    “香港這個地方的邪門歪道多,不過說到豢養鬼物,有三個門派比較出名,一個是趕屍派,一個是南洋古曼童,再者就是養鬼派!”老者笑道。


    我細細回想起了白日那土坑中的情形。


    既然土坑中所埋的是一個豢養鬼物的小瓶子,那麽定然與驅趕僵屍作戰的趕屍派有別;而古曼童大多是豢養那些未及成年這就身死的兒童,這麽說來,這鬼物最有可能是出自養鬼派之手!


    我心裏頓時一震,養鬼派?不就是當初千裏追殺我的梁天心那個門派?


    難道賣給吳登科鬼物的,就是當初那個養鬼派太上長老梁天心?若真是他,那還真是冤家路窄。


    我略一恍惚。沒有說話,那老者似是會錯了意,對我勸解道,“小夥子不用怕,你的修為一定不低,就算那些人來找你也不一定是你的對手。隻是年輕人未免血氣方剛,日後做事還是要更穩妥些才好,真若因為幫助他人而丟了自己性命,也不值當。”


    “小子受教了!”我站起來躬身給老先生鞠了一個躬。


    “嗯。”老者捋了捋胡子,笑道,“好娃娃。你還年輕,以後的路還長,天色不早了,早些回去休息吧,養精蓄銳。”


    我笑著應了一聲,便要轉身告辭,這老者既然給了我線索,接下來我順藤摸瓜便是。不管背後那人是誰,終究有抓出來的時候。


    不過就要離開時,我忽然想到了一件事情,重又停下腳步,對那老者開口道,“老大爺,天地混沌,分陰陽二氣,您既然能感受到當初土坑底下有邪物,相信定然能隱約感悟到陰氣的存在,您可知道自己為何沒能感受到那‘炁’之存在?”


    眼前這老頭心地善良。剛才聽他說如今土埋半截仍未感受到“炁”,我與他見麵也算緣分,不妨指點一番。


    也許是老者的境遇也讓我想起了當初讀大學那時候的我,當初我的修習同樣也是走到了這樣一個瓶頸,隻是我有幸能很快突破,但是眼前這個老頭卻因為沒有旁人指點而終生停留在這個境界,無法成為地師。


    修習一事看機緣,這老者今日能遇到我,也算是他的一場機緣。


    “為什麽?年輕人,快說,到底如何才能感悟到‘炁’?”老頭聽我想要指點他,麵色微變。著急問道。


    或許這才是眼前這老者找我的真正目的,隻是他可能知道江湖上很多修道之人不願跟外人提及修習之法,所以也沒好意思問。


    “天地以混混沌沌為炁,吾身以竊竊冥冥為炁。炁本無形,不是用來感受的,而是拿來用的!隻要能感受到陰陽二氣,引之為己用,便是掌握了‘炁’!”


    說完我就施施然的走開,不一會兒我就聽到那老者一拍腦袋,發出一聲若有所思的輕噫聲,似乎想明白了什麽。


    修行一途上,個人自有緣法,我也沒再回頭,隻是輕輕一笑,便離開了。


    回到酒店以後我細細回想了一下今天的事,根據看門老頭所說,賣鬼物給吳登科的很有可能是養鬼派的人。


    想到終於能再次見到這個梁天心,我便開心起來。


    上次見梁天心的時候,這老兒追殺我千裏,一直追到黃泉河邊,最終我在小金的幫助下才勉強逃過一劫,不過他還是跟我定下一個兩年之約,說兩年以後要來帶我去一個地方。


    隻是兩年時間早就過去了,那個梁天心為何沒有來尋我?難道他忘了我這個殺死他那個寶貝兒子的凶手?還是被什麽事情耽擱了?


    我下意識的看了看自己的胳膊,當初梁開雄死前曾將一個道鬼印印在了我的胳膊上,而現在再看我的胳膊,那個道鬼印已經蕩然無存!


    道鬼印本身蘊含著巨大的能量,可以被中印之人吸收,相信它正是隨著我的修為不斷精進從而被我自己消化掉了,也怪不得那個梁天心這麽久了都沒來找我。


    這倒也不怪當初梁天心思慮不周,實在是我的修為增長太快,當年的梁天心絕對想象不到,這短短兩年多的時間,我竟能修煉到準天師之境。


    啟動靈識掃了一下,我發現吳登科的魂魄如今仍舊在飄移,看來還沒到目的地。我也沒有理會,直接上床睡覺。


    一夜無話。第二日早上醒來的時候,代南州恰好過來找我,說他想再次開工,問我有沒有危險,香港這邊的工程極為重要,總部那邊一直在催,而且這邊沒耽擱一天,浪費的錢財也是個天文數字。


    我點點頭,告訴他說已經沒有大礙,工地可以正常開工,而且這些天有我在,就算再發生什麽事情,我也可以第一時間解決,讓他不要擔心。


    代南州這才鬆了口氣,不過臉上依舊沒有多少笑意,顯然吳登科的事對他的打擊很大,當初那個善良愛笑的大男孩,現在也穩重了許多。跟我再次道謝之後,他便告辭離開,應該是安排工程進度去了。


    這些事我自然不會多關注,洗漱之後,我便在屋裏默默啟動秘法,開始感受吳登科魂魄上那抹靈識。


    經過一夜的飄移。吳登科的魂魄此時已經落定,相信已經到達了目的地,我靜心感受了一下,他的魂魄此時正在九龍的一個地方。


    也沒麻煩代南州,我直接出門打了輛的士,順著靈識傳來的方向,指揮出租車師傅朝九龍開去。


    香港的道路狀況不錯,雖說此時正是上班高峰,不過也仍未遇到堵車之類的狀況,路上隨口和出租車師傅聊著,大概一個多小時,我們就來到九龍一個高檔的別墅小區門前。


    靈識正是從這個小區裏傳來的。


    這小區依山而建,裏邊除了一棟棟別墅就是鬱鬱蔥蔥的小灌木之類的,看著養眼得很,讓人心曠神怡。


    為了不打草驚蛇,我特意喊出租車在小區的一處圍牆邊停車,用道炁破遮擋周圍的監控後,我趁四下無人,縱身一躍,進到小區之內。


    順著小區的石階七拐八繞,走了大概有十幾分鍾,我來到了一座別墅麵前,這裏是靈識最為濃鬱的地方,很明顯。吳登科的魂魄正在眼前這座別墅裏。


    眼前這別墅有五層,而此時吳登科的靈魂就在其中窗簾緊閉的三樓。


    以我的手段,悄無聲息摸進去自然不是難事。進去之後,一樓的大廳內無人,我掃了一眼便抬腿上樓,到三樓的房間門前,才停住腳步。


    用靈識感受了一下,房間裏此時除了吳登科的魂魄之外就隻有一個人,從這人周身散發出來的道炁來判斷,這人應該是識曜四星左右的修為。


    識曜四星,自然不會是梁天心,不過從他身上我感受到了跟當初梁天心相似的氣息,這人多半也跟養鬼派脫不開幹係。


    以我目前的修為,對付一個識曜四星地師自然不在話下,我隱匿了自身氣息,敲響了眼前的房門。


    “誰?”


    屋裏傳來一個中年男子警惕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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